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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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到深秋,晨風也蕭瑟寒涼起來。 雞鳴剛起藺昂便醒了,扭頭看了一眼靠里睡著的人,又索性側過身細細看著這個人清逸的臉。 這里是將軍府的一個偏院,早年是藺昂奶媽住的,后來收拾成了間客房。本來想著,若是大客房那邊住不下讓客人來這邊住。但因離著內(nèi)宅近,加上將軍府孩子都成年出去了,近些年倒鮮少有客住進來。 昨天傍晚周彥學過來,給安定侯送了一雙皮靴和一雙輕軟便鞋。因為腿疾的緣故,腿施力不均勻,鞋總是一側磨壞,連帶腳也總磨痛。但他行軍吃苦慣了,也不愛鋪張去定制,都是穿普通成鞋,實際并不合適。今次周彥學送來的鞋卻甚合腳,安定侯高興又疑惑地問他,誰料他倒謝起罪來。 “此事怕有損姜大夫醫(yī)德,是我私探隱秘,忘侯爺恕罪?!?/br> 細問之下,原來他之前邀姜大夫敘舊,曾問起此事。 “說起來,是姜大夫體恤病人,想為侯爺緩解病痛,我只是借了個東風,此物算是我與姜大夫聯(lián)名送上的?!?/br> 安定侯腿疾從沙場上落下的,并不忌諱反以為榮,自然不在意這事兒,試穿了一下便不舍得脫下來,連聲道謝又強留他用飯,如此就順理成章地住了下來,又被藺昂順道安排在離自己最近的院子里。 半夜,周彥學羽睫一顫醒過來,一睜眼見藺昂坐在床沿盯著自己,便向他彎了彎嘴角。 藺昂輕聲問道:“睡得可好?” “嗯,做得好夢?!?/br> “哦?”藺昂將他頸窩纏著的一束發(fā)絲輕輕撥開。 周彥學也側過身面向他,說道:“我夢見我一直在追逐一只鹿,那鹿長得高大,毛色也漂亮?!?/br> 藺昂聽了也微微笑道:“那你追上了么?” “追上了,正準備咬一口呢,就感覺有雙眼睛盯著我,我還道是什么野獸,”周彥學被子下的手沿著他腰線摩挲,“原來是另外一只鹿。” 藺昂抿了抿嘴角,也不回話只看著他。 眼神純凈地就像夢里的鹿。 “為何這樣看我?” “沒什么,”藺昂垂眼避開,只片刻又抬眼看他,“我也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看你?!?/br> 周彥學聽了心口發(fā)燙,緊了緊手臂讓兩個人貼的更近,含住他的下唇??粗槒牡亻]上眼睛,一臉松融的表情,心底泛起一股和暢感。 這個人看似強硬耿直,拒人千里之外,可一旦被劃進他的圈里,卻有萬千的溫柔待你。 周彥學忽而想到之前郭蘭森說到給蘭芝提親之事,心底隱隱浮上來一股不安,他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峰,不由得想:他這個樣子,全天下是不是就只有我有這個榮幸看到。 “在想什么?” “在想……藺將軍是不是為我美色所迷?”周彥學逗他。 “嗯?!碧A昂應得爽快,他在床幃中素來十分誠實。 “那我得多做點兒以色侍人的事了,”周彥學把心底雜亂拋到一邊,讓他寬了外衣上床,就趴在他胸膛上,用臉蹭開寢衣衣領,吻了吻露出來的光滑肌膚,嘴里含混說道,“一切但聽將軍的。” 藺昂是看著月上中天等下人們都休息了才過來,兩個人只擁著說了一會兒話便睡了。第二天一大早,藺昂迷蒙間被膈醒了,肌膚相貼的地方隱約開始泛熱,連帶著呼吸也沉了幾分。藺昂閉了閉眼,還是把著他肩膀輕輕推開。 “嗯?”周彥學不明所以,兩個人隔著一層衣裳貼著,又不是感覺不到。只聽外面雞鳴聲又起,藺昂對他說道:“天明了,我得先回去了……”話還未說完,尾音就被堵回去,眼下正是一大早男子起興的時候,哪能輕易放人走。 天光漸漸亮起來,顫抖的帷帳里依舊昏暗。屋外的風聲淹過了屋內(nèi)隱約的水聲,偶爾兩只還未南飛的雀在窗前對著初升的太陽啾啾地叫,忽而聽到屋內(nèi)幾聲高高低低的人聲,便撲棱著翅膀飛遠了。 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周彥學替他整理好,掀開帳子下床,倒了杯涼茶漱了口,回頭再看他坐在床沿怔怔,身下被唇齒伺候過的地方依舊余韻未消,平日里平靜無波的臉上倒是有絲難言的羞窘。 “你不是要早點兒回去么?” “……哦?!碧A昂站起來,周彥學取了衣裳幫他披上,看著他穿戴好時忽然笑了。 “怎么?”藺昂看了看衣衫,以為哪里出錯了。 “我只是想到蘭森說得似乎也沒錯,”周彥學雙手環(huán)胸倚在門上,笑道,“半夜敲門,雞鳴離去,將軍,像不像偷人啊?” 藺昂沖出院子,還在想著剛才周彥學調笑的話,就看到楊管事領了兩個人往這邊來。楊伯看到他大清早就在這兒奇怪問道:“小將軍今日怎么這么早?是有急事來找周大人?” “……嗯?!?/br> “也不知周侍郎醒了沒,昨天沒來得及派人伺候,這不,我一醒就親自過來了。” “那你們?nèi)グ?,我也不著急找他?!闭f罷便往自己正院里走。 楊管事看著他背影疑惑地搖搖頭,身后小廝湊過來問:“小將軍怎么奇奇怪怪的?一會兒急一會兒不急的?!?/br> 楊管事斥道:“主子的事兒是你們該管的?還不快進去伺候著,別怠慢了客人丟我們將軍府的臉面!” “是。” 周彥學用過早飯謝了安定侯的回禮,由藺昂陪著出門,又碰見戴榮,施禮招呼了一下便乘車回府了。戴榮回頭定定看著他車駕上掛的牌子,直到藺昂叫他才回過頭。 “戴榮?” “將軍,這周大人怎么一大早便過來了?” “昨日有事,便宿在府中了?!?/br> 戴榮聽罷沉默了一會兒,到了書房才躊躇道:“這周侍郎果然是豐神俊逸,怪不得外間有許多傳聞呢?!?/br> 藺昂看著他無言問:什么意思? “我聽聞周侍郎素來多情,早年也是無數(shù)女子的春閨夢里人,可是癖好獨特,所以一直未曾娶妻?!?/br> “回京一趟,怎得學會了嚼舌根?” “不是的,將軍,我……” 藺昂皺了皺眉問道:“吞吞吐吐,你到底是想說什么?” 戴榮咬咬牙,小聲說道:“我那天看到您后脖頸上有、有個印子……” 這下倒換成藺昂不自在了,他靜了片刻轉身背對著戴榮。戴榮一看他這樣便解釋道:“我并不是探聽將軍隱私,只是這周侍郎外間名聲有損,只是想提醒將軍切勿為色所迷?!?/br> 為色所迷。 這是今天第二次聽見了。只是第一次是意亂神迷,這次確是被撞破的慌亂。 “請將軍恕罪,雖然末將來京時日短暫,可看到的京官大多都是七竅玲瓏,我是怕將軍日后傷懷,所以……末將今后定然絕口不提!” 藺昂沉吟片刻,轉身緩緩對他說道:“我確實與他有私情?!?/br> 戴榮張了張口,只聽他繼續(xù)說道:“此事沒什么好隱瞞的,我此生愿許一人,便只有他。” 戴榮驚愕,沒料到他竟是拿終身來許,他當然知道自己將軍素來赤誠,絕無假話,可是…… 他看著藺昂眼中真摯無虛,勸誡的話竟說不出口,心中說不上是嫉妒還是惋惜,待到最后只在心底嘆了一句:周彥學,你何德何能呢。 片刻后,戴榮抬頭道:“將軍,我知你心如磐石,但是他我實在不信,日后若是負了你……” “日后……”藺昂頓了頓,“日后如若不能長久,我也沒什么好后悔的?!?/br> 戴榮心下悵然若失,一時無言,靜靜心從懷中取了軍報遞給他:“快要入冬,北面有些擾動,我準備請示冬至之后便回去。” 藺昂打開迅速看完,沉思片刻點點頭,“也好,我奏明兵部,盡快將軍械裝備定好,過得元日,我也盡快回去。” “是。” “嗯,還有什么事么?” “沒什么了,哦對了,將軍近日一直未回行營,小石榴已經(jīng)好了,他娘一連好些天,每天遞半籃子雞蛋過來,說感謝將軍救命之恩,結果每次都沒見到您,雞蛋也不好意思拿回去,我勸不動?!编l(xiāng)下人養(yǎng)雞下蛋都是拿來換錢的,這么些雞蛋折成普通人家的口糧也不少。 “既如此,我這兩天回去一趟?!?/br> “左右明日無事,我陪你吧,正好看看京山紅葉?!碧A昂這次沒忘記打招呼,誰知周彥學一聽就要跟來。 “你坐車往返要半天,勞神,我當日就回來了?!?/br> “放心,我跟得上。”周彥學見四下無人牽了牽他的手,“我得粘著你,萬一你被人拐跑了,再背上個始亂終棄的名頭,多不好啊?!?/br> 藺昂失笑,便點了點頭,兩人相約次日一早在東城門見。 第二天見他騎在一批棗紅馬上才知道周彥學說的“跟得上”是什么意思。兩騎或快或慢,揚起一溜塵土往京山方向去。快到行營口藺昂勒韁繩緩下馬速,轉臉看他只有鬢邊泌出點點細汗,身軀放松,顯然騎術頗佳。 “你不是說,你不會騎馬么?” 周彥學心下一緊,倒忘了這一茬。 “呃……不太熟稔?!?/br> 藺昂并不深究,只是嘆自己果然粗心,之前他說只人游遍五岳四海,都沒往這上面想,還當他柔弱書生不諳騎術。 到了行營戴榮迎過來,看見周彥學步子頓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向他點點頭。 “將軍,你來的正好,張娘子帶著小石榴又過來了。” “嗯。”藺昂把周彥學的韁繩也拿過來一并交給下面的兵士,便跟著戴榮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