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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風潛隱約感覺到不妙,這是一種預兆似的感情,原先他在看那本小黃書的時候只是草草地翻過,更何況通篇的交尾行為里也沒有多少劇情,最多就是換個場所換個花樣接著zuoai,然后再體現(xiàn)更多的諸如愧疚啦,羞恥啦一類的感情。因此方風潛對他自己也沒有太注意,而通篇對他著重描寫了的也就是關于他怎樣"沉痛地把林鈺帶回家"且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這個頗為自怨自艾且讓人無語的情節(jié)。 但方風潛現(xiàn)在想起來。他在的。他每時每刻都在。徐清風出現(xiàn)的時候他在林鈺的身邊,小作精出現(xiàn)時由方風潛引領他們兩個認識,包括后期當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心里"純潔"的"小鈺"已經(jīng)不再純潔的時候,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驅(qū)走方風潛認識偏差的迷霧的人,也由方風潛將他引給林鈺。 也就是說不是方風潛他替林鈺承受了什么,而是這一切本來就是由方風潛引起。他像是嫖客的老鴇,像是一個不自知的皮條客,眾多的男人由他引向林鈺,像一群飛蛾撲向了火,只除了燃燒的是林鈺本身。 方風潛突然感覺有點想吐。 他在整本書里沒有多大的出現(xiàn)機會。但他每次出場的時候,都是他點燃引線的時候。 "怎么啦?"伊昔彎腰問,糖水的冰棒有點沙沙的,伊昔咬一口感覺有些凍著了牙齦,因此發(fā)音也含糊地不清,他本來尾音就習慣性地上揚,這么一含糊本來三個字倒像是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單音節(jié)。他看著方風潛從小超市出來就顯得心不在焉,如今面色又有些發(fā)白額頭又沁出了汗,倒像是有些像是應激反應?;蛟S原先那群人cao他的時候誰在嚼冰棍?伊昔微微一笑,溶化的水珠從木棍上滴了下來,順著方風潛的手指滑落到腕部,伊昔握住方風潛的手腕上抬,他舔舐了一下對方的手腕,突突的,正好是脈搏的位置,像是熾熱的血液就要噴濺而出,鮮紅的舌頭在方風潛的脈搏上舔了一下,像是一滴血滴落在上后迅速地消失,"要化了哦。" 方風潛定定地看著伊昔。伊昔微微歪頭,像是覺得很有趣,金發(fā)在暗沉的夜色中依然閃著光,他的眼睛是淺棕色,眼尾細長,方風潛一瞬間覺得心驚的是他的眼神,徐清風。 而他既然能把徐清風割離出整件事情,他當然也能從伊昔手中護住林鈺。更何況現(xiàn)在他還成了始作俑者。不,是他意識到了自己本來就是始作俑者。 "你看著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給我一個親吻。"伊昔的嘴角微微揚起,"不給我一個親吻嗎?" 方風潛的左腳向前,伊昔比他高,于是方風潛微微踮起腳尖,他的手按在伊昔的胸膛上,伊昔低下頭,于是方風潛的嘴唇就貼上了伊昔的。帶著涼意的嘴唇觸碰到滾熱的唇瓣時說不清楚是誰顫抖了一下,但伊昔的嘴角揚起大大的幅度,他按住了方風潛的后腦勺,舌頭侵入了對方的嘴中,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侵犯的吻,因為那樣的長驅(qū)直入,又那樣的肆意妄為,可以稱得上冰涼的舌頭在濕熱的口腔里舔舐,勾弄,方風潛的身體緊繃著,他緊貼著伊昔,然后瞬時就感覺到了伊昔的勃起。 "真好。"伊昔放開方風潛時燦爛地笑,額前的金發(fā)凌亂地灑落著,他拽住了方風潛的手腕,"走吧。今天要在我的家里留宿哦。" 糖水冰棒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方風潛的手里滑落,溶化后在地上形成了一灘濕痕,已經(jīng)有蟻群在周圍逡巡。 "李瑞,你為什么愿意答應送我回家,一般人都會覺得這既沒有必要又麻煩吧。"林鈺心平氣和地問。 "不要和我說是小潛拜托你的,你也沒必要答應。"李瑞的話頭突然被打斷,他本來為了強調(diào)自己的論點還舉起了一根手指,現(xiàn)在頗為委屈地把手指放下,"真要說的話,嗯……"李瑞稍微感覺有點尷尬,"以前我不是也欺負過你嗎,也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啦。" "我是男性,你覺得我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嗎?"林鈺停住了腳,他定定地看著李瑞的眼睛,于是他看到了對方臉上出現(xiàn)了類似迷茫似的表情,"李瑞,"林鈺緩慢地說,聲調(diào)平和地像是在講一個睡前故事,"你喜歡我嗎?" 李瑞的意識像是漸漸地被抽離體外,更像是仿佛踩在云端一樣的游離感和不真實感,他的眼前就只有林鈺的那雙漆黑的眼睛,濃重的更勝過夜色,純黑,幾乎像是沒有瞳仁,他茫然地看著,沒有意識到他們距離的接近,于是林鈺抬起手,一個清脆的響指像是一聲小小的爆破。李瑞反應過來時林鈺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他晃了晃腦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剛剛怎么了?"于是李瑞問,聲音像是抱怨。 "沒怎么,是我的一個小實驗。"林鈺面無表情地說。"昨天你看到小潛了嗎?" "沒有,我還以為他和你說過了呢。" 林鈺意味不明地發(fā)出了一個單音節(jié),他握住了書包的肩帶,只要他和阿姨說方風潛有事住在同學家阿姨一定會相信,為什么?林鈺低垂下視野,昨天他是一個人回的家,晚自習是六點半結束,方風潛不在校門口,林鈺一開始站著等,后來他站累了,就蹲在校門口,所有人都走光了,林鈺從六點半等到七點半,直到保安問他,"你的父母今天不來接你嗎?"林鈺才離開。 他才意識到整件事情的荒謬。"小鈺,一個人要小心。"方風潛總是這樣和他說,但小心什么?為了什么?方風潛像一個總是不斷地重復森林里很危險的人,但森林里有什么?黑暗中有什么?潛移默化中他接受了這些話語,但這些話語意味著什么? 林鈺從學校走到家,在經(jīng)過小巷時,他被人跟上了。原本他以為是偶然,但在三個轉(zhuǎn)彎后,他身后的腳步聲沒有停止。對方喘著氣,聲音大的就像貼在他的耳邊。于是林鈺頓住了腳。一瞬間他的肩膀就被人掰了過去,對方像是猛撲過來,幾乎讓他站不住腳,林鈺回轉(zhuǎn)過身,他用膝蓋猛頂對方的胯下,書包里是三本教科書,在對方因痛倒地后林鈺舉起書包重重地砸對方的腦袋,沒有失去意識的人卻依然伸著手想要觸碰他,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在對方的額頭滲出血跡后林鈺倒在一旁喘氣。他捂住了嘴,然后開始干嘔。 別人看到了什么?從他的外殼,從這個叫林鈺的存在中看到了什么?林鈺對著鏡子端詳自己,他的手腕發(fā)紅,掌心被割破了,那么柔弱,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黑發(fā),黑眼珠,他對著鏡子搖頭,于是鏡子中的人也搖頭,是一個沒有什么表情,看起來有些黯淡的人的模樣,或許他看起來還有些陰沉,于是林鈺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中的人于是一下變得明朗起來。那別人看到了什么?方風潛看到了什么? 林鈺握住了書包的肩帶。李瑞走在他旁邊喋喋不休,他覺得對方像一只不用上發(fā)條就能唱歌的小玩偶,但對方曾經(jīng)欺負過他,林鈺幾乎想不起來李瑞曾經(jīng)那副兇狠的樣子了,以前他被對方打倒在地,只覺得對方不像是個人類,反倒像是某種情感的具現(xiàn)物,像是一團凝結的火,諸如此類讓人感到恐懼的東西。 林鈺垂下了視線,他想起他好久沒有喝牛奶了?;蛟S應該繼續(xù)下去。他想起了在鏡中看到的自己的影像,蒼白,黯淡,陰沉,他還少了一個形容詞。 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