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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貍只低低叫了一聲,似是覺得不好意思,立即起身走開了,繞著僧靈羅轉(zhuǎn)了兩周,又在他膝邊臥下。 僧靈羅真氣運(yùn)轉(zhuǎn)了幾個(gè)大周天,感到功力更進(jìn)一層,一身疲憊漸漸減輕,睜開眼睛看了看那小狐。那小狐回看著他,并不說話,將下巴放在他手心蹭了蹭,翻過身子,將白毛的肚皮翻過來亮給他看。僧靈羅微微一笑,伸手替他輕輕撓著肚子,那狐貍瞇起眼睛,極為享受。 僧靈羅想起井底的南柯一夢,雖是幻境,卻也真真切切與這小狐纏綿悱惻過。夢境雖好,卻只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影。僧靈羅心道,這怕是師尊所說的情劫了,只是我既修明真訣,絕情棄欲,縱使與這小狐有半刻交歡纏綿,不過是佛法精進(jìn)途中,一處迷障罷了。僧靈羅心想,我對這妖狐只有欲,卻無情,便可不擾我胸中佛性,反倒助我在他化自在天修為上更進(jìn)一層。只是那小狐雖為妖孽,心思卻單純,若是因此生了情愛,增添許多煩惱,倒是我的罪過了。心念及此,僧靈羅對那小狐道: “我教你念些佛經(jīng),可好?” 那狐貍瞇著眼睛,頭上的毛豎了起來,顯然是產(chǎn)生了懷疑: “大和尚,你怎么總是要讓我學(xué)佛?就連、就連……我求你放過我吧,去折騰你那徒弟去。” 說起徒弟,僧靈羅這才想起他還有個(gè)新晉高足李云奇,便問: “云奇呢?” 那狐貍懶懶伸了下四肢,將下巴擱在他膝蓋上,道: “你徒弟?這么晚,多半抱著兔子睡了吧。說起來這家伙跟你一個(gè)德性,年紀(jì)輕輕,干什么不好,非愛念經(jīng)打坐,無聊得要死……” 僧靈羅一愣: “兔子?哪里來的兔子?” “桃依依給的啊。說是昨天打獵得的雪兔,你那徒弟覺得可愛,桃依依便隨手賞他了。哎,你說這桃依依到底和月中香會(huì)不會(huì)是情敵?下人都說她倆互相看不順眼,可是我卻聞著她倆身上都有一股桃花香氣,夾雜淡淡的妖氣。我看桃依依和邢世勛的關(guān)系并不算好,無人的地方,那桃依依總要感嘆幾句傷春悲秋的詩詞。今夜我又聽見她在窗邊,似乎在對窗外什么人說情話。這么一猜測就覺得合理了——桃依依和月中香都喜歡這府里的哪個(gè)家丁,所以月中香不嫁,非要守在這座邢府之中。別人身上都沒有妖氣,單獨(dú)她倆身上有妖氣——我們只要順藤摸瓜,找到她們倆的共同情人,多半就和我們要抓的妖怪有關(guān)了?!?/br> 僧靈羅突然想起一事來,拍拍僧袍站起身來,叫一聲彌陀佛: “不好!你來的時(shí)候可看見了月中香?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那狐貍皺皺鼻子: “你這么著急找她?哼,你找她做什么?我不知道……知道也偏不告訴你?!?/br> 僧靈羅忙忙解釋: “那妖怪我已知道在哪里了,就在這古井之下埋著,是邢世勛親手殺死的老情人。那月中香和邢世勛有宿怨,一旦得知桃依依腹中是個(gè)男胎,恐怕就要對邢世勛下手,我們得去警告他——” 正說著,忽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僧靈羅對那小狐“噓”了一聲,捏個(gè)隱身咒訣,抱著那小狐躲在一旁。只聽門上黃銅鎖開啟,鐵鏈被慢慢抽出。邢世勛走進(jìn)院子來,朝四周看了看,對身后的人說: “進(jìn)來吧,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月中香仍然是勁裝打扮,柳眉高挑,一臉警惕地朝院子里掃視了一周,又走到水井前方,仔細(xì)打量了一回,對邢世勛道: “我們進(jìn)佛堂說話吧。二叔,我有話要問你。” 邢世勛臉色雖然疑惑,卻并未拒絕,與月中香一前一后走進(jìn)佛堂。月中香在靈位前跪倒,朝牌位磕了三個(gè)響頭,對邢世勛道: “二叔,今日是父親的忌日,你不跪下來也磕幾個(gè)頭嗎?” 邢世勛被月中香用如此語氣命令,有點(diǎn)慍怒: “香兒,你這是什么口氣?二叔平日對你太過縱容,讓你這般沒大沒小的。” 邢世勛口中這樣說著,還是在靈前鞠了個(gè)躬,對牌位道: “大哥,你與大嫂撒手人寰,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中,我對月香疏于管教,令她如今二十九歲仍未出閣,實(shí)在對你不住。你在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月香找個(gè)好人家。另外保佑你弟媳平平安安,生個(gè)麟兒繼承邢家香火。” 月中香冷笑一聲,道: “依依肚子里必然是個(gè)兒子,這點(diǎn)不勞你費(fèi)心了。你還是向我父親解釋一下,當(dāng)年一劑治風(fēng)寒的湯藥,怎么被調(diào)換成了江湖上黑道用來殺人奪財(cái)?shù)匿N魂散,我父親明明只是咳嗽,卻被誣為麻風(fēng),不等親戚吊唁便急急拉去火化?替我父親煮藥的小廝,又是怎么在我父親頭七未過之時(shí),攜財(cái)出逃被人謀害于道?我母親若是吞金自盡,為何開棺驗(yàn)尸的結(jié)果,頸骨有外力扭碎的痕跡?” 月中香每說一句,便朝邢世勛走近一步。邢世勛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勉強(qiáng)歡顏道: “月香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大哥去世那年你才九歲,又懂得些什么?別聽外人胡說八道?!?/br> 月中香冷冷一笑: “沒錯(cuò),我父親過身那年我才九歲,所以我什么也不懂,只當(dāng)你是至親,對我是一腔好意??墒悄沐e(cuò)不該趁依依家敗落,與她表舅狼狽為jian,將她強(qiáng)納為妾室,氣得她老父病發(fā),母親自盡。試問一個(gè)手段如此卑鄙齷齪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個(gè)忠孝節(jié)義的君子,真正誠心待我呢?你越是待我好,其中越是有妖。依依不肯聽勸與我私奔,卻被你折磨得死去活來,割腕自盡。我替她父母斂尸吊孝,卻也巧,那火化場的場主是我父親舊識(shí),拿了一副被銷魂散浸成黑色的骨頭給我看,又把我母親的芙蓉晶桃花耳環(huán)還于我,教我去開棺驗(yàn)尸。你只道我成日作男兒打扮,走馬射獵,卻不知我趁你不備,偷偷到城北開墳取驗(yàn)。邢世勛,我稱了你二十九年二叔,可是你有一天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我這個(gè)侄女嗎?” 邢世勛被她說得面上冷汗?jié)i漣,雙腿發(fā)抖。月中香指著地上蒲團(tuán),厲聲道: “你還不給我父親跪下,給他嗑上三個(gè)響頭?;蛟S我看在過往面上,饒你一命,不將家丑張揚(yáng)出去?!?/br> 那邢世勛思索再三,不得以跪在蒲團(tuán)上,正要俯身行禮。月中香忽然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刀。僧靈羅在窗外看見,大叫“不好”。月中香卻手速極快,一手扯著邢世勛頭發(fā),一手出刀,割斷了邢世勛的喉嚨。 那邢世勛也算是日夜打熬的武夫,反應(yīng)迅速,脖子剛被開了個(gè)口子,便反鉗住月中香的手腕,將刀推了出去,另一只手捂住脖子。僧靈羅沖進(jìn)靈堂,朝月中香肩上一抓,令月中香不得不放開邢世勛,退開幾步。 邢世勛捂住脖子的指縫里鮮血汩汩流出,大叫道: “高僧救我!” 僧靈羅阻住月中香去路,搖頭道: “邢世勛既已罪證確鑿,何不稟報(bào)官府,施主何必親自趕盡殺絕,沾染殺孽?” 月中香咬牙切齒,厲聲道: “高僧,你莫攔著我。難道你沒有父母,若你父母被人謀害,你竟不思報(bào)仇么?” 僧靈羅念句彌陀佛,道: “貧僧確無父母。出家人四大皆空,莫說父母了,就算這個(gè)rou身被人所害,貧僧也絕無復(fù)仇之念?!?/br> 月中香跺腳,怒道: “你——你簡直沒有人性!” 話語間,邢世勛已經(jīng)幾步奔到院中,正欲推門而去。忽然那老柳樹枝條翻飛,在月光下如千條手臂狂舞,朝邢世勛后背抓去。那井中發(fā)出怪響,如同井水被煮沸了一般。一個(gè)黑影眼看從井中騰出,朝邢世勛撲去。 邢世勛被柳枝一扯,倒在地上,回身一看那黑影,被嚇得魂飛魄散,道: “紫姑,紫姑,繞我一命!” 李紫姑頭發(fā)化為全白,在空中飛舞。她磔磔怪笑著靠近邢世勛,居高臨下: “邢世勛,邢將軍,二少爺,你也有今天嗎?” 僧靈羅朝李紫姑的背影一伸手,催動(dòng)伏妖鉤撕扯李紫姑的皮rou。誰料那李紫姑絲毫不動(dòng),朝邢世勛又走了一步。那伏妖鉤在腿骨上咬得愈深,李紫姑低頭一看,干脆一揮手,將一條大腿切了下來,單腿蹦到邢世勛面前,一手向他揮去。邢世勛伸手欲攔,李紫姑另一只手卻伸出兩指,直接插進(jìn)邢世勛眼中,將兩個(gè)眼珠子切了出來,放進(jìn)嘴里嘎吱嘎吱嚼碎,又猛一低頭,咬住邢世勛頸上傷口,大口飲血。僧靈羅正欲上前,卻被月中香抓住袖子,死也不放。僧靈羅對一旁小狐一努嘴,令他上前搭救邢世勛。那小狐化成人形,朝老柳樹招一招手,借來一把柳枝,往風(fēng)中一揮,變成長鞭,就朝李紫姑揮去。那李紫姑忍著背上劇痛,寧可皮rou被打爛脫落,死不松口,片刻功夫,便將邢世勛吸得皮rou皆空,只剩一具白骨。李紫姑這才回過頭來,避開小狐的長鞭猛攻,轉(zhuǎn)身意欲逃回井下。 這邊月中香朝僧靈羅推出一掌,奔到院中。李紫姑大喜,往月中香身上一撲,頃刻便消失不見。那小狐見月中香一具凡人rou身,不敢再妄動(dòng),便只呆呆站在原地看著。月中香回過頭來,臉上表情僵硬,眼角滴下血來,朝僧靈羅詭異一笑: “高僧,你可要?dú)⒘宋覇幔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