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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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昏暗的街巷,朦朧的小道,沒有影子的少女。 三個要素全部對上了,黃毛要找的,應該也就是她。 想到這,洛凡清清嗓子,然后才慢慢地走上前:“你好,我叫洛凡,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可以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嗎?” 少女挽了挽身側(cè)的長發(fā),纖細的手腕上沒有絲毫被勒過的痕跡,之前在幻境中被鐵釘貫穿的掌心,此刻也完好無損地張開著。 她眨了眨那雙異色的眼瞳:“當我還是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害怕我,沒想到等我死了,遇見的人反倒不怕了?!?/br> 洛凡敏銳地察覺到了關(guān)鍵:“遇見的人,你遇到過很多人嗎?” 少女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是最近醒過來的,我前一刻的記憶還在木架上,下一秒就在一個陌生的巷子里冉冉升起了?!?/br> 洛凡望了望她的腳下,的確沒有踩實,時不時地飄上去一段距離,察覺到不對勁的少女慌忙拉住裙子往下壓,讓自己重新落到地面上。 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冉冉升起”了。 少女的臉龐漾起羞澀的紅暈,手段低劣地打岔道:“那個,我叫安。” 洛凡從善如流:“既然交換了名字,那我們就是朋友了?!?/br> “朋友?”安有些呆愣地念出這兩個字,“沒有人在見過我真正的眼睛后還想跟我做朋友?!?/br> “但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呀,跟你比起來我才是更不被這個世界所接納的人?!甭宸草p輕走上前去,“但是在我的世界,很多人都是異瞳控,還會制作出各種道具讓自己獲得異瞳一樣的效果。你在我的世界,喜歡你的人能從世界的這一頭,排到那一頭?!?/br> 安懵懵地點了點頭,看著洛凡十分認真地問:“那,你也是異瞳控嗎?” 如果說剛剛還好,那么此刻,洛凡感到一陣氣血上涌,仿佛突然練就了絕世神功。 他擦了擦并沒有留下來的血漬,面無表情中透著一絲悲憤:“現(xiàn)在是了。” 他轉(zhuǎn)過頭想要回避一下剛剛的沖擊,結(jié)果驚悚地發(fā)現(xiàn)原來是黑色雙眸的零,此時此刻,有一只閃爍著妖異的血色。 零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帶著偏執(zhí)的認真。 “哥哥,你喜歡這樣的嗎?” 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的洛凡反應速度極快地瘋狂點頭。 等到終于從這種詭異的氛圍中脫身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了,或許是時間比例的問題,在幻境中沒有多長的時間,現(xiàn)實里卻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夜晚,有些起早貪黑的工人已經(jīng)走出了家門,準備去碼頭找找工作,賣賣力氣。 洛凡看著不遠處一個哈氣連天的男人已經(jīng)慢慢要走近了,趕緊一把拉住一神一鬼的手跑路了。 揉著惺忪睡眼的男人只看到一個青年拉著身邊長相精致的黑發(fā)少年,像一陣風般跑了過去。 他撓了撓頭,回過神開始嘆氣:“一大早上的,唉,世風日下!” 回到了入住的旅館,設(shè)好了隔音法陣后,洛凡才松了口氣,望向一邊的安。 安就像是一個氣球一般,被他拉著飄了一路,一路上還左看右看著,似乎對于清晨的街景十分感興趣。 洛凡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以前,沒有見過這些嗎?” 安本來在戳著擺在桌上的木偶玩具,聽到這話連忙把手藏到身后去:“我,我以前,父親不讓我出門,說外面很危險,后來會飄了之后,怎么也飄不出那條小巷……” 說著說著,她一臉驚喜地看著洛凡:“對了,你是怎么把我拉出來的呀?” 洛凡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天:“可能是主角光環(huán)吧。” “你知道你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安搖頭。 “那你見過一個胖子和一個黃毛嗎?” 安搖頭。 “那你除了我們以外,醒來后還見過其他人嗎?” 安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 洛凡無奈地沖著零笑:“看來我們是跟丟了,也許那兩個人的目標根本不是安?!?/br> 零原本是靠著墻角斜站著,聽到這話略略抬起眼:“魂火回來了,那兩個人不是強到可以剝離神明種下的火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br> 他迎著洛凡的視線:“他們已經(jīng)死了?!?/br> 洛凡驚訝了一瞬,便重歸于平靜。也是在這個瞬間,他才恍然發(fā)覺,他已經(jīng)可以做到,對于一個剛剛見過的人的死亡,心無波瀾。 他回過頭,看著在沉默中略顯局促的安,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應該不會是她。洛凡在心里告訴自己。 可能是被黑吃黑,又或者除了什么意外不幸身亡也都是有可能的。 解開了一個謎題,剩下的還有更多的問題,關(guān)于千年前的那場獻祭,關(guān)于晨曦之都的人為什么會在此刻來到這里,關(guān)于安,明明沒有進化成怨氣纏身的厲鬼,卻能以此刻的姿態(tài)重歸于世間。 洛凡猶豫了片刻,還是抱著快刀斬亂麻的心情開口:“安,你不恨她們嗎?” 安有些驚訝地抬頭:“為什么要恨?” “他們否定了你的存在,還將你獻祭?!?/br> 安似乎讀懂了洛凡眼底深處復雜的意味,她笑著說:“我是自愿的?!?/br> 她的目光慢慢變得悠長,似乎穿越過千年的時間,回到了那個遍布戰(zhàn)亂的,屬于她的時間點。 “我是亡靈與人類的混血,在晨曦之都出生,但我從未見過自己的親身父母。” “在我還沒有記憶時,我的父親收養(yǎng)了我,用魔藥短暫性得掩飾住我的瞳色,讓我能夠在自由國度安全地長大。但是那種魔藥持續(xù)時間非常短,價格也很貴,一般都是上流人士享用,盡管我的父親是一名祭司,但在一個偏遠的邊陲小鎮(zhèn),祭司的名頭并沒有那么值錢。因此,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能做的,只有待在屋子里,從窗戶看向外面的世界?!?/br> “所以,就算別人都說我是晨曦之都的雜碎,但在我的心中,晨曦之都只是一個遙不可見的符號。如果我的血,能為自由國度做些什么,那便是最好的報答吧?!?/br> 祭司?洛凡想到了那個油頭發(fā)的男人,也是他,親自判定了安的結(jié)局。 “薩那鎮(zhèn),有幾個祭司?” “一個呀,怎么了?”安先是疑惑,繼而慢慢露出了一種了然的神態(tài)。 “我和丹尼結(jié)婚的時候,父親就告訴過我,我和他不會長久,但我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走出了那個落滿了我的回憶與童年的房間。” “為了我的眼睛,丹尼辭退了家中所有的女仆,做起了他曾經(jīng)嗤之以鼻的家務?!卑驳难壑型钢?nèi)坏臏厝帷?/br> “在一年一度的家族聚餐上,魔藥提前失效了。他不顧一切地推開所有指責的目光,帶著我回家,拒絕把我交出去?!?/br> “你看,就算是這樣不被接受的我,依然有人愿意去愛?!?/br> “所以”她的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絲決然,“當戰(zhàn)爭來臨,有人說是我?guī)淼纳竦膽土P,要用我的死來祈求神明的寬恕時,我主動找到了父親?!?/br> “以一個女兒的身份,懇求他,殺了我?!?/br> “他同意了。給了我一瓶藥,讓我在獻祭前就能自我了斷,免受烈火焚燒之苦?!?/br> 洛凡想到了當時,怪不得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木架上的少女都有沒絲毫的動靜。 曾經(jīng)寧愿違背神的意愿,也要養(yǎng)育安,最后卻被迫親手點燃了火焰的祭司,又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原來小丑竟是他自己。本來是用于調(diào)笑的梗,此時此刻想起,卻似乎回到了這個詞原本的意味,簡簡單單的自嘲。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安的眼中劃過一絲茫然:“我不知道,能去哪里?!?/br> 洛凡似乎下定了決心:“要不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去各種地方逛逛,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你沒有見過的地方?!?/br> 原本靜靜站在墻邊的零聽到這句話瞬間,似乎有一朵黑色的茉莉花在他身后綻放。 “哥哥”他拍拍洛凡的肩,“魂火記錄下來了一些東西,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和安有關(guān)?!?/br> 洛凡微微轉(zhuǎn)過頭,只見在一團倉綠色的火焰中,傳來了一段對話。 “丹尼大人,你要我們找的地方找到了,前面就是薩那鎮(zhèn)的遺址,有人說晚上能見到一名少女出現(xiàn)在那里。” 一道沙啞的,仿佛從破舊不堪的八音盒中發(fā)出的聲音,粗粒得劃過空氣:“很好?!?/br> 黃毛那jian猾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尤為清晰:“大人,需要我們把她帶回去嗎?” “不用了”那道粗糲的聲音悠悠得飄在空中,“你們在那里呆了這么久,說不定早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黃毛的聲音中多了絲遲疑和驚慌:“那,那我們應該做什……” 聲音突兀得消失了,與之相伴的是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消無聲息地死在那里,就是你們唯一能做的了。”沙啞的嗓音似乎更增添了一絲魔魅,恍如地獄的交響曲。 “我親自去接她。” 記錄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但也可以聽出那兩個人是被自家的老大給搞死的,為了消滅證據(jù)。 但是黃毛喊出的那聲“丹尼大人”,還是讓洛凡多了幾分心眼,畢竟他不久之前才剛聽過這個名字。 “安……”洛凡轉(zhuǎn)身想要商量一下,結(jié)果就見剛剛還站著一個黃花大鬼女的地方,此刻已經(jīng)空無一人。 “她聽到那個聲音就滿臉寫著戀愛了的樣子,一聽到結(jié)尾說要親自去接她,就一溜煙得飄走了,估計是想去原地等候,怕找丟了吧?!绷懵柭柤?。 “萬一有什么危險。” “你難道不奇怪為什么晨曦之都的人會有預謀地潛入,為什么安在千年前就死了,最近才蘇醒呢?” 洛凡愣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零無奈地嘆了口氣:“那里有聚魂陣的氣息,估計安,就是被那兩個人口中的丹尼大人復活的,會做這種事的人,你覺得會害安嗎?” 洛凡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又是被冷冰冰的狗糧拍在臉上的一天呢。” “對了,聚魂陣是什么陣,很厲害嗎,怎么樣可以做出來呀,有什么限制嗎,我也能學嗎……” 無數(shù)的問題沖擊著零的大腦,他頭疼地撫了撫額。 “別想了,人類是無法做出這樣的陣法的?!?/br> “為什么?!” “因為,一個完整成型的聚魂陣,無論失敗與否,都需要耗費一千年的時間?!绷阃约旱闹讣?,無意識地合攏,“哪怕是號稱不死不滅的神明,又能度過多少個無妄的千年呢?!?/br> 最后一句念得很輕,像一片輕如鴻毛的白羽,飄過敞開的窗戶,無聲無息得遠去。 ------------------------------------- 再一次見到安的時候,她身邊站著一個巨大的,披著黑色斗篷的骷髏。 并不是那種塵封地下多年,已經(jīng)腐爛到生出青苔的骨頭,相反,白骨如同美玉一般散發(fā)著皎潔的韻致,有一種瑩瑩的淡青色的光輝。 一看就像是修仙里引得眾方搶奪的那種寶物的樣子。 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兩團青色的火焰,作為他的眼睛。當觸碰到視線的那刻,腦袋中一絲涼意劃過,似乎連靈魂都會被窺伺。 這是一個,活了很久,很久的巫妖。 安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臉喜悅得依偎在巫妖的身側(cè)。 他從斗篷下伸出一截纖長的白骨,慢慢得張開,露出底下握著的東西。 一截瑩潤的小骨。 “當您來到晨曦之都的時候,如果有需要我?guī)椭牡胤?,可以捏碎它。”粗啞的聲音仿佛千萬只螞蟻在骨頭上爬過。 洛凡尬笑一聲,慢慢地接過。入手的一刻,冰涼的觸感似乎能從手心一直延伸到靈魂,所幸,這種詭異的感覺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他的頭頂,那團青色的火焰與零對視了。 “強大如您,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刻呢。”巫妖意有所指。 洛凡以為說的是自己,拿起那截骨頭揮了揮:“謝了。” 零淡淡地看了巫妖一眼,拉著洛凡轉(zhuǎn)身就走:“鬼也見了,心總該放下了吧,還有很多地方?jīng)]去呢,別在這里耽擱了太久。” 洛凡的聲音從遠處飄來:“知道了知道了。” 還停留在原地的安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擔憂道:“那個少年,也是什么常人無法觸碰到的存在嗎?” 巫妖略略低頭,看著自己失而復得的愛人:“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