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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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遇從來沒想過,再次看到北里會是這樣的場景。 他本來是婦產(chǎn)科的,按理說不需要管肛腸科的事,但是那邊新接診的病人情況很復雜,不僅脫肛而且yindao多處撕裂,主任就臨時抓壯丁,從婦產(chǎn)科叫了他去。劉遇一路上聽著病情,心里想著是不是被強jian的病人,進了手術室卻認出來這是北里。 他第一反應是:“這種情況不該報警嗎?” 對面的同事?lián)u頭,“病人的丈夫把他送過來的,沒說要報警?!?/br> 劉遇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去察看北里的情況。他跟被強jian了也差不到哪去,yindao除了新添的撕裂還有很多陳舊性損傷,更不要說掉出來的半截腸道,誰看了都會心里一突??礃幼哟蟾攀潜慌矫摳亓司o急送到醫(yī)院來的,劉遇檢查他的yindao,估摸著再這樣下去,他下身大概會撕裂成對穿。 最令人震驚的,莫過于送北里來的“丈夫”本人都不肯露面,只讓自己的下屬交了費用,就把北里一個人丟在病房。好在北里一直沒醒過來,不然看到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怕是要吃心。 劉遇拿了病歷本,站在病房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于情于理,北里跟他的關系不太正常,或許北里只把他當成一夜情的對象,但是于他而言,北里是拿走他第一次的人,是有一些不同的。北里的丈夫不在,他就有了點心思,想進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結(jié)果他還沒進去,就等來了宿未明。一個年輕的大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自己是北里的家屬,來看看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劉遇下意識問了句:“送他來的人呢?” 宿未明心虛地摸摸鼻子,“我父親很忙,就讓我過來看看。他現(xiàn)在醒了嗎?” “還沒有,麻醉藥效沒過?!眲⒂霰M可能用公事公辦的口氣,不讓他看出點什么來,“他傷得很重,必須留院觀察,沒有家屬照顧是不行的?!?/br> “……沒事?!彼尬疵饔悬c頭疼,“我父親準備等他醒了就出院。” “不可能!”劉遇脫口而出,“他現(xiàn)在下床走路都做不到,在醫(yī)院都要至少一個專人照顧,回家出事了怎么辦?” 他其實有點關心則亂了,但是宿未明沒看出來,他自己也對這事很為難,“父親不會讓他住院的,醫(yī)生,家里其實也有家庭醫(yī)生,不會讓他出事,您還是想辦法讓他快點醒過來,我父親等不及的?!?/br> 劉遇大概明白北里的處境了,他這個丈夫看來是不打算在意他的健康,吊著一口氣不死就行,也是,誰會用這種手段把自己的妻子搞進醫(yī)院里。他不能違抗,只好妥協(xié):“麻醉藥效因人而異,但是你起碼得等到明天。” 宿未明果斷道:“那就安排擔架,直接出院。” 如果不是睜眼看到的是臥室,北里還以為自己在醫(yī)院。他的住處被臨時改造了,安裝了呼吸機和心電儀,手上打著吊針。丈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心不在焉的,他一醒馬上就看過來。 “要喝水嗎?”北里還沒說話,宿東方就拿了床頭柜的杯子,扶著他起來喂了兩口。 突如其來的溫柔倒讓北里不知道怎么辦了,他張了張嘴想問話,又被宿東方堵回去:“醫(yī)生讓你臥床靜養(yǎng),你就養(yǎng)著,我不會那么容易讓你死。” “因為想留下我嗎?” “自作多情。”宿東方冷笑一聲,“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從頭到腳哪里值得我留戀,還不是覺得讓你一死了之太容易了?!?/br> “你可以把我趕出去的?!北崩锾撊醯溃拔壹依锶瞬灰伊?,你趕我出去,我也活不了多久。” “再等等吧。”宿東方不再看他,把水杯放到一邊,“等你日子差不多到頭了,就把你趕出去?!?/br> “宿東方,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很可憐?” 被一條母狗直呼名字,宿東方卻沒有生氣:“是,你可算看出來了?!?/br> “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家里人都不喜歡你,來的人一桌都坐不滿,也沒人愿意扶著你的手遞給我。最可笑的是你家里人學校都沒讓你去過,婚禮誓詞的字你都認不全,還要人帶著念?!?/br> “不過他們不喜歡你也是情有可原,誰會喜歡一個人盡可夫的賤貨,你在家的時候就跟人亂搞過吧,哪個新娘子新婚夜就那么熟練,還會主動坐上來?!?/br> 北里陷在床鋪里,小聲告訴了他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來參加婚禮的幾個人,我都跟他們睡過?!?/br> 宿東方一下就站了起來,北里聲音微弱,卻字字句句都能讓他聽清:“我十六歲就開苞了……那幾個人,有我的表哥,有我的叔叔,什么人都有……” “他們說他們跟別人不一樣,他們喜歡我,要帶我出去玩。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了表哥,在酒店里,我剛洗完澡就被他cao了,床單上都是血?!?/br> “后來我主動勾引魏秋,讓他跟我做,他答應過回國之后就找我求婚,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我的婚事就定下來了……婚禮上你帶著我跟他們問好的時候,他們還趁你不注意把手伸到婚紗裙子里捏我下面……” “砰”的一聲,宿東方把杯子摔了,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我早就知道你可憐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可憐,但那有什么關系?!北崩镂⑽⑻饋硪稽c頭,神經(jīng)質(zhì)地笑出聲,“你們這群男人,豈不是更可憐,一邊看不起我,一邊恨不得死在我身上,你們又算什么東西。你現(xiàn)在色厲內(nèi)荏,有本事直接把我殺了,把我的尸體拉出去示眾,我是早就不要臉的人了,我倒要看看你丟不丟得起這個臉面?!?/br> “你不是罵我婊子嗎?我早就是婊子了,你娶進來個婊子,怎么樣,是不是臉上很光彩?你有本事叫這么多人來欺負我,有本事告訴他們這個婊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嗎?” 北里的臉色很蒼白,一巴掌上去就紅得很顯眼,宿東方只恨自己除了給他一巴掌什么也不敢做,生怕下手重了就便宜他直接死:“你是什么東西?賤命一條,千人騎還拿出來當什么光彩的事情說?” “為什么不光彩?這么多看不起我的男人,這么多自恃比我強上千倍萬倍的男人,到頭來還要爬我的床,在我肚子里下種?我有什么不光彩的?我光彩得很啊!”北里激動得血管凸起,強撐著坐起身,要不是醫(yī)用膠布粘著,針頭都要滾出來,“我是什么東西?我是一條母狗,母狗能被這么多男人上,還不夠光彩嗎?母狗肚子被搞大了好幾次還不夠光彩嗎?我越下賤,你們這群欺負我的人也跟著一起下賤,我怕什么?我這輩子太賺了,現(xiàn)在死了都不虧!” 他最后一個尾音尖銳的觸目驚心,隨即閉緊了嘴,皺起眉,嘴角一條血線淌下來。宿東方知道現(xiàn)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趕緊叫醫(yī)生進來搶救。北里一張嘴,就忍不住嘔了一灘黏糊糊的東西出來,他盡情吐了個痛快,才騰出嘴里的地方繼續(xù)叫罵:“不是要找人cao死我嗎,來呀,都過來呀!別讓我看不起——” 宿東方及時接住他倒下去的身體,北里偎在他懷里,瘋瘋癲癲地笑個沒完,梗在喉嚨里的血塊一陣陣地涌上來,吐的被子上慘不忍睹。他吐得狠了,氣有些上不來,眼睛開始翻白,趕來的醫(yī)生迅速給他打了一針,然后示意宿東方先回避一下,方便他開始急救。 北里恢復之前,這樣的鬧劇重復了不止一回。宿東方不再去刺激他,他自己也會胡鬧,叫囂著讓人來跟他上床,他要死在床上。最后還是宿未明提出來給他打鎮(zhèn)靜劑輔助治療,才有了點起色。北里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昏睡,有了力氣才會喊兩聲,打了鎮(zhèn)靜劑之后跟死人沒區(qū)別,一天到晚都在睡。宿東方怕自己露面會讓他情緒失控,允許把魏秋放出來,陪在他身邊照顧。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下不去狠手,究竟是舍不得北里,還是單純想繼續(xù)折磨這個背叛自己的人。 雖然之前也看的出來北里活不久,但他沒想到,醫(yī)生給的診斷是他撐不過一個月。短短一個月,讓北里就這么死了真的太便宜他了,宿東方想不通:“他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這么快就不中用了?” “雙性人本來就是畸形,激素紊亂,大多數(shù)活不過四十歲?!贬t(yī)生看著他的臉色小心斟酌道,“這位病人……以前應該是服用藥物壓制的,但是很早就停了。” 宿東方大概能猜出來他為什么停藥——北里只是受孕幾率低,但是還有懷孕的希望,他大概也不想因為服藥影響備孕,失去自己在這個家最后的價值。生下小微后他也沒有繼續(xù)吃藥,因為他還想要孩子,宿東方知道第二個孩子流產(chǎn)之后他是很舍不得的。 “他生育之后也沒有護理好,留了很多后遺癥,自己又縱欲……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出預料的范圍了。如果想盡可能延長壽命,就不要讓他情緒起伏太厲害,也不要再行房?!?/br> 醫(yī)生怎么說是一回事,宿東方當然不可能照做。一個背叛自己的人,他不折磨到出一口惡氣絕不可能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