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所以你要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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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xùn)”二字包含的可不僅這一件事,曲玉汝想起那人的欲求不滿有些好笑。她面帶淺淺笑意,如同鍍了一層溫柔的光。 大人們飲酒居多,丫鬟為貍奴奉上甜點。因曲玉汝目不能視,一旁的丫鬟也為她擺好了吃食。桂魄眼睜睜看著,沒插手,只默默地將丫鬟的舉動和曲玉汝對吃食的喜好記下。 此時貍奴嘴里叼著甜點,滿足的連眼睛都瞇起來。她不敢再太過歡鬧,小聲的喚桂魄:“女俠~女俠!這個……好吃極了,你嘗嘗?!?/br> 桂魄看著那只小手掐著一點糕點的碎屑,小手上都是甜膩的油糖。她的心尖軟了又軟,攤開掌心接下然后用衣袖遮唇舔食。 果然很甜,很香。 正感動的要道謝,只見貍奴掰下一大塊糕點送到曲玉汝的唇邊,“娘~嘗嘗這個!”曲玉汝也抬起手用衣袖遮擋,啟唇輕抿了一口,舌尖卷掉碎屑,緩慢咀嚼。 “嗯,真好吃。可娘吃不下了,你吃罷。” 這貓崽子! 桂魄探過身子,說:“我還吃得下,怎不多給我些?”貍奴看著她,兩雙相似的眸子對視,而后貍奴將大塊的糕點放在娘親的碗里,轉(zhuǎn)而拿過她吃剩的糕點往前遞,一副慷慨模樣,“給?!?/br> 油乎乎的小手中攥著碎糟糟的糕點,毫無可口的外觀。但桂魄還是接下,喜滋滋的吃下去。 曲華真在同父母商量jiejie的婚事如何辦,曲玉汝聽了兩耳朵便側(cè)過身,聽見她和貍奴的響動,問:“你喜食甜?” 桂魄有點吃撐了,偷偷打了個嗝,說:“也還好。不過幼時沒得吃,大了倒有點饞?!蹦锹曕寐曇魳O小,可依舊被曲玉汝的耳朵捕捉到。 她彎起眼眸笑,若不是眼下在廳堂她必然要抱著桂魄好好吻幾下。 曲夫人分了神對丫鬟打個手勢讓她為貍奴凈手,銅盆端過來被桂魄攔下,她親自清洗貍奴的一雙小手,又狀似隨口般問:“對了,這孩子的名是誰取的?” 桌上同時響起不一樣的回答。 曲老爺:“是玉汝……” 曲玉汝:“是娘?!?/br> 曲夫人:“是我家老爺?!?/br> 曲華真:“是……嗯……”她開口慢了,見前頭的回答具都不一樣索性又閉了嘴。 夫妻二人尷尬對視,而曲玉汝垂下頭再無聲響。 灑脫的桂魄頓時朗聲而笑,她不再追問。總之她回來了不會再與曲玉汝分開,日子還長。 晚膳繼續(xù),曲老爺高興與夫人對飲至微醺,這時跌跌撞撞跑來一家丁,他環(huán)顧廳堂見有“外人”便俯在曲老爺耳旁密語。 曲老爺聽完重重的拍擊桌面數(shù)下,直將酒壺都碰灑。他面上氣得煞白一片,咬牙切齒,“骯臟小人竟還敢到我家門前!” 家丁和曲夫人一個撫他的胸口另一個撫他的背,家丁勸道:“老爺息怒,管家有分寸呢?!鼻蠣斢址€(wěn)穩(wěn)坐下,狀似沉思。 他一抬眼正瞧見對座的桂魄和貍奴具都瞪著一雙黑亮亮的眼盯著他瞧,無甚太多探究的目光,眸中純粹又簡單。 他幽幽一聲嘆息,決定不讓桂魄知曉此事。江湖武俠一怒便拔劍相向,死了薛榆不算甚么,萬一又惹了官司可是不好,女兒萬不能再等許久。 他由家丁扶著站起身,“我去處理點事。”又對曲夫人說道:“晚膳后帶她們?nèi)レ籼蒙现?,然后讓貍奴認親罷。有勞夫人?!?/br> 聽到“認親”二字讓桂魄和貍奴具都動了動耳尖,兩人緩緩回頭對視,一個瞪著大眼睛咧嘴笑,另一個眸中蓄著欣喜與柔情。 曲老爺一走曲華真也坐不住了,她還惦記著賭氣跑了的甄文夢。但是她先做出絕情的事,此時也沒臉面去哄人家。 見小女兒低落曲夫人心疼,拉著她的手寬慰。 氣氛松懈下來,桂魄起了心思。她摸上曲玉汝的臉蛋輕聲喚她:“夫人?!必偱嬷槪瑢⒆约郝襁M桌子。 曲玉汝拍掉她的手,訓(xùn)斥:“別鬧?!蹦闹@人更過分的與她耳語,“憋的難受啊…夫人……想要夫人碰碰我,雖然它不是一直硬著,但還是不舒服呢。” 勸好小女兒的曲夫人一挪目光正好見到大女兒滿面嬌羞,而那女俠一副登徒子的面孔。她幽幽一聲嘆息,拍了下巴掌,說:“走,去祠堂。” 在去祠堂的路上桂魄有些緊張,她攙扶著曲玉汝,湊近她輕聲問:“還沒拜堂便先見祖宗嗎?”曲玉汝握住她的手,“是為了貍奴認親,你莫多思?!?/br> “哦,好。” 祠堂附近的園景顯得更莊嚴些,曲夫人在頭前走,家奴院工在兩側(cè)垂首跟著。桂魄吞咽一記,又問:“可我連姓氏也無,屆時如何同祖宗說?” 曲玉汝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些,說:“若是天災(zāi)人禍而導(dǎo)致你與血脈雙親骨rou分離,那么你有別的姓氏難免心中難安;可若是那戶人家將你拋棄,那么那戶姓氏不配被你冠上;是以也不必苦惱從前姓甚名誰。你只做女俠桂魄,只做雪貓兒便好?!?/br> “嗯……好……” 貍奴在最后跟著,她見桂魄和娘親又開始“咬耳朵”不好打擾,她纏著隨身的小丫鬟問:“認親是認她作娘嗎?”丫鬟回答:“不是認作,桂魄女俠的確是小小姐的母親。您是女俠同大小姐的血脈呢?!?/br> 貍奴年歲太小,之前她只按自己小腦瓜里的想法行事。她認為娘親特別在意一個名叫桂魄的女俠,因此愛屋及烏她也喜愛,聽她的事跡崇拜她的功夫。 桂魄來了娘便開心她也跟著開心,因此更喜歡桂魄了。晚膳聽到的認親現(xiàn)下可終于明白了,歡喜之后小孩又生委屈。 先是低著頭小聲啜泣,直到路都不愿走由不知所措的丫鬟拉著。耽擱久了走在前面的大人也停下一探究竟,只見小貍奴蹲在地上耍賴般的大哭。 曲夫人一見先是心疼連忙走過來,“哎呦我的乖,這是怎么了?”她拍丫鬟的肩,丫鬟急得滿頭的汗,“奴婢也不知小小姐突然怎么了,莫不是晚膳吃的不舒服了?” 曲玉汝聞聲也要過去,可桂魄還拉著她的手定在了原地。曲玉汝微微一笑,問:“你們兩個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不愿認我。”語氣很正常,正常過了頭。不像與她相愛的雪貓兒,此刻她像那個無堅不摧的女俠桂魄。 曲玉汝的敏銳可不僅是在感官上,心中所在意的人她總是能探究的明白。 左右曲玉汝也看不見,又自欺欺人的認為無人看見,她摸上桂魄的臉在她鬢邊輕吻一下,說:“絕對不會,你安心?!?/br> 外祖母無論如何都哄不好小貍奴,被嬌縱壞了的小孩總是有恃無恐,直到她娘親走過來。曲玉汝蹲下來裙擺都蹭上了塵土,她不顧地臟伸出蔥白的指尖向前摸索,終是捉到了正耍賴的小孩。 “你在哭甚么?”她的聲音語氣依舊溫柔,她在認真的問貍奴的心思。 實際曲玉汝也猜個八九不離十,就等著貍奴親口回答呢。貍奴面對娘親總是乖一些,她抽噎著說:“趕路好累……我只記得不停地走,不停地走,馬車顛簸。娘也苦,娘帶著我……嗚……” 這也是為何頑皮的孩子面對毫無威懾力的娘親那樣聽話,那樣乖。因為她從記事起,娘親便帶著她一路奔波,其中艱難她再小也是懂的。 她是在怪桂魄作為她的母親,作為娘親的愛人離開了太久,或許離開便已是讓貍奴不愿原諒的錯。 “娘同你說過。女俠風(fēng)光萬人敬仰,但她的苦難艱難僅有自己消受。旁人里也只有我,和你,才能體貼心疼她的不易?!?/br> “只有……娘親和我?才能?” 小小孩童哪懂得太多,那時同欣合斗嘴說的話,也不過是曲玉汝平日里同她講太多罷了。 曲玉汝摸著貍奴的腦瓜將嘴唇貼在她的耳旁,悄悄說:“對。所以你要愛她?!?/br> 小孩的臉七八月的天,說變就變。貍奴忘了她到底在氣甚么,只記得桂魄難過需要娘親和她好好待她。她臉上還掛著鼻涕泡便笑出來,張開雙手要去抱桂魄。 丫鬟伸手撫起曲玉汝,而后跪下?lián)鬯棺由系幕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