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飲鋒做了一場漫長的春夢。

    夢里他摟著當(dāng)公主的老婆，從前撫弄到后，rufang，股間，孕肚，全都那樣美妙。

    不覺有異。

    后又夢到妻弟。

    小王爺?shù)纳碜樱m不如女子那樣窈窕，但cao起這身份高貴的男子，別有一番得意滋味。

    特別是將他翻來覆去弄了七回那一晚，他叫都叫不動，聲音快斷了，脆弱的模樣，真是令人疼惜。

    這夢忽被打斷，讓霍飲鋒頗不高興。

    緊接著霍大將軍想起來，自己中了毒箭，正在那軍隊中的jian細(xì)查到一半、間諜要露出馬腳之時。

    他忽然非醒不可。

    ——軍醫(yī)和藥郎聞訊趕來，曉得大將軍躺了這樣久，喉嚨干渴，嘴唇開裂，一定很不舒服，于是連忙給他擦身、喂水。

    這般緩了一個時辰，霍飲鋒才算勉勉強強睜開眼睛，能說幾個字。

    模糊的視野里，頭一個瞧見的，就是夢里抱著的小舅子。

    “……殿……”

    “——姐夫不必多禮。”方瓊親昵地叫著，身后圍滿了人，“見姐夫蘇醒，我就放心了。請各位好生照料。今日捉了細(xì)作，又逢姐夫醒來，是個好日子。姐夫慢慢歇息，余下的事，咱們過幾日再談?！?/br>
    霍飲鋒眨眨眼。

    他關(guān)心那細(xì)作。待方瓊走后，勉力喚來個親信，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講給他聽。

    過了三日，霍飲鋒終于能起身，又有了些人樣，立刻將方瓊請到床前。

    二人在重整前線一事上，不謀而合。

    斥候送來據(jù)點防御的情報?；麸嬩h早有攻打之意，只是那會兒蠻夷來勢洶洶，己方后患未除，不便立即反攻。

    現(xiàn)在時候到了，他早早布置了進(jìn)攻的路線，方瓊自是全聽他的。

    “……我還有一事不明：姐夫身中之箭，究竟從何而來？”

    “恐怕是伊里蘇的三王子蘇胡爾緹。此人年紀(jì)輕輕，天賦異稟，文武雙全，一箭動輒數(shù)百尺，準(zhǔn)度驚人，是王位最有力的爭奪者。唯有他能在那種距離下射中我?！?/br>
    “那他現(xiàn)在何處？”

    “應(yīng)已回到王庭，邀功去了。此人不在，我們反攻便不須太多顧忌?！?/br>
    方瓊點頭。

    “都交給姐夫。”

    霍飲鋒勸他：

    “我已恢復(fù)，戰(zhàn)亂之地，殿下千金之軀，不要多停留，早日回京，好好照料你皇姐吧。”

    他同盧紹鈞是一個意見。雖然對方瓊不無垂涎，可惜眼下時間地點、自己身子的狀況，都不合適。

    方瓊十分慚愧。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暫瞞令晗滑胎一事，以免霍飲鋒擔(dān)心。

    至于回京，萬萬沒有那么簡單。

    從盧紹鈞那兒來的情報，一部分與斥候傳回來的類似，另一部分則耐人尋味：

    ——三王子蘇胡爾緹，月前假扮平民，在迄山鎮(zhèn)停留，不知為了什么。

    霍飲鋒醒后，北沙關(guān)士氣提振。七日內(nèi)收回向北的通路，又花了三個月，與敵軍來回拉扯，陸續(xù)收復(fù)丟失的據(jù)點，重新修筑防御工事。

    方瓊自然沒有等那么久。

    道路一通，他就帶著盧紹鈞、鬼手等人，和那白發(fā)藥郎，統(tǒng)統(tǒng)扮作富商，往迄山鎮(zhèn)去了。

    可知盧紹鈞并沒有拗過他。

    出發(fā)前夜。

    風(fēng)沙稍停。

    盧紹鈞一言不發(fā)。

    幾日來思前想后，他漸漸理解殤帝對方瓊百般呵護(hù)，身后留下這小子一臉天真的理由。

    他也有過那高談闊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盡管后來此夢破滅，咬牙染了滿手葷腥，才得回今日境地?！照勛鰤艄倘徊缓?，可風(fēng)雨里來去的滋味，一向更難忍受。

    現(xiàn)在連方瓊自己都不怕。盧紹鈞原本笑話方瓊自作自受，等到目睹方瓊橫空出世，卻反而怕他臟了身子、臟了手。

    邊境的風(fēng)沙，不適宜那張面孔。他該在京中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這便是殤帝護(hù)他太過的原因吧。

    方瓊靠在榻上歇息。發(fā)尾被風(fēng)吹得有些枯干，神情不無憔悴。

    盡管白日里總是神采飛揚的模樣，遇事又打十二分精神，維持不可質(zhì)疑的姿態(tài)，但這一路屢次遇險，難題頻頻，時常懸心擔(dān)憂，是累的。

    他不肯流露，唯恐被人察覺內(nèi)心的隙縫，有些事對盧紹鈞也不說。

    ——真的是純粹的天真、不曉得迄山鎮(zhèn)兇險么？

    也未見得。

    那雙綠寶石似的眼睛里，寫著的是幽微的渴望，要將過去留下的空白和未知全部填滿，否則便不信任自己有那般能耐，真能負(fù)擔(dān)起廣袤土地上的人心。

    ……他自是不愿做那任意妄為的盧太后，或一無所知的昀。

    這般理想，該去。

    方瓊翻過身，睜眼望著他：

    “……做了個怪夢?！?/br>
    “什么夢？”

    盧紹鈞問。

    “一個女孩兒做了女皇，許多人因她是女子而反對她，她也殺了許多人?！?/br>
    “不是太后？”

    方瓊搖搖頭。

    “……好像是我們的女兒?！?/br>
    盧紹鈞輕笑：

    “……還沒生個孩子，就夢起人家做女皇來了。你確定是我們的女兒，不是哪個好弟弟好jiejie給你生的？”

    “確定，也不確定?！?/br>
    “為何？”

    “曾有個江湖方士說，我只有生過三個孩子以后，才能脫離受人桎梏的困境。但這三個孩子的爹，只能是命定之人，否則我根本無法懷孕?！阅闱?，我費過心思避孕么？”

    “難怪小皇帝強迫你，你一點兒也不著急?！?/br>
    “嗯?！?/br>
    “……三個，太多了吧？”盧紹鈞輕嘆，將方瓊的衣衫脫去一旁，“要你受三回那罪，我真不忍心……”

    “……這么相信是你啊？”

    “當(dāng)然?！?/br>
    “……若是你，多生一些我也情愿?！?/br>
    方瓊很平靜地說，神情沒有一絲猶豫或刻意的嫵媚，盧紹鈞不由得咬起牙來：

    “……別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誘惑我，我會忍不住的?！?/br>
    “忍不住會怎樣？”

    “會cao到你明天起不來床。如此便遂了我的愿，免得你去那迄山鎮(zhèn)。”

    “那你悠著點，”方瓊眨眨眼，“因為我萬萬不會死心。”

    他像一頭渴望君臨大地的豹子，卻躺下來邀請同行者的征服。盧紹鈞握起他的發(fā)絲，慢慢吻濕，讓它恢復(fù)在高門深院里的光澤。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但是他要說：

    “……鬧完這一回，你看風(fēng)景看痛快了，咱們就回京享福，你愛生幾個生幾個?！?/br>
    方瓊淡笑。

    “……成交?！?/br>
    玉體漸漸打開，將他那有些過分的陽物漸漸容納。方瓊摟著盧紹鈞的脖子，閉著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要許愿懷孕。

    離回京還有一段時日，若月份差得太多，定會引起昀的懷疑。但他察覺到身體越發(fā)洶涌的渴望，漫溢上來的、生育的本能，同時又存有一絲僥幸：

    ……世間哪有那么容易懷孕的人……鈞哥只對我正兒八經(jīng)射過那一回，就算許愿，也未必能成……

    “嗯……唔……”

    “……這回不嫌大了？……”

    “……誰說不嫌……”

    歡愉漸漸奪去他的思緒。他抬起屁股，讓盧紹鈞進(jìn)得更深，宮頸貪婪地咬著對方的柱頭，那發(fā)自小腹深處的折磨，和壓迫在xue口的、密密麻麻的快感，令他的xiaoxue哆哆嗦嗦地吐出一片水光。

    “啊啊……嗯……”

    高潮的身子漸漸繃緊，只凸顯出體內(nèi)昂揚的存在感。他期待著jingye注入zigong，卻沒有等到。

    盧紹鈞忍著沒射。直到方瓊痛快了，才拔出來射掉。

    他考慮的，和方瓊自是同一件事：

    不能讓小皇帝察覺里面有什么差錯，否則會令方瓊功虧一簣。

    方瓊難免有些寂寞地瞧著他。

    想象稍微破滅了，這次怕是不能懷孕。

    “……呼……”

    “……那么想要？”

    “……想要?！?/br>
    盧紹鈞溫柔地?fù)崦哪橆a：

    “……這不是怪你非要出來？別太貪心了。”

    方瓊“嗯”了一聲，身子貼著他休息。

    為方便混入迄山鎮(zhèn)，鬼手送來伊里蘇人的衣裝。

    方瓊穿上了，十分合襯，望著鏡中，甚至有些怔忡。

    “……怎么了？”盧紹鈞問。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以不是中原人?！y怪受人非議?！?/br>
    “確實，你也像那蠻夷人里長得美的。”

    盧紹鈞幫他編成蠻夷的發(fā)型，方瓊忽然想起稀薄記憶中的母親。一種可怖的可能性從他的心頭升起：……若自己身在那片土地，或許會有截然不同的命運。

    一陣搖頭，解開頭發(fā)，驅(qū)散這份念想。

    “……我去瞧瞧寧朔?！?/br>
    換回衣服，他說。

    “你已將他移到鎮(zhèn)子上暫住了吧？”

    “嗯?！狈江偮冻鲆唤z笑容，“你在這種地方也有客棧，真不愧是黑心商人?！?/br>
    “那當(dāng)然，邊關(guān)的生意很是好做，酒水的價格可以翻三倍，我圖的是利潤?！?/br>
    盧紹鈞頗為自得地回答。

    “……既是你的孩子，由我的人保護(hù)，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我看那小護(hù)衛(wèi)身體極好，想必胎相安穩(wěn)。不必太過擔(dān)心，教他安生住著，等我們回來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