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昨晚半夜里的自慰，白鄔原本坐著寫一些東西，最后竟然困倦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敲門聲響起時，他猛地從夢里驚醒過來，被壓的胳膊針扎一樣疼。

    呆滯地愣了幾秒，白鄔去門邊開鎖，但聽到外面陳煜的聲音后，他又幾步跑回桌邊，把擺著的水瓶藏到了桌下。

    門一開兩人面對面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移開了視線。

    白鄔垂著頭看到不遠(yuǎn)處發(fā)紅的指尖，忽然想到陳煜昨晚本來要送給他的花束和蛋糕去哪了呢？

    花束被隨便扔進(jìn)哪個垃圾桶了嗎？那蛋糕呢？是陳煜自己一個人吃了，還是因為本該分享的人不在，也被丟了呢？兩件東西，哪個隨便一想，他都覺得可惜又難受。

    堵著門站了好久，連往來的同學(xué)眼神都分給他們許多，陳煜才啞著嗓子開了口，“當(dāng)門神嗎？進(jìn)屋了?！?/br>
    “嗯?！卑奏w遲遲地應(yīng)了他一聲，連忙把門推得更開了些，等陳煜從他旁邊經(jīng)過后，才遲鈍地聞到空氣里酒味那么濃。

    衛(wèi)生間里嘩嘩的水聲響起，白鄔坐回了桌邊繼續(xù)寫東西，但提筆握了半天，腦子里全是昨晚陳煜騎車帶著他到公園，然后在冬夜孤冷得有些荒涼的湖邊，紅著耳尖跟他表白的畫面。

    正走著神，衛(wèi)生間里面忽然傳來淋浴也遮不住的干嘔聲。白鄔一激靈筆扔了，拍了幾下門想進(jìn)去看看，但這次門鎖著——不像上次他難受得嘔吐時，陳煜鉆進(jìn)去把他抱到懷里那樣，門里面的人只是半晌后模糊地回了他一句，沒事。

    十幾分鐘后，門一動，陳煜從里面出來了。他的臉被熱氣蒸騰得潮紅，白鄔本想問一下他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但眼前的人沒給他眼神，幾步走到樓梯邊爬上去躺下了。

    白鄔張了張嘴，話終究沒說出來，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無措又失落地瞥了眼陳煜床上隆起的被子，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沉沉的呼吸聲從上鋪傳來，指尖提起的筆落下又再提起，最終還是被他蓋好筆蓋，放到了面前無意寫滿他和陳煜名字的紙張上。

    彎腰把藏起的玫瑰從瓶子里抽出來，白鄔像是要數(shù)出這朵花到底有幾瓣一樣，怔怔地盯著它發(fā)呆，但最后睡意襲來，玫瑰擦著鼻尖輕輕落到了他的唇邊。吻著花瓣，白鄔的頭挨著胳膊，像陳煜回來之前那樣，安靜地睡過去了。

    宿舍就此靜謐下來，窗外忽起的北風(fēng)吹得玻璃刺刺作響，但吹不醒兩個沉入夢境的人……

    再次醒過來時，已經(jīng)差不多是兩個小時后了。白鄔驚了一下，先是看了眼玫瑰花，發(fā)現(xiàn)它完好無損后松了口氣，繼而他才發(fā)覺，把他叫醒的鈴聲是從陳煜床上傳過來的。

    可能是鬧鐘或者電話，但響了好久陳煜那邊都沒動靜，直到鈴聲停下，白鄔只模糊聽到他翻了個身。

    大概隔了五分鐘，熟悉的鈴聲又一次響起，這次還是響了許久。

    白鄔此時覺出有些不對勁，他起身去床邊叫了陳煜幾聲，沒叫醒又想到浴室里的嘔吐聲，他慌張地踩著樓梯上去，拍了拍陳煜的被子。

    “你，醒了……”拍了幾下人還沒動靜，白鄔看他露在外面的臉潮紅，以為他發(fā)燒了，結(jié)果剛壓上去，把手放到額頭上，身下的人就睜開了眼。

    陳煜的眼珠里紅紅幾根血絲，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這么近被他一看，白鄔連手心里的熱度到底正不正常都沒察覺出。他慌亂地支著胳膊要起身，但身下的人遲鈍地眨了下眼睛，摸上他的脖子，很輕的力度就把他壓下來了。

    嘴唇相貼的那一瞬，白鄔渾身像是被電輕微地打了一下，接著腦子都迷糊了片刻。明明更過分的事他都想象過，也在他身上發(fā)生過，但此時只是被含住了嘴巴，他就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陳煜像是不滿這干巴巴的反應(yīng)，舔了幾下被他自己潤濕的嘴唇，不斷地把舌尖頂進(jìn)唇縫里。白鄔猶豫了一秒，溫順地張開了嘴，和攪進(jìn)來的舌頭纏在了一起……

    輕微的水漬聲混著憋不住的喘息在宿舍響起，白鄔被吻得隔著被子軟在陳煜身上時，才發(fā)覺那些黏膩的聲音大都是他發(fā)出的。

    脖子上的手掌不知何時移到了屁股上，時輕時重地揉著，再之后探進(jìn)了衣服里，撫摸了一把他潮熱的皮膚。

    白鄔被這觸感激得猛地抖了一下，情欲上頭，他下意識地夾著腿往被子上蹭了蹭，胡亂地咬陳煜的嘴巴。但片刻后，喘息漸漸止住了，他睜開濕漉漉的雙眼低頭一看，陳煜歪頭閉著眼，不回應(yīng)他也不摸他，沉沉地已經(jīng)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