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終于到了要去九十三區(qū)的那天。
尹躍覺得自己心跳很快。他幾乎一陣一陣地暈眩。 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總讓他覺得他身在一個夢里。一個復雜的夢,時而是噩夢,時而是美夢。而他總是夢里那個隨波逐流,無法抵抗的蠢貨。 連續(xù)兩天內,他被強jian了兩次。不同的男人。 而每一次,都會有著可笑的原因,讓他無法脫身。 他想了想,韓瑱問他,shuangma?這句話時,他覺得頭皮都要爆炸了。為什么對方可以笑著,就像往常這樣羞辱著他,讓他想起了許多無數被欺凌的晚上。 而這個理所當然的霸凌者,卻將yinjing鑿入了他的身體里。 而尹躍,卻真的,可笑地因為被cao,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感,還射了出來。 月明星稀。 尹躍走在路上。他面表無情地,繞著主要的道路走。 他早就把那該死的屬于alpha的西裝給扔掉了。 還踩了幾腳。 他只是勉強地將自己的衣服拉起來,哪怕看上去狼狽不堪。 韓瑱以為,這能幫到他嗎?穿著明顯是大小不合身,人人都能辨識出的那人的衣服,走在路上,真是可笑。 這些精英omega,alpha,只會以更加下流的,刻板的,要洞穿他的審視般的目光,將他掃個遍。然后他,只能像往常一樣無處容身。 哪怕他現在已經進入了宴會,拿到了機會,他終于可以挺起胸膛了嗎? 不是。他還是被輕易地施舍著控制著。在公眾場合,被毫無尊嚴地擺弄。 尹躍很想哭。他是如此努力地克制那種噴薄欲出的愚蠢的情感。在很長一段的時間里,他終于學會了一些簡單的道理。 淚水,毫無作用。只會讓人覺得你很軟弱。甚至會引起更多的惡毒的欲望。 再有,他并非自己想象中那樣的堅強。 有時候,他甚至想崩潰地大叫。但是大部分時間,他也只能露出那虛偽的,討好的微笑而已。 所以面具戴久了,在某一天,他終于累了。累到哪怕只是笑,都覺得困頓。 尹躍想,無處容身的是他嗎?錯的是他嗎?惡心的是他嗎? 不是。他只是受害者而已。 他是個受害者。但是卻不可憐。 就像弟弟那樣,弟弟總是在噩夢里大叫,然后滿面濕潤地,拱進他的懷里。 弟弟有時候會說,是我做錯了嗎?是我不該在這些人面前晃,不該對他們笑——要不然,他們?yōu)槭裁匆獜妀ian我,不強jian我的好友呢?要不然,為什么我的好友會扔下我逃跑呢? 尹躍在聽到這樣話語時,心臟總是一抽一抽的疼。他只能將弟弟擁進懷里,很緊很緊很緊很緊地擁抱著他。 在深夜里,就把一盞小臺燈打開,然后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抱著弟弟。一遍一遍地告訴他。錯的不是你。 錯的是那幫惡人。錯的是那幫蛆蟲。錯的是那幫人模人樣,心卻骯臟得不得了,連說話都要繞三個彎的所謂精英…… 你是受害者。卻并不可憐。尹躍說。尹躍也堅信。如果總是將自己定義為可憐的人。也許會好受一點。 但可憐的人,總是絕望地等待他人來救贖的。 而救贖,則總是一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更多時候,人們只是驚喜地發(fā)現,你更好欺負了。 所以不要做個可憐的人。要做個堅強的人,要做個不顧一切的惡人。 每晚每晚,尹躍就抱著弟弟入睡。 而今天,也是很深的夜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路上。而屁股還在發(fā)著痛。jingye甚至還在大腿上,黏膩地流淌著。 他好想弟弟。 尹躍打開了門。他調整了臉上的表情,讓自己不要笑得比哭還難看。 當然,他也沒有勉強自己再笑。 實際上,他有些恐懼,一打開門,弟弟就消失的無隱無蹤了,弟弟就會被人掠奪掉,就像一條黃鹿,被許多豺狼給咬碎了身軀,然后拖走了。 尹躍甚至渾身都是冷汗。 但當他把門打開的時候。他還是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發(fā)上。暖黃色的燈光的沙發(fā)上。 然后人就飛奔過來,擁抱住了他。 弟弟灰色的上挑的眼里,卻含著毫不顧忌的淚水,他將腦袋拱在尹躍的脖子上。 弟弟說,我好想你。 但弟弟的臉色還是變了。他一下拉開了距離,說,你怎么了。 尹躍垂下頭,便也沒有去遮掩衣服那些狼狽的褶皺。還有微不可見但仔細看卻仍舊能被辨認的精斑。 尹躍只是看著弟弟。然后弟弟卻又抱了上來。 這次,弟弟有些顫抖。他什么都沒有說。尹躍也只是沉默。 但兩人好像有一種奇怪的默契。 哥哥永遠會原諒弟弟。 因此,尹躍也沒有再提及之前弟弟做過的蠢事。他只是緊緊地摟著弟弟。就像曾經的每一個夜晚一樣。 這樣的擁抱,是如此的可貴,不需要再說一句話,就能讓人安心下來。 人體微熱的體溫,肌膚的觸感,還有真實的,穩(wěn)定的心跳。 擁抱。真好。 但他還是回過神來,說,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 這樣惡心的地方。這樣骯臟的地方,是沒有駐留的理由的。 弟弟就看向他。弟弟甚至都沒有再說一句,為什么。弟弟就是那樣信任他,就像一個小朋友一樣,安安靜靜地聽從著來自家長的指揮。 然后兩個人就離開了。 這次輪班的前臺是個alpha,在他們走時,有些驚訝。便微笑著說,先生們,我們的宴會一共三天三夜,這只是個開始,你們確定要離開嗎? 弟弟便代替尹躍說。是的。我們要走。 弟弟從未和alpha說過話。尹躍的心便又跳漏了。而弟弟卻面不改色。又摟住了哥哥。 尹躍便安心地抱著弟弟。兩人匆匆地離開了。 總算在深夜里,凌晨里前往了自己的家中。然后睡在了那普通的廉價的,卻帶著家的氣息的床上。和弟弟一起。 在接下來的很多天里。兩人經常一起踏青,一起做飯。 綠色總是那樣的喜人,而山上的,森林里的綠色,也總能讓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然后就聊聊天,就發(fā)發(fā)呆。 尹躍想,弟弟是他的歸屬。是他平靜的來源。弟弟是珍貴的。是唯一的家人。 日子過得很快,終于到了要去九十三區(qū)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