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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擼物文集【NP.rou.短篇.什么類型都有】在線閱讀 - 《囚魔》九(魔教教主受武林盟主攻,雙性,生子,強制愛,囚禁

《囚魔》九(魔教教主受武林盟主攻,雙性,生子,強制愛,囚禁

    1

    謝景安拾柴回來,就見他娘三千墨發(fā)塵舞,紅衣獵獵,執(zhí)在手里的劍,閃著寒光的劍刃上沾著一抹新鮮的血跡,鮮血沿著劍身蜿蜒劍鋒,滴在腳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體面首之上。

    謝景安見此,將懷里捧著的干柴倏地全都扔到地下,跑過去。

    “娘——”

    謝景安愁眉苦臉:“你怎么把他給殺了?”

    這人可是知府世子,殺了他他們就惹上大麻煩了!

    傅紅衣那極黑的瞳仁微動,冷冷瞥了他一眼。青絲邐迤,昳麗艷絕的面容不帶絲毫情感。

    “他該死?!?/br>
    言罷,將手中的佩劍扔在了地上。

    謝景安極度無奈,蹲下身,兩指摸到地上那人頸間探了探,氣息全無,已經(jīng)死了。

    對方胸口那個血淋淋的窟窿,還源源不斷往外淌著血。

    許是覺得礙眼,傅紅衣喉間溢出一道不屑的冷哼,側(cè)身過去。

    一劍斃命,哪怕傅紅衣武功早已廢絕,殺人的狠勁也一如既往。

    謝景安皺著眉,思索著該怎么為他娘擦拭屁股。

    這知府世子覬覦他娘的美貌,色膽包天,一路從城鎮(zhèn)尾隨他們至城外,被他抓住后兇相畢露,更是惡語威脅,眼見他娘眉宇間殺意聚現(xiàn),他便將這人點了啞xue。謝景安本以為如此便相安無事了,只他未想,不過他去拾柴的一會兒功夫,他娘就沒按耐住殺意,無所顧忌把人給殺了。

    誒——

    傅紅衣見他不動,不耐道:“傻愣著做什么?”

    謝景安將這人未瞌的眼合上,站起身。

    傅紅衣淡淡命令:“去生火?!?/br>
    謝景安低眉順眼哦了聲。

    ……

    月色漸深,樹影綽綽。

    夜晚的荒野危機四伏,不遠處的深山中時不時傳來幾聲虎嘯猿啼,讓人心驚rou跳。

    傅紅衣就著謝景安的錦衣外袍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月光流瀉而下,細碎的銀芒透過樹隙傾灑在他白玉的面頰,秾艷的姿容被斑駁的銀霜所覆,搭配一襲似火似血的紅衣,膚色白到近乎透明,恍若謫仙。

    架在樹枝上的野兔,被火炙烤的油光四濺,皮油滴落火堆之中,炸起一陣噼里啪啦的滋拉聲。

    兔rou并未添加任何香料,原汁原味,卻也香氣撲鼻。待它烤熟,謝景安從兔子身上扒下一只腿rou,遞到了他娘面前。

    “娘——”

    傅紅衣緩緩睜開眼,望著面前身高才到他胸口的俊俏孩童,面色發(fā)寒,聲音更是冷意浸骨:“再敢叫錯,我就縫了你的嘴。”

    謝景安委屈巴巴,見傅紅衣眼神狠戾,當真不似再開玩笑,隨即便悻悻換了個稱呼:“小爹……”

    ……

    許是覺得這兔rou烤的柴老乏味,傅紅衣咽了幾口,味如嚼蠟,便將剩下的遞給了謝景安。

    傅紅衣在山莊頓頓珍饈佳肴,這等囫圇野兔哪里能入得了他被嬌養(yǎng)多年的胃口,能吃幾口已經(jīng)不錯了。

    謝景安絲毫不嫌,就著他娘不要的兔腿rou大口啃了起來。

    他餓極了,又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今天運用輕功追了他娘跑了一天,提心吊膽,都沒好好吃上過一頓飽飯,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小爹,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嘴里含著東西,謝景安口齒不清地問。

    傅紅衣心中厭煩:“閉嘴?!?/br>
    謝景安憂心忡忡,樣子頗為苦惱:“過兩天爹就要回來了,要是讓爹發(fā)現(xiàn)我們不在莊中,定然要生氣的?!?/br>
    傅紅衣冷笑一聲:“生氣又如何?我作何怕他?!?/br>
    他此般說的擲地有聲,氣勢凜人,一身傲骨桀然不馴,可真要等他爹尋來了,他娘沒有了武功,又打不過他爹,最后也就只能嘴皮上譏諷幾句,不過多久,他娘很快又得在爹那里吃一頓苦頭,堅持不住,伏低做小求饒了。

    謝景安對此可謂熟稔于心。

    提起那個男人,傅紅衣忌撣之下,更多則是恨海難填。

    2

    翌日,晨光熹微,朝露初上。

    謝景安從睡夢中打了一個激靈,驀地睜開雙眼,望著頭頂翠綠的枝葉眨了眨眼,記起什么,倏地坐起身,目光忙不迭朝四周張望。

    地上是一堆早已熄滅的火燼,和一具面色青白的死尸,除此之外,再無人影。

    謝景安面色一菜,眼見周圍不見他娘的身影,心下一慌,趕忙運用輕功飛躍樹上,踩在橫行的枝椏之間,蓄起內(nèi)力,深呼吸,朝附近大聲喊了起來。

    “娘——”

    “娘——你在哪——”

    “娘——”

    山里回蕩著他一人高聲呼喊的回音。

    他剛喊完,就聽樹下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一大早你叫魂?還不滾下來?!?/br>
    傅紅衣長身玉立,紅衣墨發(fā),只面色發(fā)寒,如仙的姿容上染著一抹化不開來的陰郁。

    謝景安聽見他娘的聲音,眼中一亮,從高高的枝頭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站立。

    “娘!”

    傅紅衣警告似的瞇起眼。

    謝景安心領神會,燦燦一笑,連忙改了個稱呼。他撅起嘴嘟囔道:“小爹,你去哪了啊?”

    傅紅衣輕飄飄睨了他一眼:“我去哪還需向你告?zhèn)???/br>
    “孩兒這不是擔心您嘛?!?/br>
    謝景安瞥見他娘衣擺有幾處被水洇濕的痕跡,心下了然,定是他娘大清早去了附近的溪流洗漱去了。

    撿起地上的錦袍穿上,見地上那具早已僵硬的尸體,謝景安嘆了口氣,苦惱詢問:“小爹,他怎么處理?。俊?/br>
    “你腦子長來作何用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嫌棄。

    “挖個坑埋了,或者曝尸荒野,晚上豺狼出沒自然會吃了他?!闭f這話時,傅紅衣眼神都不帶一動。

    謝景安“啊”了一聲,面露不忍:“不好吧……”

    傅紅衣眸色一冷,唇間吐出兩個字:“廢物?!?/br>
    拂袖一甩,似極為不耐,不想看見他,轉(zhuǎn)身離去。

    謝景安郁悶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又見他娘愈行愈遠的身姿,片刻猶豫后,搖了搖頭,忙屁顛屁顛追上了傅紅衣身后。

    ……

    進城門之前,謝景安不知從哪弄來一頂紅色面紗的斗笠,纏著傅紅衣要戴上。

    “小爹,你就戴上吧——”

    謝景安是知道他娘以往身份的,先不說他娘那驚為天人的姿容進了城中會引來多少麻煩事,就如之前在那小筆城,只路經(jīng)此地不曾逗留,卻恰恰被那好色的知府世子驚鴻一瞥,色令智昏,便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更何況這還是京城,江湖豪杰和達官權貴,臥虎藏龍之人不知凡幾,他娘這副皮囊一現(xiàn),絕計會引來一番人心躁動的。

    謝景安要說擔心,實然也并非擔心這個,而是他娘的身份。他娘十年前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大魔頭,被他爹擒住廢去一身武功后,又偷梁換柱,對外宣稱他娘已誅。邪魔隕落,武林正道人心大快,甚至還大擺宴席慶祝,鞭炮齊鳴三天三夜。

    世人皆知他娘已死,實則是被他爹偷天換日囚了起來,直至今日也無人發(fā)現(xiàn)。

    這些事情原本無人告知于他,只他曾好奇他娘為何被他爹囚于山莊后府數(shù)十年,便和大哥暗地調(diào)查,結果被他爹發(fā)現(xiàn)。他爹對他們也直言不諱,吐露是他對娘見色起意,覬覦娘的美貌,便暗度陳倉,瞞著世人將他娘藏了起來。所以他娘從未對他們父子三人假以辭色的原因,正是如此。

    謝景安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他爹,就他一黃口小兒有時盯久了他娘的臉,都不覺口干舌燥,更何況還是他爹當時那血氣方剛的年紀呢?

    所以他娘今日想進城,必須戴上掩人耳目的斗笠。十年前早已死亡的魔頭有朝一日突然死而復生,被人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想。

    謝景安現(xiàn)在只期盼著大哥收到他的消息可以趕緊過來,把娘給帶回莊里,要不然等爹回來發(fā)現(xiàn),是他不小心把娘給放了出去,他鐵定要被他爹給剝下一層皮。

    只要事情攤到他娘身上,他爹準能失了所有耐心。想到他爹生氣起來的后果,謝景安心里就開始發(fā)憷。

    3

    傅紅衣也不知道作何想的,偏生不戴那斗笠,謝景安在一旁急的都快翻白眼了,又是勸又是哄,嘴巴都說干了,最后見他娘依舊不為所動,咬了咬牙,開口道:“小爹,你不戴我便告訴爹去!”

    傅紅衣眼神一轉(zhuǎn),瞬間布滿陰霾:“你在威脅我嗎?”

    謝景安渾身一抖,不敢與他對視,開口解釋,便是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小爹你這樣進去,決計會被仇人發(fā)現(xiàn)的,到時候想瞞也瞞不住,爹肯定會知道的。”

    傅紅衣瀲滟著一雙夾含殺意的雙眸,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二兒子凝視半晌,瞳仁極黑,幽深清冷的似一汪寒潭。

    謝景安只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吐著蛇信的毒蛇給盯上了,落在他身上的黏膩目光令他惡寒的很,頭皮控制不住一陣發(fā)麻。

    他菜下臉色,著急的跺了下腳,似乎有些羞惱,又狀似撒嬌:“娘,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傅紅衣那冷冽的眼神瞬間變?yōu)槊骰位蔚南訔墸骸爸x凜之就是如此教你的?扭扭捏捏,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東西?!?/br>
    謝景安委屈的低下頭,胡亂踢著腳下的石子,嘟喃著:“孩兒性格就是如此,娘又不是不知道……”

    傅紅衣意味不明的冷哼一聲,像是忽然想通,從袖袍中伸出一只極為修長瑩白的手:“拿來?!?/br>
    謝景安眨了眨眼,見他娘緩和下來的神色,露齒一笑,忙將手中的斗笠遞了過去。

    ……

    父子倆進了城,雖說傅紅衣已戴上了那遮人眼目的斗笠,只他一身似血紅衣蹁躚,衣袂飄飄,身姿矜傲頎長,氣質(zhì)又清冷寒肅,只一背影便能令人聯(lián)想至寒冬臘月盛放中的紅梅,迎雪吐艷,凌寒飄香,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驚艷視線。

    謝景安感受街邊兩道落在他娘身上灼熱的目光,頓時心生不爽,嘀咕著方才應該給他娘易個容的。

    謝景安亦步亦趨跟在傅紅衣身后,當個小跟屁蟲。兩人剛走到熱鬧的集市上,便遇上侯府世子娶妻盛事。

    鑼鼓喧天,喜樂震鳴,騎在馬兒背上的俊美新郎官春風滿面。街道兩旁全然是看熱鬧的百姓,比肩接踵,人頭攢動,氣氛熱鬧至極。

    瞧著十里紅妝浩浩蕩蕩的陣仗,謝景安好奇,只他面前被人擋住,自己又不夠高看不到。小孩的天性就喜歡看熱鬧,便扯著傅紅衣的袖擺,討好似的:“小爹,我看不到?!?/br>
    傅紅衣斂下眸,看著他。

    謝景安本能趁著體格小鉆到前方,只他怕自己一個不留神,他娘又不見了,便寸步不離跟在他娘左右。

    “小爹,你抱我起來,讓我也看一看?!?/br>
    謝景安巴巴地望著他。

    傅紅衣移了視線,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的沒有絲毫憐柔之意:“沒什么好看的?!?/br>
    似真覺無趣,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不料事發(fā)巨變卻在此刻——

    馬兒的嘶鳴和暴動引得人群一陣sao亂,謝景安小小一只,隨著慌亂的人群涌動被推搡著走,不過眨眼一晃,便與傅紅衣分散開來。

    謝景安急得團團轉(zhuǎn),四下全部都是人群驚恐的尖叫,完全掩蓋住了他的呼喊聲。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冷峻青年,用泛著湛湛寒芒的長劍一刀將那新郎官的馬兒劈死,鮮血四濺,再傷了幾個前來抵擋他的護衛(wèi)之后,徑直往那花轎而去,將里頭鳳冠霞帔的新娘子擄了出來。

    侯府世子面色陰翳:“莊訣,你好樣的,搶親搶到本世子手里——”

    佇立在不遠處的傅紅衣聞言,倏地瞇起了眼。

    莊?

    莊訣不打算與他多作糾纏,單手攬著新娘子的腰,身體輕輕一躍,便跳到了轎頂。

    侯府世子冷笑一聲,忽然做了個抬手的動作,舉著弓箭的侍衛(wèi)便從四面八方將此地團團包圍,屋檐陸地無數(shù)的箭矢對準了他。

    莊訣攬著新娘子腰間的手緊了緊,低頭詢問懷里的人:“怕嗎?”

    新娘子搖搖頭,看態(tài)度已然是做好與他同生共死的準備。

    侯府世子見兩人死到臨頭了,依舊濃情蜜意,氣的眼都紅了。

    “jian夫yin婦!”

    便直接下令追殺兩人。

    一時間刀光劍影,風云色變。

    莊訣護著懷里的新娘子,即使武功不凡,但面對前來圍攻他的數(shù)百護衛(wèi)的車輪戰(zhàn),難免多了絲力不從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身上也逐漸多了幾道駭人的傷口。

    新娘子干脆扯下了頭上的紅帔,美艷容顏上盡是對莊訣身上傷口的心疼之色。

    侯府世子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從一旁的侍衛(wèi)手中奪下了一柄弓箭,蓄力拉開,鋒利的箭矢對準前方兩人的身上。

    新娘子張開雙臂,擋在了莊訣前面。

    侯府世子嘴角勾起一抹獰笑的弧度,對準她的胸口,手一松,冷箭便毫不留情射了出去。

    莊訣瞳仁一縮,瞬間舉起手里的長劍將飛射過來的箭矢打偏了位置。

    傅紅衣就站在他們后邊不遠的位置,對此場景似覺有趣。而面對突然改了軌道明晃晃朝他面首射過來的箭矢,眸光未動一絲。

    那支淬著寒光的冷箭只離傅紅衣一寸距離之時,旁邊倏地伸出一只手,穩(wěn)穩(wěn)當當將那箭矢抓在了半中。

    4

    “多謝盟主救命之恩!”

    莊訣遍體鱗傷,臉色蒼白,捂著腰間還血流不止的傷口,被身邊的女子攙扶著才堪堪站立身姿。

    立身于他面前的人,一身白袍玉帶,眸若星辰,黑發(fā)如墨,端的是俊朗無雙,溫雅如玉,是讓人相望一眼便能心生信賴的正直相貌。

    謝凜之遞給他一小瓷瓶:“里面是創(chuàng)傷藥?!?/br>
    莊訣接了過來:“多想盟主?!?/br>
    謝凜之見他如此狼狽,又想起方才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打搭救,恐怕莊訣此刻早就落入對方之手。

    他皺眉,豐神俊逸的面龐帶了絲不贊同:“此番你太過沖動了些?!?/br>
    莊訣低頭不語,只和女子相握的手,無形之中又緊了幾分。

    謝凜之見此輕嘆:“事已至此,也多說無益,你傷勢嚴重,先去找個大夫療傷修養(yǎng)一陣,我暫且還會在京城多逗留幾日,之后如有問題,找我便是?!?/br>
    “謝盟主。”

    ……

    目送兩人離去后,謝凜之溫潤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凌厲的視線定在身后不遠的一處大樹底下。

    “出來。”

    話音落下,安靜了瞬息,從大樹背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出一個人影。

    “爹……”

    謝景安垂頭喪氣,絞著指頭,一副怯怯不安的神情。

    “怎么回事?”

    謝凜之攝人的目光像把駭人的刀子似的扎在他身上。

    謝景安又驚又怕,再感受到謝凜之身上散發(fā)出那股恐怖的威壓時,嚇的下一刻便哭了出來,還打了個響亮的嗝。

    “爹,孩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娘他把我打暈過去了,待孩兒醒來,娘就已經(jīng)離開了!”

    說起此事,謝景安還一身委屈無處訴說。

    他那天本是一如既往給他娘請安去的,可誰知那天傅紅衣卻趁他不備偷襲了他,打暈他后,還易容成他的模樣一路無阻離開了山莊。

    他娘離開了,他又不敢將此事告訴謝凜之,只能朝大哥求救,可當時大哥要事在手脫不了身,不過幸好大哥在此前送了一只香囊給娘,那香囊中正巧有一味藥香有追蹤之效,謝景安也正是靠這味遺留在他娘身上的香味,才有驚無險找到了他娘。

    謝景安曾想過會在京城偶遇他爹,只他不曾想會如此之快,快的他都還未做好被訓斥的準備。

    謝景安吸著鼻子跟謝凜之解釋,解釋完來龍去脈后,便垂著頭,委屈忐忑等待他爹接下來的懲罰。

    謝凜之望著自己小兒子高高撅起的唇,他向來溺愛謝景安,心知這孩子心性活潑單純,即便從小在傅紅衣身邊吃了不少冷臉,捱了不少罵,卻依舊黏他娘黏的緊。謝景安還在襁褓之中哭的狠時,任誰哄都不行,可一但放至傅紅衣身邊,便立馬停止了哭鬧,這次傅紅衣突然偷襲打暈了他,這孩子這會兒心里指不定有多難受。

    謝凜之冷郁的臉色緩和了些,沉聲道:“下不為例。”

    免了懲罰,謝景安卻依舊不是很高興。

    謝凜之問:“阿忱呢?”

    謝景安悶悶不樂道:“大哥還在山莊?!?/br>
    謝凜之點點頭:“那如此你先回去?!?/br>
    謝景安眨巴眨巴眼:“那我娘呢?”

    謝凜之抿唇,沉吟片刻后道:“你娘許久未出,在莊中待久了難免厭煩,等這邊事情辦完,我便和你娘一同回去?!?/br>
    謝景安不樂意了,鬧著說:“不行,我也要留下來。”

    他道:“明后兩日大哥也要過來了,我回去山莊就我一人,我不要?!?/br>
    謝景安拗不過他,見他執(zhí)意的態(tài)度,思忖過后便也同意了他。

    ……

    5

    波光銀粼,流水孱孱。

    溪流清澈見底,石子光滑細膩,瑩潤的腳趾浸入水里,魚兒大膽的叼啄著那人的腳心。

    傅紅衣瞌目坐在石面上,三千青絲潑墨,秾麗的姿容被樹隙間灑下來的斑駁陽光所覆,面頰仿佛被灼目的光線渡上一層朦朧的金邊,如妖似幻。

    兀自感受腳心帶來的微弱癢意,傅紅衣姿首享受,神情沉靜的像是一縷微風拂過溪面,溫柔繾綣。紅衣無風自動,遠看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令人心神俱醉。

    謝凜之過來,映入眼中的便是如此令他呼吸停滯的一幕。

    清明的眸色頓時幽深下來,逐而變?yōu)殡y辨的晦暗與深沉。

    傅紅衣的美貌定是毋庸置疑的,十年前便是名震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驚為天人的姿容令無數(shù)人自慚形穢,哪怕他是臭名昭著的大魔頭,可見過他真容的男男女女,又有幾個不唏噓他的容貌,為之傾倒,乃至最后私心作祟,暗中覬覦。

    十年光景匆匆流逝,傅紅衣被他藏匿于山莊,已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容顏非但未老,妖異風情反被他嬌養(yǎng)的愈發(fā)奪人心目。

    這張美到不可方物的臉他日以繼夜看了十年,衣裳底下那具絕美的身子也探索了十年,熟悉的早已津骨融血,直至如今,愛意不減反增,依舊令他迷戀成癡。

    耳邊輕微的腳步響起,不過瞬息,聲音便停頓在傅紅衣身畔。

    面頰覆上一道微涼的物體,傅紅衣長睫輕顫,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瞳還凝著一層朦朧的霧汽,仿佛帶著虛幻的重影似的,望著蹲在他面前的人。

    四目相對,傅紅衣凝視近在咫尺的男人,歪了歪頭,一縷發(fā)絲自他肩頭滑落,嘴角上揚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邪肆弧度。

    謝凜之斂下眸,從那細膩光滑的肌膚上收回指尖,摩挲兩下,視線落在傅紅衣浸泡在水里那雙瑩潤如玉的雙腳時,凌厲劍眉驀地皺起。

    隱匿在山澗中的溪流清涼,寒氣逼人,謝凜之淌入其中,水花四濺,驚的游曳在傅紅衣腳下的魚兒散作一團,迅速逃離。

    傅紅衣雖為男子,不但容顏得天獨厚生的昳麗,一雙腳也生的極為小巧精致,五趾瑩潤如珠,肌膚勝雪,一手便可輕易抓牢握進掌心。

    謝凜之就坐一旁,托著他的腳擱在自己腿上,從懷里掏出一張繡著金色暗紋的絲帛,細細將上面所覆的水珠擦拭干凈。

    腳心腳背,趾縫和腳后跟,無一遺漏。

    待兩只腳上的水漬完全擦拭干凈后,謝凜之陡然瞥見傅紅衣腳后跟上那抹淡到即將快要消失的傷痕時,眸色倏地一深。

    指腹輕柔地覆了上去,摩挲著,似在回味什么,片刻后才將鞋襪給傅紅衣穿上,沉聲道:“水涼,下不為例?!?/br>
    傅紅衣聞言,嗤笑一聲。

    他并非如那嬌弱的女子一般不堪一擊,稍微碰點涼水都能生病,只他數(shù)年前被眼前這人捉起來后,不但廢去了他一身傲然的武功,又擔心他性格詭譎狡異,怕他逃跑,便干脆挑了他的腳筋。雖說后來廢了許多勁給接了回去,但到底還是傷及了根本,即便能夠站起來,也依舊殘落多數(shù)暗癥,觸碰不得涼水便是其一,陰雨天氣雙踝更是疼的刺骨難忍。

    傅紅衣此次出來也并非逃跑,也深知自己躲藏不了,十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武林正邪戰(zhàn)役,魔教以慘敗告終,被武林圍剿收復后,從此便銷聲匿跡。

    他從前自負狂妄,武功自詡無敵,目中無人在江湖樹敵無數(shù),個個與他有過血海深仇的武林豪杰恨不得對他生啖其rou,即便聞言他氣絕身亡的消息,挖他墳塚,想拖他尸體出來曝曬鞭尸的人,多的也如過江之鯽。

    所以也不得不說謝凜之當真是極有本事,不但能夠光明正大將他從武林千百豪杰眼中偷天換日藏了起來,還大張旗鼓,當著全武林高手的面兒,面不改色,喜上眉梢,逼著他喜袍加身,磕頭跪拜,與他喜結良緣。

    武林盟主轟轟烈烈的婚事,空前絕后的盛況,竟無一人發(fā)現(xiàn)美嬌娘紅帔下的面容,竟是魔教早已命喪黃泉的大魔頭傅紅衣!而此后十年,傅紅衣被迫為謝凜之誕下兩子,也終無人發(fā)現(xiàn)真相。

    傅紅衣第一次被謝凜之發(fā)現(xiàn)自己藏匿于心尖二十多年的秘密,原還以為這人看見他畸形丑陋的身體會心生惡心厭棄,卻不料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竟對那處癡迷的不得了,每每情事上尤為喜歡鞭撻他下面那處,傅紅衣次次都被他弄的鮮血淋漓,撕裂之痛叫他苦不堪言,兩股戰(zhàn)戰(zhàn),翌日準下不來床榻。

    傅紅衣自當是恨極了他,謝凜之知他身體怪異后,找人診斷出他身子能如女子一般每月前來癸水,還能如婦人那般珠胎暗結,孕子十月。夜里鼓搗完他后庭后,精氣外泄時便將那孽根及時送入他掩藏在他陽根下的女縫深處,往里撒下他千千萬萬數(shù)之不盡的子嗣。

    這具令傅紅衣自小便覺為不恥的畸體,為了能徹底治愈,等謝凜之日以繼夜弄了他一年后,肚里終于懷上他的種,并確診為是雙胎兒時,傅紅衣便與謝凜之商量,待他平安生下肚里這兩個孽種,條件卻是要謝凜之為他尋得江湖行蹤詭秘的神醫(yī),根治他的身體。

    謝凜之答應了。

    6

    謝凜之此番外出,正是得到消息——江湖神醫(yī)雖形跡難尋,但卻有一親傳弟子,不時會在民間懸壺濟世。民間傳言此人醫(yī)道不僅精湛高明,甚至還可妙手回春,活死人rou白骨,堪比神醫(yī)第二,華佗現(xiàn)世,深得百姓民心。

    謝凜之打聽神醫(yī)蹤跡幾年都不得其果,赫然出現(xiàn)的神醫(yī)弟子一朝在江湖聲名鶴起,自然引起他格外注意。

    當他得知此人近來出現(xiàn)在京城之時,本是瞞著傅紅衣下山尋找,不曾想傅紅衣早就得到消息,在他下山后兩天,便已按耐不住親自下山來尋。

    謝凜之顧忌到傅紅衣的身體,便雇了一輛馬車進城。

    車廂寬敞,三人一同乘坐也不覺擁擠。傅紅衣一向懶散慣了,十年的軟禁生活更是將他一身骨頭嬌養(yǎng)的受不了一絲疲累,幾乎一進車廂,頤指氣使叫謝凜之給他把靴子脫了之后,便軟似無骨,一頭倒在車廂里鋪陳的軟塌之上,閉目養(yǎng)神。

    謝景安挨著謝凜之坐一起,起初還安安靜靜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待瞥見他爹也隨著他娘一同瞌上眼閉目養(yǎng)息時,身體便開始按耐不住,悄咪咪挪到傅紅衣身邊。

    謝景安俯下身,趴在傅紅衣耳畔,小聲呼喚:“娘……”

    溫熱的呼吸從傅紅衣耳背拂了過去,他無聲掀起了眼皮,目光涼薄。

    謝景安不知何時從他的包袱里拿出一串碩大飽滿的紫色葡萄提在手上,一雙肖似他的柳葉眼熠熠生輝,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跟個小傻子似的。

    傅紅衣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他這副愚憨的模樣,心中惑然。

    他與謝凜之的性格一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一個表里不一,笑里藏刀,都是狡黠城府的陰暗之人,怎么會生出個如此純樸天真的粘人精來。

    謝忱和謝景安是雙生兒,后者不知性格隨了誰,前者卻十足十像極了謝凜之。小小年紀心思就深不可測,一肚子壞水,把他爹的偽善和綿里藏針的假仁假義遺傳了個透徹。不僅如此,還雀兒肚腸,睚眥必報,若有人得罪過他,必定以十倍手段奉還,心眼當真小的厲害。

    兩子性格可謂截然不同。

    謝景安手上的這串葡萄,顆顆圓潤飽滿,從它國引進的稀有水果本就昂貴奢侈,大多是進貢給朝廷皇室,后宮娘娘們品嘗的水果,民間有價無市,也不知謝景安是在何處得來的。

    謝景安摘下一顆,撕去果皮之后,送到了傅紅衣唇邊。

    “娘吃。”

    傅紅衣微微斂睫,凝視嘴邊散發(fā)香甜的果rou,汁水淌溢,又瞧著自己小兒子眼巴巴期待的神情,眉眼微挑,沉凝片刻后才薄唇微張,緩緩將那果rou吃了進去。

    謝景安亮了亮眼:“娘,好吃嗎?”

    傅紅衣沒有回答,嚼著口中酸甜的果rou,詢問道:“這東西你從何處弄來的?”

    謝景安眨了眨眼,視線忽然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他含糊不清的嘟喃:“就…就買來的……”

    傅紅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謝景安垂下頭,支支吾吾半晌,終于才心虛道:“其實……其實是孩兒偷來的……”

    在街道被人流與傅紅衣分散后,謝景安在尋找傅紅衣之時,從某輛看起來奢華至極的馬車內(nèi)瞧見了這種珍稀水果,想著他娘平日里在山莊就喜愛吃水果,測驗無毒后,便順道摘了一串回來。

    傅紅衣聞言,輕笑一聲。

    7

    身處一輛馬車之內(nèi),就算謝景安將聲音壓的再低,謝凜之內(nèi)力深厚,這方圓十里附近內(nèi)的動靜皆可聞言,自然將他與傅紅衣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謝凜之訓斥了謝景安一頓。

    謝景安得了他爹一頓臭罵,接著又被謝凜之以懲戒的理由,堂而皇之將人趕下了馬車。

    馬車還在官道上慢悠悠行走。

    謝凜之見傅紅衣斜倚在軟塌上,興致缺缺,也不再去吃擱置在瓷碟里的葡萄,詢問道:“不吃了?”

    傅紅衣掀了掀眼皮,無趣道:“要剝皮,不吃?!?/br>
    他嫌麻煩,流出的汁水會弄臟自己的手。

    謝凜之順其自然捻起了一顆葡萄,細細將它剝了皮,接著遞到傅紅衣唇間。

    有人伺候,傅紅衣自然沒有道理拒絕,張嘴便吃了下去。

    謝凜之道:“若是喜歡,以后便在莊里栽種一些?!?/br>
    傅紅衣哼笑一聲:“好東西吃多了總會膩味,偶爾用來解解饞,才能永久持續(xù)它的價值?!?/br>
    話里話外意有所指,謝凜之卻好似沒有聽懂,削薄的唇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將第二顆剝了皮的葡萄果rou喂給傅紅衣吃下去后,盯著他細嚼慢咽的動作,眸色陡然間加深。

    “夫人?!?/br>
    傅紅衣曾無數(shù)次警告過謝凜之,不許他如此稱呼自己,乍一聞言,眉頭微蹙,目光轉(zhuǎn)暗,瞬間變的冷冽起來。

    謝凜之見他停下嘴里咀嚼的動作,俯身過去,兩指輕捏起傅紅衣尖瘦的下頜,覆上他的唇,舌尖挑開牙關,將對方嘴里還未吞咽下去的果rou悉數(shù)卷進了自己嘴里。

    清香酸甜的味道同時彌漫在兩人口中。

    謝凜之攫取著,同時一只手情難自抑摸上傅紅衣膚如凝脂的面頰。他的手掌因常年練劍而略顯粗糙,指腹積下厚厚的老繭,摩挲傅紅衣光滑細膩的臉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劃傷了他。

    傅紅衣被迫承受這個飽含侵略的吻,只對方在他口中舔舐吸吮的力道太重,令他不滿的的凝起了眉。

    謝凜之在他口中汲取饜足了,這才放開他。

    傅紅衣雪白的面皮上,因這個吻而浮上一層淺淡的薄紅。微微喘息,一雙唇也因此而濕潤殷紅,滿頭的墨發(fā)披散開來,媚眼如絲。

    謝凜之氣息平穩(wěn),伸手將傅紅衣沿著唇角流下的口涎用指腹蹭掉,一雙暗沉的眼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種古怪的笑意。

    “珍饈美味,就如夫人這般可口誘人,自然一輩子都不會嫌膩。”

    傅紅衣不言一語,他那目光太過赤裸露骨,令傅紅衣厭憎的同時,又自心頭不覺生出一股寒意來。

    ……

    謝凜之在城里最大的客棧要了兩間上好的房間,傅紅衣沒有坐習慣馬車,待馬車終于停頓下來,一身嬌軟的身子骨好似都要散架一般,哪哪都疼。到了客棧,幾乎一沾被褥,整個人就軟似無骨陷了下去。

    謝凜之盥洗過后,見傅紅衣精致的眉宇間糅著一抹倦怠之色,在床側(cè)坐了下來,嫻熟的為他揉捏起身體。

    傅紅衣閉著眼,被他伺候的有些舒服。

    他翻了個身,使喚下人一般,淡淡道:“這邊。”

    謝凜之從善如流,低眉順眼服侍自己的妻子。

    “晚膳想吃什么?”

    傅紅衣?lián)u頭。

    謝凜之捏著他的腿骨開始往上,覆上了他細柳般的腰肢。

    “累了一天,可要沐???”

    傅紅衣思忖片刻,輕恩了聲。

    8

    店里的小二得了謝凜之的吩咐,提了幾桶熱水來到傅紅衣房里,把冒著霧氣的熱水全部倒進了浴桶里。

    小二出去后,謝凜之伸手探入水里,試了試水溫,覺得水溫合適,便踱步走到床邊。

    傅紅衣仍舊瞌著眼睫躺著,呼吸輕淺,一頭潑墨似的長發(fā)全部披散在被褥間,玉質(zhì)金相。

    謝凜之微微俯身,手掌摸上他雪白的面頰,狹長的眼沉沉暗暗。

    傅紅衣顫了顫睫毛,接著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謝凜之微微一笑:“水好了?!?/br>
    “唔…”

    ……

    房間靠著湖面,窗欞半開,披散著滿頭青絲的紅衣公子,側(cè)頭過來,烏發(fā)紅唇,珍珠白的細膩身體好似一塊上乘的羊脂玉石,被窗隙間傾瀉而下的皎潔月光所覆,更彰顯的膚色如雪。

    傅紅衣跨進浴桶,任由層層疊疊的熱水,一點點侵蝕,然后包裹住他的身體。

    懶洋洋往浴桶上一趴,風情蕩漾,習慣性的命令身后男人:“給我擦背?!?/br>
    謝凜之勾唇,似心情極好,烏黑的眸中始終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頭發(fā)可要梳洗?”

    傅紅衣滿頭長發(fā),有一半全部被水洇濕,沉在水里。

    傅紅衣抿唇,不悅道:“我叫你給我擦背?!?/br>
    謝凜之垂眸,將傅紅衣的頭發(fā)撥開,接著雙手探入水中,摸到對方滑膩的腰身。絲綢般的肌膚令他愛不釋手的摩挲,呼吸漸沉。

    傅紅衣察覺他的動作,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謝凜之的手,在傅紅衣腰間依依不舍的捏了一把,隨后將他的身體微微從水中提起了一點。

    傅紅衣的脖頸與胸膛浮出了水面,帶著上面斑斑點點青紫玫紅的痕跡,全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一瞬間蕩人心魄,謐人心扉的妖嬈之氣撲面而來。

    謝凜之灼灼的凝著,喉結一動。

    傅紅衣莞爾,好整以暇地睨著他。

    謝凜之淡淡解釋:“擦不到?!?/br>
    這三個字聽在傅紅衣耳里,就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了。一瞬間眼波流轉(zhuǎn),帶著些許嘲弄的輕笑響起。

    兩人同床共枕也十年了,雖是被逼無奈,但也可以稱作的上是老夫老妻,謝凜之此番心中在想何物?想做何事?對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便心知肚明。

    細算下來,從謝凜之出山莊兩日,到如今也有三四日未曾碰他了,估摸著從馬車上那個吻開始,就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致。

    分明心底獸欲滋生,面上卻還非得端著這裝腔作勢的正人君子姿態(tài),可不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謝凜之?!?/br>
    謝凜之定定的看著他。

    傅紅衣道:“我餓了?!?/br>
    謝凜之為他擦拭背部的手一頓,聲音不知何時起多了一絲暗啞,眸色漸深:“晚些在吃?”

    這話隱藏的深意,旖旎且曖昧。

    傅紅衣伸出食指,修長瑩白的指尖,上面布滿透明的水漬,抵在謝凜之薄紅的唇上。

    雌雄難辨的姿容,眉梢眼角微微下垂,被霧氣暈染出的媚色,卻因眼中揶揄般的清明,生生顯露出一股旖旎的冷淡之意。

    “我說,我餓了?!?/br>
    9

    臨近傍晚,謝景安才渾身狼狽回到了客棧,緊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兩條怎么都甩不掉的尾巴。

    謝景安找到傅紅衣所在的房間,破窗而入,帶著滿臉驚惶之色。

    傅紅衣恰時沐浴結束,身上只披了件紅色的金邊外衫,面若冠玉,修長如玉的手挑著半濕的烏發(fā),露出衣袖里一截雪白的手臂,輕輕擦拭。

    “娘——”

    謝景安見著他,如看到救星似的雙眸大亮。

    傅紅衣聞聲,掀了掀眼皮,目光冷淡。

    “娘——救我——”

    謝景安跳到傅紅衣腳下,不管不顧,一時著急也忘記傅紅衣不喜與人近身接觸的逆鱗,一把抱住他的腰,貼在他懷里。

    傅紅衣身體一頓,低頭望著抱著他身體有些發(fā)著抖的小兒子,垂落下去的眼睫落下一層深深的陰影。

    “……”

    本就損爛的窗戶再次被兩道黑影破窗而入。

    兩個身穿黑色暗衣的男子,提著長劍,臉上戴著相同的駭人面具,身上散發(fā)出凌厲的氣壓,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和陰煞之氣,鋪天蓋地的壓迫著整間屋子。

    其中一人劍指兩人,冷聲道:“王爺有令,捉他歸俯?!?/br>
    對方口中的他,指的是偎在傅紅衣懷里的謝景安。

    謝景安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損,烏發(fā)凌亂,手臂還有幾道不輕不重的血痕,滿身狼狽,定是已經(jīng)和對方交手過一番,落了下風才如此驚駭模樣。

    “娘……”

    謝景安又往傅紅衣懷里縮了縮,微帶擦痕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袖,神情張惶。

    他在兩人手下吃了虧,已知自己打不過他們,縱然他娘從前武功絕世,可那也是以前,現(xiàn)如今傅紅衣武功卻早已廢絕,內(nèi)力全無,身手與普通人別無二致,又如何與面前這兩惡人對峙。

    謝景安咬著唇,一時間有些慌了。

    他不該回這,又把娘牽扯進來的……

    巨大的悔意鋪天蓋地的涌上謝景安的心頭,他面色發(fā)白的咬緊了下唇,心中雖然害怕,但他卻更擔心連累他娘。于是心一橫,握著拳頭,堅決的站出來擋在傅紅衣面前。

    “不就是要抓我嗎?你們不許為難我娘——”

    黑衣男子上前,欲將謝景安抓住。

    傅紅衣卻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從容不迫的開口:“這兩人,你是如何招惹上的?”

    問的是謝景安。

    謝景安轉(zhuǎn)過身,委屈的淚眼汪汪:“娘……我被爹趕下馬車不久,就被這些人纏上了……”

    “孩兒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他們的——他們好厲害,孩兒打不過——”

    傅紅衣冷聲道:“他們是皇宮里的死侍,憑你這三腳貓似的功夫,自然打不過?!?/br>
    黑衣人又上前一步,謝景安驚的不禁倒退一步,苦巴巴的望著傅紅衣:“那娘,我真要和他們走嗎?孩兒不想——”

    這兩個死侍雖來者不善,但下令抓謝景安的背后之人卻并未對他起有殺心,若非如此,哪怕謝景安輕功卓越,也難從這兇煞的兩人手中逃脫出來。

    傅紅衣牽了牽唇,面不改色道:“你自己惹出來的事端,自己想辦法解決。”

    態(tài)度無情的狠,漠然的語氣未聽的其中有一絲緊張之味在里面。

    謝景安傷心道:“娘,我要跟他們走了,萬一他們把我打死了怎么辦啊!”

    傅紅衣不為所動,將一顆冷酷之心貫徹到底:“死了,那便是你的命?!?/br>
    自始至終,在傅紅衣心中認為,謝忱和謝景安都不該存活于世,每當看見他們兩個的臉,都會令他想起以前被謝凜之囚禁欺辱的日子。這兩個未經(jīng)他意愿就從他肚子里生出的胎兒,還是從那個他畸形所地出來的,是他由始至終,從未接受過的恥辱。

    謝景安見傅紅衣當真不為他一絲緊張和擔心,吸了吸鼻子,難受的哭了起來。

    兩名死侍已經(jīng)給足了他們時間,時間差不多一到,欺身上前就要抓人。

    聽著謝景安嗚嗚咽咽的抽噎聲,傅紅衣垂下眼睫,神情幽寂,慢慢落成屋子里晦暗的陰影,眼中裹著深不見底的陰郁和戾色。

    謝景安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一雙紅腫的眼帶著些許幽怨的意味望著傅紅衣。

    他就不信他娘當真這么鐵石心腸,一點都不緊張他!

    再那黑衣人即將欺近謝景安之身時,對方的胸口,猝然被一柄長劍從背后穿膛而過,那人搖晃了下身體,緊接著便應聲倒地。

    謝景安臉上還掛著淚水,一臉莫名的望著倒在他腳邊的尸體,呆愣愣的。

    下一刻,他就認出這黑衣尸體身上的,是他爹身上所執(zhí)的佩劍。

    謝凜之從外頭踱步進來,白衣如塵,目光清冽,端的是深不可測的姿態(tài),渾身強大的威壓釋放出來,令人心生畏懼。

    “小兒多有得罪,回去告訴你家主子,翌日本座帶子,親自登門道歉?!?/br>
    權衡利弊之下,剩下的黑衣人,帶著同伴的尸體離開了。

    房間一片狼藉,已經(jīng)不能住人,謝凜之便叫小二給他們換了一間房。

    謝凜之把買回來的綠豆糕遞到傅紅衣面前。

    傅紅衣面色冷凝,只冷冷暼了一眼,并未接過。

    謝凜之只好將東西在放在了桌子上。

    謝景安垂著頭,亦步亦趨,郁悶的跟在兩人屁股后面。

    他以為他爹會懲罰他,卻在下一刻聽得謝凜之喜怒不明的聲音響起:“景兒,你先回房,自己處理一下傷口?!?/br>
    謝景安心一跳,嘴唇翕動想說什么,隨即卻又忍了下去,半晌才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弱弱的音節(jié)。

    “……哦”

    10

    “夫人?!敝x凜之道:“可要吃些晚膳?”

    傅紅衣沉默了片刻,一雙深潭古井般的黑眸定定的望著他,薄唇微動:“突然不餓了?!?/br>
    謝凜之彎了彎唇角,他的妻子總是這般,性格善變,陰晴不定。上一刻對某件事物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盎然,下一刻便覺索然無味,接著棄之如履。

    謝凜之習以為常,對于傅紅衣突然冷淡下來的態(tài)度,溫潤俊逸的面上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惱意。

    天色全然昏暗下去,窗外萬家燈火,房間內(nèi)桌上燃起了燭火?;鸸饩b綽,將姿容秾麗的男子映照的妖異惑人,姿態(tài)之美,令人遐想萬千。

    謝凜之目光如墨,驀地上前,將傅紅衣抵在帷帳之間:“夫人,你在生氣?”

    傅紅衣一笑,唇若涂朱:“謝凜之,是你在生氣而已?!?/br>
    謝凜之臉上笑意不減,目光卻沉了下去,眼神沉淀的像是黑夜里匿藏著的某種怪物,晦澀明滅。

    他的聲音略微低沉:“夫人,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回來,景兒就得被他們抓走?!?/br>
    傅紅衣哂笑,眼波流轉(zhuǎn)著淡淡嘲意:“謝凜之,你這是在向我問罪不成?”

    不知是輕嘲還是譏誚:“我一介廢人,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去從兩大高手中去救你的好兒子呢?”

    傅紅衣心中有怨,謝凜之自然清楚。十年前曾在江湖中呼風喚雨,百無敵手的魔教教主,卻一朝不慎,被他用不入流的計謀擒住,廢去了他一身傲然的武功后,又因他一己私欲斷了他的雙腿,折了他的翅膀。囚他十年,做了他的榻上禁臠,肆意褻玩,后又為了困住他,逼他生子做母。

    落得此般屈辱的生活,死亦難活亦恨,傲睨一世的教主大人,心中又怎會不恨不怨?

    謝凜之抵著傅紅衣坐到床邊,攬住他的肩膀,在他面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他望著傅紅衣微微一笑,略顯晦暗的神情即刻如冰雪消融一般:“夫人說的是,夫人身體欠佳,方才那般刀光劍影的場景,確實不該讓夫人憂心?!?/br>
    傅紅衣默不作聲。

    “……夫人?!?/br>
    喉結滑動,指節(jié)修長的手掌,覆上了傅紅衣的臉。

    燭光幽幽,謝凜之被亮光照射不到的半張臉,隱在了暗色的陰影中。

    氣氛變得繾綣曖昧起來,傅紅衣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垂下眼睫,他道:“我身體欠佳?!?/br>
    謝凜之眸色漸深,指尖穿過傅紅衣垂落在兩肩的黑發(fā),淡笑道:“為夫輕些?!?/br>
    言罷,寬松的衣袍輕輕拉扯向下,露出雪白細膩的脖頸與綴著淺淡吻痕的圓潤肩頭。

    謝凜之輕吻他的脖頸,手指捏在他的下頜,逐漸加深的親吻迫使傅紅衣頭首后仰。

    伸手抵在對方溫熱的胸膛,有些拒絕的抗議。

    在床笫情事上,謝凜之向來是引導那方,霸道的不容身下人有任何反抗。一把握住對方不情愿的手腕,壓在被褥間,親昵的與之十指緊扣。

    將濕熱的唇撤開一些,guntang的呼吸噴拂在傅紅衣的下頜處,燒灼一般。

    謝凜之的唇順隧往上,沿著雪白細膩的脖頸和凸起的喉結,游移至傅紅衣紅潤的嘴唇,舌尖將微微閉合的唇瓣挑開,鉆了進去。

    微顯粗糲的大掌挑開披散在榻間的衣擺,撫上了身下那令他愛不釋手的細膩肌膚。

    傅紅衣眉頭微蹙,得機會與謝凜之拉開一絲唇隙,因深吻,紅潤的唇瓣宛如剛剝開果皮,露出里頭猩紅熟透的石榴rou一般。

    輕微喘息,傅紅衣目光幽沉,平日冷然的聲音此刻帶了絲勾人的磁淡:“不許用前面?!?/br>
    謝凜之勾了一下唇,隨即吻上他的耳廓,暗啞道:“不弄進里面。”

    否決了他的抗議。

    心知自己妻子聞言定會心生惱怒,謝凜之干脆利落堵住傅紅衣的唇,身下的手指探進了他身體之內(nèi)。

    燭火閃爍,薄如蟬翼的帷帳飄落而下。

    粗喘低吟,交頸纏糜,春情滿室。

    11

    傅紅衣被謝凜之壓著索求無度,起先兩人還中規(guī)中矩陷在床上顛鸞倒鳳,第二次謝凜之便將全身發(fā)軟的傅紅衣抱起,抵在窗欄上,不顧他意愿,和著滿天流瀉下的月色和星芒,扣著懷里人過分纖細的腰身,大力的頂弄。

    傅紅衣的半截身子,都被對方頂?shù)奶匠隽舜巴狻嘟z如瀑,膚白唇紅,眼角染著勾人的媚色,如夜里奪魂攝魄的妖精。

    越是看上去芝蘭玉樹,溫潤如玉的男人,這種人表面清身禁欲,可一朝開了葷,嘗得其中美味,隱埋在心底的性欲便會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噴涌而出,謝凜之便是如此。

    謝凜之性欲深重,早些年年輕氣盛,血氣方剛,面對暗中覬覦已久的獵物,把他囚住的第一晚,便按耐不住心中壓抑多年的獸欲,強迫傅紅衣雌伏于他身下。

    兩人成婚后,深得江湖信任的武林盟主,更是將他在鎖在榻上,晝夜不分逼著與他行周公之禮,交頸纏綿。白日宣yin這種事情,對于兩人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彼時謝凜之獸欲纏身,有一段時間對傅紅衣的身體上了癮,便向外打著閉關修煉的借口,暗地里不知從何處尋來一些獨特的奇yin巧具,近乎癡迷一般竭力研發(fā)傅紅衣的身子。

    傅紅衣被他折辱,從剛開始的恨海難填,到中間的譏諷恥笑,至最后的絕望求饒。整整一年,在外正氣凜然的武林盟主,把輕世傲物,唯我獨尊的魔教教主折騰的叫苦不迭,最終不得不含恨卑微的誠服于他身下。

    而謝凜之對自己妻子身體的調(diào)教,在發(fā)現(xiàn)傅紅衣懷了雙身子后,最終才放過于他。

    但那也僅僅只是放過,對他身體的索求卻并未停止。

    被困足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年,傅紅衣本以為謝凜之遲早會對他的身子感到膩味倦乏的一天,卻不曾想這人偏生對他的欲望不減反增。十年如一日,無論是在他孕期間還是生了雙生子后,這人幾乎夜夜逼著他顛鸞倒鳳,行些令人羞恥的巫山云雨之事。

    除非外出不在山莊,傅紅衣才得以幾日歇息,但隨之等他歸來,謝凜之也得加倍從他身上彌補回來這期間壓抑幾日的情潮暗欲。

    傅紅衣便是如此在他身邊度過這十年大大小小的日子。

    一個時辰之后,傅紅衣便有些疲乏,推拒著還覆在他身上不斷聳動汗津津的身體,磁啞的聲音帶著一抹饜足和些許困倦:“夠了?!?/br>
    謝凜之嘴里銜著他肩頸上的一小塊肌膚,在細細親吻:“不夠。”

    身下還精神十足的兇器不停地侵犯于他,看情況一時半會是沒有這么快結束。

    傅紅衣蹙眉:“我累了?!?/br>
    謝凜之道:“夫人先睡?!?/br>
    傅紅衣氤氳著一層透明水波的雙眸,與他欲色正濃的雙目對視,神色帶著一絲輕嘲,紅唇微動:“禽獸?!?/br>
    謝凜之低低一笑,心情極好似的:“夫人也舒服不是嗎?”

    言罷,又像懲罰似的,身下猛的一頂,引來傅紅衣壓抑不住的一聲低吟和輕喘。

    謝凜之俯首凝視,見自己妻子此副媚欲橫生的姿態(tài),眼神暗了又暗,呼吸沉了幾分,干脆覆上他的唇,堵住身下人滿腔的不愿與惱怒,繼續(xù)共覆云雨。

    12

    謝凜之發(fā)現(xiàn)謝景安身體不對的時候是在月落星沉的半夜。

    幾個時辰的巫山云雨,傅紅衣中途體力不支便昏睡過去,等自己徹底饜足飽腹后,謝凜之服侍好自己的妻子,才猛然間想起自己小兒子受傷之事。

    謝凜之去他房間后,只見謝景安呼吸沉熱,雙頰緋紅,閉著眼早已昏迷過去。

    謝景安手臂上的劍傷有毒,謝凜之驗查過后,發(fā)現(xiàn)這并非是致命的劇毒,卻能讓中毒之人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謝景安性命暫且無礙。

    謝凜之施展內(nèi)力,將他體內(nèi)的余毒給逼了出來。謝景安吐出一口腥甜的血水后,效果卻并不怎么見效,依舊沒有清醒過來。

    謝凜之臉色沉凝,思忖片刻后,橫抱起自己的小兒子,踩著月色飛出了客棧。

    ……

    謝景安滿身傷痛清醒過來,神魂還未歸位,迷迷糊糊之際,一張放大的臉驀地就出現(xiàn)在他頭頂,映入他眼簾之中。

    對方自上而下的盯著他。

    謝景安眨了眨眼,愣愣地與之對視片刻后,待頭頂那人眼底逐漸起了幾分戲謔的笑意,才猛的坐起身。

    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撕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謝景安捂著,齜牙咧嘴嘶了一聲。

    床側(cè)那人見他這般,挑了挑眉。

    謝景安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面前這人坐在木制精巧的輪椅上,束發(fā)之年,姿容不俗,淺笑淡淡,長的甚是好看,只面色有些不同尋常的蒼白。

    “你是誰?”謝景安警惕道。

    他轉(zhuǎn)動圓溜溜的眼珠往四周掃視了一圈,陌生的房間和環(huán)境更是讓他心生戒備。

    “這是賢王府?!?/br>
    謝景安聞言一愣,隨即驚炸:“賢王?你是昨夜派人追殺我的人???”

    賢王搖頭:“本王并未下達此令?!?/br>
    謝景安不信,警戒道:“我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你府中?我爹娘呢?”

    賢王莞爾:“謝盟主昨夜將你送來,一早便已離去。”

    “什么?!”謝景安不可置信驚呼一聲:“我爹他就這樣把扔在這就走了?”

    謝景安急了,一個翻滾從床上下來:“我才不要待在這里,我要回去?!?/br>
    賢王并未攔他,只風輕云淡道:“你身上的毒還未徹底解決,近些時日最好待在王府?!?/br>
    謝景安直眉瞪眼,氣呼呼質(zhì)問:“卑鄙!我怎么招惹你了?”

    他左思右想,也沒有從記憶里找到自己得罪過此人的片段,斷定自己是從未見過這人。

    賢王不答反問,淺笑盈盈:“昨天的那串葡萄,好吃嗎?”

    謝景安瞪大了眼。

    ……

    傅紅衣吃了早膳之后,才發(fā)現(xiàn)謝景安不見了蹤跡,見謝凜之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便也沒有多問。

    鬧騰的小兒子不在,倒多了絲輕松。

    傅紅衣道:“已經(jīng)好幾日了,人找到了嗎?”

    謝凜之斂眸頷首,輕恩了聲。

    傅紅衣望著他。

    謝凜之道:“有人見到神醫(yī)之徒曾在皇宮內(nèi)現(xiàn)身?!?/br>
    傅紅衣蹙眉:“消息無誤?”

    謝凜之道:“晚上進去打探一番,便知真假?!?/br>
    傅紅衣垂下了眸,神情莫辨。

    謝凜之眸光一閃:“夫人,若那人當真居住皇宮,如何是好?”

    傅紅衣聞言,掀起了眼皮,唇角微哂,似笑非笑地眼神睨著他:“謝凜之,不要忘記你承諾于我的?!?/br>
    他的瞳仁幽黑,仿佛一口深不見底的古譚,眼底醞釀著刺骨的冷意:“我不管你曾經(jīng)和朝廷作下過什么約定,但這人若是在皇宮,你就必須把人給我?guī)?,交付于我?!?/br>
    謝凜之靜靜望著他,不置一詞。

    傅紅衣冷笑,眼底帶著無情的血戮殺意:“你若敢食言于我,我一定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