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師徒密語,玄峣之喜
碧煜生產(chǎn)以后,不能立刻睡著,心靈脆弱敏感,很想讓師父陪著。 時移事易,二人之間已無情愛可能,反而比過去更親近。寒鴉也覺得自己對碧煜有所虧欠,愿意陪他度過這身子不適、心神不安的一夜。于是寫信一封,說了碧煜安產(chǎn)的消息,讓玄峣早些歇下,不要等他。 碧煜換了干凈的袍子,以為下半身沒有一塊骨頭在正確的位置,原本嬌弱美麗的私處被又大又粗暴的東西霸道地撐開,蠻橫地碾了一遍,真是委屈。害得他剛才一直有點流血,兩條腿又動也不能動。 那親自孕育的孩兒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碧煜自己就是香就是玉呢。 太子剛剛治療過他。寒鴉見他不再流血,稍微放下心來,略施術(shù)法,幫他活絡酸痛僵硬的雙腿。受過折磨的zigong與產(chǎn)道,則一時不能亂碰。 這會兒宮人送來一些進補氣血的精致食物,寒鴉取了一小碗,慢慢喂碧煜吃一點。 “……最近好像老是在喂人吃東西?!焙f自嘲道。 “……還有誰?……二哥不會那么能耍賴吧,竟敢要你喂……” “碧澄?!?/br> “……哦?!?/br> 碧煜的雙唇接觸到溫暖的食物,有了一點血色,但整張面孔還是偏于雪白,教人看了心疼。 雖然他在師父的面前,還故意說些孩子話,可臉上已經(jīng)沒了稚氣。懷孕、生育過后,神情更是沉郁動人。寒鴉這樣親近的人姑且不論。稍微離他遠一點的,難免被他徹底迷倒。 “……還想吃么?”寒鴉問。 碧煜被分娩折騰一天、又餓了一天,一小碗怎么夠呢? “……想喝世子煮的雞湯,但是要師父喂……”他很不好意思,又狡黠地說。 “就你會享受?!?/br> 寒鴉不很在意,出門尋找世子。世子仿佛同他心有靈犀,正在燉雞呢。 天庭的食材,精美適口,芬芳四溢。rou香雖然沒有野味的渾厚,卻別有一種淡雅柔嫩的格調(diào),使人覺得舒服。 世子因材施廚,調(diào)味也以細膩、清新為主。 寒鴉一見,贊道:“早就聽碧煜說,世子廚藝了得,果然名不虛傳?!?/br> 世子第一次見寒鴉,曉得這就是情人過去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里也十分震驚:他們天族人,都是這樣優(yōu)美而溫文爾雅的么?比起來魔族的土地,簡直像是野蠻之地了;而人間美人,又沒有這種出塵脫俗之感。 他覺得自己的情人和面前的男子有三分相像,又說不出具體什么地方像。師徒二人性子不同,舉止也不同,究竟哪里相似? 恐怕是眼神吧。 那種眼神,放在寒鴉的面上,就是清冷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艷麗。而在本就艷麗的碧煜臉上,反而成了畫龍點睛、使人敬畏的冷。碧煜究竟還是深受師父的影響啊。 趁燉湯的功夫,二人客客氣氣地講了一會兒話。 寒鴉說,碧煜初產(chǎn),身子特別不適,自覺狼狽,不愿見人,等過幾日養(yǎng)得好些了,自己就將他還給世子。 雖有夸大成分,但碧煜的內(nèi)心,可不就是那么想的么? 眼前這位師父,已經(jīng)有了同床共枕的愛人,對方是聲名顯赫的二帝子,想來十分合理。世子并不敢動心,只是默默感嘆:世間美人都有了般配的男子,真是圓滿。他自己從小孤寂的靈魂,因此受到了一些寬慰。 寒鴉取了雞湯,謝過世子,回到殿中時,碧煜迷迷糊糊的,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 他聞到雞湯的香味,馬上睜眼。 “不如就睡了吧?!焙f勸他,“吃東西哪兒比的上睡覺呢?” “……不好,先吃再說?!?/br> 這回,碧煜主動接過碗,舀了一勺,又遞回去。 “……師父也嘗嘗。” 寒鴉莫名。 “干嘛突然這樣……” “你說最近總是在喂人吃東西……第一口是最香的,對不對?” 碧煜那蒼白的面上,仿佛有些促狹的表情。誰忍心拒絕他呢? 寒鴉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淡淡的熱氣熏得他的臉頰泛起紅暈,果然滋味很美,與尋常燉法不同。 躊躇之間,碧煜趁機放下碗,將嘴唇貼了上去。 “煜——” ——要喝師父口中的湯,這人暗示。但要緊的根本不是湯呀。 碧煜想: ……我的身子痛得快要散架了,仗著這個,找?guī)煾敢獋€親親可不犯法;就算二哥在這兒,恐怕不僅不會反對,多半看了還會硬,一邊自己硬了,一邊裝模做樣地訓斥我一頓…… 寒鴉琢磨的卻是:這家伙真是劣性不改啊。 碧煜自己虛弱得要命,還沒忘了趁著夜深人靜,脫了師父的衣服,然后把師父半裸的身子從上到下地親一遍,像是吮吸許久未曾得到的甘露。 碧煜并不是自大,現(xiàn)在他和師父親熱,若被人瞧見,定能激發(fā)天下男子那種根本又無趣的欲望。美人纏綿,每個自信的男子都會認為,中間須得加上自己了不得的陽物呢。——但這兩位美人的關系甚是復雜,除卻寒鴉心許的玄峣,恐怕容不下他人。 有多復雜?原先情事做盡,心卻難免隔膜疏遠;現(xiàn)在既無可能,親熱起來反而更無礙了。 剛剛分娩的碧煜,根本沒有征服師父的體力,寒鴉若想躲,不要太簡單。但碧煜輕易吮到了師父的喉嚨、rutou,還有平坦得不可思議的小腹,撫摸師父骨盆的邊緣,暗暗想著自己那剛被孩子弄散架了的地方?!蒙艘环?,可見寒鴉并不想躲。 “……上午生了孩子,下午就忍不出承歡的奇男女,我是聽說過;可產(chǎn)后立即做這種色魔勾當?shù)?,你恐怕是第一人……”寒鴉一邊給他摸,一邊無奈地說。 “師父躺下吧。”碧煜低聲誘惑道,“……師父說過幾日將我還給世子,我也想過幾日再把師父還給二哥呢。” “怎樣算借,怎樣算還?” “嗯……”碧煜蹙眉,忽然覺得不對,“奇怪,方才我痛死了,沒有注意,現(xiàn)在發(fā)覺,今日的師父好像比過去嫵媚一些……” 寒鴉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燭光將寒鴉的面龐映得特別柔和。 “……師父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沒有告訴我們?” “……什么都瞞不過你啊。”寒鴉答道,“要瞞你的二哥,反而容易多了?!?/br> “……不行,我要猜猜?!?/br> 碧煜太好奇了,仔細端詳著寒鴉的容顏和身子,那肌膚美好的光澤、舉手投足間略有顧忌的姿態(tài),忽然使碧煜有所感,微微張著雙唇,以一種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懂的表情瞧著寒鴉—— “啊——師父,你……” 寒鴉含笑,挪開了碧煜的手。 “……別這樣大驚小怪的,我還沒對任何人說?!?/br> “包括二哥?” “包括他。” 寒鴉理了理碧煜的劉海。 “你這幾日臨盆,大家都比你自己還要緊張,沒必要給他增添一件心事,讓他更緊張。……他一直偷偷喝藥,最近因為你,藥都忘喝了,所以……” ……所以玄峣終于將要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孩子。 碧煜小心翼翼地摸向師父那完全看不出端倪的小腹,忽然熱淚盈眶。 自己方才還生的那樣痛苦,發(fā)誓再也不生了,可一旦得知師父懷孕的消息,懷的又是真正屬于二哥的孩子,他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動和高興。究竟為何會這樣呢?人的感情好復雜、好難懂啊。 碧煜鼻子一酸。 “恭……恭喜二哥,我為他高興……他早該……嗚……” 他竟然真情實感地哭起來了。這可不好,這家伙老是忘了自己的身子是什么狀態(tài)。 “……別哭了,你的zigong這會兒格外敏感,傷身呢,落下病就不好了。……要是不想睡,再吃一點世子煮的湯吧,你自己點名要的?!?/br> “……嗯。” 于是寒鴉起來,只披了一件外袍,又將湯盛給他。 “……我,我本來打算等身子好了就去魔火族,幫助世子?!北天弦贿叧?,一邊說,“現(xiàn)在也不知要躺多久,說不定明天就下了地,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賴在床上……總之,那蛇胎長得快,我現(xiàn)在可以等小侄兒出生再走了……” 他滿懷期待,道。 “也好。太子一家雖然都是你的侄子侄女,不過很少與外面往來。你大約還沒聽過別人叫你小叔叔……” “我更情愿聽他叫爹呢。” 碧煜厚著臉皮說,被寒鴉輕輕瞪了一眼。 自己懷孕的事,寒鴉又瞞了幾日。但蛇胎成長迅速,父親反應也大,過了些日子,他那茶不思飯不想、吃了也難免吐出來的模樣,怎可能瞞得過一同起居的玄峣? 玄峣自責得不行。不過,最近天界大體上和平悠閑,偶然中招,在所難免。再說寒鴉一直想要這個孩子,否則以他的心思和術(shù)法,若誠心要避孕,玄峣吃不吃藥,有什么關系? 夜深人靜,玄峣摟著寒鴉,不讓他下地。二帝子要做爹爹了,內(nèi)心比愛人還要慌張,只是不肯直說。 “好神奇……”玄峣壓著喉嚨感嘆,“上次你懷孕,肚子里面那個家伙到底同我關系不大,我打著小侄女的借口,其實只擔心你一個;這次竟然大人和孩子都是我的……我擔憂得不得了,又怕他傷了你,又怕他活不成……” “我也怕……”寒鴉靠在愛人的懷里,“怕他得什么病,或者身子不好……” “你以前不怕的么?” 寒鴉搖搖頭。 “說來慚愧,我心甘情愿懷上的,這是第一個……” “都怪我……” “你這幾天怪了自己好多回?!焙f握著玄峣的手,“既來之,則安之,我好好的。碧煜還沒下床,你倒不如多去看看他。” 一提到弟弟,玄峣就露出好笑的神色。 “算了吧,那禍害就留給世子哄著。上次去,他精神好多了,又開始誘惑這個誘惑那個,比生之前還過分。你說父親和爹爹都是一等一的正經(jīng)人,怎么生出他來的呢?” “他就是被大家寵愛的命吧?!焙f微笑,“我看人人都樂在其中。只有太子殿下那種真正嚴肅的,他誘惑不動,收斂一些?!?/br> “姐夫家有嬌妻,家里的都扛不住,出去哪有那種心思?當是公務為上。——我也一樣的,家里這個,我也扛不住。他同樣嫌我沒趣?!?/br> “……說他呢,又扯到自己身上。”寒鴉垂下眼睛,有些羞澀,“別抱著了,我要習劍??偸翘芍?,對你兒子的氣脈也不好?!?/br> “真的啊?”玄峣趕快松開了手。 真好騙啊,他那兒子還是一枚模糊不清的卵呢。寒鴉淡淡一笑,下床穿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