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里離夏屋，呃，就是我們之前在的房子，離那里很遠嗎？我記得廚房里還有一些食物，或許我能給我們做個三明治？”

    阿索卡猜測這里就是守林人的小屋，它肯定位于比夏屋更接近深山的位置。

    賈克斯沒有回答，他凝視著阿索卡明亮的綠眼睛，感到自己的下身正在變硬。他回憶著幾個小時前，阿索卡跪在床墊上，上面的嘴哭喊著，下面的嘴吞咽著整根yinjing，柔軟的身子因賈克斯的每次推動而戰(zhàn)栗，掙扎著想直起腰來，卻只能吞吃得更深……

    “喔喔喔！”阿索卡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緊貼著部位的變化，連忙推著賈克斯的胸膛站起來，“你別想再來一次?！笨闯瞿请p棕眼睛里的威脅，又補充道，“不是現(xiàn)在?！?/br>
    轉(zhuǎn)移話題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我猜你這里除了罐頭外還有些其它食物？你不可能靠豆子和腌魚把自己喂得這么壯實吧?！?/br>
    賈克斯拉著阿索卡的手，將他帶到木屋后面。

    “這里是……你的屠宰場？”阿索卡捏著鼻子。

    好吧，他早該想到的，賈克斯會是個好獵手，整座午夜山都是他的生鮮超市。那鐵鉤上掛著的是一條蛇嗎？謝天謝地，他沒有在這里看到半條屬于人類的胳膊。

    回到木屋里，阿索卡還是堅持要回夏屋一趟。他努力向賈克斯解釋：“那些尸體，必須遠遠掩埋起來，還有屋子里的血跡，能擦洗的都要擦洗掉。我不知道他們向多少人提過這趟旅行，但如果我明天傍晚之前沒有回家，mama說不定就要報警了——柏麗和巴里把我的車開到哪兒去了？”

    察覺到賈克斯的怒火，阿索卡深吸一口氣，用自己的手握住那只大得多的手，“聽我說……你不會想要那些警察來搜查午夜山的，對不對？他們會帶來麻煩，可能還有槍?！?/br>
    他擠出笑容：“如果我們能把眼前的問題處理得更好一些，以后會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的?！?/br>
    阿索卡在賭。他在賭賈克斯不僅將他當作一個可以使用的性玩具，也沒有將他囚禁在這深山中的打算。若把賈克斯對他的這一點感覺稱之為愛，自然是為時尚早，或許他們兩個在這方面都還處于天真幼稚的探索階段。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什么共同點嗎？

    阿索卡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除了被一個女孩拒絕，他順風順水的人生里還沒有遭受過什么挫折。而賈克斯是一個瘋狂的殺人犯，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遺棄了，在山林中和獵狗一起長大，后來又目睹了養(yǎng)父的死亡——警方三天之后才進山尋找那個落入陷阱的男孩，這是他們一貫的工作效率嗎？

    或許當年那個男孩確實已經(jīng)死去了，現(xiàn)在午夜山只剩下一個專屬的殺手。

    現(xiàn)在賈克斯又在偷偷揉捏他的屁股了。阿索卡笑了一下，心道，一個肌rou發(fā)達的、高大性感的殺手。

    雖然不知道賈克斯的大腦里究竟在想什么，最終他們還是回到了夏屋。守林人的棚屋距離半山腰的別墅有相當一段距離，阿索卡壓根記不清路，也沒有自己走多少路，賈克斯輕而易舉地將他背了回來。

    幾個小時過去，夏屋內(nèi)的血腥味和腐敗味更濃郁了。阿索卡克制住干嘔的欲望，冷靜地問道：“柏麗和巴里的尸體在哪兒？如果我的車還能開，我們能把這些尸體運到山林更深處掩埋?！?/br>
    賈克斯沒吭聲，他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阿索卡默默地在別墅中巡視了一圈，在閣樓上看到金妮，她的身體在窗框上對折。麗芙被剖腹。愛麗絲被腰斬。安東尼的眼睛上插著一把餐刀。

    他們都是年輕人。其中一部分幾乎還能夠被稱為青少年。他們都不應該對賈克斯和他養(yǎng)父的遭遇負責，但他還是殺死了他們。

    阿索卡費勁工夫才把艾倫的尸體從自己房間拖出來，然后這工作就被賈克斯接管了。他驚奇地看見賈克斯把別墅內(nèi)四處散落的死人都搬到了夏屋前的平地上，但沒有那輛房車的影子。

    “我的車報廢了嗎？”阿索卡跟了出來。

    賈克斯低頭看了男孩一眼，棕眼睛里似有笑意。他不知從哪摸出來一支長哨模樣的小玩意，放在唇邊吹響，聲音不大，但尖銳凄厲。

    阿索卡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卻被賈克斯抓住了肩膀。

    “你在干什么……”話未出口，阿索卡就看見此生見過最奇異的景象。

    野狗，數(shù)十只犬牙森白的野狗，從夏屋周圍的灌木、樹林中鉆了出來，腳步輕盈，身姿矯健。無須賈克斯作出手勢，群犬一齊撲向平地上那堆死相凄慘的尸體，迫不及待地啃咬起來。

    超自然的。阿索卡驚愕地看了一會兒，然后流著淚轉(zhuǎn)過頭。

    直到那群食人犬一哄而散，將殘尸收拾得干干凈凈，賈克斯才收起長哨，摸著男孩頭發(fā)，使他仰起臉來，觀察他的表情。

    阿索卡受到的震驚并沒有他自己想象中那樣大。他只是覺得，文明世界又往后滑遠了一步，而且或許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我餓了，去看看廚房里還有什么吧。哦，首先要恢復電力?！?/br>
    謝天謝地，賈克斯沒把發(fā)電機破壞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不過話說回來，賈克斯顯然對午夜山外的人類社會有一定了解，他能嗎？會使用電器嗎？阿索卡不想對自己的男朋友一無所知——

    見男孩一腦袋磕在冰箱上，賈克斯過來查看情況。

    “沒什么?！卑⑺骺刂谱约旱亩洳灰l(fā)紅。他拉開冰箱，“我們有蔬菜，香腸和一點奶酪，還有一些面包。你想吃什么？”

    這是無效的問題，賈克斯對食物沒有要求。

    “好吧，那你最好對我的手藝也沒有要求?！?/br>
    賈克斯坐在餐桌旁的一把椅子上，沉迷地看著男孩對付煎鍋和食材，動作不是很流利，但非?？蓯?。賈克斯很久沒有品嘗過別人為他準備的早餐了，老爹還在世的時候，會把rou和蔬菜燉成一大鍋，他們——賈克斯和老爹，以及一大群獵狗，他們吃同樣的食物。

    但阿索卡不一樣。他仔細地用水清潔蔬菜，然后將它們切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他煎香腸的時候站得遠遠的，還撒上了很多調(diào)料。

    賈克斯看著阿索卡，有時候感覺自己看到了老爹，更多時候感覺自己看到了一種新生活。一種他從未接觸過，也從未向往過的生活。這讓他有些煩躁。但那是阿索卡的生活。

    男孩嘴里時常提起mama。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被綁定在那種生活里的女人，而阿索卡愛她。他應該拿她怎么辦？

    不等賈克斯想明白這些對他來說太復雜的事情。阿索卡已經(jīng)端過來幾個餐盤：“我猜你這種大個子需要攝入足夠的營養(yǎng)，所以……”

    整整兩盤煎香腸擺在賈克斯面前，表皮有些焦黑，但聞起來很香。另外還有一盤果醬三明治，一盤蔬菜沙拉。阿索卡廚藝的極限。

    賈克斯看著面前的盛宴，再看向阿索卡，忽然從男孩躲閃的視線中看出一絲狡黠。如果他想要想用這頓食物，必然要摘下面具。

    這是阿索卡的計劃嗎？當然不是，他也是在將香腸裝盤的時候才想到這一點。但事情很順理成章，如果賈克斯確實有意愿成為他的“男朋友”，遲早要摘下那個狗臉面具。阿索卡不是獸控，至少目前沒有讓賈克斯穿上什么毛絨套裝cao他的興趣。

    所以——阿索卡隔著餐桌直視賈克斯，滿臉無辜：“你不餓嗎？”

    賈克斯在面具下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他站起身來。阿索卡看見巨人褲子間的隆起，轉(zhuǎn)身要逃，計劃被絕對的身高差異破壞了，他被賈克斯拖到了大腿上，然后屁股上傳來痛感，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

    “你怎么敢！”很奇怪的，阿索卡發(fā)現(xiàn)被賈克斯打屁股這件事居然比被他cao更加羞恥。他紅著臉咬牙掙扎，換來賈克斯更多的懲罰。

    “別打了，別打了——賈克斯，你的早餐要涼透了！”

    賈克斯也不想辜負食物，但教訓是一定要給的。他讓阿索卡背對著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即便隔著兩層布料，堅硬火熱的觸感足以讓男孩感到危機，并紅透了臉，而扭動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猶豫了一下，賈克斯還是掐住阿索卡的脖子，讓他直視前方，然后在他喉嚨上摸了摸。一個警告：不要回頭。

    阿索卡順從了，他不再掙扎。

    賈克斯放心地摘下面罩，懷抱著男孩，將手伸向叉子，忽聽懷里的人開口：“你還沒有洗手?！?/br>
    賈克斯的動作僵住。

    “先洗手再吃飯，否則會生病的?！卑⑺骺ū硨χ樕蠞M是笑意，“如果你生病了，我可沒辦法帶你去看醫(yī)生?！?/br>
    賈克斯從來沒生過病?？赡芎苄〉臅r候生過病，但他從來不需要醫(yī)生?？墒?，可是——他的視線穿過阿索卡的肩膀，能看到那雙抓在餐桌邊緣的手。白凈修長，指節(jié)分明，手掌是柔軟的，手背是光滑的，阿索卡渾身上下都是柔軟光滑的，沒有賈克斯那么多體毛。

    戴上面罩，賈克斯挺著jiba，沉默地走到水池旁洗手，然后重新把阿索卡拉進懷里。

    男孩背對著他，叉了一片香腸遞往身后：“你不覺得這里的餐椅質(zhì)量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