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架和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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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第一猛士被輕而易舉地撂倒,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驚愕,瞧著那神秘的蒙面人,大臣們已經(jīng)開始交頭接耳,揣測起男人的身份來。 “你,你是......哪個(gè)營的?!” 鐵冀捂住胸口爬起來,勉強(qiáng)站直身體后,僵著臉沉聲問道。?????? 蕭乾并不打算跟他廢話,他只活動兩下脊背和雙腿,便抬起拳頭直接出招,沖鐵冀的下頜骨揍了過去。 看到他的動作,鐵冀急忙閃身堪堪避開,感受到對方強(qiáng)勁的掌風(fēng),他臉色大變,正欲用手臂抵擋化解蒙面人的招式,對方卻挪動左腿,向他的脖頸踹了過來。 好險(xiǎn)!處在混亂中的鐵冀根本躲不及這招“聲東擊西”,只能將身體傾倒,用手掌扶住地面,慌亂地接住蒙面人力道兇悍的腿腳。 接下來蒙面人的打法就更古怪了。 他出拳,對方就出腳。 他出腳,對方上來就用頭撞他。 他回?fù)?,對方卻靈活敏捷地跳開....... 如此磨人的打法,就算石頭做的人都會支撐不住......不到半柱香的時(shí)辰,鐵冀就渾身酸痛,出了一頭的汗。 看著眼前臉不紅、氣不喘,身輕如燕的蒙面人,他后背的寒意愈發(fā)深重起來。 起初鐵冀只以為自己是一時(shí)大意,才未能躲過突如其來的襲擊,但打著打著,他卻察覺出一絲古怪。 依外人看來,這蒙面人完全是不講武德,在毫無章法的亂打。 但他心里清楚,對方的打法看似急躁混亂,實(shí)則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變幻莫測的路數(shù)。 既然此人這么會打拳摔跤,為何還要做出一副“亂打”的模樣?他是在......做給誰看嗎?還是怎么回事? 就在鐵冀陷入沉思之際,蒙面人突然發(fā)難,張開雙臂,像只發(fā)怒的猛虎似的朝他撲了過來。 不好!鐵冀面色一凜,想出拳抵擋對方的奇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傳來陣陣酸痛,根本提不起半點(diǎn)力氣。 “住手——!” 就在他緊閉著眼,以為自己要小命嗚呼之際,高處的看臺上突然有人開口制止住蒙面人的動作。 “陛下!陛下救命?。『髨鲇腥吮淮虻没?、昏過去了.....!” 與此同時(shí),幾個(gè)士兵形色狼狽地沖進(jìn)校場,放聲大叫道。 鐵冀瞬間愣住,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看秦霜快步走下看臺,走到蒙面人身前,抬手掀開了男人臉上的布巾。 “蕭乾.......果真是你?!?/br> 看到那張英挺俊逸的臉龐,秦霜心下一緊,臉龐驟然紅透,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 一開始,他并不知道這“天降高手”是何人,只覺得對方的身段和武力還不錯,在看到蒙面人欲撲咬鐵冀時(shí),他才驀然驚醒,那個(gè)動作......是蕭乾準(zhǔn)備咬人時(shí)才有的動作。 眼見神秘高手露出真容,周邊陡然變得一片寂靜,接著便有官員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怎么......怎么會是北梁皇帝? 是呀,不是聽說他瘋了嗎...... 聽著周圍人們的話語,蕭乾悄然卸下一身的殺意,揪起英氣的劍眉,一臉無辜。 秦霜處在氣頭上,便無視掉他茫茫然的神態(tài),只沉聲斥問: “蕭乾,昨晚和來之前你是怎么答應(yīng)本王的?” 聽見“昨晚”二字,官員們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這到底是訓(xùn)人還是打情罵俏???眾人表示一時(shí)跟不上王爺?shù)男臍v路程,便紛紛抬頭望天,作神游天外狀。 “不要別人?!笔捛墓芘匀嗽趺纯?,他緊握住雙拳,靠近氣得面帶暈紅的秦霜,略帶憤懣地抓起他的手,扣進(jìn)自己的心口,啞聲道:“我來、保、護(hù)?!?/br> 聽見他的話,秦霜愣了一下。 這人平常連話都說不清,此刻卻吐字清晰、擲地有聲,讓他很是驚訝。 “什么.....?保護(hù)啊......”他哪知曉蕭乾是在吃醋,只覺得這人今天有些不一樣,頓時(shí)感到一絲困惑,還有些害羞。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臺上的年輕帝王早就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沉聲發(fā)問。 “回,回陛下的話,蕭爺.....蕭爺他忽然闖進(jìn)后場,打傷了一名士兵,還搶走了小人的衣裳......”狼狽不堪的士兵們連忙拱手稟報(bào)道。 “陛下您要為我等......做主吶——!” 瞧見蕭乾一臉不屑狂傲的樣子,他們又跪倒在地,哀聲懇求道。 “陛下,請聽老臣一言。” 未等解天開口下令,三朝元老張謨便站出來,低著腦袋道:“雖說蕭爺是墨家后人,又在神壇救了世子,乃是大功一件,可我?guī)X南朝廷向來奉行‘功過不能相抵’之道,如今蕭爺確是半個(gè)嶺南人不錯,但他還是北梁的新君.......” “這北梁新君闖進(jìn)我朝校場,打傷我朝士兵......是否不妥?”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幾分,這番話看似在為蕭乾辯解,說他身上有功勞,可弦外之音還是要陛下和王爺對其進(jìn)行約束,以免出什么大亂子......這老狐貍為官多年,精得很,言語間也挑不出什么錯處。 “陛下,張大人所言甚是,眼下蕭爺患有瘋癥,應(yīng)當(dāng)更仔細(xì)看管和照料才是?!庇钟幸幻墓僬境鰜砀胶偷?。 說罷,他瞅了秦霜一眼,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收回視線,生怕被王爺冰寒的眼神刺死。 解天聽得一陣頭疼,面對狼狽不堪的士兵,還有竊竊私語的官員們,他只好沉著臉,冷聲道: “幾位愛卿所言有理,來人,把北梁的新君帶下去,安置妥當(dāng),好生伺候。” 解天的話音剛落,秦霜就擋在了蕭乾面前,他雖沉默不語,明艷的丹鳳眼里卻有股看不見的狠戾,好似在說“誰敢碰他試試”? “且慢?!?/br> 正當(dāng)兩方對峙,場面一度尷尬時(shí),一道人影從人群中站出來,用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制止道。 只見樊小虞身穿練箭的勁裝,手持彎弓,用一雙清亮英氣的眼眸看著眾人。 小虞...... 望著他立在人群前方的挺拔身影,解天微張薄唇,心口猛的泛起疼痛。 自從決定給樊小虞婚配后,他就一直躲著對方,最初樊小虞會強(qiáng)闖御書房和他的寢宮,但都被侍衛(wèi)們擋了回去,后來,興許是厭倦了吃閉門羹的滋味,樊小虞就再沒進(jìn)過宮,而是整日泡在校場賽馬習(xí)武練箭。 若非他自己站出來,解天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可見到了又能如何?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就的苦果.......他一人承擔(dān)便是。 許久不見,樊小虞變瘦、變黑了些許,較深的膚色,襯得他原本俊秀的輪廓更為英挺,充滿了剛毅堅(jiān)韌的味道。 兩兩相望,解天覺得恍然隔世,亦倍感陌生。 相比于他的震驚失神,樊小虞顯得格外冷靜,他抱了抱拳,繼續(xù)說道:“啟稟陛下,蕭乾之所以在后場打人,是因三兩個(gè)士兵說了對王爺大不敬的話,臣在后場看的、聽的一清二楚?!?/br> “想來,他也許是一時(shí)氣憤,才會對他們動手。” 聽到這清朗有力的聲音,解天暗暗握緊了龍椅的扶手。 那個(gè)在北梁時(shí)曾怯怯懦懦的小竊賊,究竟是什么時(shí)候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 看到樊小虞出來幫腔,張謨等人立即跳了出來:“既然樊少帥說這幾名士兵口出狂言,冒犯王爺,那就得好好審問這幾人,治他們個(gè)以下犯上之罪!” “是啊,樊少帥,你快說說這幾個(gè)士兵究竟說了什么?好讓陛下為王爺做主吶......!” “這.......這、”樊小虞自是不能當(dāng)著秦霜的面兒學(xué)那些污言穢語,便只能垂眸不語。 “夠了?!?/br> 解天不愿看他為難,更不想讓弟弟窘迫,便起身喝止住了眾人的話語,而后面向鐵冀道: “鐵冀,這幾個(gè)兵是你手下的人,朕不管他們說過什么,但引起了是非爭端,朕便不能置之不理,傳朕的旨意下去,凡是多嘴多舌的,一律杖責(zé)一百大板,即刻逐出軍營,以儆效尤。” “微臣領(lǐng)旨?!?/br> 鐵冀知曉解天此次是當(dāng)真動怒了,便連忙跪下來領(lǐng)旨。 “好了,朕乏了,今日的比武就到這里,都散了吧?!?/br> 留下這話后,解天深深地看了樊小虞一眼,便在施盛等人的擁護(hù)下離開了看臺。 在和蕭乾擦肩而過的瞬間,對上男人深沉銳利的黑眸時(shí),年輕的帝王怒瞪他一眼,又用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罵道: “裝瘋賣傻,你最好小心一點(diǎn),別落在朕手里?!?/br> 蕭乾將他的怒態(tài)收進(jìn)眼底,仍是那副‘我沒干,不是我’的樣子。 “負(fù)心漢,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瘋,在保護(hù)秦霜一事上,我和你是一個(gè)戰(zhàn)線的?!?/br> 緊接著,樊小虞也避開秦霜走上前,給了男人一個(gè)眼刀。 聽過他的話,蕭乾神情一變,微微勾起唇角,又緊追上秦霜的腳步。 離開校場,走進(jìn)馬車的一路上秦霜都沒開口,直到返回寢宮,踏進(jìn)“自家”的宮苑后,他才轉(zhuǎn)過身,沖身后的男人露出怒容。 “蕭乾,你是怎么答應(yīng)本王的?”秦霜在庭院中間站定,沉聲斥問道。 注視著他清冷的容顏,蕭乾緊握住雙拳,站在原地不出聲。 他眼中像蓄了燃燒的火焰,迸發(fā)著最強(qiáng)烈原始的愛意。 “本王是不是說,不準(zhǔn)你打架咬人?!”你若是傷到自己該怎么辦?!秦霜的聲音忽然開始發(fā)顫。 他想告訴眼前這人,若是你受傷了本王會心疼,但瞧見蕭乾懵懂的神態(tài),他又止住了話音。 罷了,如今說什么這只大型犬都聽不懂了....... “你混賬你......!”秦霜?dú)獾臎]招兒,便抬手在蕭乾的胸口錘了一下,恨聲道:“你就在此處給本王罰站,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不許動,知道嗎?” 蕭乾耷拉著眼皮和耳朵,有些不情愿地點(diǎn)點(diǎn)頭。 看他老實(shí)了,秦霜便理了理衣袖,轉(zhuǎn)身往寢宮的方向走。 他回到寢殿時(shí),小宮女正在門外侯著,見主子一臉疲色而歸,她連忙迎上去:“王爺回來了,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點(diǎn)心。” “嗯。”秦霜繞到內(nèi)室看了眼熟睡的晴望,便在椅子上坐下來,扶著額頭發(fā)怔。 “王爺請用茶......咦,怎么不見蕭爺......”小宮女端上茶水糕點(diǎn)后,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秦霜?dú)獾念^發(fā)昏,并未在意她說什么,就端起手邊的茶盞,準(zhǔn)備一飲而盡。 “這是什么?” 可就在飲茶的瞬間,他忽然注意到了茶壺旁的點(diǎn)心。 “回王爺,這是陛下剛剛送來的桂花糕,聞著可香甜了呢?!?/br> 秦霜聞聲面色一沉:“本王不是說過,不許這個(gè)宮里出現(xiàn)任何帶花的東西嗎?” 說罷他緊皺眉頭,“砰”的一聲放下茶盞,輕斥道:“拿出去?!?/br> “......是,是。”把他的怒態(tài)看在眼里,小宮女嚇得雙肩微抖,眼眶霎時(shí)紅了一圈,不敢多說一個(gè)字,端起盤子就跑。 “真是奇怪,頭一遭見王爺發(fā)這么大的火......這好端端的,跟桂花糕發(fā)什么火呀.......” 直到走出殿門,快步走到水榭里,她還有點(diǎn)心有余悸。 雖然往常王爺也是一副少言寡語的模樣,但未曾真正動過怒,就算宮人們做錯事,他的神色也不會起半點(diǎn)波瀾,可今日怎么像吞了火藥一樣? 想到秦霜冷臉的模樣,小宮女不由得哆嗦一下。 只要被那雙狹長清明的丹鳳眼一看,就好似被美艷的毒蛇盯上似的,帶著冶艷的煞氣,蠱惑而迷人,讓人既懼怕慌亂,又忍不住想剖出他藏著的心緒。 王爺長得可真美啊......想著想著,小宮女猛然撞上了一個(gè)人影。 “啊呀,你這人走路......蕭、蕭爺。” 她剛要抬頭罵誰這么不長眼,可抬起頭,瞧見那雙深邃的眼眸后,她瞬間蔫了。 “蕭爺怎么不回寢宮......?”見男人一言不發(fā),小宮女趕忙壓低嗓音:“方才奴婢給王爺端去這桂花糕,王爺不僅沒吃,還發(fā)了火,之后就冷聲冷氣的讓奴婢端出來了?!?/br> 聽著她的話,蕭乾默然伸出手,用喑啞的聲線道:“給、我?!?/br> “???蕭爺要吃嗎?”小宮女一愣,總覺得今日的蕭爺和往常不大一樣。 不過她顧不及多想,便把盤子遞給男人:“您能吃就太好啦!蕭爺吃了就去勸勸王爺吧,他只聽您的?!?/br> 說完,小宮女眨巴著眼睛,便邁著歡快的步伐走了。 聽著她的腳步聲遠(yuǎn)去,蕭乾杵在原地端好精致小巧的點(diǎn)心,望向不遠(yuǎn)處的寢宮時(shí),他的神色有幾分復(fù)雜。 時(shí)辰悄然到了午后,寢宮里燒著安神的香,氳氳纏纏的暖香仿若旖旎的紅綢,撲面而來,使人有點(diǎn)昏昏欲睡,心也變得平靜不少。 秦霜抱了抱兒子,跟睡熟的小嬰孩把其生父罵了一頓,稍稍消氣后,便換上潔凈的褻衣,走到桌前打開醫(yī)書,仔細(xì)地翻看起來。 窗外吹著小寒風(fēng),天色忽然有些陰沉,預(yù)示著一場急雨快要來臨,一旁的小宮女見狀立刻關(guān)上窗戶,又面色擔(dān)憂道:“王爺,外面要下大雨了,蕭爺還在院子里站著呢,是不是要叫他回來?” 秦霜正埋頭苦讀書冊,想盡快找到醫(yī)治蕭乾瘋癥的辦法,聽見她的話,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淡聲回應(yīng):“不必,若是下雨他自會回來的?!?/br> 那人皮的很,興許沒等到下雨就已經(jīng)站不住,不知又跑到哪里去玩耍了.......這樣想著,想到蕭乾在比武場上矯健的身影,他唇角不禁揚(yáng)起一抹淺笑。 “也是.....蕭爺怎么會站著不動淋雨呢?!甭犃饲厮脑?,小宮女也笑了笑,附和著他的話。 時(shí)辰一刻一刻的過去,眨眼間,豆大的雨滴敲打著窗欞,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書卷、燈花、落雨,讓秦霜真的感到了些許困倦,聞著幽然的檀香味,連日的疲倦感慢慢被疏解,讓他的身體漸漸放松,竟伏在書桌上昏睡過去。 “王爺,不好了......!您快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宮女急切的聲音,秦霜猛然睜開眼,便看到她焦急的面容。 “怎么.....了?”他睜開一雙星眸,啞聲問。 “蕭爺還站在院子里呢!說什么都不肯走......您快去瞧瞧吧!”小宮女慌張的稟報(bào)道。 “什么.....?!”秦霜聽后大感詫異,立刻驚醒,快速從她手里接過紙傘,便奪門而出。 走出寢殿向庭院里一看,果真見蕭乾呆站在雨里。 “蕭乾......!”他立即加快腳步走上前,用紙傘替對方擋雨。 可周遭的雨實(shí)在太大了,不到片刻,大雨就打濕紙傘,浸透了秦霜的衣擺。 “霜、霜......”這時(shí)蕭乾陡然反應(yīng)過來,看見對方被淋濕的衣衫,他的眼底瞬間浮上一抹焦急心疼的情緒:“快,回.....回去?!?/br> 他張了張口,催促秦霜回寢宮去。 凝視著他濕淋淋的面容,秦霜快被急瘋了。 “下這么大的雨,你為何不躲?”他用發(fā)顫的嗓音揚(yáng)聲問道。 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簾里,四周彌漫著滲人的寒氣,蕭乾渾身都濕透了,連帶著眼神也濕漉漉的,活像一只被拋棄的大型犬。 “因?yàn)樗?、讓?.....站著,不準(zhǔn)、動。”男人凝視著秦霜的鳳眸,啞聲回答道。 你就在這里罰站,沒有本王準(zhǔn)許,你不許動,知道嗎? 秦霜一怔,心底霎時(shí)涌現(xiàn)出了無盡的柔情。 “你才是笨蛋......”他抬起手,取出手帕給蕭乾擦去眼前的雨水,癡聲埋怨道:“下雨都不知道躲,又傻又笨......手伸出來,藏的什么?” 擦臉的空隙,他忽然注意到蕭乾用衣衫遮擋著什么東西,便疑惑的問道。 蕭乾垂下冷峻深邃的眼瞼,把手里的桂花糕遞給他:“花......糕?!?/br> 秦霜正要斥責(zé)他“本王說過不讓你吃帶花的東西”,但下一刻,卻聽男人用低沉溫柔的嗓音道:“我不吃、霜,吃?!?/br> 秦霜雙肩一震,抬眸望他,心驀然變得甜絲絲的。 他自小就喜歡甜食,什么甜豆包、糖糕和小糖人,他一瞧見便走不動路。 初上渡關(guān)山被蕭乾囚在柴房時(shí),除去小巧清甜的尺糕,其余飯菜他碰都不碰,后來蕭乾雖然沒提過,卻會更加用心的備飯后甜點(diǎn)..... 他曾一度想要逃離“匪窟”,當(dāng)男人把五顏六色的尺糕擺在他面前時(shí),他只嗤笑對方,幾塊糕點(diǎn)而已,便想籠絡(luò)、打動本王嗎? 那時(shí)蕭乾只回以他一個(gè)淡笑,并不說話。 回想幼時(shí),他受秦裕毆打凌虐幾近瀕死,這人從天而降,將藥膏和糖糕放在他面前,自此讓他沉寂的心有了牽掛惦念。 其實(shí),他早就被蕭乾打動了,在那冰凍寒霜的大雪天,在那紅墻綠瓦的囚籠中,在藥膏浸進(jìn)傷口撫平疼痛的剎那......他就愛上蕭乾了。 只是他太傻,太笨,太蠢,知曉的太慢而已。 “傻子,笨蛋,蠢人......” 秦霜微啟薄唇,用很多以往都不會說的詞“罵”著,他分明淚眼盈盈,那淚痕里卻閃爍著絢麗的光暈。 “不傻、不笨、不蠢?!笔捛蒙硢〉穆曇簟盎貞弧彼?。 “好了,本王準(zhǔn)許你動了......”聽見他的話,秦霜紅著臉勾起男人的手指:“快隨我回宮去?!?/br> 瞅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蕭乾的喉結(jié)動了動,而后就跟人回了寢殿。 雨像斷線的珠簾似的,一直下到了傍晚,令整座庭院籠罩著寒氣。 與外面不同,寢宮里早就備好暖爐和木炭,此刻青煙騰騰、暖意彌漫,燭燈搖、人影動之間,一切顯得靜謐且溫馨。 返回內(nèi)室后,秦霜就把落水狗一樣的人帶到床上,又取來干燥潔凈的布巾,仔細(xì)給他擦拭著頭頂?shù)挠晁?/br> “衣裳都濕透了,脫了吧?!彼裾樟项B劣的孩子一般用手解開蕭乾的衣帶,柔聲道。 凝望著他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顏,蕭乾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啞聲道:“不是我、先,動的手......” 秦霜只好先停下動作,認(rèn)真地看著他:“蕭乾,你為我撐腰出氣,我很高興,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我會生氣,并非氣你不遵守承諾,而是怕你被人欺辱?!?/br> 眼下這人的內(nèi)力盡失,雖說他有副絕世高手都難以匹敵的好拳腳,但在秦霜眼里,他不僅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渡關(guān)匪首,更是一個(gè)有血有rou的尋常人......他也會傷心、會頭痛生病、會撒嬌耍寶......在他面前,他只是他的蕭乾。 “我沒事,不、怕?!?/br> 聽了他的話,蕭乾墨色的瞳孔微動,又啞聲道。 “沒事的話就快換衣裳。”看他這樣,秦霜莫名覺得很可愛,便淺笑著掙開男人的手,為他換濕噠噠的褻褲。 “唔......嗯、” 可在碰到男人下身的時(shí)候,對方忽然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喘息,讓秦霜的臉當(dāng)即紅透了。 濕衣七七八八的散落在地上,裹挾著一股濃烈曖昧的氣息,直闖入明黃色的床帳。 床榻上,秦霜不知所措地攥緊手指,注視著蕭乾劇烈起伏的小腹,看到他小腹間凸起的青筋,和被頂起一團(tuán)大包的褻褲,他久久回不了神.....不用仔細(xì)去看,便知道男人有了情愛的反應(yīng),而且.....已經(jīng)是蓄勢待發(fā)、無法忽視的狀態(tài)了。 “蕭、蕭乾.....”秦霜攥緊胸前的衣襟,逼迫自己移開目光,用喑啞發(fā)顫的嗓音叫了對方的名字。 蕭乾沒有回答,就用guntang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他。 “我......本王、”沉默稍許,秦霜頂著發(fā)燙的臉,緩緩抬手勾掉了束發(fā)的白玉簪子。 隨著一頭青絲滑落,他的聲線像被化開的蜜糖般一片濕軟。 “蕭乾,你還想抱本王嗎......?” 蕭乾直接用急躁的動作答復(fù)了他。 ——他像發(fā)情的狼狗一樣,張狂地按住主人的肩,把他壓在身下,吭哧吭哧地喘息著,用和他發(fā)硬發(fā)脹的性器一般炙熱的舌,席卷橫掃著秦霜濕軟殷紅的禁地。 “別、別那么快,溫柔一點(diǎn)......” “本王教你,要先用手指.....呃??!” 秦霜揚(yáng)起潮紅的脖頸,掙扎著抬手落下床帳,把舒爽的呻吟都掩藏進(jìn)紅浪般的被褥里。 窗外的雨水漸漸停歇,在微寒的夜留下一縷腥濕的味道,此刻的嶺南大牢里,亦充斥著腐朽難聞的濕氣。 堆滿雜草和腐爛食物的牢房里,一個(gè)蓬頭垢面的男人正仰著頭,癡癡望著被云遮蓋住的月色,像魂兒被抽走似的。 “喂!醒醒!有人來審你?!?/br> 這時(shí),牢門外的獄卒忽然用手里的鐵棍粗暴地敲打著牢門,急聲喊道。 聽見這刺耳的響聲,坐在草堆里的人仍一動不動,沒有反應(yīng),直到不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他空洞的雙眼才顫了兩下。 “陛下,您當(dāng)心腳下......地滑......” 聽到腳步聲,獄卒立刻換了副臉色迎上前,向年輕的帝王露出諂媚的笑容。 聽聞這聲“陛下”,陰暗角落里的官漣漪雙眼一顫,立即撲上前,發(fā)瘋般的敲打著寒鐵造成的牢門,啞聲吼叫著: “讓本座見他——!他在哪里?!他在哪.....??!” 他面目猙獰,發(fā)絲散亂,那雙往日邪魅蠱惑的眼中此刻布滿了血絲,看起來狼狽至極,又有幾分凄慘寂寥。 “大膽!快放手.....莫要沖撞了陛下!”看他突然發(fā)瘋,獄卒嚇了一跳,趕忙用手里的鐵棍敲他抓住牢門的手,試圖把人趕回去。 但此時(shí)的官漣漪就像失了智一般,只反復(fù)的念叨著“他在哪里”四個(gè)字,連手指指節(jié)被打的紅腫,冒出猩紅血絲來都不肯撒手。 “陛下,這、這人怕是瘋了......”瞅著他癲狂的模樣,獄卒咽一咽唾沫,顫聲道。 “夠了,不必再打了?!苯馓熘浦棺∷膭幼?,冷冷地審視著渾身是血的官漣漪:“眼下就算是活生生掰斷他的手,他都不會叫一聲疼的?!?/br> “解天,陛下.....陛下,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里......”聽聞他的話,官漣漪臉上掠過一絲清醒,又凄然問道。 “舅舅已經(jīng)不在這世上了。”看著他,解天冷聲道。 注意到官漣漪蒼白面容間一閃而逝的痛苦,他內(nèi)心忽的升起一股報(bào)復(fù)的快感。 “是你害死他的?!?/br> 官漣漪呆了一刻,繼而爆發(fā)出更激烈的嘶吼:“不,本座不信.....!你騙我......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他低下頭喃喃自語,話音里竟帶上了悲苦的哭意。 “官漣漪!”解天突然提高聲音,沉聲質(zhì)問他:“為了舅母,舅舅吃過多少苦你不是不知道,你認(rèn)為,以他那副試藥多年、病痛孱弱的身子,能抵住你全力刺的一刀嗎?” 說著,他停頓片刻,又寒聲道:“他是因止不住血,傷口潰爛腐壞,活生生疼死的?!?/br> 解天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陣莊嚴(yán)肅穆的鐘聲,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仿若一顆顆尖銳的鐵釘在皮rou骨髓之中流竄擠壓,讓人痛不欲生。 聽見這縹緲寂冷的鐘聲,官漣漪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冰冷。 他張一張口,眼底驀然涌現(xiàn)出無盡的悲涼和悔恨。 那是從嶺南皇家寺院——大昭寺傳來的鐘聲,只為離世皇族而鳴的喪鐘。 “官漣漪,現(xiàn)在朕給你兩條路。”注視著男人晦暗的面孔,解天淡淡地開口,示意獄卒把東西呈上前:“一,你飲下這杯鴆酒,隨舅舅一并離去,到黃泉路上向他賠罪?!?/br> “二,繼續(xù)茍活在這世上,做一個(gè)毫無尊嚴(yán)的廢人,孤獨(dú)到老、到死?!?/br> 獄卒收到指令,連忙打開牢門端著銀盤上前,把鴆酒放在官漣漪的眼皮底下,催促道:“祭祀大人,快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