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姬幼跑了跑了跑了跑了跑了,不過被逮了回來
初秋風漸起,瀟瀟的秋色在晚霞里被染得金黃,暗與明交替,竹葉枯黃了幾分,蜿蜒飄轉(zhuǎn)著落下。 這是一處世人不聞的隱秘竹屋,從皇宮通往此處,有專屬通道。 幽深的小徑上,兩邊是茂密的湘竹,層層疊疊的遮掩之中,姬璽玉身著玄色金邊衣袍,外罩一件黑色蓮花纏枝披風,深邃冷峻的眉眼此時透出些許溫柔,仿佛滿含著期待,他手持一盞流蘇燈,在微暗的霞色中快步前行。 走至竹屋籬落,只見籬笆門口處,有一個人手持燈籠,長身玉立,在等他。 一身白衣如雪的姬幼,松松微挽青絲,長長的紅色發(fā)帶如同一抹紅結(jié),被獵獵秋風吹過,貼著他精致出塵的臉。 竹屋門前吊著兩個黃色燈籠,燈紙繪制蘭花圖案,在漸暗的傍晚,如同兩盞月懸掛與雅閣屋檐。 燈下有人在等他歸家。 男人快步走上前,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姬幼身上,掌心合攏著姬幼的手,捧在嘴邊呵氣。 姬幼笑著說道:“御膳房處理了些秋蟹送過來,今晚合了你的口味了?!?/br> 男人也笑了,說道:“只不過你身子畏寒,這蟹偏偏性寒,不宜多吃。” 兩人相攜走進竹屋,燭火已經(jīng)點亮,熏熏的暖光映照在四角。 坐下后,姬璽玉將蟹rou仔細剔出來堆在碗里,舀了蟹醋淋上,鮮美的蟹配合著酸甘的蟹醋,讓人食欲大振。 姬幼小口地舀著當今圣上的尊手親自為他處理的蟹rou,燈下的美人吃得專心致志。 “怎么今天都沒話講?”姬璽玉輕聲詢問。 這段日子他過得很舒坦放松,處理起政事來越發(fā)熟練,也慢慢適應了這個至尊之位,而每日忙完后,就可以來到竹屋與姬幼待在一起。 夜間自然也是能將嬌軟的身體擁入懷中,肆意玩弄,讓這個羞怯的人在自己身下含羞張腿,被cao得香汗連連。 姬幼抿了抿唇:“今日我聽說......” “聽說什么了?”姬璽玉心頭一緊。 然而姬幼只是柔柔地笑了:“聽說下個月宮中的燈會,會邀請世族進宮共賞,所以也好奇這個熱鬧?!?/br> 姬璽玉輕輕松了一口氣,笑著說:“是,你往常并不喜喧鬧,我就沒告訴你,你若是好奇,屆時我?guī)阋煌钨p?!?/br> “好?!奔в仔χc頭。 其實那未完的半截話,是聽說已經(jīng)有朝中重臣上書致述后位空懸了,甚至有人求到了每日給姬幼送物資的宦官面前,意欲讓姬幼出面勸導帝王娶妻立后。 雖然姬幼被安置的地方無人知曉,但這段秘而不宣的皇家禁忌情事,卻仍然被親近天子的幾位重臣所知,為保全皇室顏面,幾位大臣自然都不約而同地將此事藏在心底。 用完晚膳,姬璽玉黏膩地枕在姬幼大腿上,非要他念書給他聽,瑯瑯的讀書聲如同玉佩碰壁,清泉擊石。 享受了一會兒夜晚時光,姬璽玉就開始動手動腳,然而向來溫順的姬幼,卻說什么也不肯寬衣。 最后姬璽玉只得硬著火熱的性器,抱著姬幼軟軟的身子睡覺,委屈巴巴的模樣好似沒長大的孩子。 燭火熄滅了。 黑暗中,姬幼忽然發(fā)問:“阿玉,如若我......懷孕了,該當如何?” “你不會懷孕的。”姬璽玉輕吻美人發(fā)頂,深深嗅著來自姬幼身上的馨香。 “為何?”姬幼輕輕問。 姬璽玉聞言一噎,他總不能說他早喝過秘藥,此生都不會有后代了吧,按道理來說,只要姬幼的男人一直都是他,也只有他,那姬幼當然是不會懷孕的。 姬幼沒聽到回答,也沒再追問,只是心里一抽。 他沒喝過避子藥,但是姬璽玉如此篤定他不會懷孕,那必然是他的身子太羸弱,被太醫(yī)診斷了不能有孕,他也明白姬璽玉不肯告訴他,恐怕是怕他傷懷,也就沒有揭破姬璽玉的費心體貼。 姬幼雙眼看著無聲的黑暗,姬璽玉如同一條大狗,不斷地磨蹭著懷里的人。 其實姬幼也知道,一切終歸是要結(jié)束的,他們之間的日子,本就有限。 但是姬幼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這么快。 姬璽玉要立后的消息傳到這個與世隔絕的竹屋時,正是晚秋時分,蕭瑟的秋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青翠的竹都變得枯黃。 姬幼披著厚厚的紅色氅衣,涼意吹得他的唇發(fā)白,初冬將至,姬璽玉說他不適合再住在清涼的竹屋,該搬回宮里了,宮里有暖暖的地龍,發(fā)熱的爐子,溫暖的宮殿。 其實姬幼試探著想要挑起過關(guān)于立后的話題,但是都被姬璽玉含糊其詞帶過去了,姬幼看著竹亦有榮枯,秋天過去,他也該離開了。 否則,他要如何住在宮里呢?以什么身份?怎么面對新立的皇后? 或許是這段日子過得太順心如意,又或許是姬幼的溫柔縱容讓姬璽玉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亦或是連天被大臣們催著立后立妃讓他忙得馬不停蹄。 當竹屋里,所有物件干凈整齊地擺放好,唯獨沒有那一襲白色的身影時,姬璽玉是呆住的。 他足足站在竹屋里好久,才開始說服自己姬幼興許是太無聊了,跑出去玩了。 他開始命人搜山搜城。 這一切荒誕可笑得像是大夢一場,一天一夜的暗中搜尋竟然找不到人。 姬璽玉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跑了!姬幼跑了! 姬璽玉在宮殿里赤紅了雙眼,紛紛揚揚的奏折撒了一地,跪著的侍衛(wèi)首領和暗衛(wèi)首領被罵得狗血淋頭,高捷在一旁手忙腳亂地撿奏折安慰人。 帝王一怒,后果難料,姬璽玉傾御軍之力,地毯式搜找姬幼,這個陣仗,弄得天下皆猜兩人關(guān)系不睦。 御書房里各路重臣拱著手勸了又勸,家丑不可外揚,但是抵擋不住急瘋了眼的年輕帝王。 所有人都想不到姬璽玉會為了姬幼豁出去,連皇室顏面都不管不顧,包括姬幼,也沒有想到。 他并不癡傻,反之,他聰慧至極。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一直陪在姬璽玉身邊,兄弟luanlun已是天罪難遣,他不能去毀了一個年輕的帝王,幾月的歡愉,已是他能給的所有,也是他能索取的所有。 逃跑的謀劃是從住進竹屋那一日便開始的,他對皇室的暗衛(wèi)力量略有了解,大概能估算出自己有的時間。 但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姬璽玉竟然不管不顧撕破臉皮,傾兩萬御軍之力,將整個京都翻了個天,也要將姬幼找出來。 這樣大量人力物力的搜捕,姬幼自然是逃不過的,任何人都逃不過。 再次見面時,雖不過隔了短短三日,卻恍若隔世,姬幼沒有再被年輕帝王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清雅避世的竹屋,而是被關(guān)在了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