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奇怪的一家四口
一秋因?yàn)槟蔷洹八彩呛蛢蓚€爸爸一起來的”而對漂亮男孩那一行人產(chǎn)生了興趣。 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爸爸”,是不是類似于他跟何弘奕對顧驕這樣的“親生父子”,還是只是領(lǐng)養(yǎng)的? 一秋無從得知,也不敢貿(mào)貿(mào)然去問人家這樣私密的事情。 仔細(xì)回憶起來,那個叫葉嶠的小男孩長得和西裝男子是有幾分像。況且漂亮男孩那種男女莫辨的長相,會不會也是跟自己一樣的體質(zhì)呢? 一秋因?yàn)檫@個猜測而有些激動起來。他隱隱期待,希望這世界上有人跟他是一樣的——以男子之軀懷孕生子。 說一秋沒有好奇是假,但他是個很慢熱的人,無緣無故不會與人八卦。他心里藏著這么一個念頭,不好意思跟何弘奕討論。何弘奕又忌憚一秋對其他男子有過于濃厚的興趣。當(dāng)晚兩人就沒有交流這個話題。又因路途疲憊,早早睡下了。 偏偏顧驕卻是個自來熟的,跟人家都算不上認(rèn)識,第二天一早就鬧著要找人家玩兒。 一秋無奈,只得答應(yīng)在吃過午飯之后,帶著兒子去登門拜訪。 何弘奕本來不同意,在小孩的軟磨硬泡下最終還是應(yīng)允了。但臨出門前,他接到工作上的一個電話耽擱了,小孩等不及,就拖著一秋先出門了。 這里的每個小院落都是獨(dú)門獨(dú)戶的中式小院,A6和A7就在相鄰的隔壁,出了自家小院的門,走兩步路就到了A7。 一秋始終覺得唐突,按門鈴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沒想到,門鈴才剛響,門就從里面開了。 開門的是那個小男孩兒葉嶠。 “是你?”他張了張嘴,蹦出兩個字后,又木木地站在門邊。 “對啊。我說話算數(shù)吧,今天就來找你玩兒了。還記得我吧?”顧驕熱情的態(tài)度完全不像是對待第二次見面的小哥哥。 男孩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蹦出兩個字,“顧驕。” “我就知道哥哥記得我!”顧驕興奮地跳起來。 要不是一秋拉著他,他恐怕要直接撲上去了。 這時紅發(fā)男孩也從屋里出來,驚叫一聲,“哇塞,這回厲害了,我們臉盲的小嶠居然可以認(rèn)出才見過一面的小朋友?!?/br> 紅發(fā)男孩向一秋父子招了招手,靠在一旁細(xì)細(xì)地打量起顧驕。 “鐘煜,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比~嶠不滿地瞪了一眼紅發(fā)男孩,然后才招呼他們,“進(jìn)來吧?!?/br> 看著葉嶠小朋友身著一套白色運(yùn)動衣,頭上還戴著鴨舌帽,一副要出門的打扮,一秋站在門口進(jìn)退兩難,“真不好意思,沒有打招呼就突然來打擾。顧驕一大早就吵著要來找你玩兒,可能是太喜歡你了。你這是要出門嗎?不方便的話我們就不進(jìn)去了,改天再來拜訪。” 聽到那句“太喜歡你了”,葉嶠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搖了搖頭,脫下自己的鴨舌帽,看著一秋:“不會,叔叔,方便的,請進(jìn)?!?/br> 說著,葉嶠讓了讓門,從鞋柜里拿了一雙大人的拖鞋,遞給一秋。然后又摸索了一番,可能是沒有多余的小孩拖鞋,他就脫下自己腳上的拖鞋,放在顧驕的腳邊,“給你?!?/br> 其實(shí)他是正準(zhǔn)備換鞋出門,就聽到有人按門鈴。打開門看到昨天的小孩兒,他也很奇怪自己居然能一下子認(rèn)出他的臉,臉盲癥遇到眼前這人好像突然治好了。 見一秋沒有動作,葉嶠又淡淡道:“叔叔不用客氣的,我沒想打算出門?!?/br> 小男孩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一秋有點(diǎn)摸不透他話里的真假。躊躇之際,葉嶠突然盯著顧驕的腳。一秋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不禁失笑。 原來是小孩兒把哥哥的拖鞋穿反了。 葉嶠的拖鞋對顧驕來說本來就有點(diǎn)大,又穿反了,他還顯擺似的走了幾步,一副求表揚(yáng)的傲嬌模樣,看起來就更滑稽了。 一秋終究還是沒忍住笑了。正想蹲下去幫兒子把鞋脫下來,沒想到葉嶠先他一步蹲下身,抱著顧驕放在他自己的膝蓋上,然后幫小孩兒把拖鞋重新穿好。 顧驕的腳剛落地,只聽“?!钡囊宦暎谌~嶠的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脆生生道:“謝謝哥哥,哥哥的鞋真好看?!?/br> 瞬間,葉嶠小朋友一張冷淡的小臉上爬上了兩朵紅暈。 一旁看好戲的鐘煜終于沒忍住爆發(fā)出一陣笑聲,葉嶠一記眼刀飛來,他又馬上憋住了。 一秋不禁丟臉的扶了扶額:害,自家孩子的“自來熟”勁兒也不知道像誰。 這一番折騰,幾個人竟聚集在門口好一會兒,誰也沒進(jìn)屋。這時,屋里又走出來兩個人,一秋抬眼看去,是昨天的那個漂亮男孩和西裝男子,當(dāng)然此時他們穿的都是家居服。 兩人對一秋微笑表示歡迎,一秋也道了聲好。 漂亮男孩看到顧驕時眼睛亮了亮,朝小孩兒招手。顧驕邁著小短腿撲過去,“漂亮叔叔,中午好呀!” “你好呀,顧驕小朋友,是吧?”漂亮男孩笑道,微微俯下身子刮了刮顧驕的小鼻子。 顧驕皺著鼻子,點(diǎn)點(diǎn)頭,“嗯!叔叔你記性真好?!?/br> 漂亮男孩哈哈一笑,看到顧驕腳上的拖鞋,不禁挑了挑眉,看了葉嶠一眼,“哎呀,看來葉嶠哥哥很喜歡驕驕哦。他可是有潔癖的,平時我們都不能碰他的東西呢……” 葉嶠有些不滿地瞪著漂亮男孩兒,“葉曉舟,你怎么現(xiàn)在學(xué)得嘴巴和鐘煜一樣損了?!?/br> “你這小子還是這么沒禮貌,該叫我什么需要我教你嗎?”葉曉舟嘟了嘟嘴,卻不見有什么怒容。 “哼?!比~嶠冷哼一聲不理他,兀自拉過顧驕對一秋說道:“叔叔,我想帶他去我的房間看標(biāo)本,可以嗎?” 一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帶著詢問看向兒子。 顧驕當(dāng)然樂意,點(diǎn)頭如搗蒜,“好呀好呀,我想去哥哥的房間?!?/br> 說著,顧驕就跟葉嶠上了二樓,留下一秋對著三個大人,大眼瞪小眼,突然感覺有些尷尬。 他微微欠了欠聲,再次歉然道:“突然來打擾,真是非常抱歉,希望沒給你們造成什么不便?!?/br> 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客氣模樣把葉曉舟逗得“噗嗤”一笑。 美人這一笑,一秋又有些看呆,終于體會到什么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了。 一秋微紅著臉,正想說自己先告辭,待會兒再過來接顧驕回家。葉曉舟就拉著他的手,熱情道:“進(jìn)來坐吧,不用客氣?!?/br> “昨天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葉曉舟,這是喬嵐,這是鐘煜?!逼聊泻⑷~曉舟一邊領(lǐng)著一秋進(jìn)屋,一邊指著西裝男子和紅發(fā)男孩介紹道。 兩人分別對一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秋笑著介紹自己,“我是顧一秋。” 說話間四人已進(jìn)了屋。 喬嵐湊在葉曉舟耳邊說了句什么,就先行離開了。臨走前還輕輕地?cái)埩怂幌拢诿廊说拇缴下湎乱晃?,看起來有些依依不舍?/br> 一秋被邀請著坐在長沙發(fā)的一角,葉曉舟徑直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落座,明明對面還有一條非常寬敞的長沙發(fā),鐘煜卻沒骨頭似的挨著葉曉舟單人沙發(fā)的扶手就坐下了,手還親昵地搭在葉曉舟的肩上。 葉曉舟也慵懶地靠在他懷里。他盤腿坐著,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一秋注意到,他的踝骨下方有一小塊刺青圖案,長條形狀的,字非常小,一秋看不真切。 因?yàn)樽藙莸脑?,美人家居服的領(lǐng)子微微敞開了,露出精致的鎖骨,鎖骨下方有些紅色的印記。 嫣紅的草莓襯著他如雪的皮膚,看起來yin靡非常。一秋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瞬間臉紅紅地低下頭去。 顯然鐘煜也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他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占有欲極強(qiáng)地把葉曉舟的領(lǐng)子拉好,扣上最后一顆扣子。 一秋緩了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來看向葉曉舟。 他現(xiàn)在腦子里有許多問號,但又覺得都不太適合問出口,就只能挺直了背坐著,腦海里迅速搜刮著話題。 最后還是葉曉舟先笑著開口招呼他吃水果,隨即感嘆道:“顧驕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們家葉嶠看起來很喜歡他呢。” “謝謝,就是太皮了一些。其實(shí)他對葉嶠好像也是一見如故,昨晚回去就一直念叨,一早起來就吵著要找哥哥玩兒,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闭f起自家孩子,一秋仍不免有些頭疼。 葉曉舟不甚在意地?cái)[了擺手,“都說別客氣,你還這么客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顧驕呢。說實(shí)話,葉嶠這小子,從小我就擔(dān)心他太孤僻,除了對植物、昆蟲感興趣,對人好像不太感興趣的樣子?!闭f到這里,葉曉舟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繼續(xù)道:“你家顧驕啊,還是他第一次愿意親近的小朋友呢?!?/br> “這樣……”一秋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種突然來打擾別人的歉疚感終于消散一些。 “是的哦,本來小嶠剛剛是打算出門去采標(biāo)本的,這也是他這次跟我們來這溫泉山莊最大的目的??吹筋欜渷砹?,他就臨時決定不去了。這種事情在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辩婌蠋颓坏?。 “原來如此。”一秋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終于明白進(jìn)門時小男孩那一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兒了。 這時,鐘煜的手掌覆到葉曉舟的脖頸上,指腹在后頸間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崤?,偶爾還伸進(jìn)美人的發(fā)間。葉曉舟似乎覺得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不適。 一秋強(qiáng)迫自己忽視兩人之間的互動,主動挑起了其他關(guān)于孩子的問題。 談到孩子,兩人的話題漸漸多了起來,時間就過得快多了。中途鐘煜接了個電話,也離開了。 兩人則越聊越有共鳴,除了孩子,還聊了一些別的話題。葉曉舟是個落落大方的美人,非常健談,一點(diǎn)都不高冷。 一秋漸漸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從正襟危坐變成靠坐在沙發(fā)上的姿勢。 葉曉舟見一秋沒了最初的緊張,突然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一秋見他突然這樣正式,不禁愣了愣,又謹(jǐn)慎起來,“請說?!?/br> “顧驕,是你和昨天那位先生的孩子嗎?是我想的那樣嗎?”葉曉舟直直盯著一秋的眼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樣的?”一秋不答反問,脊背因?yàn)榫o張僵硬起來。 葉曉舟爽朗一笑,眉眼間都是顧盼生輝的風(fēng)情,“其實(shí)……不瞞你說,葉嶠是我親生的,是我和喬嵐的孩子。我的直覺告訴我,顧驕也是我想的這樣,對嗎?” 一秋驚訝于他的坦白,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間有片刻沉默下來。 一秋正想起身告辭。 忽然間,他感覺頭暈?zāi)垦!?/br> 葉曉舟倏然站起身,雙手一推,將一秋撲到在沙發(fā)上,沖他魅惑一笑,“一秋,我能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