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靈與欲 下(含一點足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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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泠走得很急,然而來到了光線明媚的樓下,他逐漸放慢步調(diào)。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 每個居民星球都在外氣層配備了“溫室”,模擬出如大星一般適宜的氣候。每個月會安排專門體驗變化的“雨日”、“霧日”,以防居民們對絕大多數(shù)舒爽干燥的晴天感到不耐煩。 很熟悉,卻也很久違。檀泠將身體慢慢地轉(zhuǎn)了一圈,就好像要充分浸潤墜入這極好的天氣,他感到新鮮,仿佛一個新生的孩童;睫毛微顫,粘了一點水汽,變得如同輕鳥的羽毛。 路人從他身邊紛紛穿行,沒有什么人能注意到這個戴口罩的年輕男人,其實就是在社會新聞里那位失蹤了數(shù)月的貴族美人。 對他來說,這種視而不見其實是一種相當(dāng)新奇的體驗。 檀泠低頭看自己,穿著普通的衣服,外套恰到好處的遮住了曲線。假發(fā)有點不舒服地蟄著他的臉,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 他溶入人群里。 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骯臟的身體、帶著罪行的靈魂、畸形的經(jīng)歷。人多的地方,那都不存在了。他只是海里的一滴水。 檀泠重新抬起眼,臉上出現(xiàn)一個自在的微笑。 他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完全的體會能自由走在路上的感覺。這時候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似乎連一簇便宜的野花都是新鮮的,花蕊搖晃,泥土潮濕,鉆進鼻腔。檀泠一會瞇起眼睛看云,一會兒看廣告牌,甚至連路邊打架的小孩都那么有意思,笑著駐足了一會兒。 那孩子特別頑劣,在地上打滾,他的母親頭疼地拉著他,一邊向路人道歉。 “對不起啊…” 她的視線撞上檀泠,檀泠笑著搖搖頭,他走過去,那小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看到帽檐下幾乎透明的長睫毛和略微無法對焦的茶色瞳仁時,忽然不動了,視線直直的。 “…” 檀泠低頭,躲了一下,他腳步倏然變快。 走過一個街角,他還聽到那個小孩大叫的聲音:“mama,那個哥哥好漂亮!” 急促地轉(zhuǎn)過斑駁的墻角,檀泠靠在墻壁上輕輕喘氣。 他盯著樹蔭在舊墻下投射的光影。 沒什么的… 然而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以往聽過不知道幾遍了,此時卻讓他大腦空白了一瞬,心跳也跳得過快了。 就好像怕被人發(fā)現(xiàn),留下蹤跡。 怎么會變成這樣… 檀泠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他,是不是更適應(yīng)這種躲在衣服后面的方式。 視線讓他惶恐。因為看得不太清晰了,所以不能確定是否安全。 檀泠輕微戰(zhàn)栗了一下。 手里的信封慢慢捏緊了,素白的指尖將紙質(zhì)捏出毛邊。 他重新開始走,越走越快,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個郵筒處,他才停下腳步,將信封小心投了進去。 郵筒口上沿印著一圈“聯(lián)邦帝國通訊與訊息部”的標(biāo)志,檀泠在堅硬內(nèi)凹的金屬刻字上摸了一下,然后他的視線轉(zhuǎn)向了一邊銀藍(lán)色的分點。 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樣,他深吸了一口氣。 辦事員正在整理今天的訊息流,他的手指在觸摸板上靈活地穿梭。這時,他抬眼看到了一個遮帽的青年走了進來,身材修長,看上去和自己這樣的正常beta男性并沒什么區(qū)別,只是更為纖細(xì)。 但當(dāng)來人站定在面前,微微抬起眼睛似乎看過來的時候,辦事員愣了一下。 他露出的皮膚太白了,幾乎有著透明的質(zhì)地,簡直像是…沒怎么出過門一樣。 “您好?!?/br> 來人在柜桌上禮貌地扣了扣,恰到好處打斷了他的思緒。聲音很清潤,但微微壓低了。 “您需要什么幫助嗎?寄信放在門口郵筒里就好了。”辦事員回神,殷切地道。 那人道:“我想看新聞?!?/br> 辦事員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排公用光屏:“那里?!?/br> 這只是聯(lián)邦的眾多公民福利中最不顯眼的一個,因為多是服務(wù)于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的。那個年輕人走過去了,辦事員一邊繼續(xù)手頭的數(shù)據(jù),一邊用余光瞥著這個過分白皙的青年,心內(nèi)不由帶了兩分好奇。 現(xiàn)在誰還沒有自己的光腦,要在公共設(shè)施上看新聞? 過去半年。 關(guān)鍵詞:自己的名字。 檀泠坐在那里,鍵入了這兩個前提。 很快,屏幕上跳出一堆標(biāo)題。 公共光腦只能看新聞,但足夠了。 檀泠先看最新消息,然后松了一口氣。這兩天內(nèi),緒家沒有別的新聞。 R還沒有報復(fù)。 他心頭涌起復(fù)雜的滋味,然后開始看半年以前的。 “電視名人、緒家omega失蹤已經(jīng)三月!有知情人聲稱已經(jīng)身亡?!薄@是三個月以前的。 “一級指揮官奧穆什·緒:鐵腕的脆弱與謊言?!?/br> “剛成年被輪jian,嫁入豪門成為貴族夫人,二十年后卻又失去親生孩子,這位貧民omega的人生太傳奇!”附了小河前年在公眾面前出現(xiàn)的照片。 “貴族明星檀泠·緒:聯(lián)邦的高嶺之花,還是對性自由臣服的代言人?——高貴生活的曝光:綁架案發(fā)生的前后20天?!?/br> “聯(lián)邦最大的連環(huán)殺人犯丑聞:兩個貴族后裔被挖眼、剝皮、其余人不知下落…警方:流言。自然死亡?!?/br> “檀泠·緒與戴維·倫斯雙雙神秘失蹤之內(nèi)情:針對貴族的屠殺,還是新時代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私奔?” “…這對富家alpha和omega之交往史內(nèi)幕終極回顧!”下面的小標(biāo)題是:緒氏發(fā)言人已否認(rèn),稱其從未談過戀愛?!庇谑窍旅嬗钟幸恍谐壭〉淖郑骸啊й櫱爸钡?3歲都是處子,貴族omega的悲慘人生可休矣!”附了一張?zhí)淬錾缃痪W(wǎng)站上的照片。 檀泠看著照片上的自己,都不記得什么時候拍的…大概是四年前那場車禍之前吧——他那時候臉上還有一點圓潤的嬰兒肥,望著鏡頭的眉眼清冽,神情卻帶著不自知的那種天真明艷。 檀泠與戴維私奔了,克麗莎收到了一大筆錢幫他們隱瞞——這兩條是他失蹤第一個月時人們的揣測。然而已經(jīng)過時了,因為它被三個月前的最新消息覆蓋: “恐怖的殘殺!幾塊碎rou包裹被寄到倫斯家中,DNA已證實是戴維·倫斯。警方承認(rèn):暫時還沒有線索?!?/br> “老倫斯服毒自殺未遂!長子已因賄賂罪被判刑八十五年,小兒子離奇死亡?!?/br> 檀泠的頭開始痛。信息擠進疲憊不堪的大腦,冰冷的屏幕光線投射在他蒼白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幽幽的藍(lán)色。 往下翻新聞評論,有博主信誓旦旦檀泠已經(jīng)進入了某個時空穿梭的蟲洞,并且列出了123點證據(jù),下面不乏支持者,吵成一片。 這兩個月,新聞逐漸少了,因為沒有新進展,于是變成了懸案。人們可能以為他真的死了。 檀泠隨手打開一個門戶網(wǎng)站有關(guān)新聞下面的評論,評論都是三四個月前的了,那時候還討論的轟轟烈烈。 “失蹤這么久,早就死了吧?!保旅嬗腥嘶貜?fù):“或者被賣成性奴了?!薄疤彀?,我盡量不去想這個,這個孩子真漂亮?!?/br> “貴族的事天天在頭版頭條上,我的意思是,平民失蹤了有人關(guān)心嗎?” “為什么聯(lián)邦警察還不把連環(huán)殺人犯抓起來?我就住在這個出現(xiàn)剝皮尸體的廢棄工廠旁邊的街區(qū),太可怕了!這是我第一次看過這么多警車。” 還有人評論,“他媽的,帝國大學(xué)誰不知道戴維倫斯是個垃圾…暴躁的要發(fā)瘋,我們都又恨又怕,大概睪酮激素分泌過多吧,說話和仿佛有近親結(jié)婚的精神病似的?!?/br> 下面有人回復(fù)他:“老兄,貴族不都這樣?” 還有一條回復(fù):“我在帝國大學(xué)的朋友說,倫斯和緒家那個omega天天在一塊兒,用得著私奔嗎?這幾個人都是全校的紅人兒,這下上新聞了。” “史無前例的轟動,我第一次見貴族們報警的,他們真的害怕了?!?/br> “嗨,理性分析一下,沒有要求贖金,這人甚至不屑一顧于對大眾留下公開信證明是宗教、原生家庭、性欲得不到滿足等狂熱的殺人動機…那有可能是個人恩怨,對吧?” “我得說我是檀泠的粉絲,他真的太漂亮了,何況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生為omega,卻堅持讀大學(xué)、成績優(yōu)異,簡直是一個榜樣。請加入我們的話題與檀泠站在一起…” … “這個殺手只對貴族下手,我認(rèn)為是英雄?!?/br> “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危險的瘋子。殘殺?殘殺!” 最新回復(fù)是:“不過已經(jīng)有三個月過去,他好像停手了?!?/br> 檀泠閉上眼。 他用顫抖的手,在搜索框里自己的名字后加了個“黑市”。 最不堪的記憶…他按下了回車鍵。 然而,0.001秒后,頓時,所有的信息都消失了,屏幕上只有一片空白。 R把傳言壓下去了… 檀泠大腦同時也一片空白,手指在觸摸鍵上機械地動。 “昳都”、“昳都的黑市”… 沒有。 全是近似的同類項。類目繁多密而雜的無關(guān)信息,仿佛…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整理成這樣的。 屏幕變黑了。檀泠呆呆地坐在那里。 過了十幾秒鐘,他才用發(fā)抖的手把所有網(wǎng)站都一一關(guān)掉,消除了瀏覽記錄,才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門。 看到對面的郵筒,檀泠突然幾步疾走過去,伸出手,做了個無力的掏取的手勢,似乎想把剛剛?cè)舆M去的信取出來那樣… 但堅硬的金屬口封住了外來的手指,傳來了冰冷的觸感,像種利落的拒絕。 檀泠把手放下。這時,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沒有辦法解釋…活該承受這些。 …因為他就是個罪犯…比網(wǎng)上還惡劣… 人群里,只見這個身影單薄漂亮的年輕人蹲下身。 他一動不動地蹲著,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單,甚至是有一點寂寥的。 檀泠抱住自己,他的頭像炸裂一樣疼痛,幾乎像某種病理性的生理反應(yīng)。 他以為自己會想確定關(guān)于自己的新聞,但是看到那些流言,他突然只想尖叫。 他以為離開那個地方,心情就會痊愈,他會恢復(fù)以前那樣的生活。但他只想逃避那個身份。短暫地...比那更長。 他早就應(yīng)該死了… 行人如織,從檀泠身邊流水般穿過,他們不會知道,那位被加諸了各色甚囂塵上不堪傳言的omega就在這里,像個等待審判的人一樣,徒勞地自我凝視。 這時他感覺有什么人看著自己。 檀泠背后微微僵硬。 這是…一種被蛇盯上的感覺。 他迅速轉(zhuǎn)過身。沒有人,只有街角三三兩兩的人自然地走過來時,似乎偶爾會看向他。 連這樣普通的注視和議論也撐不住了… 突然,檀泠站了起來,眼圈已經(jīng)泛紅了。 他開始很快地行走,然后越走越快,用自己最大的速度。 幾乎以奔跑的腳步踏進賓館,檀泠飛奔上樓,打開屬于他倆的那間房門。 “諾亞!” 他幾乎有點急切地叫著愛人的名字,聲音有點沙啞。 聞聲,男人從衛(wèi)生間里探出半個身子。 就像一直在這里等待他,迎接他... 諾亞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都是水,看到他,臉上突然帶了點小小的傷心:“半個小時了。你去好久?!?/br> 檀泠沒有回應(yīng),他對著自己高大的愛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fù)溥^去,帶了點莽撞和逃避的,撞進男人的懷抱,然后用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 聞到諾亞身上的氣味,他的心情突然平復(fù)下來。 檀泠感到了一種油然而生的安定。 好像…諾亞真的可以治愈他。 就像他所承諾的一樣。 “怎么了?”男人沉聲說,像是開始感到不對。 將手隨便擦干,他輕輕摘下檀泠的帽子,仔細(xì)觀察他的臉和頭發(fā),“發(fā)生什么事了?” 檀泠搖搖頭,依戀地抱著他。直說好像有點丟臉,仿佛自己變得…脆弱了。 但那種恐懼和想逃避的情緒沒有散去…對愛人撒嬌是,可以的吧? 于是他也沒有放手,還是維持著這樣親密的姿態(tài)。 “好,我們坐床尾說,好不好?”見他這樣圈著自己不放,諾亞聲音里隱約多了笑意。 檀泠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諾亞死死盯著他一直垂著的發(fā)紅眼角和細(xì)微哆嗦著的潤粉色柔軟嘴唇… Omega沉靜的樣子如同一副漂亮的畫,但太安靜了,讓人覺得有點怪異,仿佛有什么情緒在迭代、增生。 于是男人又問:“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不要瞞著我…” 他的手抓過來時,檀泠發(fā)現(xiàn)那竟然有點戰(zhàn)栗。 男人有力的手指鐵青般桎梏在了他的腕上…雖然不痛,但是占有欲極重——就好像非常后悔,讓他單獨出去了半個小時。 但是檀泠突然感到了安心。 “除了R還會有誰敢呢?”于是他努力開著玩笑一樣的說,輕輕吸了吸鼻子,在腦海里把那些東西用力地棄拋到了一邊。 余光感到諾亞仍然盯著他,似乎在反復(fù)確認(rèn)他的狀態(tài),檀泠珍珠色的漂亮眼尾往床尾隨意一瞥,倒是愣了下,“…睡褲呢?” “…我給你洗了。”諾亞很快溫和地回答。 檀泠轉(zhuǎn)頭看去,那小團布料泡在角落的臉盆里,隨著水波起伏。 “怎么不扔進洗衣孔?”檀泠似乎覺得有點好笑的樣子,輕輕抿唇。 他需要這樣日常的對話… 諾亞盯著他,頭靠過來,過了幾秒說:“不舍得?!?/br> 檀泠有點招架不住了。 拿手指抵開他的臉,omega臉頰泛紅:“…” 他站起來走過去看了一下臉盆,雖然他沒有洗過衣服,但想著自己洗了應(yīng)該是很簡單的事,不需要麻煩諾亞。 蹲下身,入鼻就是一股很輕的麝膻味。 ——他眼睛不怎么好了,于是嗅覺變得很靈敏—— “…” 檀泠突然站了起來。 他倏然看向諾亞。諾亞表情本來漫不經(jīng)心的,對上檀泠的視線,逐漸出現(xiàn)一種大難臨頭的恍然大悟。 檀泠深深吸了一口氣。男人馬上站在那里雙手高舉。 他臉上委屈和不安一閃而過,像一只拆了家的大型動物,眼睛跟著omega動。 室內(nèi)陷在一種詭異的沉默里。 檀泠往床方向走,像是有點累那樣,他徑直躺下。 諾亞挪過來,站在離他兩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表情。 檀泠面無表情,就躺在那里看他。 過了幾秒,很突然的,他伸出一只腿,就這么夠著,從男人的褲管一直滑上去,若即若離的力度,逐漸地向上。 諾亞不動了。 那雙腳很好看,雪白透粉的腳背緊繃,腳趾甚至是微微翹起的,瑩潤而細(xì)嫩。 腳趾停在大腿根部,然后才沒有繼續(xù)往上了。 “檀泠…” 諾亞張開嘴,又閉上了。 感受著足心有力火熱的大腿肌rou,檀泠無辜地看著他。 “什么?” 茶色的眼睛里有笑意,有點狡黠,諾亞輕輕吸了一口氣,側(cè)過半邊身子:“寶寶,我…” 他開口時聲音已經(jīng)啞了,說話樣子像已經(jīng)喝醉了,在用潛意識拒絕。 “不行,現(xiàn)在還不行?!敝Z亞幾乎用喃喃的聲音說。 檀泠斜乜他,動也不動,什么也不說,眼角卻濕紅,如同花瓣中的阜露。 諾亞盯著這一雙眼,喉結(jié)艱難地滑動了一下。 Omega突然感覺腳心那團東西脹大了。依稀中,他意識到那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 “這位先生,我沒感覺你不行???”檀泠用氣音說。 他再強撐了幾秒,才把腿放下,此時整張漂亮的臉已經(jīng)燒紅了。 做這樣的事很奇怪,不像是他會做的,但是突然又很有意思,沒有考慮再三就去做一個冒險的感覺,好像...確實能讓他短暫遺忘十分鐘前看到了什么。 愛的感覺,要被牢牢抓住。這是他這個罪人也能得到享樂的瞬間,像曇花開放一樣夢幻與不可思議...也許明天就沒有了。 “說真的,”檀泠聽見自己說,有點鄭重其事的,“我們快點結(jié)婚吧,諾亞?!?/br> 本來他一放下腿,諾亞便猛地轉(zhuǎn)過身。此時男人卻突然重新轉(zhuǎn)過來看著他,檀泠看見他湛藍(lán)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以為你今天生氣了?!敝Z亞說,他話音里有點委屈。 檀泠注視著桌面,“沒有。我只是…” 他愛諾亞,他也愛諾亞愛他的感覺。 他不能用自己的創(chuàng)傷應(yīng)激來責(zé)怪他。 他需要諾亞。 就像一種破土而出種子去夠空氣的纏繞感,他突然需要某種瘋狂,能像潮水一樣蓋住他過去的瘋狂,什么東西能蓋過那些流言、猜忌與怨恨,比如毫無保留的愛…而這件事諾亞是完全可以是輕易做到的。 在這一瞬,他突然只想和自己的愛人相互依偎。外面的空氣有刺,那些視線...就像那個黑市里那些yin邪的視線和歡呼...他會被剝開,什么也不剩。 “這么快也可以嗎?”諾亞說,逐漸伏過來,他把頭靠在檀泠大腿上,“沒有儀式感也可以嗎?” 他看起來居然有點難過,像一個得不到完整名份的人。 見檀泠低頭沒說話,男人搖了搖他的腰,才說:“至少后天,我們要到達那個地方…好不好?我看中的房子,旁邊有一個小教堂?!?/br> “好?!碧淬鋈滩蛔∥⑿?,重重點頭,手指穿過男人稍微卷曲的褐色頭發(fā)。 他張了張嘴,“…我在信里和父母介紹你了?!?/br> 諾亞抬頭看他,此時他眼底是一種喜悅、很純粹的快樂,和他對話讓檀泠恢復(fù)了平靜,也讓他幾乎有點有意無意地忘了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的愛人那種異樣的姿態(tài)。 “你怎么說的?” “我的未婚夫?!碧淬稣f,說完,他抿住嘴唇。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比剛剛用腳碰愛人那里還不好意思。 諾亞也吸了一口氣。 他深深摟住檀泠,在他耳邊小聲說:“謝謝你,寶貝。” 檀泠:“我要謝謝你才對,諾亞?!彼杨^靠在男人肩上,閉上眼睛,再次感覺那種穩(wěn)定的幸福降落了,像輕紗一樣包裹著他。 只有這個人能帶給他了。 他確認(rèn)。 ——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同情他發(fā)生了什么,對他這樣的狀態(tài)也充滿了耐心與愛意的,是這個人。 他要和他在一起,然后用新身份生活下去,如同找到了落腳之地。 “不要再讓我離開你了,諾亞。”檀泠喃喃地道。美人漂亮的茶色眼睛虛焦著,在意識未回籠的狀態(tài)中,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么話。 他只感覺到背脊上的那雙手在一瞬間縮得更緊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