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往事易語,父子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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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生就知道,父親恨他。 那恨意是透過身體傳過來的,透過本應(yīng)讓人覺得溫暖的zigong和理應(yīng)愛撫他的雙手。 像父親撫摸他新生的女兒那樣。 父親不知自身已有登仙之兆,也不知傅尋生下來時,因為這個原因,不像一般嬰兒那樣懵懂無知。 傅尋尚在襁褓之中,就具有了清晰的意識。 他瞧得出來,虛弱的父親想要摔死自己,只是沒有力氣,甚至懶得刻意去摔。 他也瞧得出來,自己出生以后,父親的眼神,沒有一刻放在自己的臉上。 仿佛自己的面孔,充滿了父親憎恨的事物。 他應(yīng)得的愛沒有到手,應(yīng)得的地位更加渺茫。 按理來講,他至少是人間的太子。 結(jié)果不僅身份全失,自己做皇帝的親爹不久之后,還被斬于馬下。 真好笑啊。 應(yīng)該做太子、乃至于位極人界的他,竟然成了四處流浪的孤兒,受盡凡人冷眼與欺侮,全靠自己的陰狠才活了下來。風(fēng)雨中磨出的能耐,自與一般人不同。 問他身上所攜龍脈之息為何如此強盛? 先帝唯一的兒子,命該由他做皇帝的。 黑雨之中,劍光大作,寒鴉冷眼躍起,那一天一地的暗器,盡被劍意沖散,跌往荒蕪廢墟。 這不過是前招。暗器方過,鐵扇又至。扇子上同樣淬了劇毒,險險割破寒鴉的肩膀。毒液順著傷處擴散,寒鴉忍著劇痛,“?!钡囊宦?,指尖劍氣破扇,將傅尋震得連連后退。 這時,一條玄蛇猛地沖上空中,口吐電光雷閃,化作一條長鞭,束縛住傅尋的身子,痛得傅尋面龐扭曲,掙扎片刻,無法再動了。 玄蛇連下三道術(shù)法,將罪人傳入天庭大牢。而后現(xiàn)出人形。 玄峣封了寒鴉兩處大xue,止住毒液擴散之勢,起手運功逼毒。 黑血流出寒鴉的身體,他的面色漸漸有了暖意。 “……沒事了?!焙f說,“……我也不是凡軀,這種毒藥尚可忍得……” “誰痛誰知道。”玄峣道,并不停止手上的動作,“幸好我心里覺得不對,掉頭回來。你怎么猜出他是你的兒子?” “本來不甚肯定,只因他身上龍脈之息濃烈,又對我神情古怪,才這樣猜測?!焙f不無悲哀的地回答,“方才一見到,就明白了……” “那事不能怪你。他鑄下此大錯,死不足惜。沒有立即將他拍死,而是捉他回去,就為了給人間皇帝有個交代。——好了?!?/br> 傷口恢復(fù)血色,開始愈合。玄峣則收回手。 “我摸過你體內(nèi)的傷口,是他將你害成那樣,你不用憐憫他?!彼值?。 “……那也不是他有意的?!?/br> 寒鴉嘆息。 二人完成任務(wù),一塊兒回天界去了。 治災(zāi)非玄峣和寒鴉二人長處,但眼下人手不足,多一個是一個。二人稍作休整,就要再度出發(fā)。 傅尋一被捉拿,天帝就派人就對他審訊。連審三天三夜。那小子骨頭極硬,什么都忍得,只說自己迷上了四帝子,見自己的力量對帝子身子有益,想著給帝子延命,一用再用,其余事情一律不知。 寒鴉抱著胳膊,心緒不寧地站在月下。 玄峣走過來,問: “不想去聽聽審訊么?” “……算了吧?!?/br> 寒鴉很慢地回答。 “……我一直將他當(dāng)作一個物件去憎恨,現(xiàn)在不知如何面對。身為父親,一旦知道是自己的兒子,沒有忍心讓他受苦的。他的眼神那么孤獨,看了怎能教人不悲傷呢?但恨仍是真恨……” 他頓了一下。 “只要天帝不將他打死,我就無法抉擇自己的態(tài)度,只好如此……” 玄峣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玄峣對過去的妻子海龍女王,如何不是矛盾重重?雖然失了夫妻情分,卻不想同她做陌生人和仇人,可沒有辦法,只得避而不見。 海龍女王定不是他這樣想的。她的征服欲那樣重,對她來說,要么情人,要么仇人,沒有中間的選項。 “——那混蛋除了骨頭硬之外,沒有一點像你,遠(yuǎn)不如我們的小侄女可愛。等侄女回來,若逼她承認(rèn)這樣一位哥哥,恐怕又要聽她一頓吵鬧。不如你將他當(dāng)作外人,別這么上心了。” “話是這樣講……” 若寒鴉沒有再生育公主,倒也罷了。碧龍公主的出生,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父親。寒鴉反過頭來意識到,自己對第一個孩子過于心狠,并不公平,今天的悲劇,不無他自己的一份責(zé)任。 玄峣不愿看他一直胡思亂想,推他進(jìn)屋,抱著他上了床。用自己那些蛇族玩意兒,耍了一些小手段,讓寒鴉情動不已,暫時從煩惱中解脫。 快樂有窮盡。玄峣終于忍不住要射,于是強行離開愛人的身子,射在他的腿上。 “……怎么……不射在里面?……” “你剛養(yǎng)好,以防萬一,不舍得。”玄峣簡單地回答。 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孩子。海龍?zhí)泳筒惶崃?,寒鴉用命生了兩個孩子,都不是他的。 玄峣不很在意,寒鴉卻暗暗覺得虧欠。 “……目前的時機的確不好,日后等諸事平靜,你得有自己的孩子……” “我也等著那一天呢?!毙i微笑道,“……姐夫或者送子鳥能開發(fā)出什么神藥,讓你免于產(chǎn)痛的那一天,咱們再說孩子吧?!?/br> 寒鴉一愣。 “上次不該讓你陪,把你嚇成這樣……” “唉,當(dāng)時倒是還好?!毙i望著他,“真把我嚇?biāo)赖?,是你后來躺了那么多日,臉色差得要命。現(xiàn)在才能夠跟你坦白:我那時特別怕你撐不住,特別怕你死。不管送子鳥勸我還是你自己勸我,都不能緩解那份恐懼,明白么?” “嗯。” 玄峣輕聲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的身子受過苦。孕蛇又與一般胎兒不同。白龍上皇生十二帝親王時那個情形,如果換做你,我要怕死了。……我們家的血脈,早已不缺人繼承,我不要你冒那個風(fēng)險,你也別介意這種事,好么?” “……我不說了,日后想別的法子避孕吧。你總這樣拔出來,對你也不好?!?/br> “下次我從姐夫那兒討點臨時的藥吃,無妨的?!?/br> 玄峣這樣說,然后心滿意足地躺下。他真是一切都想得開。 寒鴉失眠到后半夜,懸著的一顆心放不下,起身披衣,去了水牢。 審訊的人見他來,自覺讓道。 這犯人久攻不下,骨頭硬得像鐵,換種刺激,或有效果。 “寒先生小心些,地方臟,別弄污了你的衣服鞋子?!彼麄儑诟?。 聽到那些家伙喊“寒先生”,傅尋難聽地冷笑了幾聲。 他渾身血淋淋的,看得寒鴉心中一緊。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痛快?……”傅尋先出聲,嘶啞地問,“……我就這樣被打死,就……遂了你的意……” 寒鴉站在他的身前,離他很近。 大兒子長大后的容貌,果然不像自己,也不像那令人憎恨的暴君。仿佛自己和暴君的外貌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張與雙親都截然不同的面孔。 “我虧欠了你?!焙f淡淡地說,“但我不相信,你做出這些事,僅僅是為了報復(fù)我。如果是那樣,你不會挑煜兒下手。那不是讓我痛苦最直接的方法。” “哈哈哈哈哈哈……讓你痛苦?你算個屁!” 傅尋“呸”的一聲,往外吐了一口,寒鴉側(cè)身避開。 他回頭,對各人說: “讓我單獨同他說會兒話吧,我不會放他走?!?/br> 于是那些人行禮,挨個退下。 待人離去,寒鴉回身,又對傅尋道: “現(xiàn)在已非當(dāng)年情形,我同你說一些實話,你若聽得進(jìn)去,就聽一聽。聽不進(jìn)去,咱們父子緣斷情絕,以后見面不必手軟,權(quán)當(dāng)你從我肚子里生出來,是彼此造孽的仇人?!暨€能見面?!?/br> 傅尋狠狠地瞪著他。 寒鴉沉吟片刻,開口: “……我出身讀書人家,兒時家中富裕,養(yǎng)了個心高氣傲的性子。中間曲折不必多說,總之,一番輾轉(zhuǎn),最后落到你爹爹的手中?!?/br> “你爹爹強暴我,足足一年有余,在那樣的情形下有了你。懷著你的時候,他一刻也沒停下。你若覺得給街頭凡人欺騙侮辱特別難堪,那么,我那時被人當(dāng)作玩物日夜折辱的難堪,怕比你只多不少。……你還可以用雙拳還擊。我一身武功才學(xué),卻連出手都不能出?!?/br> “……我那時只想著死,盼著一了百了,是天庭的人將我救了出去,逼我活著。我方喘了一口氣,生你的時候,又遇到難產(chǎn),受了幾日折磨,之后血流不止。到現(xiàn)在,天氣太熱的時候,我體內(nèi)的傷口還會痛?!?/br> 傅尋怔怔地聽著。 “……所以我恨你,你就是我所有傷痛的象征?!?/br> 寒鴉深吸一口氣。 “……但那些傷害我的事,不是你做的,就算恨你也沒有用。你真正做下的,是現(xiàn)在這些。不管是為了報復(fù)我,還是有別的圖謀,下界萬靈哀嚎的慘狀,要記在你一個人的頭上。——若你掌握著彌補的法子,我真心希望你……挽救這個情況?!?/br> “沒有。”傅尋冷冷地說。 寒鴉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愿意說,那就這樣吧。若你想通了,可以讓獄卒傳話,去找我?!?/br> 他壓抑著萬千思緒,轉(zhuǎn)過身。 傅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聲“父——”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傷口一陣劇痛襲來,生生讓他閉上了嘴。 眼淚無人察覺,“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傅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