06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五月十五那日,越儀如約至了分部,有時候人越不想遇到什么,卻偏偏來什么。 越儀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抱劍站著的段烏,段烏也顯然看到了他,兩人目光相觸,越儀足尖一點,如飛燕一般極速地翩躚掠過,躲開了段烏砍過來的一道劍痕! “欸欸欸!”越儀像游魚一般避開段烏凌厲的劍招,“天道誓天道誓!” 段烏聽到越儀喊出“天道誓”后,劍勢不減,長劍依舊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來! 越儀卻停下了腳步,避也不避,微微笑著,任由那一劍向他揮去。 磅礴劍勢擦過越儀臉邊,割斷了幾縷發(fā)絲后,向著他身后一棵如懷抱粗的古樹斬去,將那古樹攔腰截斷! 段烏緩緩收回了劍,越儀一個飛身落在他面前,段烏卻是抱著劍疾疾繞過他離去,在傳送點旁站定。 “喂!”越儀跟了上去,話還沒說,就見段烏又是避開他三尺遠。 越儀氣極,又黏了上去,段烏依舊避開。 如此這般來回幾下后,越儀算是明白了,他一個掠身湊近段烏,趁其不備扣住他的手腕。 段烏目光一凝,渾身靈力一蕩,越儀忍著痛不放開手,依舊露出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你以為你躲著我,不同我說話,就不會被我騙了嗎?” “我偏要告訴你!我騙了你一次就還能騙你第二次!”說著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主動離了段烏身邊。 傳送陣雖然耗費不菲,但卻是這個修真界最有用的東西了。 明明上一刻還在猶有幾分暖意的望南城,下一刻迎面而來的就是凜冽寒風。 越儀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今日是極北之地難得見的萬里晴空,沒有風雪,然而冰渣子卻還是一陣陣的要往越儀眼里鉆,那是狂風吹起地面的浮雪。 越儀抬手擋住眼,透過手指縫隙里望去,一片白茫茫的耀眼,遠處宮殿樓宇具是石制的青黑色,瓦上壓著霜雪,檐下掛著冰棱,雪堆的極厚,都要沒過了門。 天地間好似只剩一片余白里綴著幾點青黑。 “好白啊……” 旁邊有修士感嘆道,越儀心下也是贊同。 接著就有十絕劍宗的劍修來接引他們?nèi)ネ鼐橙肟凇?/br> 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與他們這些散修不同,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們早就隨著長輩們一起到了,且占據(jù)了離秘境入口最近的位置。 待到日欲晡時,秘境入口已緩緩打開。 離得近的大派弟子紛紛架起飛劍,似流光一般閃入秘境內(nèi)。 越儀也趕忙拿出飛劍,縱身一躍便cao控著飛劍鉆進秘境里。 一陣眩暈過后,越儀竟直直往下落去,快墜到地面時才掐起遁決,穩(wěn)住了身形。 飛劍早已掉落下去,越儀緩緩降落在地后才撿起飛劍,隨后又cao控起來,發(fā)覺原來只是進出秘境時飛劍無法使用,其他時刻還是可以用的。 此界秘境開放時間只有三個月,越儀也不想浪費時間。 環(huán)顧了四周后,越儀發(fā)現(xiàn)他落在了河邊,河水淙淙流流,遠處是郁郁密林。 隨意擇了一個方位,越儀就運起遁術(shù)一路行駛過去。 不是他不用飛劍,而是飛劍在這種情況下太過顯眼,秘境里本就是各憑本事,死了也怨不了誰。 走了沒幾步路就遇上了一批大派弟子,越儀悄悄跟在他們后面,見他們好像都有準備似的,沒有管秘境里生長的靈藥靈植,而是徑直往一個方向飛去。 越儀勾唇一笑,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人形導航了,看樣子這些門派應該知道這個秘境里的情況,才會派精英弟子入內(nèi),為的可能是某件東西。 盡管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越儀也知道這必然是一件難尋的寶物。 鬼鬼祟祟隨著這些弟子一路行了幾千里后,饒是越儀遁術(shù)十分不錯此刻也有些累了。 幸好這些人要找的地方已經(jīng)到了,不然越儀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在隱匿行蹤的情況下跟上他們。 他們停下的地方是座深山谷底,谷底處平平無奇,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在靠近山腳下的一處有個約莫一尺多高的小洞,別說成年人了,就是孩童也不一定能鉆進這個洞里。 那幾人見到這處洞口立即面露喜色,隨后領頭的一人揮劍劈向那洞口處,其余幾人也運劍劈砍而去,不多時,那處洞口就劈開了一個能容人通過的豁口。 幾人在外頭擺了個隱匿痕跡的陣法,就匆匆入了洞。 越儀在外頭等了片刻,見沒有別人跳出來,這才小心翼翼的破壞了陣法的一角,鉆了進入后才將陣法復原,然后也跳入了洞口之中。 “噗通”一聲,冰涼刺骨的寒水包裹住了越儀,越儀沒想到這洞口通往的地方竟是一處地下暗河,于是急忙運起靈力,屏蔽了河水后才看向四周。 那幾人已不見了蹤影,頭頂上方是洞巖壁,壁上偶生幾處野草,幾只微微發(fā)光的蟲豸在野草附近飛飛落落,給這陰暗潮濕的洞xue內(nèi)帶來幾絲毫光。 借著這點點微光,越儀看清這地下洞xue竟是極為寬廣,四處都是淙淙河水,那幾個人能藏在哪處呢? 這般想著,越儀低下了頭,看來也許是這暗河里頭有什么奧妙。 一頭扎進了河水中后,越儀輕靈的像魚兒一樣四處游弋,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棵雞卵大小的夜明珠。 瑩綠的光輝在水中幽幽照著,越儀一寸寸探查這水底,幸好他的眼神極好,即使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下也望得清清楚楚,而這雙眼睛此刻又立了一件大功。 在一處巨石后面,水草搖擺處似是有一個漆黑的洞口。 越儀靈活的縱身游去,果然,如若不仔細看,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下,借由著水草的層層遮擋,誰能想到這處竟有個洞口呢? 鉆進這處洞口后,越儀發(fā)現(xiàn)這洞口和外處的那個不同,外面的像是個天然形成的洞口,而這處則充滿了人工的痕跡。 巨石被鑿成一個規(guī)矩的圓形,頂上有些計數(shù)的紋路,看著怎么這么…這么像下水道呢? 雖然對下水道有了心理陰影,但越儀還是硬著頭皮往上游去。 這水道似乎是一路往上的,越往上水壓越小,看來快到岸上了。 一個魚躍跳出水面后,越儀舉著夜明珠照向四周,前方有些濕漉漉的腳印,估計是剛剛那幾人留下的。 順著這痕跡,越儀跟了上去。 還未走幾步,就聽得“錚”的一聲,一柄雪白锃亮的寒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越儀挑挑眉,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劍尖,眼神順著長劍往握劍之人看去,只見來人一身寒霜氣息,眉間一道殷紅的劍痕,不由得輕聲笑道,“少劍宗大人何故如此?” 來人是誰他已經(jīng)認出,正是剛才那一批人里的領頭人——十絕劍宗的少劍宗謝榮白。 謝榮白表情未變,“閣下行事如此鬼祟,還用問我為何如此嗎?” 越儀睇他,“少劍宗這話有意思了,我不過恰好同你們順路而已,就要被這般對待嗎?難道這就是十絕劍宗的待客之道?” “十絕劍宗不待惡客?!闭f著就一揮手,從袖中飛出一道銀光閃爍的鎖鏈。 越儀在他動手時就立即要移開,然而修為的壓制是不可避免的,越儀不過剛剛動彈一下,就被謝榮白打出一道法訣定住身形。 接著那條鎖鏈像蛇一樣蜿蜒在越儀身上,將他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越儀暗恨自己下山后沒有立刻找人修習合歡宗的功法,反而是想挑個如意的人,這下好了,基礎功法只能供他修習到這筑基期,在金丹大圓滿的謝榮白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謝榮白一手握著劍,一手拽著鎖鏈一端拖著越儀向里走去。 從洞內(nèi)出來后果然別有天地,這是一處大殿,看樣子是哪位喜好奢華的前輩埋骨之處。 那幾人見到謝榮白出來后紛紛喊到:“師兄!” 其中一位少年問道:“師兄,這人要如何處理?” 謝榮白瞥了越儀一眼,“出秘境后交給刑堂審問?!苯又鴮㈡i鏈拋給那少年,“你來看管?!苯又妥咴谧钋懊?,領著一群人繼續(xù)往前走。 “是!師兄!”那少年接過鎖鏈后就緊緊握著鏈條,仿佛害怕他逃掉似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盯著盯著就有些好奇。 越儀看出他眼中的好奇模樣,畢竟他自己也是這種人,人最容易做到的事,就是識別同類。 他沖著那少年一笑,隨后就饒有興致的從上打量到下,那少年簡直要被他看紅了臉,小聲罵了句,“不要臉!” 越儀橫了他一眼,“你一直看著我,豈不是也是不要臉?!” 那少年立馬撇開臉去,面皮漲的通紅,“我…我那是看管你!” “哦~”越儀眼眸一彎,拖了個極長的尾音,“原來是看管啊~我還以為——” 說著就住了嘴。 這下抓心撓肝的就是那少年了,少年忍了片刻,裝作不經(jīng)意間問道:“你還以為什么?” 越儀顯露出疑惑的神色,“什么以為什么?” “你剛剛說你還以為,以為什么?” 越儀更無辜了,“我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記得了?” “你!”少年臉更紅了,惡狠狠道,“你明明就有說!” 越儀見狀“噗嗤”一笑,眼波流轉(zhuǎn)間媚態(tài)橫生,“我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