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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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予站在外面把衣服胡亂穿好,搓了搓手,不知下面該如何了。 楊炎幼清還在輿內(nèi),不知道在做什么,半晌都沒動靜。 蟬予低下頭,看著腳邊青草,腦中念著黑暗中的旖旎,要不是身上還留有余香,他真以為那只是個夢。 可誰想他膽大包天,真的這么做了。 要論起來,蟬予并不后悔,除了自己真心喜愛楊炎幼清,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解那藥的毒性,瞧這荒涼的,真要找到醫(yī)官,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只是不知道楊炎幼清怎么想,他會不會……就此趕自己走呢? 若是趕自己走,那自己就去找楊斐,哪怕是在這常州內(nèi)當個伙計也好。已經(jīng)見過人間繁華,蟬予就絕不肯離開這里。 更何況,他也舍不得離開楊炎幼清。 “……還有誰來了?” 楊炎幼清的聲音聽上去比之前冷了一些,蟬予趕緊應(yīng)道;“沒有,就我自己找來了!” 里面沉默了,蟬予守在馬車邊,殷切的期盼著下一句話。 “公子……那我們回去吧。” “……嗯。” 蟬予說完,又遲疑的看看四周;“那請公子出來吧……” 里面應(yīng)是愣了下;“沒有馬嗎?” “我來的時候……馬車的馬就不在,我自己騎來的馬……好像自己回去了,”蟬予硬著頭皮回答,他是真沒想到,楊炎府的馬如此戀家,只是沒拴住而已,就獨自走了。 等了片刻,正在蟬予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時,楊炎幼清撩起簾幕出來了。 楊炎幼清披散著頭發(fā),只用一條細絳微微束攏,衣衫已經(jīng)穿戴好,甚至褻衣的領(lǐng)子束起老高,護住脖子。 蟬予看不清他的面色,止不住的貪看,原先只覺得這人謫仙一樣,忽冷忽熱,現(xiàn)在經(jīng)過那一遭后,又覺得多了些柔媚滋味,引得他看不夠。 楊炎幼清知道他在看自己,可做都做了,不讓他看已不可能,只能裝作不在意;“怎么回去?” 蟬予也沒轍,若是白天還可能路遇商隊馬車什么的,這大晚上…… “咱們……咱們走走看吧?!?/br> 楊炎幼清嘆口氣,今日真是倒霉,不小心被人下藥,差點被歹人趁虛而入不說,緊接著就被當成義子養(yǎng)的小狗攮給占了便宜…… 雖然這事要論起來不全怪他…… 可想起他素日里看自己的眼神,楊炎幼清就覺得某些事情在往無法挽回的方向發(fā)展。 雖然楊炎幼清有諸多不滿,但也跟著蟬予上路。 月色溫吞靜謐,蟲鳴清脆,偶爾有晚風拂過鬢發(fā),二人一路無話,在青草間、蘆葦間靜靜行走。 蟬予偶爾抬頭觀星識別方向,看楊炎幼清一直沉默不語,他反而內(nèi)心一派和煦。 楊炎幼清不是個隱忍不發(fā)的性子,他的喜怒哀樂溢于言表,若是真的沉默,那必定心有所想。 他的沉默和剛才在輿中的熱情完全相反,那是不是……也是對自己行為的默許? 蟬予忍不住再次蠢蠢欲動了,他回望四周,確認周圍無人,想要再…… “你看什么??!”楊炎幼清敏銳的發(fā)覺他的異常。 “我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蟬予實話實說。 楊炎幼清瞪著他,目如點漆,對這回答并不滿意。 蟬予也看著他,眼中的敬畏不知何時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向往和依戀。 楊炎幼清再傻也明白所含之意,他回過頭,有些尷尬道;“今日之事……誰也別提?!?/br> “自然!”蟬予連忙答應(yīng),看他愿意提及此事,胸口涌上一股熱度。 “就說……你在河邊發(fā)現(xiàn)馬車,是馬匹被喂了藥,夜半撒瘋跑到此處的?!?/br> “是,”蟬予點頭,心說你離開時街上還有人,要這樣說誰信呢…… “那……那個人怎么處理?”蟬予指的是那名下藥的貴客。 “我自有安排,”楊炎幼清咬著腮幫子說。 “算了……”蟬予無奈道;“龐平先前就提醒過你,一定要小心,出入身邊多待幾個人,可公子你完全當耳旁風,若是你真聽進去……” 楊炎幼清回頭瞪他,蟬予聽話的閉了嘴。 “你怎么找來的?”楊炎幼清忽然想起來。 “公子你這么晚了還不回來,我就去博戲園找,掌柜說你早就走了,我想著去下面看看,誰知碰上他了,他見到我就跑!” 蟬予許是帶了邀功的心,繪聲繪色的描述,說到自己胖揍貴客得到消息時難掩得意,說完又后悔,怕楊炎幼清覺得他匪氣重。 楊炎幼清聽完反倒松口氣,看來沒人知道他的具體遭遇,雖他平時作風放蕩不羈,名聲不好,卻唯獨忍不了他人的欺瞞作踐,仿佛自己很笨很好騙,失了顏面。 “公子?”蟬予看楊炎幼清越走越慢,想著他們也走了有一陣了,又吃了藥還做了一場,累了吧。 想著,蟬予也不等楊炎幼清回答,自顧自走到他前面蹲下,強行背過手去抓他的小腿。 “你……做什么???”楊炎幼清沒想到背人還有強迫的,自己還沒弄清楚狀況,就晃晃悠悠的上了蟬予的背。 “公子今日辛苦了,我背你,”蟬予向上墊了下,托住他的屁股,心中暗喜,大步往前走。 楊炎幼清趴伏在他背上,摸著寬闊的背脊,心里有些慌。 上次被這樣背著,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他因為高瑱懷孕的事,偷偷寫了一首藏頭詩給楊鐸,聲稱自己要投河,因著他有過上吊險些殞命的歷史,楊鐸不敢怠慢,急急趕到,二人在岸邊好一頓拉扯,雙雙墜入河里,當時已經(jīng)深秋,楊炎幼清凍的小腿抽筋,還是楊鐸給他背回去,只是沒背多久,遠遠看到大街了,他便嚷嚷著累,把楊炎幼清放下來,甚至不愿并肩行走。 也是自那時起,許是被冰冷的寧河水刺激到了,楊炎幼清不再糾纏楊鐸,雖然心中千萬之不舍,也不允許自己有事沒事主動聯(lián)系他。 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來,自己馬上而立,卻在幾乎同樣的地方,被楊鐸的后代這樣背著,楊炎幼清的內(nèi)心百感交集,怎能不亂。 “放……放我下來,”楊炎幼清自覺走了很久,明顯感覺到蟬予氣息變粗,身體與他貼合的地方有潮意。 “還沒到呢,”蟬予不辭辛苦,說完還往上顛了一下。楊炎幼清雖看著清瘦,畢竟是一成人,走了這么久還是挺有分量,可蟬予不舍得,那兩條玉臂不是軟軟環(huán)著自己脖頸,就是輕輕抓著自己肩膀,如此親昵,可是錯過這家再無下家了。他就是累死也甘愿。 “可以了,馬上就要到,”楊炎幼清能感覺出他脊背往下彎,可聽了自己話后,又強挺起,腳下步伐也快了。 “公子今天受苦了,我出點力值得的,”蟬予沒功夫擦汗,只胡亂一甩頭,將汗珠子甩了出去。 這話里有話,楊炎幼清聽了心里一跳,心想著,我怎么就栽到他身上了?怎么就稀里糊涂的…… “天生賣苦力的命,累死你活該!”楊炎幼清小聲罵道。 蟬予笑呵呵的,沒有反駁;“給公子賣苦力,死也甘愿,今夜愿意賣,以后也愿意,日日夜夜都愿意!” 不知怎么,楊炎幼清聽著就是不對,無端的臉上發(fā)燙,可又挑不出錯來,干脆伸出手去擰蟬予耳朵,也不說是為何,疼的他嗷嗷叫。 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從城外回到了城里。 見到了道路街坊,楊炎幼清要下來,可蟬予卻跟他父親不同,一雙手死死扣在一起,就是不肯。 “公子若是累了,咱們走小路快些!”蟬予說著,一拐彎鉆入一條夾道子。 這夾道深且悠長,兩邊青磚墻高聳,似是大戶人家的院落,前面一棵歪脖槐樹探進院中,占了半個道子。 蟬予正在當中疾走,快到那槐樹前時,他眼前一花,只見一黑衣人影從墻上翻了下來,正正好好落在了二人眼前。 “喲?。俊毕s予嚇了一跳,站住腳。 那黑衣人也沒料想到這個時辰還有人,也是一愣。 二人之間無有幾跬的距離,面面相覷。 按說,如此深夜還有人在街上徘徊,非盜既jian,二人都覺得對方如此,可趁著月色一打量,居然是半個熟人。 “……高骨?”蟬予最先開口。 高骨今日本來是探望虞望,短短交流后逾墻而走,誰知剛落地就見著一人。他本是殺心頓起,想要拔刀,誰知他看出那背上的人就是楊炎幼清,手就僵住了。 這人可殺不得!那背著他的人是…… “喲,你這么晚出來做什么,”蟬予一直有種中原人對異目人的好奇心,此時近距離瞧見高骨,忍不住想要問其寒暖。 “這是哪里?”楊炎幼清望著他跳下的地方看,他想到老尹候的壽宴早就過去了,怎么身為樂府令的高骨還逗留常州;“你在這做什么?你沒回延元宮?” 這話問到了點上,高骨神色有一絲慌亂,后退幾步;“命令罷了。” 隨后一施禮,轉(zhuǎn)身走出夾道子,一閃身不見了。 “沒想到這么晚還能遇見他,”蟬予笑呵呵道;“他眼睛在晚上看也很淺!” “異目人自然如此,”楊炎幼清不屑道;“快放我下來,衣服都汗?jié)窳耍‰y受死了!” 蟬予依言放下他,甩了甩酸疼的胳膊,順勢摸了摸楊炎幼清的腮邊。 “做什么!”楊炎幼清下意識的后躲。 “沒什么,有片草葉,”蟬予順口扯了個謊;“現(xiàn)在沒了?!?/br> 楊炎幼清沒說話,二人并肩出了夾道子,半晌后便回到了楊炎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