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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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整,“無聲暗殺”正式開始。 房間中,柯純接過郎秋遞給他的手槍,小心翼翼地揣進懷中。 郎秋傳遞來的堅定眼神讓柯純惴惴不安的心有了著落。 “我先去。” 他輕輕地說完,獨自出了門。 出門的目的是找人,找人的目的是說服。 柯純要找人結盟,結成“反暴力聯(lián)盟”。 他第一個想找的人是蒯安和,不為其他,因為他們關系不錯,比起其他人更加好說話。 即使在蒯安和“托”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對于柯純的態(tài)度也是友善多于敵對,況且柯純很明白他參加節(jié)目的目的,這給他的說服加了籌碼。 蒯安和并不在自己的房間,柯純一路從他們的寢室找到二樓的排練室、休息區(qū),三樓的閱覽室、健身房,甚至連天臺他都去看過,哪兒都沒有蒯安和的身影。 只剩一樓了。 雖說是夜里,但城堡里燈開得敞亮,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個明亮的空間內正在進行一場可怕的殺人游戲。 柯純的眼睛往一樓望去,那空空如也的大堂被水晶吊燈打得慘白慘白的。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向正門那兒望去,他們就是在那兒發(fā)現(xiàn)第一個死者的,不知怎么搞的,他覺得死者躺過的那塊地格外的白亮,直直刺進他的眼睛。 柯純趕忙移開視線,他感覺自己胸口仿佛被挖了一個大洞,所有無聲的魔鬼一齊源源不斷地往里擠。 他用手撫著胸口,盡可能讓自己平復下來。 他現(xiàn)在站在二樓東的走廊,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確認只有他一個人后,他深吸一口氣,抬腿邁步走下第一格臺階。 那腳剛剛碰到臺階,忽然從正前方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西走廊那兒一個人影漸漸清晰,人影拼了命地朝柯純跑來,跑兩步回頭望一下,似乎是在被什么人追趕。 柯純瞇起眼睛想要看個真切,那人已經(jīng)跑到了他視力可及范圍內——是冉曉信! 就見他衣衫凌亂,劉海零散地貼在前額,臉通紅通紅的,張著嘴喘著粗氣。 冉曉信一抬頭看到柯純,立馬像是見到救星一樣,更加賣力地擺動他并不長的雙腿,向柯純猛撲而來。 柯純一時愣住,不知是該迎還是該退。 他的視線迅速給冉曉信做了一個全身掃描,確定他雙手空空,沒有拿任何危險物品后,當下做出了一個決定。 柯純向冉曉信伸出手去,很快那只手就被握住,隨即一整個身體撲到了他身上。 兩人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快上樓,沖進最近的一間排練室,鎖上門。 冉曉信累得趴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誰在追你?”柯純也心有余悸,撫了兩下自己的胸口,看向冉曉信。 “呼……呼……等,等下?!比綍孕胚€沒有從剛才的緊張中緩過來,喘著粗氣說,“水,給我倒杯水?!?/br> 每間排練室的桌上都會配一套茶具,熱水壺里的水一直都是滿的。 柯純去給冉曉信倒了杯熱水,遞給他的時候,貼心地安慰道:“不著急,先休息下,這里安全?!?/br> 冉曉信接過茶杯時,警惕地打量了會柯純。 柯純攤開雙手,又上下蹦了蹦,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沒有帶槍,不信你搜?!?/br> 可惜冉曉信此時的腿還是軟的,站不起來,他只能用眼睛從上到下給柯純來了個全身搜查,然后問他道:“你不怕我?” “你會拿出槍來攻擊我嗎?”柯純反問道。 冉曉信盯著柯純的眼睛看了足有三秒鐘,臉上的肌rou終于放松下來。 “你剛剛救了我,知恩圖報我還是懂的?!?/br> 柯純笑了笑:“但是你帶了槍,是嗎?” 冉曉信給了柯純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撇嘴道:“廢話!這可是殺人游戲!只有像你這種大白蓮才會不把槍帶在身上?!?/br> 柯純的眼神在冉曉信的身上盤旋,對方立馬警覺地拉緊自己的衣服。 “我可不會告訴你槍在哪里。” 柯純保持著他的笑容,重新問道:“剛剛是誰在追你?” “耿言彬那畜生?!比綍孕艖崙嵙R道。 “他想殺你?” 冉曉信又是那副看白癡的表情。 “哦,我是想問,他為什么會先對你下手?!笨录冊谏嘲l(fā)上坐下,身體微微前傾,朝向冉曉信,擺出傾聽的姿態(tài)。 “我早看那家伙不順眼了!”冉曉信從地上爬起,一屁股在柯純對面的鋼琴椅上坐下,仰頭咕嘟咕嘟的把一杯水都給喝完了,如干了一瓶啤酒一般爽快地“哈”出聲來。 他慢慢講道:“你看到我們那次吵架了吧?” 柯純想到二輪賽剛開始時,耿言彬到處花錢跟人買晉級名額,卻在食堂找上冉曉信和兔哥的時候被狠狠數(shù)落了一通。 “他又來了,這次是送錢讓我和他結盟。是,我冉曉信是貪生怕死第一名,但我也是有底線的。我平生最不齒的就是那些只會用錢擺平事情的人。你不知道,當我爸把存著一百萬的銀行卡塞我手里時,我恨不得當場就掰掉它砸他臉上。” 冉曉信越說越氣,握緊的拳頭狠狠地在柔軟的鋼琴椅上砸出一個凹陷。 “真以為什么事都能靠錢解決?我就要讓他知道,用錢買不來一個兒子!” “所以你是瞞著家里人來這兒的?”柯純問。 冉曉信瞥了柯純一眼,又是那個看白癡的眼神:“為什么要告訴他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對此柯純無話可說。 “所有人知道我家有錢,都舔著臉來討好我,我太討厭那種嘴臉了,讓人惡心。”冉曉信臉上的厭惡是真實的,像是看到了散發(fā)著惡臭的死老鼠一樣。 柯純感覺到他在努力擺脫這份惡心的感覺,慢慢的,他的嘴角恢復到正常的弧度,眼神望入幽深而令人眷戀之處。 “只有她。她知道我是誰,但她從來不會討好我。自習室里我們擦肩而過,她都會對我甜甜的笑,好像春日里的暖陽,好像夏日里的微風。我想請她吃飯,但她每次都堅持要AA,說不能平白無故受人恩惠,多好的女孩啊……” 冉曉信沉入了那一段青春浪漫之中,眼神中多了許多明亮的向往。 他回憶了很多那個女孩的事情,娓娓道了有半個小時,這回的臉紅是因為羞澀和靦腆。 在說完整個故事后,冉曉信恍然回神,怔怔地看入柯純的眼睛,似是不愿相信這個空間是真實。 “柯純,”冉曉信很鄭重地叫了柯純的大名,然后無比認真地說,“我不想死,這個游戲瘋了,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大家都活著,是不是?” 柯純一怔,他沒想到這句話會從冉曉信口中說出,那日拍賣勝利后站在桌上張揚肆意的模樣已深深印入了柯純的腦海,但剛才聽了半小時的柔情暖語,柯純又開始恍惚哪個才是真實的冉曉信。 矛盾的心情讓他沒有立馬給出反應,冉曉信可能感覺到了柯純的不信任,緊接著開始懺悔“貓捉老鼠”中的種種不當?shù)男袨?,并且聲淚俱下地表述了自己的真心實意,尋求柯純的同情和信任。 柯純沉著臉,輕輕說:“我們現(xiàn)在確實有一個想法。” 他的心被打動了,冉曉信的真情流露不像是假的,那個沉浸在回憶中眷戀的眼神是演不出來的,懺悔的眼淚已經(jīng)讓他的眼變得紅腫不堪,他是真心的。 這是柯純的判斷。 應著柯純這句話,冉曉信把身體往前湊,貼了一個耳朵過去,期待著柯純說出那個想法。 “只要我們配合演一出戲騙過紅玉,這樣既能結束游戲,也不會有任何人失去生命?!?/br> 冉曉信的眼睛忽的一亮,激動地問:“怎么演?” 柯純沖冉曉信勾勾手,讓他再靠近些,兩只腦袋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了一會,冉曉信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崇拜的表情,連連點著頭。 一通交代完畢后,冉曉信沒什么底氣地問:“他們都會配合嗎?” 柯純平靜地說:“是人都會怕死,大概率會死和一定不會死,你覺得會有傻子選擇前者嗎?” 冉曉信眨了眨眼,覺得柯純講得很有道理。 “不過……這個計劃確實有一個很大的風險?!笨录儼涯樢怀?。 冉曉信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跟著緊張起來。 “那就是怎么保證每個人都能信任彼此。一鍋湯,只要有一粒老鼠屎,就毀了?!笨录冋f著,直勾勾地盯住冉曉信的眼睛,好像要從那里面直接透視他的心。 冉曉信在與柯純對視兩秒后,率先移開了視線,望向一旁,他問:“怎么保證?” 柯純也不賣關子,直言不諱道:“短時間的信任是很難培養(yǎng)起來的,因此最直接了當?shù)姆绞骄褪堑盅??!?/br> “抵,抵押什么?”冉曉信的身體往后一縮,聲音有了些許慌張。 柯純微微笑道:“既然是彼此信賴的關系,那么就不再需要手槍了,你覺得呢?” 這個條件沒毛病,這個游戲中最大的威脅就是那把能夠殺人的手槍,如果每個人都把手槍上繳了統(tǒng)一保管,自然就不用擔心生命受到威脅。 “可是手槍交了還怎么演戲?” 冉曉信提的這一點也很正常,游戲規(guī)定要用手槍取人性命,如果沒有了手槍,這出戲怎么騙過紅玉? 柯純答得很從容:“這個不用擔心,郎秋對手槍做了一點點改造,把里面的射擊系統(tǒng)給廢了。也就是說,被改造的那把手槍不再具有任何的殺傷性,大家用它來演戲就行?!?/br> 冉曉信低下頭,應該在對這個提案進行思索和評估。 柯純很誠懇地替他消除疑慮:“信任是彼此的,在一個團隊中,每個人都不得不犧牲自己的一部分,來換取大家的便利和安心。你交出手槍的同時,其他人也沒辦法用手槍來攻擊你,我們的生命都能得到保障,這個交易不虧。” 冉曉信抬眼瞄了柯純一下,觸碰到他溫和友善的笑容后再次咬緊了嘴唇,內心的那出斗爭大戲在更加劇烈地上演。 柯純也不催他,站起身在屋里踱起步來。 他走到三角鋼琴的后邊,手肘撐著琴身,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琴蓋,不溫不火的眼睛靜悄悄地望著還在自我斗爭中的冉曉信,好像是班主任在監(jiān)督正在考試的差生。 一刻鐘的時間,冉曉信終于立起身,轉頭看向柯純,一臉的決絕。 柯純依舊微微笑著,待冉曉信給了他肯定的回答后,笑意在他臉上綻得更歡了。 “手槍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奔词雇饬耍綍孕胚€是很警惕。 柯純欣然應道:“我明白,等我說服了所有人后,我們約個時間,一起交槍?!?/br> “好?!比綍孕糯饝?,馬上又提出,“你不是要找蒯安和?我知道他在哪里,我?guī)闳?。?/br> 柯純開心叫道:“那太好了!” 臨走前,他的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掠過了練習室里的那架三角鋼琴,嘴角含著微微的笑意,跟在冉曉信身后出門去了。 一分鐘后,練習室的三角鋼琴后面立起一個人影,三步并兩步地走向門口,輕輕轉動門把,出了練習室。 樓梯的轉角處,另一個黑影潛藏在柱子的陰影中,見到練習室的人影出來后,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影在走廊上相撞,雙雙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只聽細碎的聲音若有若無地擊打著安靜的空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不用你提醒?!?/br> “這會影響結果?!?/br> “我知道。” “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 “我會的?!?/br> 對話聲音在傳播開去前就隱沒在空氣中,兩個人影朝相反方向散去,消失在各自走廊的拐角。 柯純跟在冉曉信的身后,一路從二樓上樓梯到三樓。 他心里納悶,剛剛他二樓三樓各個房間都找過了,沒有看見蒯安和啊,冉曉信到底會把他帶到哪里去? 他把疑問問出了口,冉曉信放慢腳步,等柯純跟到身邊,神秘兮兮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br> 柯純的心里打起鼓來,疑惑道,這是什么需要賣關子的事情嗎? 猶疑讓他的腳步遲疑,但還是慢慢地跟在冉曉信后面。 他們走上三樓,左拐是長長的走廊。 走廊上燈火通明,亮得可怕,也靜得可怕。 柯純覺得眼前這條走廊似乎在用盡它的生命燃燒,以最亮的光祭奠即將到來的最黑的夜。 他沒來由地升起退縮之意,一方面是對前路未知的恐懼,一方面是不確信“他”是不是跟上來了。 冉曉信回過頭,見柯純拉開自己差不多五米距離,急著催他:“就在前面,跟上來啊?!?/br> 柯純狠狠心,咬緊牙關跟了上去。 右手邊是會議室C,左手邊是健身房,房門緊閉,門上小窗望進去都是一片漆黑。 再往前左右兩邊是會議室B和影視廳,也是一片漆黑。 冉曉信徑直走過這四個房間,再前面是會議室C和閱覽室,這兩個房間柯純之前也找過,是沒有人的。 而且,好奇怪。 自從上了三樓之后柯純就覺得氣氛怪怪的,他說不出哪里怪,可就是感覺不對。 說來,他為什么會那么聽話地跟著冉曉信走到這里? 這個疑問剛冒了個頭,前面的冉曉信停住腳步,轉頭朝柯純看來。 他的目光中流轉一抹奇異的帶點興奮的光芒,讓柯純心里莫名一慌。 “他在里面?!?/br> 他? 按至今的邏輯看,冉曉信說的是應該是蒯安和,可不知道為什么柯純卻覺得不是。 他看到冉曉信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祈求他時的害怕、驚慌在他臉上一掃而光,卻有一種將笑不笑的詭異神情。 這讓柯純心頭的疑慮更重。 他覺得自己的腳變得分外沉重,心跳也驟然加速。 他微微歪頭,看向走來的路,空蕩蕩的,他失望地收回視線。 伸向門把的手往前進兩寸,又往后退一寸,到底在害怕什么,柯純也說不上來。 閱覽室的門上并沒有小窗,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就在一個多小時前他來這里的時候,門后邊是安靜的月光鋪灑在一張張書桌上印出斑駁又美麗的圖紋。 現(xiàn)在呢? 他的手終于夠到了門把手。 理智讓他時刻確保冉曉信還站在自己的身后,只要在身后,那么那把手槍發(fā)揮不了作用。 柯純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開門就有一把槍對準自己——那時他只需要立馬退到門外的墻壁后面,面朝走來的那條走廊,就不會被聲波槍擊中。 開吧。 柯純在心中給自己打氣,手轉動門把,慢慢往里推門。 房門被開了一條小縫,似乎沒有異樣。 他一點點地推開門,安靜的月光依然還灑在書桌上,桌上斑駁的圖紋依舊還在…… 柯純慢慢撐大了眼睛,整個人呆住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當下,大腦一片空白,張開嘴,卻忘了如何尖叫。 剎那之時,后背傳來強烈的疼痛,胸悶的同時腦海中爆炸開了巨大的信息流,如從萬米高空沖下來的瀑布打得他鼻青臉腫。 —— “你沒有錯,你只是自我防衛(wèi),是他先要殺你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