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公子腦子里只有一個概念在叫囂,這狗逼在侮辱我。
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薄遂突然看見自己手上戴著的戒指。 他一手把著方向盤的,結(jié)果打眼就看見自己右手中指上戴著的戒指。純金的素圈,當(dāng)初他戴上的時候朋友都說這戒指素的不像他的東西,因為和他本人張揚又攻擊性強的長相性格都很不配套。 cao,所以不合適是真的有道理的,真就不應(yīng)該是他的東西。 車子發(fā)動的時候薄遂順手把戒指摘了,他偏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最后還是決定以后有機會再給霍廷安。 元旦節(jié),慶陽路堵得活像是便秘,車子開進(jìn)去十分鐘能走兩米,叫薄遂臉黑得像是鍋底。他本來就心情糟糕到極點,眼看著自家大門就在幾百米開外,半小時沒能開過去,氣得下車摔門就走。 車停在路上不走,道兒更窄,后面的人被堵著,打開車窗罵罵咧咧,“唉!你他媽哪兒的!還不趕緊開走!” 薄遂正打電話叫家里的門衛(wèi)過來幫忙開車,一被罵了,氣得更甚,回頭露出他那張在慶陽路極具辨識度的臉,“你他媽說我是哪兒的?!老子住這地界兒!你又是哪家的狗跑來老子家門口撒野!” 這就是為什么這種日子薄遂回家總要趕早了。 慶陽路這種政商混雜的地界,路上隨便抓著個遛狗的都極有可能是某行行長某局書記局長,一到隆重點的節(jié)日,過來溜須拍馬的都他媽能把路堵了。 在家門口被人嗆聲,薄遂臉色都繃不住開始變黑。他罵完掉頭往家里走,就穿身打底的衣裳,但為了面子好看還得強忍著骨骼肌戰(zhàn)栗挺直了腰桿裝得從容不迫的樣子走路。 然后剛進(jìn)院子就聽見他家宋女士抬高了聲音吼他,“薄遂!你看看你穿得像什么樣子?” 薄遂站在院子里抬眼,看著原本站在臺階上的母親快步下來,摘了披肩給他圍上,頓時就眼睛一熱,還覺得有點感動。 結(jié)果緊接著就聽宋女士憂愁的說,“可不能生病的呀,明天還要陪我出去逛街呢?!?/br> “……” 薄遂努力眨眼,把眼淚都生生?;厝?,擁著母親上臺階進(jìn)了屋,坐在客廳里暖了下手。他還沒來得及想好應(yīng)該怎么跟母親說霍廷安要結(jié)婚的事兒,就聽母親先提起那狗比來了。 “怎么不把廷安一起帶上?” “他忙。”薄遂眨了下眼睛,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來醫(yī)藥箱,打算再給下頜上的口子消消毒,“在準(zhǔn)備結(jié)婚?!?/br> 宋女士先愣了一下,緊接著起身一巴掌打在自己寶貝兒子背上,“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不先告訴我?你以為禮服今天訂明天就能拿到嗎?還是你以為安德森很有空閑?我的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讓我怎么跟安德森說我急需一套禮服!就在這樣的時候!” 宋女士是英國人,一著急了后半段都直接切換成英語,否則她很擔(dān)心自己會語無倫次,顯得很不體面。 但薄遂還是很淡定,“你又不用去。” 宋女士已經(jīng)作勢要暈厥了,“你一定是想氣死我,我唯一的寶貝兒子的婚禮,你居然說我不用去!我不去,別人怎么知道這么漂亮的孩子是誰生的?” “……” 薄遂手一頓,抬眼的時候眼眶已經(jīng)紅了,“不是跟我。” 于是宋女士也跟著一頓,她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最后轉(zhuǎn)頭揚聲沖廚房叫,“蓉姨!給遂遂煮個姜湯吧!” 吩咐完了,又回頭用額頭貼了貼薄遂的額頭,喃喃道,“是不是凍壞了呀?今年冬天真的好冷,對不對……” “不是?!北∷炖履赣H的手,這次聲音已經(jīng)有些啞了,“真不是跟我。” 宋女士擰眉,見他不像玩笑話,“你等mama打個電話。” 她坐在長沙發(fā)的盡頭,拿手機的時候面上表情都rou眼可見的變得焦躁。等到那邊電話一接起,她便直接問,“聽遂遂說你要跟別人結(jié)婚的呀?” 彼時霍廷安還站在站在廢墟一樣的客廳里,正清點薄遂砸爛的那些東西。他們的家是薄遂一手布置的,里面的東西都是薄遂真花了心思淘來的,他打算找專業(yè)人士過來看看能不能復(fù)原。 畢竟在他的計劃里,以后薄遂還是要回來這里住的。 接到薄遂母親電話的時候霍廷安也沒想隱瞞,他視線定在地上的擺件殘骸上,先是“嗯”了一聲,緊接著又補充,“阿姨,就半年,您給我半年時間……” 他還想說點什么,宋女士已經(jīng)出離憤怒,“半年?還半年?追我兒子的人拿著號碼牌排隊的!你算個……你不要自視甚高了!” “阿姨……” “叫什么阿姨?顯得多熟一樣的。以后萬一不幸遇到了,你叫我宋女士就好了……” 一旁聽著的薄遂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想起來幾年前,他剛帶霍廷安回家的時候,那天宋女士對霍廷安極為熱情,聽見霍廷安叫自己伯母,擰眉佯怒,“叫什么伯母?顯得多生分的!你跟遂遂一樣叫我mama就好了!” 所以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呀…… 等等,薄遂回頭,看著掛了電話還生著氣的宋女士,挑眉笑了一下,“他讓我等他半年?” 宋女士為難,“遂遂……” 一看這意思,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于是這下薄遂是真笑不出來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有些僵硬的臉,“媽,你聽見打耳光的聲兒了嗎?” “我為什么覺得我這臉這么疼呢?!?/br> 要沒被打耳光,那就一定是有人踩著他的臉皮在蹦迪吧。 薄遂覺得一定是自己這幾年太老實了,所以霍廷安才敢這么跌他面兒。于是他就開始琢磨,應(yīng)該怎么讓霍廷安也不好過。 本來自詡體面人的薄公子覺得分手也應(yīng)該體體面面的,要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所以他也沒有考慮背刺前任那種上不得臺面的事。 但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聽見“等半年”這三個字的時候,無法無天的薄公子腦子里只有一個概念在叫囂——這狗逼在侮辱我。 我不能叫他好過。 于是當(dāng)天晚上家宴結(jié)束,薄遂立馬叫人攢了個局,他做東,就在京城最大的男同俱樂部,勢必要玩得人盡皆知。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分手于他而言就是個屁,當(dāng)然了,霍廷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