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欲望深藏,困于心魔
第十九章欲望深藏,困于心魔 白玉鋪造的內(nèi)堂閃爍著溫和不刺眼的微光,室內(nèi)的香爐焚燃著貢香。墻上內(nèi)屋雕繪象征皇朝的雙鳳展翅高飛,風雅的青瓦鋪頂合拼成如圖的殿堂。 陌凰殿內(nèi)的宮人忙碌不斷,送回了一個又一個來探訪搭關系的小主。盤坐在地上的鳳阡陌運功調(diào)養(yǎng)著,閉著房門全然不管外殿接待著多少后宮佳人。繁華如初,沒有因其主人閉門不出而遜色。 突然一道內(nèi)勁失調(diào)讓鳳阡陌輕咳起來,皇甫翊自是看出了不對勁。一氣呵成的運出半縷魔力植入,皇甫翊這才發(fā)現(xiàn)鳳阡陌被魔力入侵的情況遠比表面的嚴重。深入五臟六腑和骨骼的魔氣似乎有著自我的意識,不斷的入侵著鳳阡陌。 咳出來的血被黑氣環(huán)繞,如同中毒一樣的癥狀。鳳阡陌本來一心赴死,根本沒有分出心神好好療傷。要不是因突然有活著的必要,他早已是具尸體。事情一再的變故,還有后來知曉的真相,錯綜復雜。 鳳阡陌有想過就這樣去找鳳陌璃請罪,跪在他的跟前求罰。一想到自己做了何等的胡事他就想給自己幾巴掌,但是他更是清楚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連悄悄出宮也做不到。 而且﹐鳳陌璃也未必愿意見他。夙夜這名字,他還配嗎? 鳳阡陌的氣息明顯的變化,眼前的景物突然變化。 "你以為本王還會關心你這個叛主的東西?"身后傳來鳳陌璃的聲音,鳳阡陌一個轉(zhuǎn)身卻處于迷霧中,找不到人影。 "本王有多恨你﹐難道皇兄還不知曉?"又是從身后傳來,這回鳳阡陌看到了一個熟識的身影。剛想要追上去卻跌落地上,近乎是爬著的追上了那愈發(fā)細小的人影。 剛要碰上他的腿,卻如云煙一樣的消失于掌心。 鳳阡陌想要出聲喚著主人,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了聲音。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堵住,一點一點的吞吐著一具又一具的男體。 不要——鳳阡陌想要推開這些不是自己主人的器官,但卻聽到鳳陌璃的一句冰冷的叛決。 "像你這樣的叛徒就只配成為一個被萬人騎的臠。" 尖叫不到,卻突然聽見了一個死人的聲音。 "本座不是早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嗎?"前魔主的聲音明亮無比,畫面卻成了潛伏魔宮的那一段日子。 "孩子。" 男女交合的yin叫充斥著整個殿堂,這一刻他又好像回到前魔主未死前的那些年。 無數(shù)年輕相貌佼好的男女,yin亂的在殿中水池交合。一陣又一陣帶甜的腥味涌入鼻腔,如同春藥的使他涌動。 他已分不清這是混亂的回憶還是幻境,年輕的皇甫翊為了不知是什么不重要的東西在吵鬧。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皇甫翊一開始也好像對自己沒有什么好感??傄豢谝粋€小白臉的叫著﹐以前的他和現(xiàn)在全然不同。 "以前?"鳳阡陌想不起自己為什么會想著這是以前的事,這難道不是現(xiàn)在?迷茫之際,身側(cè)出現(xiàn)了熟識不過的細手。 "爺您怎么了?"雪狐的聲音響了來,心中一種莫明的甜意。鳳阡陌這才記起那時候他沒有下毒手殺了魔主,更沒有回歸鳳朝?!。⒂蛑髟诮心隳?。" 他在瞎想什么? 看著眼前沒有被他毒殺的魔主和他身邊yin亂不堪的男女,他竟沒有反感,就像是這樣才是正常的一樣。 "來﹐孩子,快過來。"關愛如父的聲音如同他才是鳳阡陌真正的父親,前魔主的容貌其實和國君實在相似。魔主全祼的男性身體鳳阡陌也不是第一次見,修長的手指摸上了鳳阡陌的臉﹐細細的摩挲著。 "早聽本座的話不很好么?留下來,這一切都是你的了。"魔主細細的勾起他的發(fā)絲,似乎把潛藏在鳳阡陌心底的秘密一一實現(xiàn)。 如同毒品一樣的煙霧入侵著鳳阡陌,一眼間也分不清今夕是何年。面前一切成了虛影,換回來的卻是一面等身長的鏡面。鏡內(nèi)的鳳阡陌一頭雪白長發(fā),眼眸黑中帶紅,妖異中帶了美感。鏡片往鳳阡陌飛去,如湖水一樣的穿過他,讓他成了鏡中之人。 他看著藥王谷中,與雪狐成雙的自己在采藥嬉笑。如同老夫老妻一樣的種藥養(yǎng)毒,白發(fā)的二人共舞出又是新一劍法。不遠處青峰來人請他去觀測這年的武林大會,上有藥王老而不死的高堂,下有徒兒滿堂。 "夫君你又失神了,又為沒有去魔域刺殺魔頭而后悔?"雪狐的話讓鳳阡陌平靜下來,他這才記起了自己最后沒有去魔域﹐也沒有結(jié)識到皇甫翊。 皇甫翊?天朝的二皇子嗎?他又怎會認識他? 等一下,他又是誰? 鳳阡陌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的身份,笑呵呵的抱著雪狐。五年的出生入死不離不棄的相伴,終被回應。人心rou做,鳳阡陌也不例外。當年為了脫出青峰寒山誤得雙修傳承時他們已結(jié)發(fā),這是不失的事實。 只是他一直裝成二人只是假裝成夫夫,為了什么?鳳阡陌不再記得了,他這一刻只是想深醉幻境。明知這是一場虛夢﹐但他卻不愿醒來。 他本以為自己的心魔是想要侵犯鳳陌璃,但后來當他壓止心魔而起的殺念時他就明白。 鳳阡陌的心魔想要鳳陌璃消失——至少不在他的生命內(nèi)。 這是鳳阡陌真正的想法還是心魔的驅(qū)使? 他不清楚﹐他只清楚唇上的溫度是真實的。 現(xiàn)實中的鳳阡陌這才突然不動,皇甫翊就發(fā)現(xiàn)不妥?;矢︸春脱┖灰粯硬皇轻t(yī)者﹐所以也不知怎樣幫鳳阡陌。才一眨眼,鳳阡陌就突然側(cè)身一倒起上。黑色包裹著鳳阡陌閉目的雙眼,他心諳不妙﹐就只有用他知曉的辦法把部分魔力引入自己體內(nèi)。 鳳阡陌正被心魔所困,在被帶回現(xiàn)實時卻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鳳陌璃。鳳陌璃是他的心魔,他一直都知道。清醒過來后,心律又是一陣混亂,罵了自己幾句后又是強行壓了下來。 "幻月你醒醒。" 又是吐出一口黑血,鳳阡陌軟趴趴的落到皇甫翊身上?;矢︸床幻靼坐P阡陌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而差點入魔,但他只懂用自己的法子去救他。 散亂的目光,讓皇甫翊更是擔心鳳阡陌。在皇甫翊心中鳳阡陌一直是個強悍的男子漢,俊美的外表但反差的能輕易把人置之死地。 皇甫翊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看到如此虛弱的鳳阡陌﹐他想要乘虛而入向他真正的表白,但是他始終是自小知書識禮之人。如此做法非君子所為,更何況,他以為鳳阡陌的另一半是雪狐,而雪狐卻早在他心中成了朋友。 算是僅剩下又偏執(zhí)的良心阻止了他,在rou體上他可以讓鳳阡陌上自己,但在精神上他卻做不出這種行為。 "我,無事。"是謊言﹐直到如今他還是因為那被放縱過又有自我意識的魔力所影響。已逝的前魔主的意識一點一點的侵入他的神識,誘惑著鳳阡陌。 緊閉著的雙目不愿放開,更不愿再見到幻像。 事到如今,要完全的擺脫這魔力的侵擾他有二法。一是斷情絕愛,破開心魔。二是入魔練化,收為己用。 前者后者都是下策,但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入魔,現(xiàn)況下身邊也不是有人已是成功做到的嗎?而且,若是敗了給心魔,皇甫翊也至少能殺了他。 畢竟,鳳阡陌是不可能去殺害鳳陌璃的。他想要撒謊告訴自己沒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他已經(jīng)太清楚這心魔的強大。 心魔知曉他是多么想要平凡,退隱江湖,沒有皇室爭斗,沒有義務。而且,他也沒有準備好去見鳳陌璃。 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敢去和鳳陌璃解釋,害怕自己一見他心魔就作亂。也許吧﹐但真正的原因卻是不敢解釋。他在拜別時已經(jīng)失去找鳳陌璃的資格,鳳陌璃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哪。不找他,這不是很清楚的嗎?鳳阡陌又有何資格去找鳳陌璃?一切還是先養(yǎng)好傷再說,他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鳳阡陌抱病這事早傳遍京中,鳳陌璃既然知曉他是鳳阡陌。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鳳陌璃又怎會不知?以前,鳳陌璃還會因為門面功夫而過來一見,但是如今他卻很清楚來過的小主中沒有鳳陌璃。 他自然不知鳳陌璃的心神都用在尋找夙夜之中,表面上的功夫他也無暇去做。鳳阡陌怕的從來不是挨罰,而是絕望。 他害怕,在他心底不愿和鳳陌璃有瓜角的同時﹐鳳陌璃也不想要夙夜。 所以,少有的膽怯,能避一時就一時。 也許鳳陌璃心內(nèi)早沒有他的存在。 也對,鳳陌璃是多么的討厭鳳阡陌他早就明白。 自己,其實和路邊的野草沒什么分別,都是任人踐踏之物。 許是累透了,這樣閉著眼竟在皇甫翊的懷中睡著了。 再醒來時皇甫翊就坐在鳳阡陌的床頭,手側(cè)茶幾放著一碗清粥??瓷先セ矢︸丛邙P阡陌睡著時試著小心的喂他幾口,但皇甫翊出身權貴,哪里做得來這種照顧人的事?動作自然是粗魯大條,所以鳳阡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還殘留著些沒有咽下而流出來的食物碴。 許是看不慣如此不一樣的幻月,皇甫翊少有沉默起來。 "幻月,你有什么打算?"但沉默終歸不是皇甫翊的個性,他還耐不住的問了鳳阡陌一句。 "先養(yǎng)好這傷﹐再會一下母妃和七皇弟。"鬼魅又虛假的笑容一如以往的使人毛骨悚然,但這樣子的鳳阡陌才是他認識的那個江湖俠客變魔域?qū)m主。 皇甫翊眼中的鳳阡陌冷酷但有情,有仇必報,不擇手段,但卻是非分明。只是鳳阡陌卻沒有他想像中的完美,他曾有自己的一套公義。 不過在被暗殺不成這事上,這帳他又怎會不和母妃七弟算? 不過現(xiàn)在急切的問題卻在皇甫翊身上,鳳阡陌沒想到皇甫翊竟翻出了他的夜行勁裝換了。之前的衣物終歸不合身,但至少不會被人當成刺客。下床隨意的翻起了柜子內(nèi)的衣物,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藏了一套內(nèi)庭待衛(wèi)服。 "衣服換出來給我,得洗一下。"鳳阡陌把手中的衣物遞了給皇甫翊,強行的下床似乎是要親自動手洗衣一樣。 "浣洗不是婢女的工作嗎?" "皇甫翊,你以前宮中有夜行衣這種東西嗎?"鳳阡陌的話也許有些刻薄,但卻讓皇甫翊松了一口氣。 鳳阡陌沒說出口的倒是那一句,能這樣子穿出沒在宮中的也只有暗衛(wèi)?;矢︸催@樣子出去不到數(shù)息就會被暗衛(wèi)捕捉,鳳阡陌還沒有心情為了皇甫翊走一趟暗營——至少,不是以鳳阡陌這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