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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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嘉澍坐在浪漫雅致的餐廳里,手托著腮,嘴角噙著笑看著眼前的男孩。 男孩低著頭,手指都快把餐布絞爛了,臉上染著紅暈。 吉嘉澍將一個盒子推到他面前,男孩興奮地打開,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而后意識到不對,又把東西放回去了,戀戀不舍地看著:“您已經付過錢了?!?/br> “這是禮物,有你陪著我,這幾天很開心?!?/br> 男孩叫舒言,還在上大學,這個時段的他備受追捧,但是物質匱乏,他聽同系的幾個學姐說只要陪男人吃飯,就能獲得豐厚的報酬,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以為和自己約會的是個糟老頭子,或者大腹便便的富商。 他看見吉嘉澍的第一眼,像中了彩票,陪這樣的人吃飯還收錢,簡直是搶劫。 吉嘉澍看著男孩眼里的欲望和愛慕,以打量的眼光漫不經心地審視他,他意識到曾經薛燦耀和卓飛沉就是這么看他的吧? 花錢能買到的東西,一概會被當成商品來衡量價值。 他怎么也跟他們一樣了?他收回目光,對舒言說:“就當是我多管閑事,但是上學還是以功課為主,社會上的人都很復雜,來找你吃飯的,都不是好人?!?/br> 舒言想,即使吉嘉澍不是好人,他也心甘情愿被騙。 薛燦耀怒氣沖沖地沖進餐廳,吉嘉澍看他來了,確定了一直暗中跟著自己的人是薛燦耀的眼線。 薛燦耀氣得七竅生煙,他以為那天在吉嘉澍家里,他們已經確認了關系,他沒想到一向本分的吉嘉澍竟然在他出差期間拈花惹草,他生氣之余,感覺自己的心正被吉嘉澍握在手里,肆意地揉捏。 從門口到吉嘉澍身邊的一段路,薛燦耀的怒氣消散了,只覺得深深可悲,他竭力克制著。 吉嘉澍露出吃驚的表情,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溫柔地對舒言說:“抱歉,我們的約會可能要終止了?!?/br> 舒言反應過來,原來吉嘉澍說的是真的,有了男朋友還在外面跟小男孩約會不是壞人是什么? 他們回到了車上,一路上薛燦耀罕見地沒有說話,把吉嘉澍送回家就準備離開。 吉嘉澍想了一下,還是叫住了他:“你不說點什么嗎?” 薛燦耀果然沉不住氣:“我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對你的朋友說三道四嗎?就因為我做錯過,所以現在被自己對待都是我活該,喜歡你是我該死!” 吉嘉澍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對不起,我只是想有個家?!?/br> 薛燦耀顫抖著捧起他的臉,心疼地說:“我和寶寶就在你的身邊啊,我們就是你的家人?!?/br> 吉嘉澍搖搖頭:“你們現在是卓飛沉的家人?!?/br> “我跟他已經各過各的了,只是沒有走手續(xù)?!?/br> “你生妤悠前,我去醫(yī)院,你mama說我破壞了你的家庭,你們才是受法律保護的關系,我是無所謂別人的恥笑,可是妤悠漸漸大了,她會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你呢?你們才是一家人,我自始至終都是多余的那一個......” “你是妤悠的爸爸!是我的老婆!” 吉嘉澍抿著嘴,眨眨眼睛不讓眼淚落下,泫然欲泣地看著薛燦耀,然后跑回家,將薛燦耀關在了門外,任憑薛燦耀怎么呼喊也不開門。 門內,吉嘉澍抽了兩張紙巾把眼眶里的淚擦干,洗了一顆蘋果,窩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這之后薛燦耀沒來找他,他也不著急,他心情好了一點,就在夏天之前,把這座城市的各色景觀看了個遍。 雖然他進看守所的事情沒有大面積傳播,但他的粉絲基本都知道,他也沒再直播,坐班的工作荒廢了這么些時間,也有了新人頂崗,他過去一直想著賺錢,身上背著重擔,從來沒有發(fā)現,山山水水,也這么好看。 獵人是要有足夠的耐心。 吉嘉澍在山上逛了一圈,背著相機返程,走到門口發(fā)現墻角蹲了個人。 吉嘉澍還沒把想好的說辭說出來,薛燦耀就一頭撲進了他的懷里,他爬了一天山,腿都軟了,差點被沖倒。 薛燦耀悶悶地說:“你怎么了?” “爬了一天山,腿都軟了?!?/br> 薛燦耀聞言把他打橫抱到了床上,脫了他的鞋襪給他洗腳,洗完腳就給他揉腿。 吉嘉澍看薛燦耀的表情,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他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了?見到我不開心?” 薛燦耀抱著他,把臉埋進了他的胸口:“我離婚了。” “很舍不得?” 薛燦耀看了一眼吉嘉澍的表情,他當然舍不得,他和卓飛沉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現在分道揚鑣,以卓飛沉的性格,兩人怕是不會再有交集。 他當然不能跟吉嘉澍說這些,就說:“被我爸知道了,狠狠揍了一頓?!?/br> 吉嘉澍摸摸他的頭:“他打你哪兒了?” 薛燦耀脫了衣服,露出后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他等了一會兒看見吉嘉澍在發(fā)呆,便握著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人為難你的?!?/br> 這進展,未免也太順利了點,吉嘉澍忍不住想,自己身上,到底還有什么價值,值得薛燦耀這樣。 他搬去了薛燦耀在市中心的別墅,光是照顧妤悠的傭人就有三個,他喜歡一樓的花園,沒事的時候就在花園里曬太陽。 這天薛燦耀在外面跟朋友吃飯,他也是在家陪了吉嘉澍一個月,直接被幾個朋友堵在停車場,他和卓飛沉不聲不響地掰了,已經成為圈內最大的八卦,這些人想看熱鬧的,也有幾分真心關心他的意思。 他們去了常去的會所,沒進門就有一水兒的漂亮meimei和弟弟在等。 薛燦耀說:“這么玩,我可就恕不奉陪了?!?/br> 眾人笑著把陪玩的都揮退了,打趣薛燦耀也有今天。 一群男人純喝酒未免有點沒意思,薛燦耀就成了調侃的對象,眾人見他也不惱,反而樂在其中,不禁嘖嘖稱奇。 薛燦耀故意給吉嘉澍發(fā)語音,讓其他人都聽聽。 吉嘉澍正在書房里翻看薛燦耀辦公桌上的文件,薛燦耀跟卓飛沉在一起那么久,他不信卓飛沉沒有利用職務之便開過后門。 手機亮了,吉嘉澍邊翻看著文件邊給薛燦耀發(fā)信息。 吉嘉澍:你跟朋友玩得開心一點,要記得想我,不要喝太多酒,什么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薛燦耀故意大聲問:“什么時候結束啊,我媳婦兒要來接我了。” 中間也有和卓飛沉玩得好的,看不過他這副喜新厭舊的樣子,諷刺道:“那感情好啊,什么樣的狐貍精能把薛少迷得五迷三道,也讓大家見識一下。” 在座的都是人精,見有勇士沖鋒,都眼觀鼻鼻觀心,暗中觀察薛燦耀的反應。 場子一下就冷下來了,薛燦耀放下酒杯,掃過在場眾人。 “這話我不愛聽,如果有人傳到我媳婦兒的耳朵里,他是最有涵養(yǎng)的,但我不是?!?/br> 眾人笑著說了幾句好話,薛燦耀沒給什么好臉色地走了。 薛燦耀這邊受了挫,他不是會服輸的性格,當晚就約朋友周末來家里做客。 吉嘉澍擔憂地問:“可是我都不認識你的朋友,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就可以了,要他們喜歡干什么?你不是一個人在家無聊嗎?認識了下次再出去玩我就帶著你,也不怕你不自在,再說遲早都是要認識的,我們結婚的時候不認識的人豈不是更多,就當提前認識了?!?/br> 吉嘉澍點點頭,薛燦耀安慰他:“你什么都不用管,這些人都猴精,你是我媳婦兒,只有別人討好你的份兒?!?/br> 吉嘉澍沒想過要結婚,他只想給卓飛沉難堪,他現在手里的線索足以把卓飛沉送進去,就是薛燦耀怕是也無法獨善其身。 他笑了,薛燦耀也跟著笑了。 可是現在官官相護,他怕還沒等卓飛沉進去,他先犧牲了,他看每個舉報渠道,都不敢相信。 他看了很多舉報信,寫好材料就在自己各個平臺的賬號設置了定時發(fā)送,他設了三個鬧鐘,每天更改發(fā)布時間。 卓飛沉不值得他冒險,前提是他安全,他不會像以前那樣坐以待斃。 客人們到達的時候,吉嘉澍正在花園里修剪薔薇花枝,妤悠坐在他旁邊的獨角獸搖搖車里,咯咯直笑。 吉嘉澍笑著拿花去逗她,眾人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眼前人超凡脫俗的氣質,可是跟狐貍精半點沾不上邊。 心里對吉嘉澍鄙夷的人,面對吉嘉澍溫柔的關心,反而受寵若驚,也有些理解薛燦耀了,這擱誰不迷糊呢? 如果吉嘉澍今天還是一個三四線的小網紅,他們只會贊嘆一聲長得好,可如果這個小網紅攀上了他們也要看臉色的人,美貌便升值了。 吉嘉澍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跟在薛燦耀身邊保持禮貌,插不進去的話他也不會說,他游離在外的時候想,如果是以前的他會怎么做呢? 他會努力去理解他們在說什么,然后竭力地去融入他們,也會因為無知而被人在心里嘲笑,忍受著薛燦耀的輕慢。 薛燦耀看他不說話,關心地問:“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吉嘉澍點點頭,薛燦耀拉著他坐在秋千花架上,體貼地給他按摩。 吉嘉澍轉了轉脖子,就看見不遠處一臉哀怨的季白,這家伙用這副表情看了他很久。 吉嘉澍找了個由頭把薛燦耀支開了,季白果然期期艾艾地走了過來。 “我哥有什么好,他腳踩兩只船,你還跟他在一起!” 吉嘉澍不動聲色:“你是說他現在還跟卓飛沉在一起?” “他們之前還一起度假呢!你沒看我朋友圈嗎?” 吉嘉澍瞇起眼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多虧了你,我才發(fā)現,原來我這么愛他,看他跟別人在一起我一秒鐘都受不了。” 季白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氣得想罵他,結果看他坐在花架下,一朵白薔薇蜿蜒著伸到他的鬢邊,出口的話變成了:“我拍那么多照片是希望你認清他的真面目!” “那你下次可以直接說。” 吉嘉澍暗中聯系了幾個被卓飛沉坑害過的人,可他們一聽要跟卓飛沉作對,全部避如蛇蝎。 也是,從薛燦耀這邊下手,找到的都是不痛不癢的經濟糾紛,很少有人會冒那么大的風險去舉報。 正當吉嘉澍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又見到了謝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