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夫妻檔

    受傷的男孩名字叫賴凌，就讀于大一美術(shù)學，和陸音音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前段時間，劉心在和同學逛商場的時候，意外撞見賴凌和另外一個女生依偎在一塊兒進了電影院，之后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閨蜜陸音音。

    隨后陸音音就去責問賴凌，后者解釋說，那個女孩子是他老家的一個meimei，小時候關(guān)系比較好，大了也一樣，他沒有出軌。

    陸音音相信了男友的一番說辭加保證，把劉心氣的差點絕交。

    ……

    由于是工作日，住院部病房外空無一人，向周舟聽了個大概，說道：“所以你和賴凌起了爭執(zhí)就是因為這件事？”

    劉心搖搖頭：“這件事算過去了，后來這渣男又被我現(xiàn)場逮到和別的女生吃飯，用勺子互相喂來喂去的！”

    向周舟驚訝的微微瞪眼，賴凌是系草，臉是帥的，卻沒想到一肚子花花腸子。

    劉心：“我當場把照片拍給了音音看，沒想到她還是舍不得分手！我氣死了，就在春游這天約賴凌出來聊聊。他不愿意分手，所以跟他吵的有些過，附近有些同學也看到了?？晌艺鏇]推他啊，是他自己一腳踩空的好嗎……”

    說完，她皺了皺鼻子：“渣男的報應?！?/br>
    向周舟伸手推了推她的腦袋，沒使勁：“小劉同志，你現(xiàn)在該擔心自己怎么辦。現(xiàn)在大家都傳是你把人推下去的，等賴凌父母來了你少不了挨罵?！?/br>
    劉心撅起嘴，生氣的說道：“是他自己眼睛長頭頂上了，這也怪我？還有陸音音你，能不能別再哭了！”

    兩人的視線幽幽集中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的女生。

    陸音音難掩哭容，哽咽的說道：“對不起，心心，向老師，我是真的喜歡他。雖然他出軌了，但他現(xiàn)在昏過去了還沒醒，我還是好難過的嗚嗚嗚……”

    劉心拍了拍自己腦門，直翻白眼：“蒼天?。　?/br>
    向周舟卻在心里糾正，是劈腿，不是出軌。

    話說，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也算出軌……了？

    細思極恐，沒等向周舟接著想下去，走廊另一頭出現(xiàn)一個修長的身影。

    解堯走了過來，表情嚴肅：“賴凌父母來了，在樓下就吵著要把害他兒子受傷的人送去警局，這會兒搭電梯上來了。”

    向周舟頭次遇到這種事，心里亂的很，就沒有拒絕主動留下來幫忙的解堯，但秦可是被他趕回去了，這家伙只會幫倒忙。

    劉心嘆了口氣：“倒霉，怎么被我撞上這種事，強行碰瓷?！?/br>
    向周舟十分擔心她，要是賴凌父母屬于不講理的那種人，劉心一個小姑娘怎么對付的過去。

    “要不要喊你父母來？”

    “不用了?！眲⑿膿u了搖頭：“他們都在外地干活，很辛苦的，這件事我沒做錯，不用他們出馬?！?/br>
    “嗯?！毕蛑苤圻€是放不大下心，柔聲道：“等會兒別擔心，老師會幫你的?！?/br>
    和劉心認識了這么久，向周舟知道對方是個仗義又開朗的女生，如果是她把人推了下去，現(xiàn)在也做不到那么坦然又憤怒。

    “謝謝領(lǐng)導！”劉心朝他露出一個笑：“不過我現(xiàn)在還OK啦，可以自己應付?！?/br>
    沒想到她進病房前話音一轉(zhuǎn)：“我想起來了，你讓我看好陸音音，我時刻盯著她的戀愛進度，還把事情匯報給你了，結(jié)果你回都沒回?！?/br>
    向周舟驚訝的說道：“什么時候？我沒看到啊?！?/br>
    “寒假?！?/br>
    向周舟打開微信翻了翻，確實有劉心的消息未讀取?？伤倌嵌螘r間回到過去逍遙了，醒來后微信早就被刷爆了，全是學生的各種消息，劉心發(fā)的太早，直接被擠到了底下，所以他沒注意到。

    劉心和陸音音提前進了病房，等賴凌父母來。向周舟和解堯就等在外面，有情況隨時就沖進去，下一秒，一對中年夫妻就氣沖沖的來到了八樓，和向周舟匆匆說了幾句，就推門而入。

    賴凌父母想要和劉心她們單獨聊聊，向周舟知道現(xiàn)在不能夠刺激他們，就算想進去也得忍一忍。他只能擔憂的點著腳尖駐足，仿佛在等候待產(chǎn)的妻子。

    解堯靠在墻上，單手插兜，見狀說道：“你就別擔心了，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也不至于為難倆小姑娘?！?/br>
    向周舟嘆了口氣，也跟著靠在墻上：“希望如此。”

    靜默了片刻，只聽到病房里面?zhèn)鱽砟：穆曧憽?/br>
    解堯微側(cè)頭，看了向周舟一眼：“舟舟，你在想什么？”

    “在想他們會向劉心要多少錢。”向周舟意識放空，說完感覺不對勁，瞪了眼旁邊：“叫、向、老、師?！?/br>
    解堯咧嘴笑道：“向老師，周末跟我約會啊?！?/br>
    “沒空不去?！毕蛑苤劬芙^的十分熟練，不等解堯問為什么，他直接回答：“和我老公約會，不和你?！?/br>
    解堯的神情有一瞬間滯住，“哦”了一聲，隨即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又說道：“那今天總歸有空吧。事情解決了一起吃頓飯？”

    “沒空不吃?！毕蛑苤劭粗》块T：“回家等我老公?！?/br>
    解堯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就一個機會也不給嗎向老師？”

    “對不起，我和我對象很恩愛?！毕蛑苤酃室鈵盒乃骸捌渌藷o法插足?！?/br>
    解堯睨了他一眼，心道明明感情不好。他沒有開口說破，或許這就是社會人的虛假繁榮吧。

    他心中又起一計：“那……向老師，你不跟我談情，談愛總可以吧。”

    向周舟狐疑的看著他。

    解堯舔了舔唇，眼神曖昧：“只當床伴，你也不虧啊?！?/br>
    話音剛落，向周舟就對著他的腹部來了一個肘擊，“想都別想，小屁孩！”

    “……下手真狠?！?/br>
    解堯揉了揉小腹，略微有些悶悶不樂，這種情緒伴隨了他好一陣子。明明一開始，他只是覺得好玩。

    向周舟不再搭理他，手機在這時候響了，打開一看，是個陌生來電。做這行什么電話都得接，保不準是哪個同學找他有事兒。

    向周舟接起電話，“喂”了聲。

    “舟舟？”

    電話那頭傳來欣喜的聲音：“太好了，你還是這個號碼，我沒記錯?！?/br>
    向周舟腦袋當機了一秒，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陌生來電，走到窗邊：“辛一時？”

    “嗯哼，是我，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打你微信電話也不接啊?！?/br>
    向周舟不知為何，做賊心虛的用手捂住話筒，放低了音量：“一個同事請假了，我代他看班級，今天還春游，忙的飛起?！?/br>
    辛一時：“哎呀，看來我電話來的不是時候，你現(xiàn)在還在忙嗎？”

    “嗯?！毕蛑苤鄣吐曊f道：“碰上點事，估計要解決到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向周舟出于對辛一時的歉疚，沒辦法冷漠對待。不然換做別人，他說完很忙后就該掛電話了。

    “沒什么事?！?/br>
    只聽辛一時的聲音忽然放大：“只是有點想你。”

    這句話晃晃蕩蕩的傳遍了整條走道，向周舟第一時間看向解堯，對方眉心緊皺，又對他挑了挑：被我抓包了吧。

    向周舟忙把不小心摁到的免提關(guān)掉，像是要對著辛一時，又似乎是在暗示解堯，這會兒沒降低音量，直接說道：“辛一時，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那頭立刻沒了聲響，過了幾秒，話筒里傳來被掛斷的“嘟嘟嘟”聲。

    向周舟心中嘆了口氣，對辛一時，他一忍再忍、一避再避，卻還是會再次相遇，而他自己心中也會感到莫名的酸澀。

    估計，辛一時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吧。

    氛圍再次沉寂下來，病房里模糊的聲響，這次分外明顯。

    向周舟屏息聆聽，好像還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暗道不好，立刻開門沖了進去，直接被病房內(nèi)的熱火朝天整的差點失聰。

    由此可見，這兒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

    向周舟捂了捂耳朵，一臉痛苦。劉心和賴凌mama吵的不可開交，陸音音和賴凌爸爸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而賴凌也硬生生被吵醒，臉上貼著紗布，吊著腿，一臉的無語。

    看樣子是傷的不重。

    向周舟松了口氣，迫于無奈插入爭吵的二人中間：“你們冷靜點啊，這兒是醫(yī)院，等會兒護士就該來了?！?/br>
    他把劉心護到身后，閉著眼被賴凌mama噴了一臉口水。

    “老師你來得正好，你看看她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心思就這么惡毒！你到底跟我兒子有什么仇啊要把人從山上推下去？”

    劉心站在向周舟身后，憤怒的瞪著眼睛，“我都說了我什么都沒做，你自己問你兒子?。　?/br>
    幾人朝身后一看，床上的賴凌懵懵的說道：“我不記得了。”

    賴凌mama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樣，陸音音著急的說道：“心心沒有推你，你告訴你爸媽??！”

    “好了都別說了，爭下去也沒有意義。”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賴凌爸爸說話了：“這樣吧，既然小姑娘不承認，我們就折中一下，看一下醫(yī)藥費、外加精神損失費加一起要賠多少。”

    劉心震驚不已：“有沒有搞錯？我就和你兒子說了幾句話，他自己踩空了受傷還要我賠錢？”

    賴凌mama用手指她：“喏你看，剛才還說是在吵架，現(xiàn)在就變成講了幾句話，一聽到要錢就推卸責任是吧？”

    賴凌爸爸則是一股不好意思的模樣：“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證明你沒有傷害賴凌，我在樓下問過其他同學了，有幾個說是你推的，這個該怎么解釋呢？叔叔阿姨也不是故意要欺負你一個小姑娘，只是我們賴凌好好的跑出去玩，回來就受傷了，你當時又跟他在一起，講道理來說你是最有嫌疑的。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不然直接告到校長那邊你一個小姑娘以后在學校臉上也不光彩，你說是不是？”

    劉心被對方顛倒黑白，字里行間強行讓她認罪的語氣說的快要哭了，忍著淚水沒有說話。

    向周舟好聲好氣：“賴凌爸爸，你跟我溝通吧，我是他們輔導員，先讓幾個孩子好好休息，我看賴凌也需要多靜養(yǎng)?！?/br>
    一搬到賴凌，他父母果然就閉上了嘴。

    只是賴凌mama還是一幅強硬的姿態(tài)：“這不行的，賴凌是受害者，你要跟我們溝通什么還要避開他？不行的?！?/br>
    向周舟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就要答復是嗎？”

    “對！”

    向周舟面對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的夫妻檔，感到有些棘手?，F(xiàn)在局勢對于劉心來說，完全是一邊倒，她無法證明自己，而那些站的遠的同學沒看清楚，產(chǎn)生了誤會，再加上不知真傻還是裝傻的賴凌，跟他拿不到錢就不罷休還要鬧大的父母，這件事看起來是花錢才能了斷了。

    向周舟愁的皺起眉頭，身后的陸音音還想說幾句，被解堯制止了，搖了搖頭。

    劉心：“向老師，你別跟他們廢話了，大不了就法庭上見，反正我什么都沒做，根本不怕！”

    不到萬不得已，向周舟是不愿意走到這一步的，打官司既耗費精力，還要花大筆的錢，劉心家里比較困難，而且她看起來還不準備把這事告訴爸爸mama。要是賴凌家里有意為難，劉心肯定是斗不過兩個老油條的。

    向周舟把愁容遮蓋下去，強裝平靜：“你們想要多少錢？”

    賴凌mama看了丈夫一眼，對方思考了一下：“十萬?！?/br>
    “你們搶錢?。?！”劉心氣急的跳了起來。

    賴凌mama：“住院不要錢??？用的藥不要錢啊？還有我們家賴凌受的苦，沒直接告你就不錯了?？蓱z我們家賴凌還要平白無故受這種苦……”

    向周舟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讓我們自己商量一下?！?/br>
    對方一上來就這么咄咄逼人，饒是他也無法集中精力想出對策，一定還有什么細節(jié)被他遺漏了。賴凌由于跟劉心吵架，自己踩空失足，摔了骨折，他爸爸mama上門要錢……對了，賴凌和劉心約見的原因就是因為賴凌劈腿，可這種事情說出來，父母必定會護著自己孩子，再者在法律上，情侶間劈腿也算不上什么事。

    難道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嗎？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眼下兩方人馬都很安靜，因此這記敲門聲，吸引了房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

    外頭的人敲完，見無人應答，便自己打開了門。

    “打擾了。”

    來人溫和有禮，黑發(fā)梳起，穿著一身白大褂，身形修長勻稱，面容英俊深邃，單手插在白大褂衣兜里，視線集中在向周舟身上。

    “顧……”向周舟忍住即將脫出口的話。顧隨憶怎么會來這里？還穿白大褂，像個醫(yī)生一樣。

    一瞬間，他腦內(nèi)好似被通了電：一定是COCO打電話給他搬的救兵。

    于是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來人：“醫(yī)生你來的正好，這位同學骨折住院，他父母跟我們索賠十萬，我怎么想都覺得用不著那么多錢吧？”

    顧隨憶把視線移到病床上：“要根據(jù)病人傷勢來定，價位介于8000－2W4之間。”

    賴凌mama不屑的說道：“你問醫(yī)生有什么用，又不是醫(yī)生害得我兒子住院的?！?/br>
    是啊，這套根本沒用??！

    向周舟內(nèi)心焦急，面上風平浪靜，不住的看向顧隨憶，怎么辦啊？

    “老師，這個醫(yī)生好帥?！眲⑿耐低嫡f了一句。

    陸音音則是一臉驚訝，她見過顧隨憶，視線在向周舟和顧隨憶身上來回轉(zhuǎn)悠，不敢吭聲。

    這時，顧隨憶的視線卻忽然掃見了角落的陸音音，挑了挑眉詫異道：“陸音音，你怎么在這兒？”

    陸音音僵住，為什么突然cue她啊？！

    “顧、顧醫(yī)生，你好……好巧啊?！?/br>
    賴凌mama懷疑道：“你們認識？”

    顧隨憶禮貌的回道：“哦，這個女孩子之前來我這兒進行過心理治療?！?/br>
    “心理治療？是那個……”劉心說到一半，被陸音音接過了話頭：“對，前端時間有些抑郁傾向，正好碰到了顧醫(yī)生?！?/br>
    嗯？！

    向周舟忽然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演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音音和我說過這件事，可我能力有限，輔導不了。據(jù)說是碰到了渣男，對方劈腿……”

    顧隨憶：“嗯，陸音音當時已經(jīng)擁有比較嚴重的心境障礙，具有自殺的強烈企圖?！?/br>
    “……”陸音音：“啊，要不是顧醫(yī)生，我可能現(xiàn)在也躺在病床上了?！?/br>
    此時正躺在病床上的賴凌表情有些不對勁，他和陸音音只交往了幾個月，陸音音也沒告訴過自己患有抑郁，但從瑣碎的日常中，賴凌早就產(chǎn)生了這么個模糊的意識：陸音音身上可能發(fā)生過什么。

    他沙啞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什么時候去看的??？”

    這次是劉心接上了話：“就寒假啊，怎么？”

    她涼涼的看了一眼對方：“我家音音什么都好，就是死腦筋，看上一個人就完全付出信任，殊不知那個渣男暗地里背著她和別的女孩子玩的開心?！?/br>
    賴凌父母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和陸音音是男女朋友，剛才吵架的時候，也多數(shù)糾纏在受傷這件事情上。因此現(xiàn)在有些看不明白情況，怎么好端端的說到另一個女孩子身上去了？

    賴凌則是看向陸音音，他知道抑郁癥有多麻煩，陸音音竟然因為他劈腿的事情，又去看了心理醫(yī)生？該不會反過來要他負責吧！

    陸音音像是讀懂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扯了扯嘴角：“心心你別說了，我相信他還是愛我的，只是外面誘惑太多了，我愿意等到他想通的那一天，所以我不會分手的?！?/br>
    這話一出，不等賴凌有反應，劉心先被她半真半假的話氣的跳起來：“陸音音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賴凌除了一張臉還有什么啊，我都被他爸媽敲詐了，你還在想分手不分手的事！”

    賴凌父母反應過來，齊齊看向兒子：“什么？你在和那個女孩子談戀愛？”

    賴凌表情一僵：“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手了?！?/br>
    “那就好，什么抑郁癥的聽著就嚇人，還要跳樓，分了好。”

    陸音音說道：“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有把那一面表現(xiàn)出來給你看到?！?/br>
    賴凌：“對不起，音音，事情鬧到了這地步我也不想的，你朋友都對我動手了……我們怎么可能還繼續(xù)下去？”

    陸音音原先心中還有些不忍，眼下賴凌竟然把矛頭又指回了劉心身上，想要錢是吧？休想！

    她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站了起來想要靠近病床，被警惕的夫妻攔住了，眼神仿佛在說：有病就別接近我兒子。

    陸音音便哭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那么喜歡你，在一起第一個禮拜你就提出要跟我去賓館，我本來不愿意的，是你說以后會跟我結(jié)婚，我才放心和你開房。結(jié)果你還瞞著我和別的女孩子約會，劉心的話我也沒信，可我心里總是放心不下，寒假的時候抑郁復發(fā)，要不是顧醫(yī)生我可能就在家偷偷割腕了！賴凌，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說好我們以后要一起生一對龍鳳胎的，名字你都想好了……”

    “瞎說什么呢！”

    賴凌mama尖叫一聲，打斷了她的哭訴，“賴凌，怎么回事？”

    賴凌一臉尷尬，那些熱戀期所說的話沒想到現(xiàn)在會被搬出來，還被父母知道了。他此刻只想一個人安靜的修養(yǎng)，不想聽什么分手抑郁的話，“媽，當時我們感情好才說的，現(xiàn)在分手了當然做不得數(shù)了，陸音音你……該不會發(fā)病了吧？”

    陸音音坐在地上，哭的好生凄慘，就連向周舟也無法看出她是在演戲，還是腔著點真情實意在里面。

    他感到有些不忍，上前扶她：“音音，我們先離開這兒，我?guī)闳コ灶D好的。”

    “不要——”

    陸音音甩開他的手，直撲病床，賴凌嚇的差點坐起來，一動腿就鉆心的疼，他父母擋在前面：“哎哎哎小姑娘你要點臉好伐，賴凌都跟你分手了！”

    “劈了腿又跟我分手？什么話都讓你說了，你有考慮過我嗎！”陸音音怨恨的看著他：“我朋友找你，你自己踩空了還要把她拖下水！賴凌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分手的，只要我們在同一個地方，我就有辦法能攪黃你和你未來女朋友！”

    賴凌大驚失色：“她她她瘋了！”

    眼前的陸音音實在太過陌生，往常的溫順乖巧仿佛都只是她的偽裝，看這樣子肯定是發(fā)病了，該不會以后哪天受激自殺了還要連累他吧！

    “爸媽，你快讓他們走！”賴凌做出難受的樣子，“我腿疼！這個顧醫(yī)生你快來幫我看看——”

    顧隨憶冷靜的說道：“抱歉，眼下陸音音的癥狀更加嚴重，恐怕我要先將她轉(zhuǎn)到精神科了，你們最近別跟她接觸，許多患者受了刺激可能會做出傷害他人的舉動?！?/br>
    “??？什么！”賴凌與他父母呆若木雞，隨即想躲避瘟疫一樣驅(qū)趕：“快把她送走啊！賴凌已經(jīng)受傷了動都動不了，萬一發(fā)起瘋來傷到我兒子怎么辦！”

    向周舟眼疾手快，和解堯一起把陸音音帶了出去。

    劉心已經(jīng)分不清大家是在做戲還是什么了，跑上去對著渣男“呸”了聲：“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你當心點兒！”

    賴凌爸爸瞪了她一眼，沒了一開始的淡定：“小姑娘說什么，以后別讓我見著你！”

    “略略略，我還不想看到你們呢！”

    劉心跟著顧隨憶跑了出去。

    幾個人一同轉(zhuǎn)移到了一樓小房間等候區(qū)，陸音音擦了擦眼睛，率先笑了出來。

    見狀，眾人皆是松了口氣。

    陸音音后知后覺的害羞：“其實我剛剛有些話是真心的，我對他那么好，他還劈腿，以后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他和誰談了戀愛，我肯定要去搗亂，不然這口惡氣難消?！?/br>
    劉心勾著她的肩膀：“你真嚇死我了，以后不準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談戀愛，得帶到我和向老師面前過目一下，得到認可了才行！”

    陸音音反抱住她，歉疚道：“對不起，害得你經(jīng)歷這種事?！?/br>
    劉心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咱倆誰跟誰??！沒事就好。我看那渣男摔下去真的是天意！老天都看不下去他?！?/br>
    陸音音笑了，重重“嗯”了一聲，兩人重歸于好。

    向周舟站在外面，身旁一左一右都站了人，他由衷的露出一個寬心的笑容。劉心插手到陸音音和賴凌中間，沒想到最終令賴凌父母放棄找事兒的還是陸音音本人，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

    顧隨憶身上的白大褂就是他從心理診所捎的，臨時起意的一出戲，沒想到大家配合的那么好。

    向周舟轉(zhuǎn)身勾住顧隨憶的手臂，抬頭笑道：“我們回去吧?！?/br>
    顧隨憶垂眉溫柔看他，忽然身旁傳來一道“等等——”

    解堯雙手插兜，沒什么表情的看著兩人，向周舟笑容瞬間瓦解。壞了，他和解堯的事情要是被顧隨憶知道了，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你就是向老師對象吧?！苯鈭蛏斐鲆恢皇?，語氣聽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勁：“早就聽說了，今天終于見到了?！?/br>
    顧隨憶與他交握一瞬便收回，波瀾不驚的說道：“你好。顧隨憶?！?/br>
    直到二人離去，解堯擱在口袋里的手，指甲依舊掐著自己掌心。

    從一開始顧隨憶進來后他就覺得不對勁，果然，他的猜測沒錯。以至于眾人都在演戲的時候，他完全沒心情加入，只一心盯著顧隨憶看。

    結(jié)果如何他毫不在意，就像一個局外人。

    那人rou眼可見的優(yōu)秀，可是……他也并不準備就這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