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何弘奕:又是干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拿我當(dāng)按摩棒嗎(1
一秋一直哭著走出酒店,但他不是那種沒完沒了地沉浸在悲傷中的人,也不會允許自己沉浸在悲傷中太長時間。上地鐵后,擦了眼淚就又恢復(fù)成云淡風(fēng)輕的翩翩君子模樣。 他比開車時間提早一個多小時到了火車站,到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車票和身份證都不見了。他記得自己是把票和身份證放在了錢包里,但是翻遍所有的夾層,也找遍書包的各個角落,衣服所有口袋,最后還是沒有找到。 但他一點也不曾懷疑過何弘奕,只覺得可能是昨天不小心把它們放在褲兜里,后來又和男人在露臺上一番胡鬧,不知什么時候弄丟了。想到自己孟浪的行為,他又有點害羞地紅著臉去看檢票口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個女士,看到這么一位帥哥因為找不到車票著急得都紅了臉,忙心疼地安慰道:“先生,您別急,可以先補(bǔ)辦臨時身份證,然后到柜臺去補(bǔ)辦掛失票。” “謝謝?!币磺锏乐x之后,就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去辦手續(xù)。 所幸的是,除了身份證和車票,其他東西都還在。 更值得慶幸的是,他來得夠早,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辦理臨時身份證,然后再去窗口補(bǔ)票。這一切都辦好之后,也剛好到了檢票時間。 忙碌地穿梭在火車站候車大廳,離別的傷心暫時被拋在腦后。等他終于能坐在車上歇一口氣時,心里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可能還有即將見到兒子的喜悅。 但何弘奕可能就沒那么喜悅了。 ****** 何弘奕悠悠醒來,半閉著睡眼,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他睡得比平時更久,更沉。醒來時,所有欲求不滿的脹痛被通體的舒暢取代。好久沒睡得這么踏實了,踏實得他不想醒來。 五年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做著同一個春夢,醒來時總會更加欲求不滿。在夢里有多么快活,回到現(xiàn)實的就有多失落。 這五年來他一直承受著這種欲求不滿的煎熬。雖然表面上一切依然如故,但他知道自己的脾氣越來越不受控制,生活也開始變得有點頹廢,有時還會心不在焉地走神。甚至不知什么時候起,他還開始抽煙了。 何弘奕自覺不是一個重欲的人。從中學(xué)起就有不少女生跟在他后面,其中不乏身材火辣,主動倒貼的,但他向來興趣不大。除了在青春期時,出于合群和好奇,跟一幫哥們兒玩過一些女人之外,他沒做過什么太出格的舉動。 后來和林琳在一起,他對于這方面的事情也是覺得可有可無,并不很熱衷,反而每次都是林琳主動。他一直覺得自己雖然算不上是性冷淡,但也絕不是一個熱衷此道的人。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五年來自己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魂牽夢繞。確切地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逼。那個騎在他身上,濕乎乎,暖融融的,又窄又緊,像有無數(shù)張小嘴吸著他的女人逼。 他也絕對不敢相信自己會是為了胯下二兩rou屈服的人。但是,五年了,他非但沒有忘了那個人,還愈演愈烈,越發(fā)難以忘懷。 昨晚,他又做了一個同一個夢。還是一個人騎在他身上,rou屄夾著他的jiba妖嬈地扭動腰肢。只是夢中已不再是一張模糊不清的女人臉,而是變成了清晰可見的一秋的臉。 現(xiàn)在,夢里的那個人就躺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想到這,他的jiba一下子翹立起來。 何弘奕伸手摸向旁邊的枕頭,沒有如預(yù)想中那樣摸到一個溫?zé)岬纳眢w。 他又伸長了手,繼續(xù)向遠(yuǎn)處探了探,連床榻的溫度都是微涼的。 他倏然睜大雙眼,轉(zhuǎn)頭去看身側(cè),空的。 那人沒了。 Shit! 猛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翻身下床,四目所及全無那人身影。又沖進(jìn)浴室,還是沒有。 何弘奕不死心地翻遍了屋里所以能藏身的地方,衣柜,沙發(fā)底下,門后,甚至床底下都看了看,都沒有。 他翻開枕頭,在自己枕頭底下找到了那人的身份證,可是那個人卻在自己處于睡夢中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又是一次不告而別。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最后,何弘奕看著一個個洞開的柜門,偏離了原地的沙發(fā)和床,終于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又被顧一秋白嫖了。 顧一秋,你這次又是干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拿我當(dāng)按摩棒嗎? 說好的留下來陪我一天,就這么一走了之。你、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他忍不住踢了一腳沙發(fā),很痛,痛得他又冷靜下來??戳丝磿r間,一秋的車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走了。 可能是何弘奕對自己太有信心了,或是對一秋太有信心了,所以覺得既然一秋答應(yīng)了他,那至少會留下來多陪他一天。但他終究還是沒有,看來自己在一秋心里可能不及他兒子的一星半點。 何弘奕突然有點垂頭喪氣起來。 人都結(jié)婚了,他也沒什么權(quán)利阻攔,今天不走,明天也要走的。 只是,他還有東西要給一秋。 還沒來得及跟一秋說一聲:生日快樂。 ****** 這幾年,何弘奕養(yǎng)成了一個買表的習(xí)慣。每年快到元旦的時候都會買一塊新表,到今年已經(jīng)集齊了五塊。雖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古董名表,但也都是他精心挑選,獨一無二的。 只是他買了也不帶,就放在抽屜里。有一次林琳不小心打開他的抽屜,看到五塊款式不同的表整齊地擺放在一起,卻從未見他帶過,就問他:“買這么多表,是準(zhǔn)備送人嗎?” 何弘奕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拿開林琳放在抽屜上的手,合上了抽屜,有點不高興地說:“不要亂動我抽屜?!?/br> “哦?!绷至沾怪燮?,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雖然她不是那種喜歡東翻西找,隨時查崗的女人,雖然兩人平時的相處也是相敬如賓,互相尊重對方的隱私,但何弘奕如此防備著她,還是讓林琳感到寒心。 可能是林琳的樣子過于灰頭土臉,何弘奕有點于心不忍,才回答了她的問題:“看著好看,就買著玩兒?!?/br> 林琳又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兩人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 這樣的時刻在兩人的相處中并不少見。每次林琳都不敢去深究,何弘奕也自然樂得清靜不去多做解釋。所以林琳覺得即使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兩人之間好像還是隔著一層厚厚的霧,她看不清何弘奕。 在林琳看來,何弘奕是萬里挑一的優(yōu)質(zhì)伴侶。人長得好看,各方面條件都是頂尖,對她也好,從來不對她發(fā)脾氣,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過分,何弘奕都會滿足。 雖然對人不夠體貼,甚至有點冷淡。可是冷淡是他的性格啊,他好像對誰都冷淡。林琳覺得既然是自己倒追的何弘奕,那冷淡點就冷淡點吧。 林琳一直在等天高云淡霧氣散開的那一天,可以看清何弘奕的心,可沒想到這一天還沒等到,他們就分手了。 ?何弘奕從兩人同居的公寓搬走時,基本上什么貴重物品都沒帶,就帶走了那幾塊表。林琳也是那時才知道,何弘奕說“買著玩兒”的話,原來也是說著玩兒的。 ?這次回國,何弘奕又千里迢迢把它們帶回國內(nèi)。何弘奕自己也是下塌酒店后,整理箱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行李箱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幾塊表。難怪這一路上拎著箱子,覺得格外沉。?? 但是現(xiàn)在,何弘奕看著自己倍加珍惜、跨越重洋也要帶回來的幾塊表在矮幾上一字排開,絲毫沒有愉悅、賞玩的心情,只想把他們一一砸在墻上,最好能砸出一個個窟窿來。 忽然,他仿佛看見一秋的臉在墻面上晃了一眼,在沖他笑,迅速cao起一塊手表砸了過去,“騙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當(dāng)啷”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何弘奕剛想砸第二只表的手又頓住了。最后到底是沒舍得,走到墻邊把第一只表也撿了起來,邊撿邊在心里發(fā)下重誓。 顧一秋,這次我要是再讓你跑五年—— 我就跟你姓! 不行,不夠狠。 我就一輩子硬不起來! 不行,太狠了。 我,我就生兒子沒屁眼兒! 在動車上的顧一秋打了個噴嚏: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