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先來后到
探索過淳巖道觀的廢墟,似乎又進(jìn)了點死胡同,干脆轉(zhuǎn)頭直接去紅葉山莊找赤涉,只有安致恒上門,另外三個在附近閑逛,懶得上去被寫成下期八卦。 還沒走多遠(yuǎn),便碰見熟人——劉小年和幾個弟兄在附近等人,之前聽說獨活在龍爭城死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能見到他,解釋一番之后,劉小年才明白怎么回事,又是嘆道方缺真是缺德。 劉小年是西域女子,本來也是不拘小節(jié)沒什么規(guī)矩的性子,和他們還挺聊得來,說起最近江湖上傳聞的事,之前納蘭素心毒害施輕慕,江湖上向來都知道小流年和百草谷不和,方缺到處賣慘,劉小年和他鬧過幾回,現(xiàn)在更是一副悲慘戚戚的受害者模樣陷害劉小年,恨得牙癢癢,這次過來是找赤涉,想讓他寫點方缺的風(fēng)月八卦反擊。 傅星琳跟她說起,那貨窮得把祖?zhèn)鞯谋枪P當(dāng)去蕭家當(dāng)鋪,前幾天自己還拿著招搖過市驚動到武林盟,現(xiàn)在若不是眾目睽睽怕殺了他惹人非議,估計早就把他殺了。 聊著聊著,劉小年突然說,下個月是施輕慕的生忌,打算好好給他做場法事,問她要不要過來看看他,傅星琳突然愣住了,楓木馬上插嘴道:“幾號?我們看看時間,如無意外會過來?!?/br> 劉小年看楓木和傅星琳之間有點不對勁,還沒說話,傅星琳沒好氣道:“閉嘴吧你,他生忌關(guān)你什么事,你們很熟嗎?”她臉色變得厲害,說完直接往外跑,楓木二話不說追上去,只剩薛翹珣和劉小年還有小鴛面面相覷。 小鴛一臉輕松,玩著自己的辮子,劉小年似乎聞到點八卦的味道,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小聲拉著小鴛問道:“好丫頭,你家小姐和楓木怎么回事呢?” “日常吵架啊,反正天天莫名其妙地吵,習(xí)慣就好?!?/br> “天天?” 薛翹珣咳嗽幾聲,解釋道:“我們都在等他倆誰先開口,你剛剛一提施輕慕,琳琳不知道怎么處理先來后到的問題,若是我當(dāng)年,她也是不懂處理,還是我開口幫她逃婚的。” “先來后到嘛……”劉小年在想,施輕慕都死了,活人和死人哪有什么先來后到,但非常尷尬的是,楓木幾乎清楚那怎么回事,而且還見證過…… 太熟不好開口,況且先來后到的順序又幾乎深深刻在他們心中,傅星琳不說,楓木不說,還好一點,但劉小年突然一提施輕慕,太尷尬了。 薛翹珣知道所有事,都是知根知底的,他打心眼里支持他們倆,但自己支持有什么用,他們本人也得樂意才行,想是這么想,耐不住好奇心,劉小年拉著他們過去看看楓木和傅星琳,還沒見人影就聽見吵架聲。 最后吵得厲害,楓木似乎也動了氣,他說去紅葉山莊看看安致恒和赤涉,傅星琳氣呼呼地帶著小鴛到處逛,在街頭和不知道哪伙人吵起來,足足吵夠兩個時辰,實在吵累了才罷手,小鴛見她嗓子都啞了,買了蜂蜜一邊泡蜂蜜水一邊道:“小姐潤潤嗓子,待會九爺見了可心疼呢。” “我有罵那么過分嗎,他跑去跟九哥告我什么狀……”她捧著蜂蜜水對小鴛道,但小鴛可沒說楓木的事。 小鴛給她捶著肩膀,溫聲細(xì)氣道:“小姐還是很在意嘛……既然在意,錯過一回,何必又錯過一回呢?” “淮君教你說的吧?” “嗯嗯?!?/br> 傅星琳翻了個白眼:“我喜歡他們的時候都是真情實感……這真的很尷尬,淮君都來湊熱鬧,我更尷尬?!?/br> 安致恒和赤涉還在翻著紅葉先生的手稿,楓木去得正好,一起幫忙翻,正奇怪怎么突然跑上來,楓木淡淡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通,他心情也平復(fù)了,安致恒平常見他們吵吵鬧鬧打情罵俏,基本不足為奇,但把施輕慕的事情放出來,卻比較尷尬了,赤涉在旁邊多嘴一句,若不好好把握,真要是錯過豈不可惜? 在赤涉面前沒什么好遮掩,反正他也不敢說出去,頂多等自己百年歸老或者不得好死之后,成其中一個過期記錄,像是現(xiàn)在這樣。楓木撓撓頭發(fā),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再冷靜一會,免得見面又吵。 見他難得一籌莫展的樣子,安致恒戲弄道:“我這meimei從小被寵壞,得哄著,小打小鬧玩玩就算了,你還認(rèn)真起來?” 楓木不是這個意思,他又不是想和施輕慕爭,活人爭不過死人的道理自己還是知道的,只不過現(xiàn)在曖昧不清又毫無進(jìn)展的關(guān)系,讓彼此都覺得非常不自在,他想打破現(xiàn)在膠著的氛圍,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 這回傅星琳直接帶上小鴛跑了,連劍盒都帶走,他們倆突然分開彼此冷靜也好,楓木沒有去追,還是和他們倆待一塊,也和劉小年說好下個月會過去看施輕慕的法事。 但論起搞事情,劉小年也是當(dāng)仁不讓的主,傅星琳沒跑幾天,江湖上傳聞她出錢讓小流年去尋方缺的仇,因為納蘭素心死得太痛快,她不服氣,想來想去得將納蘭素心挫骨揚灰才可以,再者又在傳因為這件事,九爺和傅星琳鬧掰了,之前九爺可是為救納蘭素心,不小心救了一百多百草谷老弱病殘的英雄。 小流年本來就和百草谷不對盤,尤其是納蘭素心這罪魁禍?zhǔn)姿懒?,方缺還不依不撓賣慘,現(xiàn)在正當(dāng)理由去找他了,這可是江湖上收錢做事的規(guī)矩,如果不是方缺之前賣慘賣得多,估計劉小年還敢出動江湖追殺令,回師門讓自己師兄弟姐妹都出來。 安致恒這幾天還在紅葉山莊,自己手下來報這事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差點連書都掉了,馬上吩咐道:“沒看到琳小姐在鬧嗎,找二三十個生面孔點的人,打扮成江湖散人去幫忙啊,她沒玩盡興回來就得鬧騰我。”他眼都瞪圓了,真的生怕這個表妹回來鬧騰自己,只好讓她玩盡興些。 在一旁圍觀的赤涉小聲問道:“要我吩咐門生助助興嗎?” “肯定要,讓我想想這回傳點什么?!?/br> 想了半天,安致恒想到一個大方向,赤涉馬上開編,第二天方缺為得百草谷主的位置勾結(jié)朝廷,害死江胭,用江胭的命當(dāng)投名狀,成了朝廷的走狗,要在江湖上成為朝廷權(quán)力斗爭的眼線,準(zhǔn)備騙點有骨氣的俠客去當(dāng)政客官員的屠刀。 這消息仿佛像炸開了鍋,連把冰骨筆當(dāng)?shù)粢脖粋鳛槭茄谌硕康氖址?,赤涉的門生徒弟加起來不過數(shù)十人,但分布大江南北,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正道上在傳他不講江湖道義和朝廷勾結(jié),黑道上傳他為攀高枝不擇手段殺江胭,黑白兩道都不屑他的行為。 而赤涉的消息在江湖上向來出名一半真一半假,但江湖上起碼有一半人垂涎司花神教的姑娘,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垂涎歷代教主的美貌,江胭死的時候正是最美的模樣,在武林大會上的亮相更是引得江湖上不少人傾慕,那些腦子不太好使的俠客們對方缺恨得牙癢癢。 不到十天,一邊被小流年兩大主力幫會追殺,一邊被黑白正道唾棄,還一邊被腦子不好使的俠客找上門,方缺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四處躲著。 就當(dāng)方缺躲得無路可逃時,只好悄悄躲去淳巖道觀,那邊方圓十里出名的鬼宅,而且當(dāng)初血洗百草谷的瑾山教,老教主可是淳巖道觀的弟子,琢磨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蛛絲馬跡,想讓瑾山教吃點虧,心中認(rèn)為自己吃的虧,要在別處之中討回來。 方缺夜深人靜在門前看得心中發(fā)慌,不敢進(jìn)去,在前門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敢走入這滲人的鬼宅。 見太上老君像后面那些棺木,有最近被移動的痕跡,而且棺木上的灰塵和附近的腳印都有被故意整理過的痕跡,方缺一看便知最近有人來過,再到處逛逛,見井邊有些新磨損的痕跡,雖然蓋了些灰土遮掩,但仍能清晰見到。 這么一看,他便不怕這淳巖道觀了,在附近找了一些樹藤,爬下井底看見滿地是燒焦的尸骨,而且看著最近是被移動過,清出一片空位,他更是肯定最近有人來過,那滿地尸骨和被熏黑的地宮……詭異…… 淳巖道觀在江湖上最開始出名的便是祖師爺飛升劍仙,蘇故澄的腿從小落下殘疾,若是他能有辦法破解出淳巖道觀的內(nèi)功作為籌碼,真正和蘇故澄合作,便不會是這般景地了。 方缺最后的希望就在解開這里的秘密,關(guān)于腐蝕的地面和天花,很快他也發(fā)現(xiàn)了,幾乎不眠不休一個人在這里清理著,與白骨為伴,研究了大半個月,出來時已經(jīng)人不人鬼不鬼,平常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早已不復(fù)存在,全身臟兮兮猶如一坨垃圾,但好歹整理出那些腐蝕痕跡的記錄,他只管記錄整理,不管練。 不見天日多時,方缺以為風(fēng)聲剛過,稍微在河邊洗洗,戴上斗笠便進(jìn)附近小城,怎知街上滿是自己的通緝令…… 得罪了郡主,還趁著郡主發(fā)脾氣,難不成還能跑去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