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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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樂在楚辭生面前哭得一張俏臉雪白,淚光晶瑩,偏生她也不會多言,就垂眸靜默的流淚,可憐得讓人揪心。 楚辭生也說不得她,他向來見不得女子落淚,這般溫吞優(yōu)柔的性子,便是給容樂生生用眼淚拿捏住了。 偏生她這般拿捏的手段極為恰到時宜,讓楚辭生只會又氣又憐,卻沒到無法忍耐的地步。最后實在沒辦法了,病懨懨的公子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告饒道:“你也別在這跟前盯著我喝不喝藥的事了,連陛下那邊都不曾在意,我的好容樂,好姑娘…你且放我一馬吧…” 楚辭生心想,沈奪玉那邊估計正歡欣鼓舞迎著他的筠兒來呢,暫時還分不出旁的心思,管不到自己身上來。與他來說,剩兩月和五月又有多大區(qū)別呢?或許是有的…可以早點通知爹娘準備喪儀,好歹不至于那時候手忙腳亂… 楚辭生思維分散開來,其實對于自己的喪儀公子也有一丟丟想法的,不用太奢華,但至少也不需要太過于落魄吧,原本世界一卷薄席送回楚家,是真的實慘了。 這番漫無目的胡思亂想下,楚辭生倒是笑起來,但他這一笑,喉嚨里的咳嗽又止不住了,弱不勝衣的公子趴在榻上好一陣低咳,急得方才還幽怨自抑的容樂立馬上過來輕拍他的背,為他舒緩呼吸。 “公子您不肯喝藥,這一日日會更是難受了?!辨咀右е?,眼淚又忍不住跟著墜了下來,楚辭生一咳,她便忍不住揪心的疼。 “我竟是不知道,容樂竟然這么愛哭?!背o生因為咳嗽,眼里迷蒙上層重影,骨子里的溫柔讓他在這種時候,都下意識露出點寬慰安撫的神情,說著緩解氣氛的俏皮話。 容樂心情卻不曾因為他的打趣而好起來。 她雖然是女郎,可是青奴之下,鴉衛(wèi)中一等一的好手。當初容樂被帝王親自下命,撥過來伺候楚辭生。見慣了生死的鴉衛(wèi)只把這當做一件尋常差事,等三五月交差以后,她又是藏匿在陰影處,隱姓埋名的鴉衛(wèi)副首。 剛被通知派遣到鳳棲宮時,一眾訓練后的鴉衛(wèi)都圍過來笑容樂,說她可以平白歇息好多天,可不比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強。容樂并無感覺,畢竟活在陰影的副首容樂,亦或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子容樂,不過都是她生命中效忠的主子交給自己的差事罷了。 鴉衛(wèi)要做的,便是忠于陛下。 她是陛下的刀。 當時的容樂無情無欲,她是最完美的婢子,事無巨細不會出一點差錯,可如今的容樂卻…害怕。 她有些后悔聽從派遣過來服侍楚辭生了。 那樣蝕骨的溫柔是會上癮的,一旦觸及到了能夠救贖的陽光,陰影中的蛾子便再也逃不開了。 容樂是陰影里的匕首,又哪能見得了光呢?可她卻攀住了那一線光明,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如春雨細密,浸潤了容樂整個心臟。 沈奪玉是容樂鐫刻于骨血的主子,而楚辭生卻是她靈魂的救贖… 容樂曾經(jīng)想過,若是能讓自己死換得那么溫柔霽月的公子活下去,她會愿意嗎?答案的最后是容樂自己也不曾發(fā)覺的歡喜,她自然是甘愿的,并為之欣喜若狂——這樣當她的公子繼續(xù)活在接下來漫長的歲月中,永遠都忘不了他身邊有一個女郎,她叫容樂。 她會為了他去死。 可惜這個交易不成立,因為容樂本是一條賤命,何德何能可以換得因天妒而病骨支離的公子? 容樂從前在某次任務時,生生捅穿了肚腹,渾身破碎,好幾塊骨頭都碎得不成樣子,渾身上下沒一塊好rou,被救回時她沒有掉過一滴淚。 可是只剩下想到寥寥無幾的數(shù)月光陰,容樂就…平白生出來了恐懼。 楚辭生原本只是隨口哄她,雖然他自己真的也以為沈奪玉此時定然無暇顧及他這點微末小事,肯定全然心神都飛到了楚筠兒處。 有些戀愛腦上頭的楚辭生都已經(jīng)想好了何時歸家,甚至在生命最后一刻極盡歡愉,能不能再和美人質(zhì)子… 然而下一刻,耳邊便來了太監(jiān)的通傳聲。 “陛下駕到——” 還沒意識到會發(fā)生什么的的楚辭生悠然笑道:“你且擦擦眼淚,不然陛下見了你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保不齊懷疑我欺負他的婢子了。” 容樂咬著唇,最后還是聽話的擦去了眼淚。 美貌婢子躊躇片刻,輕輕開口:“鴉衛(wèi)的人得了帝令,護送您jiejie,回京了?!?/br> 楚辭生一怔,倒不是因為楚筠兒回京的消息,而是容樂主動告知,無論出于何種心思,容樂這樣都能算得上泄露隱秘了。 然后病弱素白的公子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他清淡淺笑,眉目間是星星點點的笑意:“我知曉了?!?/br> 沈奪玉剛進殿便看見這一幕。 他如今脾氣是愈發(fā)喜怒無常了,帝王心中咬牙切齒暗恨,好哇,才趕走一個朝月,如今自己倒親手又送了個狐媚子去! “朕不在的時候,見你倆郎情妾意的相處程度,看來還是朕多余了呢?!?/br> 沈奪玉正常的時候說不出什么好話來,楚辭生是習慣了的,總歸自己快要離宮回家了,反倒對陰陽怪氣的帝王多了幾分寬容忍耐。 “陛下盡說胡話?!背o生不輕不重的駁了他,雖不算熱切恭謹,卻也不如何冰冷僵硬。 看見他方才還對著容樂還笑的溫柔極了,對上自己又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帝王就生恨 。于理智上,沈奪玉自然知道容樂作為鴉衛(wèi)是不可能背叛的,他也知道楚辭生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南宮凈那小賤人,可惜如此想,并未讓帝王心情好上半分。 帝王晦澀打量的目光在容樂身上走了一圈,還停在婢子嬌嫩美貌的臉上游移片刻。 美貌是足夠美貌的,只是鴉衛(wèi)中的女子,不能生育。 帝王揮手叫容樂退下,他也不害臊,直接脫了鞋便塌著腰,爬上楚辭生倚靠的軟榻上。楚辭生被帝王驟然風sao驚了一下,然而他本就身子骨虛弱,只能眼睜睜看著帝王如條蛇一般,攀上自己的胸膛。 沈奪玉在人面前屬于帝王至尊的威嚴暴戾盡數(shù)退下,唯獨只剩下眼尾勾人的媚意,絲絲縷縷纏上來。 “聽說你不喝藥了?”帝王親昵的依靠在楚辭生的胸膛上,他甚質(zhì)還如同小動物一般蹭了蹭。沈奪玉嗓音輕柔似水,卻無端讓男人生出寒涼來。 楚辭生難耐的想要推開他,卻被趴在自己身上的美人蛇攥住腕骨,癡癡纏纏的吻上蒼白手腕內(nèi)側那微凸出來的淡青色的青筋血管。 楚辭生哪怕經(jīng)歷的情事也不在少數(shù),依然會為他褻玩般的舔吮而羞紅了面頰,男人掙扎著想要躲開,卻只能被帝王愛憐的鎮(zhèn)壓著虛軟無力的掙扎,最后,沈奪玉一點點將纖細素白的手指含在唇舌中,盡數(shù)舔了一遍。 “喝不喝又什么用呢?反正我也是個必死之人?!背o生自暴自棄的扭過頭不再看他,可不看不代表他避過了褻玩,指腹傳來的濕潤炙熱的觸感,更讓病弱公子面容白玉生霞,潮紅一路蔓延至耳骨。 以往沈奪玉聽不得這樣的話,“死”之一字上與他來說是個禁忌??墒侨缃竦弁鯀s只是眼神陰翳了半分,卻沒有暴怒。他沒管楚辭生本能的抗拒,只是口里含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搖動唇舌肆意yin玩,帝王聲音含混粘膩。 “我日日都給你熬藥,若你不喝,那我便將它喝的一滴不剩?!?/br> 楚辭生不解,這又是什么新的威脅人法子?雖然說是藥三分毒,而且那藥雖然猛烈,但能給自己喝,對于一個健康習武的成年人來說,只要不是長年累月,身子便傷不到哪兒去。 沈奪玉舔夠了楚辭生右手上每一寸白膩皮膚,便赤腳下了榻,他將溫在爐上的苦藥飲了一口,然后一只腳半跪在楚辭生身側,掐著男人的下顎便要哺去。 楚辭生自然不愿意,卻被迫張開雙唇,一口辛辣的藥汁灌入喉嚨,粗暴的喂藥方式嗆得他眼淚又快下來了。 “你不是說我不喝的話,那你自己便喝嗎?”被苦澀藥汁嗆到了的楚辭生眼里泛著生理性的淚,泥人也有三分火氣,病弱公子難得反唇相譏。 沈奪玉這時候卻癡癡的撫上自己小腹,妖媚的面容愈發(fā)鬼艷稠麗,帝王輕抬眼睫,幽幽笑起來:“你敢讓朕喝嗎?” “平日于朕沒有什么影響…但是如今朕肚子里懷著你楚家的獨苗苗…可不一定的…” 這輕輕的一句話卻如平地驚雷,將楚辭生震得人都傻了,七魂六魄都快飛了。他也不什么羞恥避諱,瞪大了眼睛看著帝王平坦的小腹上,手指都顫巍巍的攥緊了身下錦緞。 “什么叫懷著…楚家的獨苗苗…” “不…不可能…” 楚辭生沒想到沈奪玉能突然放下一個大雷來,他這副病弱嬌貴的身子,連親父母都不指望長子延續(xù)血脈了。更何況原本世界的沈奪玉最后也是沒有子嗣,孤苦在皇位上,由此可見皇帝對延續(xù)血脈,繼承江山其實并無太大執(zhí)念。 “很驚訝嗎?”沈奪玉輕輕撫弄著自己的小腹,帝王神情的溫柔詭譎到了病態(tài)令人恐懼的地步,“太醫(yī)看過了,應該有小一個月。” 他附過來親密的吻著楚辭生的眉眼,靈活的軟舌鉆進男人的口腔中戲弄舔吮,被震驚到的楚辭生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著怔怔的僵硬著任由他親吻著。 “好乖啊?!蹦菞l蛇一邊吻他一遍輕笑。 楚辭生唇瓣顫抖,好一陣才如夢初醒,想要推開他。 可惜才反應過來的獵物已經(jīng)被蛇用身體緊緊纏住,他無處可逃,只能與蛇共沉深淵。 “仄仄”yin靡的水聲回響在寢殿內(nèi),饕足的白蛇又愛憐的垂下睫羽,嗓音溫和而滿足。 終于微涼的玉勺抵在了楚辭生唇瓣上,不用看,單是那沖鼻的辛辣,楚辭生便知道那是什么。 “乖,張嘴?!钡弁跣Φ臏厝崂`綣。 肚子里那才一個月的生命讓沈奪玉自信楚辭生再不敢拒絕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給另一個人孕育孩子的帝王,當?shù)弥獄igong其實已經(jīng)有一個小小生命時,他的第一反應是狂喜。 當然不是欣喜于自己有了子嗣,而是沈奪玉在歡喜,他手里終于攥著一條無形的繩索,那條繩索能將楚辭生永遠束縛在自己身邊。 哈…可不是嗎?血脈相連,父子之情,這是無論如何也逃避不了的紐帶,有了肚子里這孩子,才讓沈奪玉終于生出自己已經(jīng)徹徹底底擁有他的歡喜。 可惜一切并無他想象的那么順遂,本該將一切苦澀咽下,柔順的承受著乖乖被綁在帝王身邊命運的楚辭生,在沈奪玉詫異的眼神中,冷了臉掀翻了藥碗,粘膩的黑色藥汁淅瀝瀝撒了一身。 “我說過,我不喝。” 驟然被通知有一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被拿來威脅自己的楚辭生終于暴起了,雖然他的暴起僅限于掀翻藥碗。楚辭生面無表情,卻是聲聲冰冷:“所以這個孩子也僅是你用來威脅我的工具是嗎?” “既然他不是因為愛降生,那么哪怕真的有朝一日被孕育出來,也是可悲可憐得很?!背o生分明聲音平淡,甚至是單純的不帶有任何意義的闡述,但那每一個字卻宛如利劍刀刀割在帝王心頭,“沈奪玉,我真的好奇,你為了拿捏我,甚至還允許自己孕育生命,是否真的犧牲太大了?” “何必如此呢?!辈」侵щx的假皇后無謂的笑了笑,又是一陣輕咳,“等楚筠兒回來,你和她兩情相悅誕下麟兒,豈不是比這無名無份,沒有被期待的孩子好太多?” “陛下,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辈∪豕討B(tài)度軟了下來,話語內(nèi)容卻愈發(fā)字字剝心。 沈奪玉滿心歡喜的以為楚辭生會因為孩子,因為責任感而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邊。 如今驟然得到了與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的答案。 沈奪玉甚至忘記了生氣,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停止流動了,寸寸凝結成冰霜,周身仿若置身于數(shù)九寒冬之中。 “如果這個孩子…是南宮凈的。你會希望他留下嗎…”帝王的話里帶著只有他自己知曉的顫抖。 光風霽月的溫柔公子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微怔。然后楚辭生輕輕回答道:“質(zhì)子定然不愿意為我生下孩子的?!?/br> 他沒有明面上說出答案,但沈奪玉已然知曉。 ——他不愿意為我孕育孩子。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會希望那個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