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小花兒想要的,朕一定會給你/兩人一同跌入到柔軟錦被之中
東來殿中,嚴從化適才換下染了不少污血的戎裝,正洗凈雙手。身后有小太監(jiān)又端進來放了花瓣的清水,給他絞了帕子凈面。嚴從化抹了一把臉,轉(zhuǎn)身看向外頭,卻見陳田領(lǐng)著另一人進來了。 “陛下,小將軍一聽見陛下回宮,就立刻來了?!标愄飩?cè)了側(cè)身,露出他身后的易花都來。 易花都身披綢緞斗篷,堪堪遮住隆起腰腹。不過一月不見,他的孕腹便大了一圈,便是衣著寬松,也再難掩蓋腰前垂懸的圓潤,惹人注目。 嚴從化一時有些猶豫,先將帕子扔回到水盆之中,揮揮手退散兩個下人,后才步近易花都,“你怎么來了?”他仍記得上次見面,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易花都聲聲泣血,令他心中不安至今。 易花都微躬身行禮,稍垂下頭來,姿態(tài)恭順,“陛下?!彼剖怯性捯f,余光卻先瞥見了方才嚴從化換下置于一旁的染血臟衣,立即問道:“陛下在獵場受傷了?” “朕沒有受傷?”嚴從化有些疑惑,順他目光看去,才知道他是見到了衣服,“那是蛇血。剛才朕離遠射中一只山雞,進林中拾獲時,遇到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毒蟒,直接一劍砍了下去,血濺了朕一身。”嚴從化解釋著,還伸手稍微擋住了易花都,扭頭想要去取那件臟衣,“得讓他們把這燒了,蛇血腥得很,一會兒你聞見了又要吐?!?/br> “陛下!”易花都見他狀似要離開,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嚴從化不解,回頭看他。 易花都終于鼓起勇氣,輕聲問道:“臣聽聞,陛下有意要遣散宮中諸位妃嬪娘娘與美人姑娘們,臣斗膽請陛下三思。” “你如何知道的?是仁合告訴你的?”嚴從化面露些許羞赧,低聲反問他。 “陛下真有此意?”先前易花都還不大相信,見他并未否認,這才愈加著急起來,“此事,此事可太不明智,賢妃淑妃家世顯赫,麗嬪又是二皇子的生母,若是真被逐出宮去,豈不是往她們娘家臉上扇巴掌?” “這些都不足為懼,朕早就想將那幾個尸位素餐的門閥連根拔起了,這樣反而免得她們在朕面前哭哭啼啼?!眹缽幕瘬u了搖頭,“此事你不必cao心,朕若是想做,必定會做得干干凈凈。只是,皇后是朕的糟糠之妻,多年來規(guī)行矩步,從未有失,現(xiàn)在又身體有恙,朕實在不愿將她牽連進來。” “陛下萬萬不可棄皇后娘娘于不顧!”情急之下,易花都握緊了嚴從化的手,“若說遣散其余妃嬪美人,都只是陛下為肅清朝政而不得已為之,也是情有可原??扇舯菹虏徽湎Щ屎竽锬?,那是會遭百姓唾罵怨恨,令史官秉筆直書之事!陛下明明是千古英雄,怎可在此事上蒙了污名?” 嚴從化先是驚異于易花都的親近之舉,回握住他那只情不自禁牽上來的手,然后輕輕摟住他腰身,沉聲問他:“可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易花都未料到他竟出此言,一時噎住。 “朕的小花兒,想要與朕雙宿雙棲,想要朕心無旁騖,想要朕待你只如你一人,朕都明白?!眹缽幕粗?,毫不回避地直視入他眼內(nèi),“朕也想通了,從前坐以哀嘆天下間無人以真心待朕,亦不曾想過,真心之所以為真心,便是其必定不可分割。把一顆真心劈開成三千份,那一份又能有多少呢?你已用十年青春光景來證明你對朕的心意了,還將余生都予給了大寧,此份堅貞……小花兒想要的,朕一定會給你。” “可是,可是,你是皇帝呀……”易花都被他這般抱著,低沉溫柔寬慰話語落于耳內(nèi),令他簡直雙膝都要發(fā)軟,他卻仍哽咽著遲疑不決,“我之前怎么會想到,我問陛下索取之物,竟會令陛下承受這般壓力?!?/br> “你若是時時刻刻只記著朕是皇帝,那朕大概也不會喜歡你?!眹缽幕謸崴槪p蹭他泛紅眼角,“哎,你別哭呀?你在西漠軍中那幾年,朕可有派人打聽過,連斷骨削rou之傷,你都是一聲不吭的,怎么回來半年就哭兩回了?朕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從今往后,只有你一個,你可別又哭了。” “得君一言如此,足矣?!币谆ǘ家嗵д迫ジ菜骖a,指腹劃過他眼角細紋與額邊陳年傷痕,隨即傾身吻他。 嚴從化幾乎不加遲疑,登時抱緊了易花都腰身,吮住他的唇瓣用力親吻,仿佛要將方才在獵場的驚心動魄,透過這一吻統(tǒng)統(tǒng)傳遞過去。他摟著易花都的后腰,想要直接將他抱起,礙于二人身軀之間的龍?zhí)?,嚴從化只能調(diào)整姿勢,一手兜住易花都的膝彎將,他打橫抱起。易花都雙臂隨即圈住他的脖頸,仰面追逐熱吻,直至彼此都氣喘吁吁。 易花都癡癡地凝望著嚴從化,不知自己面頰已被他的胡渣磨蹭起一片泛紅。 嚴從化抱著他大步走回到床邊,兩人一同跌入到柔軟錦被之中。他扯開易花都的斗篷,卻見他竟然只著了寬松中衣,再一探,里頭竟未著小衣。 “小花兒這莫不是有備而來?”嚴從化調(diào)笑道,一面還將自己本就換了一半的衣物脫除掉。 “不是!是,是衣服都不合身了……”易花都羞得不行,抬臂掩面。 “正好,你是有所不知,昨日獵到了一頭雄鹿,一碗鹿血下去,朕是一宿沒睡?!眹缽幕瘜⑺氖直塾掷讼聛?,牽著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按去。 易花都像是被燙著了一般,小聲驚叫著把手臂縮了回來。他驚慌失措地想要起身,卻被嚴從化以單膝抵進腿間,上半身輕松地壓在他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這么多年以來,嚴從化雖對男子無意,但亦并非毫無經(jīng)驗。早在仍未娶妻之時,身為年輕皇子的嚴從化,玩過的幾個男子,皆是國色天香猶勝女子的潘安再世,但嚴從化始終覺得個中滋味與女子無異。待他登基后,宮中的美人都還顧不過來,自然不會往男子身上多動心思。 但易花都與他們都不同,他不懂討好諂媚,甚至較之女子們都更為青澀,雙臂雙腿仍有多年習武的肌rou痕跡,如今腹中還懷著他們的孩子。 嚴從化直直盯著易花都的雙眼,目睹其中的慌亂懼怕,羞澀難堪,漸漸地軟化成一股柔情。終于,易花都也抬眸看他,身上放松下來,“陛下,臣身子不便……” 嚴從化俯身吻他前額,“朕知道,今日就只是……讓朕好好教導于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