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德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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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了什么結(jié)婚歌, 配著利比亞的雙管, 舞蹈者的基薩拉琴 和蘆管排簫的音樂? 原來是愛琴海里, 美發(fā)的文藝女神們 來參加波塞冬的婚禮, 在眾神的宴席上, 腳穿金鞋,踏著節(jié)拍… …… …在閃著白色的沙地上, 涅柔斯的五十個女兒 跳著舞,轉(zhuǎn)著圈子, 祝賀這婚禮。” 整個愛琴海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海王的婚宴自然極為隆重,讓人聯(lián)想到幾百年前,神中之王宙斯迎娶神后赫拉的那場盛大婚禮。美麗的海洋仙女們微笑著,個個盛裝打扮,光艷照人,她們都是新娘的女儐,站在各個地方引導尊貴的客人們;除了這些可愛的女儐們,大洋神與滄海女神生下的三千位河神也從他們那濁浪濤濤的水里升起,乘著水波來到愛琴海,自覺充當起男儐的角色。 伊曼紐爾混在女儐的隊伍里,由于他出眾的美貌而并不顯得突兀,反而如同雨滴融入大海一般自然。他從出生起就和大洋神女們呆在一起,因為他并不是一位河神,他沒有一條伴生的河流安身立命,也沒有掌握任何變形的神力,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一名脆弱的海仙,一名海中的寧芙。 不過看到幾位相熟的河神,他還是過去同他們說話,這些河神都是他的兄弟,十分照顧他。說了一會話,一位名叫查拉德拉斯的河神笑著把他往女儐的方向推,“好了好了,快回去吧?!?/br> 伊曼紐爾眨眨眼睛,“為什么?我也應該站在男儐的隊伍里?!?/br> 查拉德拉斯語塞,只好朝女儐那邊揮揮手,喊了一聲:“喂,庫摩,快來把你的小朋友帶走?。 ?/br> 女儐那邊爆發(fā)出一陣嘻笑,害羞的海仙女們擠作一團,過了一會,庫摩板著臉朝這邊走過來了。 神祗們雖然不像凡人那樣,認為未出閣的姑娘不應該輕易與男人見面,但男女之間還是會避嫌。這邊雖然大部分都是親兄弟,但還有不少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儐相。伊曼紐爾沒想到庫摩竟然真的過來了,他看著庫摩故作冷漠的臉,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冷漠下的羞澀。 查拉德拉斯帶著伊曼紐爾迎過去,眼睛帶笑?!翱彀蚜鹂處Щ厝グ桑覀冞@些男人毛手毛腳的,可照顧不好他?!?/br> 他說的是實話。查拉德拉斯自己外表是個英俊青年的樣子,但三千河神里面,大部分都是人首牛身或者牛首魚身的怪模樣,一個賽一個雄壯粗魯,琉刻站在這些河神之中,那纖細的身材被襯托得愈發(fā)柔弱,他還真怕誰給碰一下碰壞了。 庫摩點點頭,臉色依舊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但查拉德拉斯可不會被這個meimei騙到,他悄悄地把一個小東西遞給庫摩,小聲說:“……他給你的,讓我轉(zhuǎn)達對你的思念呢?!?/br> 庫摩耳根紅了。 伊曼紐爾眼尖地看見,那是一個女用的金別針,鑲著珍珠,很精致。再看庫摩強掩羞澀的樣子,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明顯是戀愛了呀! 對方估計是查拉德拉斯的朋友,應該是一名人類青年,因為如果他是另一名神祗的話,查拉德拉斯不可能不帶著他來參加海王的婚禮。這個時代,人類還沒有掌握養(yǎng)殖珠蚌的技術(shù),品相好的珍珠價值比得上紅藍寶石,那枚珍珠別針價值不菲,也許送出的人還是一名貴族青年吧。 庫摩把“琉刻”當成弟弟,但“菲呂拉”卻把庫摩當成meimei。伊曼紐爾不禁產(chǎn)生一種meimei長大的欣慰感覺,他思考起來,什么樣的人奪得了庫摩的芳心? 查拉德拉斯是一位河神,那條河流自然也叫“查拉德拉斯”,如果沒記錯的話,查拉德拉斯河似乎流經(jīng)城邦阿爾戈斯來著? 阿爾戈斯的貴族青年……不會還是瑙普利俄斯的后裔吧? 想到那位人類的朋友,伊曼紐爾露出一個微笑,但又想到自己作為“菲呂拉”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幾百年,瑙普利俄斯恐怕早就前往冥府了,他心里又生出些悵惘的情緒。 找個時間去阿爾戈斯看看吧……看看庫摩愛上的是怎樣一個人,也順便看看瑙普利俄斯的后裔。伊曼紐爾這樣想著。 庫摩把伊曼紐爾帶回女儐那邊后,整理好情緒,就又去給婚禮幫忙。她把和琉刻相熟的那幾個小海仙喊過來,讓他們自己去玩。 歐朵拉手里捧著漂亮的花束,興奮得小臉紅撲撲。她拉著伊曼紐爾往一邊走,說:“琉刻琉刻,快和我來!阿弗洛狄忒女神要來啦,我們?nèi)ビ铀?!聽說她長得比所有女神都美……” 她終于打聽到新生的愛與美之神名叫阿弗洛狄忒。 伊曼紐爾一聽這個名字,條件反射似的打了個寒噤。 “不了,歐朵拉,我還是不去……” 但他實在無法拒絕歐朵拉的撒嬌,嘆了一口氣,還是被拉著走了。周圍熙熙攘攘,都是趕來看“最美的女神”的小海仙們,她們聽說女神是從大海的泡沫里誕生的,不禁心生親切,與有榮焉。伊曼紐爾被擠著,心想這么多人,阿弗洛狄忒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吧? 天邊泛起玫瑰色的光,一股醉人的香氣彌漫開來,這香氣似乎能從毛孔鉆入體內(nèi),令人骨軟筋酥。意志力差的小海仙們已經(jīng)目光朦朧,伊曼紐爾與她們一起抬起頭,看見玫瑰色的天邊,由十六只潔白的天鵝拉的金車由遠及近。那金車小巧美麗,不像赫拉的車輦密封的嚴嚴實實,而是無蓋無頂?shù)能囎鋵嵾@樣的車才更常見;愛與美之神、歡笑的女王阿弗洛狄忒慵懶地倚在敞開的車里,仿佛故意要展示她的美麗似的。她臉上的笑容,令人聯(lián)想到被雨露滋潤后的嬌嫩花朵,能輕易引發(fā)別人的愛情與欲望。 天鵝優(yōu)雅地收起柔軟的翅膀,金車輕柔地降落在海面,車輪碾過浪花,掀起細膩的水霧,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阿弗洛狄忒在大洋神女的攙扶下下車,她的美貌令場面寂然無聲。她走過這群呆若木雞的海仙,要被大洋神女引領著,進入婚禮的宴席。伊曼紐爾松了一口氣,這時,女神偏過頭,送給他一個粼粼的眼波。 嘶—— 伊曼紐爾汗毛倒豎,這一眼激發(fā)了之前的陰影。他趁著周圍的海仙女們還望著阿弗洛狄忒的背影出神,趕快溜到別的地方去了。 涅柔斯作為海神,他的宮殿自然也在海底,重要的客人們也會在那邊接待。 伊曼紐爾靈活地游入深?!c其說是海洋深處,不如說是類似奧林匹斯山頂?shù)牧硪粋€神界,這里絲毫不像現(xiàn)實中的海底那么黑暗壓抑,反而是水晶般的藍色。海仙們在周圍游來游去,為婚禮忙碌著,伊曼紐爾隨便拉住一個,問:“埃尤島的那位魔女喀耳刻已經(jīng)來到了嗎?” 海仙想了一會,“……沒注意,不過我剛才看見了珀耳塞伊斯jiejie,就在那個方向?!?/br> 珀耳塞伊斯是喀耳刻的母親,也許在珀耳塞伊斯身邊能找到她。 伊曼紐爾道了謝,朝宮殿游去,進入籠罩在外的一層水膜,再往里,海水就被隔絕開,空氣變得非常干。但這種干并不讓人覺得不快,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神氣,屬于海洋性質(zhì)的元素令人神清氣爽。 寧芙的少年踏入宮殿,隔絕海水的屏障馬上發(fā)揮作用,連沾到衣服、頭發(fā)的水跡也被鎖到外面,他的身體瞬間干爽,白色的頭發(fā)也蓬松起來,雪一樣落在肩頭。撲面而來的微風令他閉上了眼睛,那毛茸茸的睫毛顫抖著,仿佛積雪被風吹動。 ——再睜開眼睛,積雪之下,是灰藍色的冰凍的大海。 他的眼神略帶迷茫,卻純凈得不可思議。他抬頭,倏忽與她對視。 明明是大海深處的位置,陽光卻仿佛淺海一般溫柔明亮,透過果凍似的透明的海水,光斑投在他的臉上,讓這少年的肌膚呈現(xiàn)出類似水晶的質(zhì)地。注視著他的女神微微睜大眼睛,一時看癡了,竟然愣在原地。 伊曼紐爾也愣了愣,原來剛才這位姑娘背倚著廊柱,柱子把她的身體遮擋得很嚴實;她聽見聲音才轉(zhuǎn)過身來,就這么與伊曼紐爾近距離對視了。 伊曼紐爾出聲:“請問你是……?” 聽見他發(fā)問,這位年輕的姑娘才回過神來,臉頰泛起紅暈,像要隱藏什么一樣偏過頭,“我是……我是忒提斯?!?/br> 她下意識地借用了與自己關系最好的姐妹的名字。 忒提斯。伊曼紐爾知道她,她是涅柔斯的女兒之一,也是這場婚禮中新娘的meimei。 盡管她已經(jīng)偏過頭,伊曼紐爾依然能看見她面上未干的淚痕,顯然在他來之前,她正在這里偷偷地哭泣??此坪醪⒉幌胱屓酥赖臉幼?,伊曼紐爾也就沒有多問,而是沉默地遞給她一塊手帕。 “忒提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輕輕揩去眼淚。 “謝謝?!彼坪跏帐昂昧饲榫w,沖著少年感激一笑,“我該怎么稱呼你?” “別放在心上。叫我琉刻就好?!?/br> “琉刻……”她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你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伊曼紐爾點點頭,“是的,我的父母是俄刻阿諾斯與泰西絲,說起來與你是親戚關系?!?/br> “嗯,是啊……原來是大洋神與滄海女神的兒子……” 氣氛有些尷尬。面前的少年好像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又開口問:“我在尋找埃尤島的女巫喀耳刻,你有看見她嗎?” “喀耳刻?今天似乎沒有來……她應該會和赫利俄斯一起出席明天的宴會吧,在新郎那邊……” 赫利俄斯是喀耳刻的父親,雖然不太理解她為什么不和母親一起出席,但這樣也說得過去。 看來明天還要去波塞冬那邊的宴會啊,伊曼紐爾想。 “你跟那位喀耳刻,關系很好嗎?” “忒提斯”似乎有些好奇,畢竟喀耳刻的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 “也不是……”伊曼紐爾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所以干脆轉(zhuǎn)移話題,“你是在這里散步嗎?” “……算是吧?!?/br> “忒提斯”又笑了一笑,只是這笑容透露出些許悲傷,大概是想到了剛才的傷心事。 她問:“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