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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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開幕前半個月,各個班級都開始安排本班的運動員進行晨練。 易暢這次選了比較輕松的八字繩。訓練的第一天,他和陳明帆早早到了體育場上,做一些疏通筋骨的拉伸動作。 陸陸續(xù)續(xù)地人也都到齊了,負責甩繩的兩位同學組織大家按身高排列站好,調整好與彼此的距離后就開始練習。 這次的隊伍里都已經有過跳八字繩的經驗,所以一個接一個地十分順暢。易暢的身高處在中后的位置,他跟著前面的人一步步地往前挪去,很快就到了揮舞著的繩子面前。 塑料的長繩一遍遍拍打在紅色的橡膠地面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他隨著繩子的頻率微微點著頭,靜靜注視著。 漸漸地,地面被擊打著的聲音在大腦里無限放大,繩子揮舞的速度也在視野中越來越慢。 他仿佛被提醒,這個聲音跟記憶中的某個聲響極其相似…… 他開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手心開始出汗。 “易暢你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陳明帆推了推他。 甩繩的同學問他:“是不是很久沒跳有點忘了?” 他回過神來,道:“是有點。抱歉,我先過去吧?!?/br> 他走到對面,準備等接下來一輪接著前面的同學試著跳過去。 然而,到了第二輪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辦法克服障礙。 他眼看著甩繩的同學耐性慢慢消失,硬著頭皮就往里面一沖,結果起跳的時間沒有掌握好,被繩子打了個正著。尷尬之余,他還是先退了出來。 他抓著他的頭發(fā),感到一陣躁郁。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出了問題,總有些陰影揮之不去,不停地干擾著他的行為。 即使沒有人跟他提起在沈家發(fā)生的事,他也知道自己絕對出現(xiàn)了不正常的情況,因為他事后除了一片混沌外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算什么? 他真的無法忍受這樣一個殘缺的,需要時不時以逃避來自保的自己。 想了一會,他還是站了起來,走進了隊伍中。陳明帆從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緊張。 這時,陽光從早晨厚厚的云層中透了出來,溫柔地灑在了方才開始熱鬧的cao場上。 一百米的起點一聲哨響,幾個少年目光堅定地直視前方,往前奮力沖去。他們的速度在一開始不相上下,黑亮的發(fā)絲在風中凌亂而瀟灑。 輪到易暢時,甩繩的同學告訴他不要急,看準了再跳。 他站的這個位置,正好看到微微領先的那個少年先沖過了一百米的終點,他修長結實的雙臂隨性地擺著,胸脯微微起伏,素來嚴肅的臉此時透著一絲滿足的柔和,在陽光下散發(fā)著讓人移不開眼的張揚意氣。 易暢收回了視線,閉眼做了一個深呼吸。 他暗示自己,這只是一條繩子,只是一條繩子而已。 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讓他感到安定的力量,穿過了層層陰霾安撫著他的傷口。 直到他鼓足了勇氣,終于順利跳過去來到另一頭,他還是處于一個掙扎后的恍惚中。 在等待新一輪的間隙里,他望向那個重新朝一百米起點走去,離他越來越遠的挺拔身影。在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如此多余,如此模糊。 他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底沉默地爆裂。 - 放學后,易暢來到有些喧鬧的班級門口,問剛出來的一個同學沈煜升在不在教室。 這位同學往教室里面看了看。 易暢也隨著他視線望去,看到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漂亮女生正站在沈煜升身旁,低著頭跟他說著話。他認真地傾聽,在回答的時候嘴微微動著,表情十分溫和,偶爾還會低頭淺笑。 “哦,那里,”同學指了一下他坐的地方,“我給你去把他叫來。” 易暢伸手攔住了他,說:“不用了,你幫我跟他說,今天我們要跳繩集訓,晚上就不回家吃飯了。謝謝?!?/br> 隨后他就直接趕去了訓練的場地。 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同學不太能無間隙地接上前面的人。在休息的間隙,陳明帆提議道:“易暢,要不我?guī)憔氁痪毎桑俊?/br> 他點點頭,讓同學重新把繩子甩起來,然后陳明帆站在他前面,他在他后面練習接人。 來來回回cao練了幾十次后,易暢終于找到了些感覺。 他雙手抵著大腿,彎下腰喘著氣,陳明帆走來捏了捏他的臉,驕傲地打趣道:“跟在我這樣的高個后面都能過,那肯定是沒問題了哈哈哈!” 易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了?!?/br> “來吧來吧,再練個十五分鐘回家!”拿繩子的同學吆喝道。 當其他隊員零零散散地走過來時,易暢看到cao場的入口站著兩個人。 沈煜升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正跟他旁邊那個女生說著話。 那個女生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臉向他湊得很近,笑容中帶點羞澀的甜蜜。因為角度的關系,他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正當他為心中升騰起的古怪情緒而疑惑時,沈煜升就轉身離開了,那女生也趕了幾步追了上去。 “易暢你看什么呢?快點,輪到你了?!?/br> 他忙回過神來,把情緒壓了下去。 - 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回想沈煜升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場景。 易欣跟他說過,高中談戀愛的人不少,她也不反對他找個女朋友,但是不要拿感情開玩笑。 其實,他朋友圈子很窄,并不擅長也不喜歡去廣泛結交朋友,再說他也沒什么吸引女生的魅力。 但是沈煜升不一樣。他學習成績好,長得干凈陽光,會吸引女生是自然的。 易暢在心里分析著,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想,他肯定是嫉妒他哥了。 到家后,他發(fā)現(xiàn)家里竟還沒開飯。許湘正想用小籃子把桌上的菜罩起來,看他到家了很是開心。 “小暢回來得挺快的呀,快坐下來吃飯吧。小升還說你要好一會兒呢。” “湘姨,以后你們就不用特地等我吃飯了?!?/br> 許湘把墊子置好,把湯小心地放上去,道:“沒事,我今天回來得也有點晚,沒耽誤多久?!?/br> 沈煜升從房間里走出來,和他一起擺好碗筷后坐了下來。 今天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安靜。 許湘夾了幾筷子菜到他們碗里,問道:“你們運動會要開始了吧?都報了什么項目呀?” 易暢道:“我就報了八字繩。哥報了一百米,我早上訓練的時候看見他練習了?!?/br> 他把一口飯送進嘴里,對沈煜升笑道:“一百米挺輕松的,不像我們,下午還要留下來訓練?!?/br> 沈煜升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下午要留下來訓練。你下回有事也先告訴我一聲,今天我跑去教室找你,你同學告訴我我才知道。” 易暢睜大了眼,說:“不對啊,我讓你同學轉告你了。” “沒人告訴我,”沈煜升皺著眉,“你干嘛不自己來找我?” 這一問把易暢問倒了。 他想到下午看見的和諧畫面,邊夾菜邊戲謔道:“不是看你和美女柔情蜜意么,舍不得打擾你……” “什么?”沈煜升一臉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的表情。 “湘姨,哥魅力可大了。”他朝許湘微微挑了個眉。 許湘笑了起來,對她兒子道:“有女孩子追啦?” “喂,媽!你別聽易暢亂說?!?/br> 易暢自顧自吃飯。他覺得,他哥一定是怕早戀被發(fā)現(xiàn),才做賊心虛極力掩飾。 他這個哥哥,看起來一臉正經,誰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