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 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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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弘奕去隔壁接顧驕的時候,沒有見到三位家長,是葉嶠給他開的門。看到爸爸來了,顧驕臉上一喜,邁開小短腿就往前撲。 他身上穿著藍色的卡通連體睡袍,衣服明顯過長,褲腿踩在地上,小孩跑得又急,自個兒絆了一下,眼看要摔倒。不久前醫(yī)院的事情還心有余悸,何弘奕著急地跑過去扶,還是遲了一步。 小小的身軀被葉嶠抱在懷里。 葉嶠頗為嫌棄地皺了皺眉,輕點他的額頭,“笨手笨腳。” 顧驕也不惱,還順勢墊起腳尖,雙手環(huán)住男孩的脖頸,讓他彎下腰,然后“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瞇眼笑道:“謝謝哥哥?!?/br> 葉嶠抓起小孩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嫌棄道:“臟死了?!?/br> 抱著小孩的雙手卻沒有松開。 看到這一幕的何弘奕心里不是滋味:怎么他的兒子自己都還沒養(yǎng)熟呢,就被別人惦記上了嗎? 何弘奕頗有深意地看著葉嶠,盯著他的手,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 葉嶠感覺到男人炙熱的目光,但小孩非常淡定地朝何弘奕點了點頭,“叔叔早?!?/br> “驕驕,我們該回家了。”何弘奕沒有回應(yīng),徑直從葉嶠手里抱起兒子,警告性地瞪了葉嶠一眼。 葉嶠不甘示弱地瞧著他,小孩雖然只有7歲,卻有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冷靜,氣勢上一點不輸給何弘奕。 何弘奕:小子,離我兒子遠一點,他還小。 葉嶠:你兒子恐怕不是這么想的。 霎那間電光火石,只是眼神的交鋒,外人看著以為他們是在用腹語交流。 “哥哥,我下午再來玩兒?!鳖欜溙煺娴爻~嶠揮了揮手。 一句話讓何弘奕敗下陣來,直接抱著兒子大步離開。 兩個小孩都沒有想到,何弘奕說的“回家”是真的回家。他們沒來得及告別,當(dāng)顧驕驕被爸爸塞到車?yán)锏臅r候,身上還穿著那一套不合身的睡衣。 剛剛收拾東西匆忙,一秋坐進車?yán)锏臅r候才發(fā)現(xiàn),抱著兒子緊張地問道:“驕驕,昨晚上是誰幫你換的衣服?” 本來在系安全帶的何弘奕愣了一下,動作僵住。 “是驕驕自己換的啊。本來哥哥要幫我的,但驕驕長大了,能自己換衣服了。” 兩個大人都松了一口氣。何弘奕看了眼后視鏡里,撞上一秋的視線,兩人十分默契地交換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币磺锸栈啬抗?,摸了摸小孩兒的頭,夸道:“驕驕真棒!” 因為小孩體質(zhì)特殊,所以一秋從小就叮囑他要小心,在公共場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身體??磥磉@孩子是有聽進去。 何弘奕發(fā)動車子,小孩興奮地在座椅上動來動去,“爸爸,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可以叫上哥哥一起去嗎?” “我們今天要回家了,奶奶回來了,說想驕驕了?!币磺锬托牡亟忉尩馈?/br> “那哥哥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嗎?”顧驕天真地問道,小手捧著發(fā)燙的臉,似乎有些害羞,“我好喜歡哥哥啊,他房間里有好多好漂亮的蝴蝶,如果他能帶著蝴蝶跟我們一起回家就好了。” 一秋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哥哥他有自己的家,不能跟我們一起回家。” 小孩的臉馬上就多云轉(zhuǎn)陰,“哇”地一聲哭出來,“不行,我要哥哥?!?/br> “這樣子啊,那你是要爸爸,還是要哥哥呢?你要哥哥的話,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去,不過以后見不到爸爸了哦?!币磺镄χ{道。 “是……是嗎?”顧驕驕同學(xué)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通紅。 一秋笑著點了點頭,“爸爸,哥哥,只能選一個?!?/br> “那、那我還是選爸爸吧,嗚嗚——”顧驕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走出極大的犧牲,小人兒枕著一秋的大腿,臉埋在一秋的腰間,眼淚鼻涕全擦在他身上。 何弘奕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握緊方向盤,加快了車速,“你爸會不會也想宰了我?”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著一秋,一秋有些摸不著頭腦,“……?干嘛突然提我爸?” “就……剛才在隔壁的時候,我……”何弘奕說起剛才自己看到葉嶠抱著顧驕時的復(fù)雜心情,末了嘆了一口氣。 一秋哈哈大笑,“你也想太多了吧,他才多大,這點小孩懂得什么?!?/br> 何弘奕從后視鏡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秋以為男人要打退堂鼓,挑了挑眉,正色道:“后悔了?不是你鬧著要見我爸mama?現(xiàn)在后悔的話,還來得及?!?/br> “誰后悔了。我的意思是,驕驕還這么小,我才跟他相處這些日子,我就已經(jīng)舍不得了。你說你都這么大了,那你爸還不得宰了我?”何弘奕指尖輕輕扣著方向盤,皺褶眉頭發(fā)愁。 一秋還是第一次在男人眼里看到這種焦慮又不安的眼神,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爸媽,人還行。兩個人都是人民教師,通情達理,不會把你吃了的?!?/br> 特別是顧mama,老人家緊跟時代潮流,對性取向這方面十分看得開,只要兒子開心幸福,她就心滿意足。至于顧爸爸,這個老古板,大不了讓他打一頓嘛……心里做了最壞的打算,一秋便不那么緊張了。 反而是何弘奕,一路上開著車都還在網(wǎng)上查“第一次見家長需要注意什么”這種攻略。車開得有些心不在焉,要不是一秋提醒他,還真怕他會把一家三口帶到溝里。 小孩兒哭了一會兒,安靜地睡著了。何弘奕又纏著一秋給他介紹了父母各自的情況,聽著聽著,何弘奕私自定了一條策略:先拉攏丈母娘,然后聯(lián)合丈母娘和一秋,三人一致對付老丈人。 快中午的時候,車終于開到了小區(qū)門口。二人商量著先回家,下午去街上買點禮品,晚上再正式去一秋的爸媽家拜訪。何弘奕打聽好二人的喜好,默默記在心里,還跟一秋學(xué)了幾句家鄉(xiāng)的方言,希望借此拉近和“岳父岳母”之間的距離。因為溝通的藝術(shù)在于說對方的語言,這是他作為一個成功的天使投資人的經(jīng)驗之談。 他向來不打無準(zhǔn)備之戰(zhàn),在投資領(lǐng)域更是講究知己知彼,決定涉足某個行業(yè)或者投資一家公司之前,他一定會把行業(yè)內(nèi)幾家公司包括創(chuàng)始人的背景,調(diào)查個底朝天。他的秘書Jennifer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吐槽他是“信息狂魔”,何弘奕甚至頗為自豪。 他相信用同樣的方法搞定岳父岳母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一秋手上牽著顧驕,何弘奕托著行李跟在他身后,五樓到了,三人走出電梯。男人沉著自信,臉色平靜,如果不是聽出他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一秋家鄉(xiāng)的方言,一秋不會感覺到男人的緊張。 “不至于吧……”一秋一邊拿出鑰匙開門,一邊調(diào)侃道:“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何大神你這么緊張的樣子,嘖嘖,真是不容易?!?/br> 他記得當(dāng)年每逢期末考試前夕,所有人都在教室通宵復(fù)習(xí)的時候,何弘奕經(jīng)常不是在宿舍睡覺,就是在打球,最后居然還能年年拿獎學(xué)金,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一秋自己的成績雖然也是名列前茅,但自認是1%的天賦和99%努力的結(jié)果,像何弘奕這種,就是屬于天賦異稟。好像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輕描淡寫,輕輕一躍,就勝過很多人日夜兼程的努力。 真是讓人嫉妒的人生。 現(xiàn)在看著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緊張發(fā)愁,一秋心里升起一絲絲甜蜜,或許還有一丟丟得意。 一秋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胡思亂想著進了門,顧驕脫了鞋就急著往廁所跑。 何弘奕把一秋抵在門后,手指輕撫他揚起的嘴角,“我栽到你手里,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秋拍開他的手,“哪有,你別胡說八道?!?/br> “沒有嗎?”男人偏頭思考了一番,順手幫一秋解下脖子上的圍巾。 突然一秋只覺脖子一涼,驚呼出聲:“??!你干嘛!” 何弘奕冰涼的手掌從領(lǐng)口伸到一秋的胸膛,威脅道:“我覺得你需要清醒清醒,再回答我的問題?!?/br> “哈哈……癢……別鬧了……”一秋躲閃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何弘奕還不打算放過他。 趁男人不注意,一秋雙手抱住男人的腰身,撩起他毛衣下面的襯衫下擺,捏了一下。 男人悶哼一聲,一秋知道,那是何弘奕的敏感帶。 氣氛瞬時變得有些曖昧,唇瓣情不自禁貼在一起。 誰也沒注意到,從他們一進門客廳的燈就亮著。 “秋兒回來了。”顧mama聽到外面的笑聲對顧爸爸說道,在圍裙上擦著手上的水漬,從廚房里跑出來,招呼道:“是不是來客……” “人”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自家兒子和一個男人吻成一團,驚訝得張大嘴巴。 一秋看到mama,忙不迭推開何弘奕,吶吶叫了一聲:“媽……” 他的氣息還不均勻,胸膛微微起伏,衣服有些凌亂,嘴唇也紅潤潤的,叫顧mama這一把年紀(jì)的人看了也難為情地捂住眼睛,欲蓋彌彰道:“媽什么都沒看到啊,沒看到……” 一秋視死如歸地看了一眼男人,把僵硬的何弘奕轉(zhuǎn)過神來,準(zhǔn)備先拉著他進屋再說。 何弘奕從未想過自己的第一次亮相會是這樣的場景,那些平時在商場上的禮儀好像都派不上用場,臨時抱佛腳學(xué)的方言也一下子全忘了,只是愣愣地被一秋拉著進屋。經(jīng)過顧mama身邊時,顧mama還是忍不住好奇,從指縫里偷偷打量這個年輕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越熟悉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位是……”顧mama放下手掌,一瞬不瞬地盯著何弘奕。 “何弘奕。” 一秋見實在躲不過,硬著頭皮介紹,“何弘奕,這是我媽。” “媽……”何弘奕輕輕叫了一聲,顧mama沒有反應(yīng)。 一秋給他使了個眼色,何弘奕鞠了一個90度的躬,忙改口道:“阿姨好,阿姨您真年輕?!?/br> 男人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手足無措的模樣顯得有些滑稽,顧mama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嚴(yán)厲,臉上的肌rou抽搐著,終于還是笑了出來。 氣氛才稍微緩和下來。 “媽,你怎么在這。我不是讓你和爸先回去,晚上再……”一秋欲言又止。 “哦,這不今天小年嘛,我和你爸怕你們兩個人……”顧mama看了一眼何弘奕,沒有繼續(xù)說。 “沒有老抽了,孩子他媽,去買下老抽?!鳖櫚职执┲鴩箯膹N房里出來,看到眾人,愣了一下。 一秋抹了一把臉,恨不得當(dāng)場昏倒,“爸,你也在啊……” 顧爸爸瞥了一眼他旁邊的何弘奕。何弘奕這時恢復(fù)了冷靜,主動伸出一只手笑道:“叔叔好,我是何弘奕,一秋的男……” 一秋手背到男人身后使勁擰了一下,何弘奕咧著嘴笑得波瀾不驚,“朋友,您需要什么,我去買吧?!?/br> 顧爸爸也不吭聲,沉著臉把何弘奕上上下下,從頭到腳掃射一遍,恨不得以當(dāng)場算出他的頭身比,以及身材符不符合黃金分割率。一秋都要急眼的時,顧爸爸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行,去吧?!?/br> “爸爸,你要去哪,我也要去!”此時吉祥物顧驕驕同學(xué)終于捂著肚子,從廁所里出來了。 何弘奕蹲下,抹了一把兒子頭上的冷汗,關(guān)切道:“驕驕怎么了?是不是吃壞肚子?” “爸爸,摸摸,我肚子疼。”顧驕搬起何弘奕寬厚的手掌,隔著衣服貼在自己的肚皮上。 何弘奕把他抱在腿上,雙手先搓熱后,才開始掀起顧驕的衣擺,揉著兒子的肚子,“是這嗎?好一點了嗎?” 何弘奕的手法看起來非常熟練,以肚臍眼為中心,溫?zé)岬氖终祈槙r針推揉,其余三位大人都看傻了。 連一秋也頗為意外。 “行了,爸爸,我不疼了?!鳖欜溊乱路?,一臉期待,“爸爸,我們走吧。你不是要出去嗎?” 何弘奕有些為難地看著小孩兒,又看了看一秋的父母,正猶豫要不要帶著孩子出去,顧mama指了指一秋,突然開口道:“一秋,你去!怎么能讓客人跑腿呢?是吧?” 一秋聽到“客人”二字不禁頭皮發(fā)麻,假裝沒看到何弘奕眼神中的哀怨,給了男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以腳底抹油的速度溜了。 本文海棠獨家發(fā)布@有惜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