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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詩酒趁年華(耽美短篇1v1合集)在線閱讀 - 2、咸鴨蛋、煲仔飯、約會

2、咸鴨蛋、煲仔飯、約會

    原端泡在實驗室的這段時間,何淵渟去出了個任務(wù)。

    他的父親是掛在國安名下二處的強(qiáng)化系異能者,為國犧牲以后編號封存,何淵渟進(jìn)了國安以后繼承了他的編號,經(jīng)常在外出任務(wù)。

    他很喜歡出任務(wù),尤其是深山老林的任務(wù),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可能充滿了豐富的魔藥材料。何淵渟隨身帶著幾個密封袋,連看到野生的大熊貓都要趁機(jī)拔兩根毛下來。

    隊員們一開始都很奇怪:“隊長你干啥呢?”

    雪白的鳥兒翩然落在他們面前,化作人影,手里捏著幾根滾滾的毛,小心地裝進(jìn)密封袋,塞到制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

    “給你們嫂子帶材料?!彼麌N瑟地從胸口摸出一張照片,“看,帥不帥?”

    “哇嗚~”單身的小崽子發(fā)出羨慕的驚呼,“隊長你假公濟(jì)私啊,這樣是不對的!”

    “嫂子這腰比我還細(xì),隊長你真有福氣?!标犂镂ㄒ灰晃慌試K嘖贊嘆,“完全符合我的理想型啊,嫂子還有兄弟姐妹嗎?不管是A是B還是O,我都可以!”

    “你口味可夠雜的?!睙嵛淦鲪酆谜邧|風(fēng)擦著槍,“什么都不挑?!?/br>
    “你懂什么?真愛是不分性別的!”代號螢草的醫(yī)療異能者振振有詞。

    “放心吧,我已經(jīng)和局長打過招呼了?!焙螠Y渟老神在在地四處觀察,“寫報告的時候?qū)嵲拰嵳f就行了,不用替我瞞著。”

    “隊長你早說嘛,嚇?biāo)牢伊??!睎|風(fēng)松了口氣。

    “噓!”他豎起手指,輕聲道,“有人來了。”他就地一滾,草叢里多出一只大熊貓幼崽,順著斜坡滾了下去,黑白分明的毛發(fā)沾上草葉和塵土,憨態(tài)可掬。

    “要不是親眼看見,我絕對不敢相信這只小熊貓是咱們隊長。”東風(fēng)湊到螢草腦袋邊悄悄嘀咕。

    “小熊貓是小熊貓,這叫大熊貓幼崽?!?/br>
    “你哪天能不杠我?”

    “我是在糾正你的錯誤,可不叫杠?!蔽灢堇碇睔鈮?。

    大熊貓幼崽悠哉悠哉地溜達(dá)到視野開闊的草地上,飛行異能偷獵者憋不住了,激動地從云上滑翔下來。

    他背后的翅膀仿佛一只蒼鷹,靈活而迅疾,也是他敢于鋌而走險的資本。

    一只大熊貓幼崽可以在黑市賣出天價,他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懷揣著這樣的美夢,偷獵者被東風(fēng)狙擊槍給擊落了下來。

    東風(fēng)向螢草投去一個驕傲的眼神,后者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何淵渟踩著偷獵者的背,送了他一副亮閃閃的限制異能的銀手鐲。螢草檢查著麻醉槍的效果,東風(fēng)笑道:“可算是逮到了,聽說這家伙還賣過金絲猴?!?/br>
    “不止,三處發(fā)來的資料上說,還有兩只雪豹。”螢草根據(jù)偷獵者的身體強(qiáng)度,又補(bǔ)了一支麻醉劑。

    “MD敗類?!睎|風(fēng)罵了句臟話。

    “走吧,把人帶回局去審訊,看金絲猴和雪豹能不能追回來?!焙螠Y渟一錘定音。

    這個逮捕偷獵者的任務(wù)沒有什么難度,但很耗費(fèi)時間。

    等三人小隊從境外的買家手里追回金絲猴和雪豹幼崽,把它們送回自然保護(hù)區(qū),這任務(wù)才算結(jié)束了。

    回到局里交完報告,何淵渟才取回了自己的手機(jī)。

    貓頭鷹上沒有一條來自原端的信息,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還是有點失落。

    原端的朋友圈一條都沒發(fā),何淵渟打開微乎,一路上刷著那唯一一條微乎下面的沙雕評論,又順著爬到宗方平和原晴的微乎下尋找原端的痕跡。

    原晴發(fā)微乎的頻率比較高,也很有趣。

    “誰知道這是什么蝴蝶?”配圖晶瑩剔透的琥珀里一只完整的展翅的蝴蝶。

    熱評第一是琴書:“你不是不喜歡琥珀嗎?”

    原晴回復(fù):“買給寶貝兒做實驗的?!?/br>
    “好奢侈啊啊啊”

    “國欠媽”

    “壕無人性”

    “婆婆對老公真好”

    “我想起了那個梗,最好的寶石都是用來畫畫的,笑哭jpg”

    何淵渟對那些喊老公的評論嗤之以鼻,躊躇了一會用大號行走的魔藥材料庫留了評論:“有用的是琥珀還是里面的生物?”

    原晴從他的名字和彩虹鞭尾蜥頭像猜到了他是誰,很快回復(fù):“不知道呢,先買了再說”

    他回了家,琴書剛結(jié)束視頻會議,在瑜伽墊上舒展著身體。

    “回來啦,沒受傷吧?”

    “沒有,超簡單的任務(wù),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掉?!彼е活D揉搓,把飛盤遠(yuǎn)遠(yuǎn)地扔到草坪里,大狗歡快地?fù)u著尾巴去追。

    “聽說你告白被拒啦?”琴書興致勃勃,“不要灰心,mama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你?!?/br>
    “精神上支持沒什么用啊。您有沒有什么情報?”他從咖啡機(jī)上接了杯香濃的意式咖啡,殷切地送到琴書手里,眼巴巴地望著她。

    “現(xiàn)在著急了,這些年早干嘛去了?”琴書暫停動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年少時的喜歡是沒有意義的,說不定哪天就會改變。”

    “可你還是喜歡他。”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還是喜歡他?!?/br>
    向來三分鐘熱度,總是喜新厭舊的何淵渟,對此也很驚訝。

    “你打算和他結(jié)婚嗎?”

    “當(dāng)然。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焙螠Y渟義正辭嚴(yán)地說。

    “這樣的話,為了早點抱上小孫女,mama得幫你出出主意?!鼻贂?jǐn)n著米色鏤空披肩,坐到沙發(fā)上。

    何淵渟順勢坐在她手邊的扶手上,滿臉期待:“您說,我洗耳恭聽。”

    “你還記得原端的生父嗎?”

    “沒印象了,聽說是一個很漂亮的Omega。”何淵渟努力回憶無果。

    琴書給他從頭講起。

    原端的父母是很主流的AO戀,只不過他mama是A,爸爸是O。在生下原端沒多久,兩人就協(xié)議離婚了。

    吃瓜群眾們不知道其中內(nèi)情,常常拿他們舉例子告誡自家的兒女:“門不當(dāng)戶不對是不是有好結(jié)果的,就算是灰姑娘那也是公爵的女兒……你看看原家就知道了……”

    門不當(dāng)戶不對,即使彼此相愛,也會在婚姻生活中慢慢消磨掉那些愛意。

    更何況,他們并不相愛。

    “不相愛為什么要結(jié)婚?”何淵渟不解。

    琴書驚訝地看他一眼:“你是小孩子嗎?世間幾對夫妻是因為相愛才結(jié)婚的?”

    “你和爸爸不就是嗎?”

    “你太天真了?!鼻贂鴼埧岬卮疗屏藘鹤拥囊芟?,“我只是在眾多相親對象里,選擇了最合適的那一個。婚姻只是一紙契約,兩個人一起搭伙過日子,哪有什么愛不愛的?太奢侈了?!?/br>
    何淵渟好半天沒說話,琴書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道:“愛情就像龍卷風(fēng),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遇到過,也就這么過來了?!?/br>
    “……那你提起原端的爸爸干什么?他們都離婚這么久了?!?/br>
    “他們兩個很奇怪,新婚的時候不冷不熱的,離婚之后反而藕斷絲連。前天原晴出差,還特地繞路去了一趟蘭城。”她翻開原晴的朋友圈給何淵渟看。

    “提前過端午~”配圖是她一張咬了一口的紅豆粽子、切開的咸鴨蛋和熱騰騰的皮蛋瘦rou粥。

    琴書信誓旦旦:“我敢打賭,這是原端他爸李星樓做的。”

    何淵渟問:“你怎么知道?”

    “因為原晴曾經(jīng)和我抱怨過,‘外面的咸鴨蛋永遠(yuǎn)做不出星樓的味道,蛋白又硬又苦。星樓腌的咸鴨蛋特別好吃?!恢拐f過一次?!鼻贂Φ?,“她回來的時候李星樓肯定會給她送很多咸鴨蛋,還會給我備一份。”

    “所以……”

    “所以,我建議你找個機(jī)會認(rèn)識一下李星樓,留個好印象?!?/br>
    何淵渟點點頭,沉吟道:“蘭城雖然不大,但找個人也不易……”

    “這簡單,你等一會?!鼻贂o原晴發(fā)了段語音,“突然好想吃小龍蝦,你有什么推薦嗎?”

    不到一分鐘,對面就回復(fù)了:“來蘭城啊,這里的小龍蝦特別新鮮,不管是麻辣的還是蒜泥的,都很好吃?!?/br>
    “那你把地址發(fā)我,有時間我們約一下?!?/br>
    “好呀?!备揭患倚↓埼r的地址。

    琴書挑了挑眉,得意地笑:“怎么樣?mama厲不厲害?”

    “厲害!真厲害!特別適合做情報工作,真的?!焙螠Y渟心服口服,姜還是老的辣,古人誠不欺我。

    “李星樓應(yīng)該開了一家小吃店,離他住處不遠(yuǎn)。你可以在這附近找找看?!鼻贂训刂忿D(zhuǎn)發(fā)給他,“加油吧兒子,我等你的好消息?!?/br>
    何淵渟晃了晃手機(jī),笑得熱烈張揚(yáng)?!伴T當(dāng)戶對,青梅竹馬,要是再追不到,我就是豬。”

    原晴出差回來后,果然給琴書送了一些咸鴨蛋。

    蘭城離星都不遠(yuǎn)不近,開車五個小時就到了。這里環(huán)境優(yōu)美,四季分明,沒有高鐵也沒有飛機(jī)場,是個適合養(yǎng)老的十八線小縣城。

    大街小巷到處盛開薔薇科的花卉,蓬蓬勃勃,壓彎了枝頭。上千上萬的花朵爬滿了墻頭,挨挨擠擠,熱熱鬧鬧,像是春運(yùn)的火車站。

    何淵渟運(yùn)氣爆棚,跟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人隨便摸進(jìn)了一個李家小吃店,正巧就是他要找的那家。

    店里只有四張桌子,收拾得非常干凈。店主已經(jīng)人到中年,然而歲月總是厚待美人。眼角的紋路,無損那雙眼睛的優(yōu)美。他身材有點單薄,五官十分端正,氣質(zhì)溫潤如玉,怎么看怎么順眼。

    人如其名,李星樓。

    就像貓中布偶,狗中薩摩,非常符合大眾審美。年輕的時候一定會吸引很多追求者吧,何淵渟想。畢竟,溫柔的美人誰不喜歡呢?

    何淵渟一眼望去至少發(fā)現(xiàn)兩個Omega,但是沒有聞到哪怕一丁點信息素的味道。——可見抑制劑和自由魔藥還是很受歡迎的。

    李星樓端著托盤,猶疑著多看他兩眼。

    “怎么了,我長得像個通緝犯嗎?”他笑瞇瞇地玩笑。

    “不好意思?!崩钚菢菍擂蔚胤畔蚂易酗埖耐斜P,“你看上去很眼熟。”

    何淵渟露出最燦爛討喜的笑容:“也許我是個大眾臉,誰看都眼熟?!?/br>
    李星樓也笑了:“請慢用。”

    他返回后廚去做手搟面,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動作嫻熟利落,面條粗細(xì)均勻,很筋道的樣子。

    何淵渟餓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還在噼里啪啦脆響的煲仔飯。

    煲仔飯居然可以這么好吃!連綠油油的小青菜都清脆香甜,好吃得根本停不下來!接著他在兩分鐘內(nèi)就干掉了這鍋飯,一粒米都沒剩下,還意猶未盡地叫道:“老板,再來一份!”

    “請稍等?!崩钚菢菫橐蛔鲤I得嗷嗷叫的小年輕一一端上香氣四溢的手搟面,那碗比他的臉還大,有的撒著青翠的香菜,有的鋪滿大塊的五花rou,還有的蓋著剛煎好的荷包蛋。

    “謝謝老板!”他們一疊聲地說著,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頭埋進(jìn)大碗里吸溜吸溜。

    何淵渟沒有等很久,他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廚房忙碌的人影。

    原端的五官其實很像李星樓,但是那雙輪廓相似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在李星樓臉上顯得溫和柔軟,毫無棱角,到了原端那里卻十分冷冽疏離,高不可攀。

    然而看似毫無棱角的李星樓生下孩子就果斷離婚凈身出戶,回到家鄉(xiāng)開起了這樣一個小吃店。

    這對父子,骨子里是一樣的冷靜果決。

    第二份煲仔飯何淵渟吃得不那么急了,一口一口地細(xì)細(xì)品味,臘腸應(yīng)該是自制的,柔韌香甜,溏心蛋有五分熟,蛋黃介于液體和固體之間,咬在嘴里汁水橫流,卻沒有生蛋的腥味。

    小青菜仿佛是剛從地里摘下的,保留著最新鮮爽脆的口感,配上秘制醬汁和雪白飽滿的米飯,即使胃已經(jīng)滿足了,嘴巴還是忍不住繼續(xù)。

    最后連米飯底部的鍋巴,他也吃得干干凈凈。

    就算只沖著這個煲仔飯,五小時的車也沒白開。

    外賣小哥來了好幾撥,店里空間有限,被美食吸引的老饕們只好排隊打包。

    何淵渟把拍下的煲仔飯照片發(fā)給原端:“今天吃到了超級好吃的煲仔飯!你晚飯吃了什么?”

    開車?yán)@著小城兜了一圈,回到蘭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房間,洗完澡換上睡衣,一邊吹著頭發(fā)一邊拿起了手機(jī)。

    貓頭鷹提示有一條未讀信息。

    何淵渟立馬丟開嗡嗡響的吹風(fēng)機(jī),興奮地點開貓頭鷹,心臟撲通撲通地加快跳動。

    原端:“還沒吃?!?/br>
    “都九點了你怎么還沒吃飯?”

    他捧著手機(jī)眼巴巴等了兩分鐘,失望地?fù)炱鹆舜碉L(fēng)機(jī),心不在焉地對著腦袋隨便掃來掃去。

    原端:“在去蘭城的車上?!?/br>
    何淵渟在“叮咚”提示音都沒響完的時候,就秒速點開貓頭鷹。

    蘭城?蘭城!天上終于掉餡餅了!

    “這么巧,我就在蘭城旅游!我住在蘭城北京路的何家酒店,你什么時候到?我?guī)闳コ砸瓜?,聽說蘭城小龍蝦超棒!”

    他急不可耐地把手機(jī)提示鈴聲調(diào)到最大,放在最近的位置,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行李箱里最喜歡的一套衣服。

    原端:“大概十點。”

    這幾個字幾個字的回復(fù),看得何淵渟心癢難耐,忍不住給他打了一個語音電話。

    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原端才接起了這個電話。

    “有事嗎?”原端疑惑地問。

    何淵渟興沖沖地說:“有啊,聽說你的生子魔藥進(jìn)入到動物實驗階段了,是不是該請我吃個飯慶祝一下?”

    原端想起答應(yīng)的事,肯定地“嗯”了一聲。

    何淵渟咧嘴笑:“那就說好了,廣州路的美食一條街,我在那邊等你。不見不散?!?/br>
    “好?!?/br>
    何淵渟激動地握拳,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確定自己的形象是有史以來最光彩的時候,才哼著歌兒出門去了。

    路過花店的時候,他甚至踩了剎車想去買一捧玫瑰花,手都按在門把手上了又硬生生停住。

    玫瑰花可以作為魔藥材料嗎?如果不可以那原端會不會收?

    這個問題很嚴(yán)肅,何淵渟思考了很久,遺憾地放棄了浪漫但可能無用的玫瑰花。

    他摸摸口袋,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笑容瞬間凝固。

    原地轉(zhuǎn)頭沖回酒店,從洗衣機(jī)的臟衣籃里的褲子口袋取出了三個密封袋。

    重新放好密封袋,他開著車心無旁騖地到達(dá)了美食街。

    蘭城初夏的夜晚,暑氣未至,涼風(fēng)習(xí)習(xí)。

    三五成群的夜貓子出來覓食,有短袖短褲也有風(fēng)衣長裙,在各個小攤子或大排檔流連忘返。

    十點剛過,原端就到了街口,戴著白色的口罩。何淵渟一眼就看到了他。很難分辨究竟是口罩更白,還是他露出的皮膚更白。

    簡單的白衫黑褲,如果顏值不夠高的話,這種配色穿起來會活像保險推銷員。

    可是原端,卻像一只仙氣飄飄的丹頂鶴落在了人間煙火里。

    在燒烤火鍋和麻辣小龍蝦的絕妙香氣里,硬生生奪走了至少一半的目光。

    許多蠢蠢欲動的手紛紛摸向了手機(jī),何淵渟快速地?fù)踝×艘徊糠忠暰€。

    他有點后悔選在人流如潮的美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