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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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池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著在地上睡了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時看到了從窄小窗子透進來的陽光,竟覺得有些陌生。 渾身酸痛,但也不得不快速啃幾口面包,收拾好自己出門。 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都還沒有找落,他沒臉再回中餐廳,只能重頭開始再找工作。 身上還剩十幾美元,池野去一家賣中式早點的餐廳買了熱騰騰的早餐。拐過幾條街口,他再次來到了陸浩的住處。 陸墨不吃不喝,瘦得不成樣子,池野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門把手,在思索著要不要只把東西掛在門口,要是陸墨看見自己,肯定是不會吃的。 可還未等他決定好,門忽然從里面打開,里面走出一個外國男人,身上還沾著油漆。池野一愣,朝里面看去,房子里已經(jīng)搬空,什么都沒剩下。 池野失落地走下臺階,手里的東西還冒著熱氣。 忽然衣角被人扯住,他低頭,看見一只小手。 小女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條黃色花邊的裙子,上面印滿了小雛菊。她扎著兩個小辮子,仰著小臉,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在說著什么。 雖然是亞洲人的面孔,但看不太出來到底是華裔還是韓裔,或許也可能是日裔。兩人語言不太通,池野卻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便利店旁邊的臺階上,小女孩左手拿著包子,右手拿著一根還脆脆的油條,吃得小嘴油乎乎的,一臉滿足笑得可愛。而池野正把一碗熱粥仔細吹涼,用小勺子舀起喂到她嘴邊,看著她張口吃下,還調(diào)皮地眨眨眼,像是在說好吃,少年也跟著笑了起來。 此時旁邊便利店的門打開,走出一位同樣是亞洲面孔的女人。 “樂然!你這孩子,mama怎么跟你說的,誰讓你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池野有點手足無措地站起來,“對不起?!?/br> “mama!這個好好吃?。 ?/br> 樂然朝曲煙舉了舉兩只小手里的包子和油條,還補上一句:“比mama做的好吃多了!” 曲煙顧不上女兒的話,而是打量起了她身后的少年。 人都是視覺動物,乍一眼眼見了臉蛋如此出眾的男孩,曲煙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看,沒看到攝影機和直播車。 不是在拍什么節(jié)目? 看對方還一個勁道歉,曲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喜歡什么立馬就要說,立馬就想要,可不管對方是不是認識的人。 “那個,我女兒把你早餐都吃了,多少錢我付給你吧?” 聽她這么說,池野才松了口氣,“不用了jiejie。” 一聲jiejie,叫得曲煙心里一動,臉上有點發(fā)熱。 但池野明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眼前的女人雖然有個五六歲大的女兒,但看著也不到三十歲,皮膚緊致身材姣好,總不可能叫人家阿姨的。 “mama,”樂然的中文發(fā)音極其標準,“我喜歡這個哥哥?!?/br> 曲煙眼角一抽,樂然說喜歡,就是想要。這一個大活人哪能說要就要,她一瞪女兒:“不許沒禮貌?!?/br> 顧樂然吃完了手里的油條,還沾著油的小手指向了便利店玻璃,還朝曲煙眨眨眼。 曲煙和池野看過去,上面用英文寫著招聘兼職的啟事。 “jiejie,你們這里……還招人嗎?” 曲煙正要說工資很低,這個哥哥不可能來,卻沒想池野率先開口問了。 顧樂然小大人似的:“哥哥你力氣大嗎?店里有好多東西要搬,我mama是店長!但她也搬不動,好幾次都要我?guī)兔?!?/br> 池野立刻點點頭,認真地看著曲煙說:“jiejie,我都可以的?!?/br> 那小心又可憐的樣子,看得曲煙心里又軟了幾分,“但我們這里工資很低的,周薪150,還要起早貪黑。你……可以嗎?” 池野答應得爽快,這里離陸浩的家很近,如果陸墨回來,他一定能看見。 周六日這兩天池野幫著曲煙清理了倉庫,原本雜亂無章的地方,現(xiàn)在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甚至還空出一小塊地方。 池野仔細地把一個破舊的沙發(fā)給修好,放過去正好可以當成休息的小床。顧樂然有時玩累了,就會蓋著小毯子在上面睡覺。 曲煙第一次覺得自己看走眼了。單看臉,池野就該是那些仗著家世和好皮相四處花天酒地的紈绔公子哥??上嗵幭聛聿胖?,他干活麻利,話也不多,整個人都很乖。 這樣的孩子,應該沒少受欺負吧。 這么想著,就聽見顧樂然在喊哥哥。曲煙看著池野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去洗了手,然后進了倉庫,牽著顧樂然出來。 也不知道這小朋友到底是因為缺少玩伴,還是被池野那張臉給迷住了,總之是喊“mama”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顧樂然拿著一根冰棍坐在凳子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池野一邊把新到的商品放到貨架上,一邊低頭溫聲說著什么。 “池野,樂然。”曲煙拿著包走了過來。 “mama你要去哪里?”顧樂然晃悠著兩條小腿。 曲煙看向池野,“樂然的新校服還沒取,一會兒就關(guān)門了,我先去取,你幫我看著她?!?/br> 池野一笑:“好。” 曲煙這才看向樂然:“反正你也不想跟mama一起去是不是?” 樂然立刻點頭,“我要跟哥哥玩。” 曲煙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玩可以,雪糕不許再吃了。mama可都數(shù)了數(shù)的。” 樂然肩膀一垮,可憐巴巴地看向池野,后者也只能聳聳肩,表示吃雪糕這事他也做不了主。 一大一小都得聽女主人的。 曲煙剛走,樂然就說:“哥哥,我以后要開一家自己的雪糕店,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池野正要回答,就聽見外面響了兩聲喇叭。 兩人看過去,發(fā)現(xiàn)外面停了一輛小貨車,還有一個一臉不耐煩的黑人大漢。 “討厭,又是他?!睒啡徊桓吲d地跟池野說,“這個人可沒禮貌了,總是說臟話?!?/br> 池野摸摸她的頭發(fā),“那你就在這里,哥哥去搬貨?!?/br> 顧樂然當然不同意,她麻利地從高凳上跳下來,“哥哥都看不懂貨單,mama不在只能我?guī)湍憧?!?/br> “……”池野耳朵有點紅,“哥哥會好好學的?!?/br> “那樂然也會好好教的!” 兩人有說有笑地出去,那黑人嘴里不知在說什么,眼見著樂然都氣紅了臉,池野忙問:“樂然,是在這里簽字嗎?” 顧樂然狠狠地白了那大漢一眼,探過頭去看,“對的哥哥,簽上名字和日期哦?!?/br> 池野把貨單還回去,顧樂然跟著他到車尾搬貨。 “樂然你靠邊一點,別碰著你?!?/br> 樂然忙走到一邊,感嘆哥哥就是比mama力氣大,那么大一箱東西說搬就搬。 “哥哥你小心一點,箱子那里破了,有個尖尖的東西!” 池野點了點頭。 貨箱很大,池野只能一箱一箱地搬,送貨的黑人靠在一邊,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他。清瘦的少年費力伸手搬東西時,露出腰間緊實的肌rou,沒怎么曬過太陽的位置白得誘人。搬東西時隔著衣服都能看見手臂線條,再加上那張過于好看的混血臉蛋,讓人忍不住心生歹意。 顧樂然驚奇地聽見,這討人厭的黑人大叔,居然破天荒地說了句要幫忙的話。 可他那只臟兮兮的手伸過去,卻是放在了哥哥的身上。 池野身體一僵,費力抱著的貨物險些砸在腳上,看見了樂然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邊,池野忍著惡心,沖她一笑說:“樂然你幫哥哥把小推車推出來好嗎?” 顧樂然正要聽話地離開,就看見那人把手伸進了池野的衣服里,她當即把一根冰棍簽子狠狠地扔了過去,正中黑人眼睛。 那黑人當即指著顧樂然就要過去,池野一把將貨箱扔在地上,巨大的聲音一時鎮(zhèn)住了黑人,可緊接著那黑人就推推搡搡的,池野沒聽懂別的,但聽懂了那句“fuck you”。 顧樂然到底是個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地跟大漢對罵,可她能罵出口的,哪里會有成年男人罵出口的話難聽。池野不在乎他罵自己,但忍不了那骯臟的手指指著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開貨箱的刀就在身上,這么近的距離,砍掉他的手指,甚至扎進他的脖子,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墒钟|到刀的把手時,眼前忽然劃過那個充滿血腥無助又絕望的夜晚。 陸浩滿身是血推開他的樣子仍舊那般觸目驚心。 手,驟然松開。 低劣的報復手段,他不敢再來一次了。 幾秒的晃神,已讓對方有機可乘,眼見著那只手要碰到樂然,池野猛地一推,連帶著那黑人一齊雙雙倒地。 “哥哥你流血了!” 胳膊上傳來劇痛,池野看了眼旁邊,從破爛貨箱一腳露出來的尖銳鐵絲,上面還掛著少許皮rou。 那人見了血也愣住,生怕池野報警把事情鬧大,唯恐丟了工作,立刻起身跳上貨車走了。 曲煙回來的時候,被一地沾著血的紙巾嚇了一跳。 “mama……嗚嗚……”樂然哭得可憐,“哥哥流了好多血……” 曲煙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走過來,“怎么了這是?搬貨傷到的嗎?” 她迅速從去隔間里拿了醫(yī)藥箱,替池野消了毒,清洗了血污,這才看清他胳膊上的口子有多深。 “就是、就是那個討厭的人,他又罵臟話,還、還欺負哥哥……” 樂然不明白什么是猥褻,但她知道那個人欺負了池野。 她說的不清不楚,但曲煙聽明白了,她看著池野:“你……” 池野搖搖頭,“jiejie我沒事的。” 曲煙嘆了口氣,他這樣的臉蛋,不招人惦記是不可能的。 “你這傷口太深了,走,去醫(yī)院?!?/br> 說著便要起身,池野一把拉住了她,“姐,不用去,我沒事,上點藥就好了。” 那窘迫的眼神,哪里是沒事,而是付不起醫(yī)藥費。 “錢從你工資里扣行不行?起來,必須去醫(yī)院?!?/br> 聽見曲煙這么說,池野立刻紅了眼睛:“姐,你、你還讓我繼續(xù)干嗎?” 樂然說mama做店長一年了,店里都沒有出過這么大的事。而他一來就惹出亂子,甚至還是單獨帶著樂然的時候,他以為曲煙是不可能再留下他的。 曲煙看見一地的血紙巾,何嘗不后怕女兒會出事。但眼下這種情況,讓她把池野趕走,卻也是實在做不出來的。 池野和曲煙因為醫(yī)院的事僵持不下,最后曲煙帶他去了離得不遠的一家獸醫(yī)診所縫了針?;ㄙM比正規(guī)醫(yī)院便宜很多,池野疼得滿頭大汗,但樂然在一邊看著,他愣是一聲都沒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