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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SAD的年上嗨爽中短集合在線閱讀 - 六 沈芳村顫聲問:阿云,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六 沈芳村顫聲問:阿云,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其實白云兒并不敢斷定,那便是一個真正的親吻,抑或其實只是他病中的錯覺。他病好之后,試圖從沈芳村身上再觀察出些端倪,卻見他一切如常,心中頗為不甘,但始終開不了口去詢問那一個若有似無的吻。

    關(guān)于沈芳村多年來的淡漠性子,白云兒也不是不清楚個中緣由。

    沈芳村與他一般,曾經(jīng)也是個孤兒,被一僧一道共同收養(yǎng),二人是最初被百姓稱為五湖神醫(yī)的名醫(yī)。沈芳村幼年時便隨兩位師父四處漂泊,一面習(xí)歧黃,一面還修佛修道,雖然沒有跟著入空門,但從小耳濡目染,心態(tài)早已不似凡夫俗子。這般培養(yǎng)下來,他自然養(yǎng)成一副無欲無求的習(xí)性,更別提他身為大夫,不知看過多少病患的赤身裸體,坐懷不亂本就是行醫(yī)先決。

    白云兒也問過他,為何未隨兩位師父避世出家,而是獨自來到自出鎮(zhèn)。沈芳村答曰,這也是兩位師父的意思。

    “一位師父說,我有塵緣未了,今生與佛無緣,另一位師父說,修行只能助己,而我應(yīng)當(dāng)去助人?!鄙蚍即宓共挥X有何不妥,答得十分坦然,“不過,等阿云他日出師,有了自己的打算,不再需要為師了,為師說不定也會再去尋兩位師父。”

    而白云兒當(dāng)時便有感,自己此生都無法接受沈芳村不在的日子。

    白云兒已不想再虛耗光陰,亦覺自己大概永遠(yuǎn)也猜不透沈芳村的心思。即便沈芳村當(dāng)真對他也有意,以沈芳村的作風(fēng),怕是終生都不會戳破。

    若注定要錯一回,那便由他這個頑劣的徒弟去犯錯吧。

    白云兒悄悄在百子柜中取了所需藥材。海馬,yin羊藿,五味子,菟絲子,蛇床子,鹿茸……

    出岫堂的醫(yī)書中自然多的是壯陽補腎的藥方,但催情春藥幾可算毒,沈芳村的醫(yī)館中容不下可能弄巧成拙的野方子。這一道方子,是白云兒隨邱嘉禾去怡紅院時聽說的,乃是姑娘們高價賣給想要助興的客人之物。他自行調(diào)整了份量,但自然未曾試過效果。

    白云兒意已決,便是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愿,起碼能讓師父知道他的心意。

    沈芳村日常無嗜好,但并不排斥村民們自釀的家酒,亦時時有人為答謝治病之恩,送來家釀讓沈堂主嘗鮮。他從不貪杯,但酷愛在酒中加各種藥材,甚至?xí)尠自苾簢L一口,考他能否品析出內(nèi)中材料來。

    開春后,邱三奶奶的孫子捧來了一埕黃酒。他們家每年都會送酒來給沈芳村,民間家釀,年年味道都略有不同。當(dāng)晚便是月圓,不需沈芳村開口,白云兒已在院中張羅好晚飯,酒也滿上,杯中有盈盈一輪玉盤。

    甚少人知道沈芳村酒量其實很好,他一向認(rèn)為,若是在最催人迷醉之物入腹后,仍能維持清明,那便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下來。今年邱三奶奶的酒偏甜,一杯佐餐便夠,他又喝了第二杯,敬今夜天朗氣清之下的明月,白云兒又替他添了第三杯。

    “為師沒讓你再添酒,怎么,是阿云自己想喝么?”沈芳村含笑看著白云兒,神色與白日里無異。

    白云兒低頭夾菜,掩去片刻慌亂,“我不愛喝這個,倒是師父你,在外頭三年,酒量似乎不見長?”

    “外頭的酒為師也不愛喝,太濃烈的酒便只有把人醉倒這一個用處,喝來能有個什么滋味?”大抵是月色令他太過放松,他未察覺到白云兒的任何不妥,終還是將第三杯酒送入了自己口中。

    唇齒之下先是辛辣,然后甜膩沖入喉中,與先前的滋味有些許不同。以沈芳村的水平,他該在舌尖觸碰到酒液的那一刻,便嘗出異樣來;他該立刻分辨出,酒中究竟添了何物,畢竟都不過是百子柜中的尋常藥材;他更該在下咽之前便將酒水吐出,失了謹(jǐn)慎,藥效不明便亂服用是大忌。但不知為何,許是他真的醉了,許是他太過信任白云兒,又許是他根本不抗拒那一份額外的甜蜜滋味,他任由摻了藥末的酒下肚。

    下一刻,沈芳村顫聲問:“阿云,你在酒里加了什么?”然后他又補了一句,“是你加的嗎?”

    此時,白云兒知道,沈芳村定已辨認(rèn)出他加在酒中的藥物,才有此問。他看著忽然捏緊拳頭,垂下頭來的沈芳村,推測藥效已起。

    “我——”白云兒才開口,沈芳村便已站起身來,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回房中。

    白云兒立即追了過去,在他關(guān)門之前閃入了房中。沈芳村立刻從門旁退開,坐到床邊,面朝著里頭,低聲道了句“你出去”,聲音中壓著怒意與掙扎。

    但白云兒沒有聽從。他知道師父生氣了是什么樣的,即便在他記憶中,沈芳村雖然嚴(yán)肅,但極少真的動怒,他依然知道沈芳村若是真不高興了,那便不是說話能解決之事了。他必定會讓自己身體力行地去做糾正之事,犯了錯便必定要受罰,欠了債便必定要補償。

    沈芳村勉力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不消片刻便覺經(jīng)絡(luò)中瘋狂流淌著如流金般的yuhuo,guntang地涌向腹下,頃刻間便凝結(jié)堅硬。此時,他腦中卻忽然閃過另一念頭——這般猛藥,若非自己的親傳徒弟,天下間大概無人有本事能制出。他又聞身后動靜不像是開關(guān)門的聲響,轉(zhuǎn)過身去,卻見白云兒還站在原地。

    不過,他已除盡衣物,一身光潔白皙,在初春的冷意中微抖著,眼中帶淚,深情地看著自己。

    “師父……”白云兒輕聲喚他,“阿云愿意,替師父……”

    剩下的話,他不必說完,沈芳村心中也明了。

    沈芳村怔在原地,看著白云兒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緩緩走近。他仍未知如何反應(yīng),雙眼卻無法從徒弟的身上挪開。白云兒在他身前蹲下,伸手向他的衣襟。至外袍已被白云兒脫去,腰間衣帶也解了一半,沈芳村才回神去握白云兒的手腕。

    果然也是冰涼的,他的身體也在發(fā)抖,指尖顫如寒壓花梢,多半是冷的,還是在緊張害怕?

    白云兒抬眸望向沈芳村,見他也正注視著自己,神情凝重,眼中雖有光亮,卻是靜止不動的,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白云兒稍微以指尖去探他的脈息,只覺時數(shù)時洪,脈象極亂,顯然已為藥性所制。

    “師……”白云兒話未說出口,屋內(nèi)燈油恰巧燃盡,火光無端熄滅,一室只余由窗外灑入的月光。

    未能在忽暗的室內(nèi)看清周遭,白云兒眼前一花,已被抱起壓在床上,欺身而來的是衣衫半散的沈芳村。他粗糙的大手撫上白云兒的腰間,揉搓著微冷的肌膚,然后滑向他的雙腿。

    “阿云。”白云兒聽見沈芳村的聲音響在耳畔,嘶啞而冷靜,并無多余的情緒,只是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他適應(yīng)過來滿月的光線,才辨出眼前的是帷帳,紗幔中便闖入了沈芳村的面容來。

    他仍是看不清沈芳村的神情,來不及凝神去觀察,沈芳村的臉驟然貼近。伴隨著一條腿被他抬起,有火熱的唇貼向了自己冰冷的嘴角。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裂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