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隨時就可以入棺下葬
書迷正在閱讀:囚徒與監(jiān)獄長(BDSM,鬼畜監(jiān)獄長爸爸攻X美青年囚犯兒子受)、神使、廢柴皇子今天也很想死掉、入腹、【快穿】獲取反派真心值、[ 現(xiàn)代耽美 ] 遺書、自由枷鎖(sp管教,bdsm,總攻1V4)、第一殺手、快穿:主角攻總會看上我、灰樹下(西幻|凌R向)
元旦前幾日,程帆接到了幾通無聲的電話。對方是C城的手機號,和他沒有一丁點關系——程帆沒去過那里,也沒有認識的人在那里。 可能是詐騙或者推銷的電話,那邊的信號還不太好,程帆接通后“喂”了好幾聲,對方都沒有予以回應。要不是跨省電話不收費,他絕對會直接掛了對方電話,然后把號碼拉黑。會接通,也是因為太無聊:除了鬼魅,他只能和詐騙犯或推銷員聊天了。 元旦前夕,酒店安排了慶?;顒?。程帆不愛熱鬧,又遭人排擠,領了200元的補助之后,沒去參加晚會,而是繼續(xù)值班為客人提供服務。 他的服務內(nèi)容向來豐富。打掃衛(wèi)生是基礎項目,舔rou和被cao則是隱藏項目。有了鼓樂聲和歡笑聲的掩護,程帆也叫得更加放縱。這一晚上竟然收獲頗豐,屁眼再也合不上也值了。 煙是客人落下的,硬紅塔,幾塊錢一包,程帆沒有煙癮,也不舍得買,但是此刻很想抽。其實應該轉(zhuǎn)交給前臺,但是就剩兩根,還有一管快用完的打火機,一般客人也不會為了這些特意回酒店討要。 一晚上,他挨了兩輪cao,算上公司給的值班補助,總共賺了一千多,不到十元一包的香煙,他還是賠得起的。 吸煙得去外面的吸煙區(qū);原則上,酒店禁止員工在工作期間出去吸煙,被客人們看見了終歸不太好。程帆揣著煙和打火機,推著清潔車,前往員工專用衛(wèi)生間。 禁煙通知就和清掃記錄一起貼在門口,但程帆不在乎,經(jīng)理級別的人有時候也會來這里吸一根煙,就是為了應付上面的檢查;只要不查,大多時候管理人員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掃衛(wèi)生的就是員工,抽完清理干凈廁所,別一次性抽太多,讓屋里待不了人就行。 硬紅塔,點一根,也不用著急,慢慢地吸,被查崗的幾率幾乎為零,程帆坐在馬桶上,享受意外得來的愜意時光。 嗡嗡嗡,上衣兜一直在震,里面放的是程帆那個碎了屏的二手手機。 別又是那個詐騙犯吧……一邊嘀咕,一邊掏出手機,程帆一看,竟然是他爹。 與詐騙無異。程帆不太想接,再一看通話記錄,竟然還有兩個未接,都是程志剛打來的,在他給男人舔rou的時候。 肯定不是來問候他過得好不好,沒被轟出家門之前父親就不是和藹的角色。程帆都能大概猜到來電的目的,逃避也沒有意義,程志剛絕對會一直打下去,而他也不可能讓母親受罪等死。 “喂?!背谭聪铝私油ń?。 “怎么不接電話?”冷漠且憤怒,這樣對程帆說話的人竟然是他爸。 “忙,沒聽見?!背谭珕?,“您有什么事?” “給錢?!?/br> 理直氣壯的語氣,盡管程帆早就料到打來電話的原因。他問程志剛:“您這次需要多少?” “五萬?!?/br> 并不算太多,他努努力,賣身加賣力,半年就能掙到的錢數(shù)??墒?,“五萬”對于現(xiàn)在的程帆而言,就如同天文數(shù)字一般,聽得人頭暈眼花,害他險些暈倒在廁所里。 “爸,我現(xiàn)在實在沒有錢可以給您……” 程志剛“嘖”了一聲,嫌惡地表示:“別叫我‘爸’。” 你不是我爸,我為什么要給你錢。程帆沒有犟嘴,只是問程志剛:“很急嗎?” 程志剛冷嗤道:“不急給你打電話?” “您……”程帆怯懦道,“要不先跟親戚們借一下的?” “要他媽的能借到還找你?”程志剛勃然大怒,吼得程帆耳朵生疼,“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可我……”程帆不是狡辯,也不是推托,但凡他銀行里有一萬,他也不會說這話。 程志剛冷笑道:“你他媽就是想讓你媽死,是不是?行,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她,讓她別盼著她那個變態(tài)兒子了——倒是給我省事了,我還得謝謝你呢!” “您別……這么說?!背谭趩实卮瓜铝四X袋,“您容我?guī)滋斓?,行嗎??/br> “容幾天?” 程帆在A城沒有能借到錢的朋友,其他地方也沒有,他急用錢的話,就只能去貸款。他從未考慮過這件事,畢竟還的要比當初借的多,虧本買賣,他不想干,也不知道自己能從銀行貸多少——有多少是多少,全都是為了可憐的母親。 “您等我兩三天的,我盡快湊錢?!?/br> “嗯?!背讨緞偛辉俣嘌?,直接掛了電話。 說完全沒有期待那絕對是在騙人,程帆的“元旦快樂”都到嘴邊了,卻被程志剛拒之耳外……怎么可能聽到來自父親的關懷?夢里都不一定會有的東西,因為程帆根本想象不出來。 猛吸了兩口硬紅塔,終究還是嗆到了自己,程帆咳個不停,還甩了幾滴眼淚,也不知是咳出來的,還是因為傷心至極。 煙蒂扔進馬桶里,順便撒了泡尿,然后連著尿液一起沖走,掃了煙灰,洗了把臉,程帆準備回崗繼續(xù)工作。 手機再次震響,程帆以為是程志剛變卦了,有點不想看手機,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的心情,對方三兩句話就能讓他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響了一下就停了,那就不是電話,估計是通知之類的東西,要緊不要緊,完全看手機持有者想不想看。程帆不想看,所以那就是不要緊的東西。 直到當晚下班,程帆才再次拿出手機,在眾多通知中,看到一條來自陌生手機號碼的短信—— “我已與程志剛離婚,聽聞他在向你要錢,以為我治病為由。不要給他。他娶了新的老婆,始終懷不上孩子,拿你的錢是要去做試管。你選了這樣的路,就要為日后做好打算。錢是要命的東西,誰也不能給。” 走在深夜寂靜的路上,點燃第二根硬紅塔,這一刻,程帆覺得A城冷極了,跨年的喜慶也溫暖不了這座城市。 寒風吹過,帶走了煙霧,送來了雪花——又是新的一年。 手在顫抖,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程帆想給母親回個電話,不為別的,就為聽聽她的聲音。 打不通,怎么都打不通,試了多少遍都是正在通話中;煙都燒完了,手都凍紅了,程帆還是沒能給他媽撥通電話。 哦,被拉黑了吧,因為不想再有聯(lián)系,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小帆,小帆,這個世上,竟然只剩一個鬼愿意這樣親昵地稱呼他。 反手將程志剛拉黑,十萬就當是他的買命錢——太貴了,程帆想,他哪里值得這個價錢。 雪越下越大,蓋住了程帆的頭發(fā),仿佛他一夜白頭,隨時就可以入棺下葬。 煙隨手丟在地上,反正冰雪會將其熄滅。程帆拉緊衣領,頂著凌冽的風,往暫時租來的家走去——他還沒攢夠盒兒錢,連死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