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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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一早,他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手腳都凍僵了,也沒見著季正則人影,手機在低溫下自動關(guān)機,眼看著要遲到了,他最后往季正則來的路口看了看,還是自己一個人走了。 他心里拗氣,不承認自己被季正則拋下了,本來臉看著就冷,今天黑得簡直像鍋底,連前桌姑娘都不敢給他塞零食了,只有吳醞還不怕死地來招惹他。 晚自習下課以后,他在教室里多拖了十幾分鐘,緊緊盯著門口,季正則也沒來。握著拳頭在桌上狠錘了一下,他把書包一甩,自己回去了。 機械地蹬著車,腦子里來來回回地罵季正則,是非不分的傻逼,幼稚,可笑,老子稀罕你接,他感覺自己頭頂都冒火了,身上熱心里也氣。 路過餛飩攤更是一肚子火,悶頭猛踩,轉(zhuǎn)頭拐進巷子,這條巷道長,路口的燈又壞了,烏漆麻黑的路都看不清,半路上還不知道軋著個什么東西,狠狠顛了一下。 他忘了帶口罩,圍巾也落教室了,夜里的冷風胡胡咧咧地,像刀似的刮在他臉上,要凍裂了。他難耐地往后縮了縮脖子,就在這時候,從旁邊的暗角里狠狠揮下一悶棍,又快又猛,剛巧被他躲過去,正砸在山地車的龍頭上,鐵磕著鐵,發(fā)出好大一聲響。 他整個人都嚇木了,又一棍迎面打過來,躲避不及,他兩只手擋在身前,生生挨了一下,“嘶,我cao!” 手骨痛得像當場斷了,眼淚一下股了出來,在又一棍揮過來的時候,一腳踢在那人膝蓋上,趁他跪了下去。眼疾手快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一下沒站穩(wěn),摔在地上,他也不知道這人什么來頭,手支著往后退,“你,你是誰?”他想了想又覺得這問題太傻,“你要干嘛?” 那人站了起來,朝他一步步走近,鐵棍拖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在黑暗的巷道里格外滲人。方杳安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手在地上慌亂地摸索著,指尖突然觸到一個冷糙的硬物。 那人在他面前站定,像在享受著他的恐懼,突然冷笑了一聲,“怕嗎?”嗓音很陌生,方杳安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他喉嚨里像攙著沙子,又雜又啞,聽得人起雞皮疙瘩,“等你好久了,放心吧,打死你我不敢?!?/br> 他嗬嗬怪笑了兩聲,把鐵棍高高舉起,“打廢你我倒是賠得起?!惫髯觿澠瓶諝猓莺菰蚁聛?,方杳安倒吸一口氣,后倒下去,趁機把摸到的磚頭一把拍出去,正砸在那人小腿上。 那人痛苦地悶哼一聲,方杳安趕緊爬了起來,順勢一腳踢上他肚子,把他蹬到旁邊的墻上,跨上車就跑,邊跑邊罵,“傻逼吧你,打人還逼逼個沒完!” 他驚魂未定地咽了咽口水,一身冷汗,這不是他第一次干架,但是第一次被人摸黑暗算,兩只手像廢了,抖得連龍頭都扶不住,半路上差點一跟頭栽下去。 好不容易回了家,他爸正好下樓準備去找他,看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直接就去醫(yī)院了,當晚打了一石膏回家。 左手被打得更狠一些,腫得發(fā)黑,嚇人得很,因為右手要寫字,就只綁了左手。 方晏晏當晚哭傷了心,把她在手工課做的小偶人全身扎滿了針,“方杳安你告訴我,那個人叫什么名字,把他也生日告訴我,我給你扎他,你想扎哪?” 這也不知道看哪個電視劇學(xué)的,方杳安看著那個滿身是針的丑娃娃,好難沒笑出來,“扎手指頭吧?!?/br> 方晏晏看了一眼,哭得更厲害了,“沒做手指頭,太難了,我明天就叫邢晉文做好嗎?你還能等到明天嗎?” “能能能,別哭了,去睡吧,親祖宗?!?/br> 方晏晏皺著臉,難得主動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糊了他一臉口水,“不疼了啊?!钡诺庞峙芰?。 第二天早上坐他爸的車和他媽一起去學(xué)校,“說了在家休息,我們也不指望你這么幾天能沖上什么重本,手又斷了,你在下面不做筆記干聽著?”難以想象,這竟然是高中班主任說的。 “我去聽個熱鬧行不行?” 他爸在前面笑,“你去湊個熱鬧都行,開心就好嘛。” “就你話多。”他媽啐了一聲。 早自習下課他去外頭接了個水,進門被吳醞一條腿攔在面前,擋了去路。 “過來,告訴你一事?!眳轻j神秘兮兮地朝他勾手指。 “干嘛?” “你記得六班的施燁嗎?那孫子,哈哈哈哈,昨天給人揍進醫(yī)院去了!”他在幾乎沒人說話的教室里,啪啪拍了幾掌,幸災(zāi)樂禍幾個大字掛在他臉上,“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家里有幾個臭錢能耐個屁啊,遭報應(yīng)了吧?” 吳醞見他沒反應(yīng),嘖了一聲,“你記得他嗎?就我們籃球隊那個,跟我杠上了,要退隊被教練給攔下的那個。不是吧,你真不知道?我跟你說過啊,哎呀?!彼逊借冒餐线^來,壓低了聲音附耳說,“我們班有幾個瞎了眼的女人還喜歡那傻逼呢。” “他哪傷了?” “腿斷了?!?/br> 方杳安呼吸一滯,“哪條腿?” “兩條!”吳醞朝他一挑眉,得意地,“說是晚上給頭上人套了袋子,拖角落里,活活踢斷的,真狠啊,那慘樣,大快人心啊我cao!” “兩條,那不是我打的......”方杳安垂著眼,還是覺得不對。 “什么?什么打的?你怎么了?”吳醞問他。 “不是,我昨天給人黑了,就這手?!彼咽嗵崞饋砹亮肆?。 吳醞當時就怒了,“我cao,不是那孫子干的吧?他媽還敢動你了,老子今天就去醫(yī)院把他手也廢了?!?/br> “沒有,應(yīng)該不是他,我跟他沒交集,而且,打我那人被砸了一條腿,也不是踢的?!?/br> 吳醞非常氣憤,“我以為你這手騎車摔的,還有這一出呢?算了,以后我送......不行,讓我爸把我們倆一起接了,送你回去?!?/br> “不用,我手都這樣了,我爸以后也來接我?!?/br> 身后的門被人敲了敲,方杳安轉(zhuǎn)頭,看見嚴柏予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你找誰?”他剛問出口,吳醞就從他身邊擠過去了,又回頭,“找我的找我的,沒你事?!?/br> 他坐在吳醞的位子上,看著他把嚴柏予拽了出去,好一會兒了,又拿著一個包進來。他像吳醞攔住他一樣,把腿攔在吳醞面前,戲謔地,“沒什么交情的小學(xué)同學(xué)?”他伸手搶吳醞懷里的包,“什么東西?” 吳醞閃身一躲,把他提溜起來,“你問這么多干嘛?再說了,我交友遍天下好嗎?起來,上課了都?!?/br> 方杳安心神不寧地上了一上午課,他手都斷了,就不信季正則還沒反應(yīng)。他躲著老師的目光,時不時掏出手機來瞄一瞄,還不怕死地開了振動。 物理課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了一下,他跟著抖了一下,心都懸起來了,慢慢把手機掏出來,看見一條手機欠費短信。 心像結(jié)了冰,咕咚一聲墜進深淵里,上次交話費還是季正則給他充的兩百,幾乎是他們開始的時候,這時候忽然間沒費了,像某種預(yù)示似的,真是應(yīng)景。 他攥著手機,壓著啞火,老師叫他回答問題都好久沒動,“我不知道?!彼踔翛]有看黑板,低頭梗著聲回答。 坐下來的時候,手機又震了一下,他愣了半天,這次是繳費短信,有人給他充了五百。 他盯著屏幕看了好久,直到后桌踢了下他的凳子,他才抬頭看到物理老師直射過來的目光,連忙把手機收進了口袋里。 他想了一節(jié)課,還是決定自己先去找季正則,把那件事說清楚。 一下課他就跑下去了,他其實很少去季正則他們班,就算是他先放學(xué),也是在自行車棚等著。所以并不怎么熟門熟路,在樓梯間礙了好半天,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去他們班后門找人。 正好有人從外邊進來,他連忙說,“誒,同學(xué),那個我找一下......”無意中往教室里瞥了一眼,正好看見季正則撐著頭跟站在他旁邊的女生說話,眼睛彎彎地,陽光俊俏,英氣逼人,很愉快的樣子。 女孩子的臉羞紅羞紅的,也笑了,曖昧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季正則的頭。 他僵在那里,拳頭緊緊攥著,眼神幾乎要在季正則背上穿幾個孔。旁邊有個女孩子擠了過來,抱著本書,對他拖住的那個男生說,“麻煩幫我叫一下季正則,謝謝?!?/br> 女孩子聲音很亮,被季正則聽到了,握著筆轉(zhuǎn)過頭來,他和季正則視線交匯的那0.001秒,腦子里忽然像進來一萬只蜜蜂,嗡嗡直響,他“切”了一聲,扭頭就走。 有人在背后叫,“喂,同學(xué)你到底找誰呀?” 季正則,你特么還有臉罵我? 幼稚,傻逼,混蛋,神經(jīng)病,賊喊抓賊。 好,我就看誰先投降。 他知道自己在賭氣,但是這種滋味太難受了,像一顆被烤焦的檸檬,又苦又酸,榨成了汁全澆在他心上。他一腳踢開吳醞擋在他面前的腿,“哎呦,我cao,你干嘛?” 他坐回位子上,氣瘋了,開始用頭磕課桌。 吳醞好笑地跑來問他,“你瘋了,自殘呢?” 他一把拖著吳醞的領(lǐng)子,將他拽下來,惡狠狠地,“我告訴你,老子再去找他老子就是傻逼!” 吳醞把他的手撥開,莫名其妙地,“找誰啊?你手不疼了啊,拽這么緊?” 被他一提醒,手后知后覺地疼起來,他賭氣說,“疼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