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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父在線閱讀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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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rou球發(fā)出咔咔的干笑:

    “替聶不凡埋骨?那你對付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聶不凡。聶不凡無眼無珠無情無義,我才不要做他。我是金丑奴!”

    那妖人哼了一聲:

    “你若不是聶不凡,本座更要?dú)⒛恪獣倚逆i魔大法好歹是殘陽道的功法,怎能養(yǎng)出你這等丑陋的怪物!”

    “丑陋?我哪里丑陋了?不要說莊主了,全莊上下、乃至整個(gè)歌夜城,誰不知道我金丑奴俊逸絕倫貌美無雙!”

    那妖人哈哈大笑:

    “貌美無雙?想必是你沒有眼睛,胡言亂語??纯茨悻F(xiàn)在的樣子——你屬于聶不凡的那部分確實(shí)還有幾分人樣,可是你這人形后面拖著個(gè)大rou瘤子,三分似人七分似鬼——不,就算是地獄的小鬼,也沒你這般難看!”

    溫別莊知道聶不凡/金丑奴這等貌美之人,素來無法忍受別人嘲笑自己是丑陋怪物。果然那rou球當(dāng)即大怒,朝溫別莊撲了過來。那rou球上一張裂縫般的大嘴朝溫別莊就是一咬,勁力之強(qiáng),連那妖人也忍不住心驚。

    溫別莊心想,自己尚未能化用大相獅子吼之中的功法,若強(qiáng)行正面應(yīng)對,只怕自己體內(nèi)的正邪兩道真氣反撲,反而要了自己的性命。但他素來狂妄慣了,便強(qiáng)行壓下大相獅子吼的一股真氣,僅提起三成殘陽神功,連接拍出兩掌,暫時(shí)將那rou球推開。

    溫別莊回頭一看,見百里臨江仍然倒在地上。青年擦去唇邊的一抹鮮血,顯然傷得不輕。那妖人便輕輕退到青年身邊,低聲道:

    “這里有本座應(yīng)付,你先走,去和冰兒匯合?!?/br>
    百里臨江卻咬緊牙關(guān):

    “老溫,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在這里陪你。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絕不能丟下你一個(gè)人在這里!”

    溫別莊心中一聲長嘆,心想憑你這點(diǎn)微末道行,留在這里只能添亂。但那青年一腔熱血,直教那妖人心中更激出幾分豪邁來,便輕輕拍著青年的手腕道:

    “好,不愧是本座的高足,倒有幾分本座年輕時(shí)候的孤勇意氣。你先待在此地休息,看為師如何出手教訓(xùn)這等丑陋魔物!”

    溫別莊纖手一抖,聽霜?jiǎng)αr(shí)出袖,在月下發(fā)出一聲清嘯。那rou球見了聽霜?jiǎng)?,如野獸渴血一般,兩個(gè)血洞的臉上生出渴望的光芒:

    “聽霜?jiǎng)?!天下人人求之不得的聽霜?jiǎng)?!我要它!我定要得到它!?/br>
    溫別莊口中冷笑:

    “要得到聽霜?jiǎng)Σ浑y——只要你立即用此劍自裁,本座就贈(zèng)你聽霜?jiǎng)?!?/br>
    那rou球聞言大怒,露出一排橫七豎八的獠牙,又朝溫別莊撲了過來。溫別莊冷冷一笑,手中挽了個(gè)劍花,提氣朗聲對身后的百里臨江道:

    “小子,這是殘陽神功的劍法部分,本座只演示一次,你可睜大眼睛瞧清楚了!”

    百里臨江聞言睜大雙眼。只見那妖人身法如電,輕輕躍到那rou球的頂端,那rou球的一張大口便無論如何也咬不到。那妖人只提了三分真氣,原本迅疾的劍法便多了幾分飄逸,與他身上荷花白的長衫相映襯,竟如美人在月下起舞一般。

    “第一式是孤鶩齊飛,劍法要訣許快不許慢——對手眼中便如夕陽漫天,群鴉從高空疾撲而下,教對手心驚膽寒?!?/br>
    那妖人口中說著,手中聽霜?jiǎng)︵侧矓叵履莚ou球生出的幾根手臂腿骨來,動(dòng)作令人眼花繚亂。

    “第二式是秋水長天,劍法要訣卻是許慢不許快——秋水盈盈長天似碧,若無寬廣的心胸和高潔的旨趣,又怎能達(dá)到天人和合的境界?”

    那妖人口中說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意態(tài)閑雅,在那rou球猛烈翻滾時(shí)飄然起身,又猛地落下,用聽霜?jiǎng)ο鲾鄏ou球的一片獠牙。

    “第三式是紫電青霜,本應(yīng)利用心猿鎖的力量,令拈花飛葉也能成為神兵——但聽霜?jiǎng)Ρ旧砑饶芟鹘饠嘤?,本座就讓你開開眼,見識一下絕頂高手所能達(dá)到的劍氣!”

    那妖人手腕一抖,聽霜?jiǎng)Ψ路鸨灰还蔁o形的力量推出,朝夜空中飛出數(shù)十丈,又從高空猛然落下,將那rou球貫穿。那rou球痛苦無比,掀開溫別莊的身體,左右翻滾了一陣,忽地伸出大嘴吭哧吭哧,將一旁的殘?jiān)珡U墟吞吃了不少進(jìn)去,身體又猛地漲大了一倍——原本被聽霜?jiǎng)ο鲾嗟脑S多手臂腿腳,被木樁代替,被那rou球舞得如同風(fēng)火輪一般,又朝溫別莊沖了過來。

    那妖人心道不好——若換在平時(shí),自己將殘陽神功激發(fā)到十成,將這rou球打得四分五裂,不是沒有勝算。可是偏偏自己此刻不敢妄用真氣,而聶不凡修行的曇心鎖魔大法利用的是天地精華,那rou球又吞了聶不凡的法器曇心爐——世間萬物、飛沙走石、飛禽走獸無一不可利用。而此刻丑時(shí)未盡,正是日消月長、天地力量涌動(dòng)的最強(qiáng)時(shí)刻,溫別莊抬頭看了看深沉的夜色,心想若自己要挨到日出,等曇心鎖魔大法的力量消退,只怕先耗死在這里的是自己。

    溫別莊不敢拖延,用指甲劃破手腕,鮮血沿著指尖簌簌落到聽霜?jiǎng)ι?,將一身殘陽神功激發(fā)到極致。他兩三下將那rou球體內(nèi)伸出的木樁和手腳斬得干干凈凈,又猛力一絞,將那rou球的一口獠牙盡數(shù)絞落。那妖人口中清嘯,另一手袖中抖出紫玉梳,梳齒迎風(fēng)一抖,瞬間暴漲得有如半人高。溫別莊便一手將聽霜?jiǎng)τ昧Σ逶谀莚ou球之中,一手在紫玉梳齒上輕輕撥奏。

    半空圓月忽然暴漲數(shù)倍,綻出耀眼無比的銀光。輕輕的夜風(fēng)拂來,像是傳來無數(shù)凄怨的哭泣聲,又似有迅疾的湍流不斷沖刷那rou球的表面,rou球瞬間發(fā)出極為可怕的尖叫聲,仿佛正在遭受劇烈的痛苦。那妖人功力已到了極致,仍不忘朗聲道:

    “乖徒兒,你看清了,這是殘陽神功的第七式桑榆非晚和第八式流水何慚——這兩招本座可不輕易使出,因?yàn)橐娺^的人,全都死了?!?/br>
    溫別莊只覺得喉頭一股甜腥,強(qiáng)行將體內(nèi)反噬的真氣壓抑下去,輕輕笑道:

    “好徒兒,為師今天教你看看殘陽神功的第九式殘陽如血。你須聚精會(huì)神看得真切——”

    天邊的圓月忽然變成通紅的血色,就連原本無云的夜空,瞬間也布滿了紅色的云霧。百里臨江睜大眼睛,看那rou團(tuán)不住扭動(dòng),仿佛隨時(shí)要爆炸一般,青年自己眼前也仿佛滿是濃稠的血霧——

    然而那高高在上的妖人,忽然栽倒了下去。

    “老溫!”

    百里臨江猛地?fù)淞松先?,將從高處跌落的溫別莊摟在懷里。他見那妖人面如金紙,身體不住顫抖,皮膚下寒熱兩種真氣不斷交戰(zhàn),顯然已到了強(qiáng)弩之末。青年從那妖人手里接過聽霜?jiǎng)Γ娔莚ou球正朝自己滾來,便將體內(nèi)殘陽神功激發(fā)到十成,按照那妖人所授,孤鶩齊飛、秋水長天、紫電青霜連連遞出。然而他雖然依樣畫葫蘆使出劍法,卻功力未濟(jì),被那rou球?qū)さ揭粋€(gè)破綻,將青年直直撞飛出去。

    那rou球也不繼續(xù)找百里臨江的麻煩,又改變方向,繼續(xù)朝溫別莊的方向滾去。百里臨江心道不好,那rou球依靠不斷吞噬物體遇強(qiáng)則強(qiáng),只怕要趁那妖人昏迷,打算將那妖人也一并吞下去。青年心中著急,吐了兩口血,便又舉著聽霜?jiǎng)Τ莚ou球斫去。

    誰料那rou球十分狡猾,見百里臨江功力不濟(jì),便只是用蠻力將青年彈飛摔到吐血,并不直接交鋒,眼看就要滾到溫別莊的面前。百里臨江心知無計(jì)可施,便干脆沖到溫別莊的身旁,不避不讓,生生攔在那rou球前。

    百里臨江未曾獨(dú)自面對過生死關(guān)頭,眼看那恐怖又惡心的rou球就要將自己碾壓得血rou模糊,不禁身體顫抖起來。他心中生出幾分悔意,心想自己平時(shí)一味帶了正邪之間,不肯修習(xí)殘陽神功,若是自己早些習(xí)練,也不至于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候無力拒敵——自己口口聲聲要保護(hù)那人,卻沒有半分保護(hù)的能力,竟至弄得這般下場,實(shí)在荒謬可笑至極。如此想著,眼淚便從青年臉上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預(yù)料之中的慘劇并沒有發(fā)生,百里臨江睜開眼睛,見那rou球前方的男軀仿佛十分好奇,用兩個(gè)空洞的眼眶注視著自己:

    “你哭什么?”

    百里臨江傻愣愣回答:

    “我哭,因?yàn)槲液ε??!?/br>
    那男軀便更加奇怪:

    “既然害怕,那你跑掉就好了。為什么你要攔在這里等我來碾死你?”

    百里臨江使勁搖搖頭:

    “若我跑了,那老溫不就死了?”

    那男軀如同看待傻子一般:

    “可是你攔在這里的下場,不過是先被我碾死,再被我吃掉你身后那人——你豈不是等在這里白白送命?”

    “那怎么一樣?”

    百里臨江心知免不了一死,心中倒坦然起來,挺著胸膛回答:

    “我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陪他了。我說了要保護(hù)他——他若死了,便是我保護(hù)不力,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去,也不過是懦夫庸人,還不如自裁了事??墒侨粑蚁葥踉谒媲八懒耍f不定多出來這片刻的功夫,老溫就能醒來,或許就能逃得性命。”

    那男軀不住地?fù)u頭,仿佛百里臨江的解釋十分荒謬可笑:

    “螳臂當(dāng)車不自量力——你以為這片刻的功夫他就能醒?只是你這小子的一廂情愿——”

    “就算是一廂情愿,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救他!”

    那rou球不住地晃來晃去,前方的男軀也隨之搖搖擺擺,像是不斷地上下左右打量著百里臨江:

    “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值得你這般護(hù)他佑他?他人的性命哪里來得如自己重要?你若不明不白死了,他就算逃得性命,沒準(zhǔn)過了幾年,也就把你忘了——”

    百里臨江咬緊牙關(guān),握住聽霜?jiǎng)Φ恼菩牟紳M了冷汗。青年此刻反倒平靜了下來,一字一句道:

    “那又怎樣?天下愛人之心,從來都是一樣的。小財(cái)神金萬貫愛過你嗎?你筆下畫的黃衣少年那般栩栩如生,想必你是極愛他的,他也定是極愛你的。若到了生死關(guān)頭,哪怕萬劫不復(fù),他也會(huì)像我一樣對你拼死相救,——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