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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向老師的假期在線閱讀 - (42)巧合

(42)巧合

    (42)巧合

    “這……張諶?”

    “……兩個人……”

    向周舟被不遠(yuǎn)處明目張膽的談話聲擾醒,兩個男子聲音并不低,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只言片語還是抵達(dá)了他的耳中,再加上后頸處的酸疼,令他察覺自己似乎不經(jīng)意間攪進(jìn)了什么渾水里面。

    被打暈前,他清晰的聽見了有人喊他:張諶。

    很簡單,他聽見了熟人的名字,以為張諶上完廁所來找他了,就出于本能的應(yīng)了一下,就被誤當(dāng)成張諶本人,而他身上恰好掛著張諶的名牌,衣服也雷同。所以,他成了張諶的替死鬼。

    感覺脖子沒那么疼了,向周舟才睜開眼,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對上了對面的藤鳴。

    藤鳴身穿演講時的黑色西裝,上半身被繩子綁在石柱子上,單腿屈起,褲腿沾著明顯的灰塵,身陷困境還是木然到極致的表情。見向周舟醒來,表情這才有所變化。

    他雙眼微不可查的瞇了瞇,瞥了一眼向周舟胸前的掛牌,淡淡的說道:“我跟他們說過了,但你身上沒帶身份證,他們認(rèn)定你是張諶?!?/br>
    向周舟尷尬的笑了笑,藤鳴漆黑的瞳孔落在他身上,瞬間令他無所遁形:“抱歉哈學(xué)長,我是不是連累到你了?”

    綁匪將藤鳴認(rèn)成他的同伴,一并抓過來了,這也太草率了!一看就是業(yè)余的。

    沒等他倆再溝通幾句,不遠(yuǎn)處的綁匪發(fā)現(xiàn)人質(zhì)回過神來了,便重新戴上口罩和鐵棍走了過來。

    “老實點?!币粋€高個男子用鐵棍毫不客氣的推了推向周舟的手臂,粗聲粗氣:“你是張諶吧,上頭說你得罪了大人物,委派哥幾個讓你吃點苦頭。但是你也別先急著怕,我們等大老板來了再討論怎么處置你?!?/br>
    “……”向周舟:“張諶得罪誰了?”

    “你自己得罪了誰不知道?別裝傻,沒用!你同伴剛還說你不是張諶,別裝了!這掛牌上那么清晰二字,當(dāng)別人瞎??!”

    向周舟無語的看著綁匪,要說可以自證身份的東西也不是沒有,手機隨便打個電話就行了;但綁匪不會允許他使用手機,所以這條路也算被封死了。

    “要讓我吃苦頭的人什么時候來?”他問。

    高個子整了整棒球帽,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向周舟的想法,一雙眼睛在帽檐下銳利的盯著他:“過會兒就來了,這段時間你老老實實的待著,等會下手還能輕點?!?/br>
    說完簡單的幾句話,高個子帶著小弟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聊天了。

    向周舟跟藤鳴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在不確定綁匪的精神狀態(tài)下,不能貿(mào)然激怒對方,要是對方當(dāng)場掏出刀子,他倆被綁著也毫無還手之力啊。

    綁匪連帶著把藤鳴也一起帶過來著實令人費解,唯一能解釋的說法就是:怕藤鳴發(fā)現(xiàn)“張諶”人突然不見了,四處聲張,那樣大家很快就會在校園內(nèi)尋人,不利于綁匪轉(zhuǎn)移人質(zhì)。

    可他和張諶換了名牌,張諶上完廁所回來后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應(yīng)該也會有所懷疑吧。向周舟只好在內(nèi)心祈禱了。

    “學(xué)長?!?/br>
    向周舟看了綁匪一眼,輕聲對著對面的男人說道:“你是無辜的,要不要我先想想辦法讓他們把你放出去?”

    “會有人來找我們的。”藤鳴十分淡定,見向周舟兩個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像在等待他發(fā)表高見,嘴唇抿了抿,加上兩個字:“別怕?!?/br>
    “……”向周舟收回往前伸的脖子,訕訕道:“差點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見了應(yīng)該很多人會急。那我就放心了。”

    安靜下來了,向周舟這才發(fā)現(xiàn)此情此景,有些許眼熟。就在一個多月以前,他也是以這種方式和藤鳴待在了一塊兒,那時還有個朱聰,沒現(xiàn)在那么尷尬。

    向周舟其實想問上次偶遇的時候藤鳴為什么要把他拉去廁所。想了想,這個問題一說出來,指不定會更尷尬。要是藤鳴說出了讓他害怕的答案,那他避無可避。

    “哎?!毕蛑苤酃室獍l(fā)出聲音,以自顧自的轉(zhuǎn)移話題來打斷自己的思緒,他望著灰撲撲的天花板:“可惜了那兩杯果汁,我還沒喝上一口?!?/br>
    藤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倉庫鐵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戴著墨鏡,冷酷的叼著一支煙,身穿黑色披風(fēng),像個撈過很多油水的偵探。

    綁匪互相看了看,走上前去:“您是?”

    “是我秘書找的你們?!蹦凶油鲁鲆豢跓熑Γ粥洁降哪樆\罩在煙霧繚繞的霧氣中。

    綁匪一激靈:“大老板!”

    向周舟低聲對藤鳴道:“你覺不覺得,這個大老板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藤鳴:“不認(rèn)識。”

    那廂大老板取下墨鏡,朝向周舟這兒走來:“我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賬竟敢……”

    話音戛然而止,向周舟無辜的大眼睛對上了大老板震驚的小眼:“向周舟?!”

    再一看旁邊:“藤藤藤藤鳴!”

    整個倉庫仿佛都沉寂了幾秒。

    “好久不見?!?/br>
    向周舟抬頭,一臉真誠:“你手下抓錯人了,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想對我同事張諶做啥?”

    朱聰:“……”

    面前此人,儼然就是十年后發(fā)福版的朱聰。要不是不久之前剛近距離接觸過,向周舟也不會一眼就認(rèn)出來。

    去年年底的時候,張諶帶的廣編班出了事,其中一個叫徐子越的被酒吧老板敲詐了600W。后來他們幾個合力搜集酒吧干的違法勾當(dāng),掛著校長的名號把酒吧老板送到了警局,店也被封了。

    時間過了那么久,沒想到還會有人來尋仇。更沒想到的是,那家店的幕后大老板就是朱聰。

    向周舟聽了直呼內(nèi)行:“這么久不見你暗地里竟然還做這種黑色交易啊。”

    朱聰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剛回國,是秘書跟我說的這件事,我只是個掛名的,具體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啊?!?/br>
    向周舟:“……”

    危機解除,藤鳴打斷兩人的大眼瞪小眼,說:“可以松綁了?!?/br>
    朱聰偷瞄他好幾眼了,立刻蹲下主動給他解綁。

    他身形龐大,這一蹲,就露出后頭那個舉著鐵棍的男人來。向周舟的驚呼哽在喉嚨口,看到鐵棍棍狠狠砸在了朱聰身上,于是朱聰嚶了聲,昏在地上。

    向周舟立刻看不懂這奇妙的走向了。

    只見綁匪狠狠呸了口唾沫,摘掉了帽子和口罩:“老子他媽的想起來了,十年前就是你們仨不守信用,轉(zhuǎn)頭把我跟我哥們送進(jìn)了監(jiān)獄!”

    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幾個月前就見到過的臉,向周舟震驚了,嘴唇不確定而又確鑿無誤的抖出幾個字:“……劉哥?”

    劉哥獰笑著和同伙把暈過去的朱聰綁起來,就綁在了向周舟的身后,而他對面正是沉默不語卻微微蹙眉的藤鳴?;蛟S藤鳴無法那么快從記憶的迷霧中明確的拎出那一天,可從向周舟那一瞬間無法掩飾的反應(yīng)來看,他和劉哥一樣,是清楚地記得的。

    于是劉哥率先蹲到向周舟面前,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拍了拍他白嫩的臉蛋,眼神變得邪惡又渾濁,語氣怪異:“十年不見,你倒還是那么水靈?!?/br>
    向周舟從呆滯中緩過神,腦袋不著痕跡的往旁邊側(cè)了側(cè),想要躲開劉哥的觸碰。本能令他像模像樣的回應(yīng)了一句:“劉哥你也還是那么瀟灑,更像我表哥了?!?/br>
    雖然在場的人都清楚,劉哥的那句話并不是在夸向周舟,更像是一種暴怒前的裝平靜。

    劉哥聽了這話,眼睛微微瞇起,半晌才發(fā)出一聲讓人無法分辨的出喜怒的嗤笑。他起身,將被長年累月的監(jiān)獄生活折磨到陰冷的眸子投射到了另一個男人身上。

    “又是你?!彼粽{(diào)更怪異了,在向周舟和藤鳴身上看了一圈,頗有些止不住的陰陽怪氣:“怎么著十年后還形影不離呢,你們該不會真因為親了個嘴就在一塊兒了吧。”

    他說完,不顧藤鳴陰沉的臉色,自己笑的直不起腰。向周舟幾乎立刻就察覺出了劉哥的精神狀況不大穩(wěn)定,已經(jīng)不像當(dāng)時那樣好糊弄了。

    而跟著劉哥的另一個混混,看起來一臉迷茫,臉也不是向周舟印象中的那幾個,看來是劉哥出了獄后新找的小弟。

    就在向周舟焦急的尋找對策之時,劉哥眼神一凌,舉起手中鐵棍,直接朝藤鳴揮了過去。當(dāng)初就是因為他違法約定,才害得他入獄。

    “學(xué)長!”

    在向周舟撕心裂肺的叫聲中,藤鳴發(fā)出一聲極為短促又難耐的悶哼,身體因疼痛而朝著地上倒去。

    鐵棍落下時狠擊皮rou的聲音令劉哥猖狂的哈哈大笑,向周舟卻是感到呼吸心跳都停滯了一瞬。他看到藤鳴緊皺眉頭,額前滑落疼痛的汗珠,眼睛即刻充盈了淚水。

    他從沒見過藤鳴這幅樣子,而這一次卻又是因他而把藤鳴牽涉了進(jìn)來,才導(dǎo)致藤鳴現(xiàn)在淪落到這個境地。

    “喲,還真是你的情郎啊?!眲⒏绲胫种械蔫F棍,他在監(jiān)獄中磨煉出來的狠戾是現(xiàn)在的向周舟無法對抗的了的。

    向周舟強迫自己不要露怯,勇敢對上劉哥的視線,忍住抽泣聲:“你是準(zhǔn)備殺了我們嗎?”

    “殺人?我才不會因為你們?nèi)齻€再進(jìn)一次監(jiān)獄?!?/br>
    不等向周舟松口氣,劉哥又沉下聲音,陰惻惻的說道:“只不過這次,得讓你們?nèi)齻€嘗嘗我這些年來受過的苦?!?/br>
    向周舟緊緊地盯著他,就怕他一眨眼,劉哥又要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來。就在這時,他感到身后的朱聰小幅度的動了一下。

    朱聰上學(xué)時期就比較白胖,現(xiàn)在更有錢了,體型也是更上一層樓。因此他方才被擊中后頸,卻不到半小時就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或許得歸功于他肥厚的脂肪。

    朱聰朦朧的叫了一聲,立刻吸引了劉哥的注意。于是朱聰一睜眼,就看到對方那張盛滿了惡意的扭曲臉龐,嚇的大叫一聲,差點又抽了過去。

    另一個小混混眼疾手快的蹲下掐住朱聰?shù)娜酥?,迫使他再次掄圓了眼,回想起半個小時前發(fā)生的事情,他害怕的往向周舟身邊靠,色厲內(nèi)荏也裝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你們收了我的錢,就是這樣辦事的?!”

    劉哥咧開嘴角,以同樣的手法拍了拍朱聰?shù)哪樀埃骸翱磥淼米尨罄习寤貞浺幌率昵暗氖铝?。?/br>
    在綁匪的三言兩語下,朱聰很快就想起了那段死里逃生的回憶,并驚懼的在下一刻看見綁匪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子,在他身上比劃起來:“你那個朋友左臂已經(jīng)骨折了,至于你……身上rou那么多,要不我?guī)湍銣p個肥?”

    朱聰:“別別別別?。 ?/br>
    而唯一一個再次被綁匪丟到一旁、另眼相待的向周舟生怕綁匪真把朱聰?shù)膔ou給削下來,剛叫了一聲“劉哥”,便被劉哥塞了一個紙團(tuán)進(jìn)嘴里。

    “你別說話!”他指著向周舟:“當(dāng)我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一說話就停不下來,給我老實閉嘴吧你!最后再nen你!”

    看劉哥那個毫不掩飾的眼神,向周舟確定劉哥極大可能是想把他給干了,頓時眼睛亂轉(zhuǎn),愛莫能助起來。

    他聽著朱聰殺豬般的叫聲,不愿面對的閉了閉眼,又看到了對面躺在地上,腿蜷起的藤鳴,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無意識的狀態(tài)中。

    糟了,學(xué)長的手臂看起來真的傷的很嚴(yán)重,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次又會被關(guān)多久,要是耽誤了治療,帶來的后遺可是永久性的?。?/br>
    向周舟像綁匪預(yù)料到的那樣,不老實起來,他開始瘋狂掙扎,四肢抽搐,舌頭推著嘴巴里的紙團(tuán),發(fā)出含糊不清的低語,眼睛也開始往上翻,像是中邪了一樣。

    劉哥還沉浸在該從哪一塊rou下手的糾結(jié)中,就被小混混激動的推了推手臂,讓他看另一邊。

    劉哥也被嚇了一跳:“什么情況?”

    而作為和向周舟綁在一塊兒的朱聰,吸著鼻涕轉(zhuǎn)頭去看,被盡職盡責(zé)的向周舟帶著一并倒在了地上,看清了全貌,帶著哭腔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臥槽,向周舟,你、你還得過羊癲瘋???”

    像是為了回應(yīng)朱聰,向周舟四肢抽的更加厲害了,幾乎抖成一個篩子,兩頰要笑不笑,伴隨著他低低的笑聲,愈發(fā)詭異。

    縱使一心想要報仇的劉哥面對這一突發(fā)狀況,也不由得慌了一瞬。羊癲瘋?他還沒動手呢這位倒是先一幅要死的樣子!

    在這慌亂之中,被牢牢鎖上的門終于被人從外一槍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