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希望】來年春夏,甚至新的秋冬,還會再次綻放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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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沉濁又咬了下嘴唇,“這么多人,每周都一直來澆水嗎?!?/br> 他這一個多月也只是傍晚才會來“舒安”診所的門口徘徊片刻,從未多逗留過,他并不知道俞疏安有多少患者。 “不一定?!?/br> “咨詢的時間很長,一般會花費兩到三個小時?!庇崾璋簿従徑忉尩溃懊總€人的癥狀不同,輕重緩急也不一樣,有些人只是來一次,有些人需要定點來,間隔咨詢的時間并不是一周?!?/br> 蘇沉濁看著絢爛綻放的花,沉吟道:“不能按時過來,不會養(yǎng)死嗎。” 俞疏安拿起花灑噴在一盆文竹的枝葉上,“當然不會。我們會定期養(yǎng)護,時刻關注這些生命。” 蘇沉濁:“那這樣還有什么意義,能算是他們養(yǎng)的嗎?!?/br> 俞疏安輕輕搖頭,“這些花草是我建議他們養(yǎng)的,其本質目的并不是要真的讓他們親自養(yǎng)育。你在不知道干什么,心中感到迷茫的時候,培育生命是一件很值得做的事情?!?/br> “當然培育生命也有很多種,植物,動物甚至嬰幼兒,但是后兩者對于多數人來說都是更為慎重的,你肩負著生命的責任,也許你要把很多精力花費在養(yǎng)育這件事情上?!?/br> “但植物,不同?!?/br> 俞疏安轉過身望向蘇沉濁,牽著的手變成十指相扣,“它們簡單,易養(yǎng)活,就算枯枝敗葉,殘根落桿,只要你再耐心一點,來年春夏,甚至新的秋冬,還會再次綻放生命?!?/br> 蘇沉濁盯著他們緊握的手,口舌干燥,說出的話也是澀澀的,“并不是所有的花草都好養(yǎng)活。” 精心培育,死掉的植物不在少數。 俞疏安:“只有養(yǎng)護過才知道,是不是能成活。” 蘇沉濁手掌開始發(fā)麻,他不敢動,“那也是你們養(yǎng)護的,不是他們自己培育出來的,這是自欺欺人?!?/br> 俞疏安像是察覺到他的局促,松了握手的力道,“這不是自欺欺人,它更代表著一種希望。” “希望?” “嗯。他們將花養(yǎng)在這里,下一次來看的時候,會懷抱有一種期待,自己培育的植物是不是長大了,開花了,是不是需要松土施肥了。這樣的希望,會給人力量?!?/br> 蘇沉濁眼神有所觸動,“他們知道你給花澆水嗎。” 俞疏安坦然一笑,“有些人知道。這點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不是嗎。” 蘇沉濁低頭,的確,這件事情用心想就知道事實真相,只是沒有人愿意挑破說明罷了。 “但你的意思是也有人不知道嗎?” 俞疏安點點頭,“有的人會對養(yǎng)花比較上心,他們每次來修修剪剪,培土澆水,然后離開,下一次再來看到盛放的花草自然認為是自己用心培育的成果。” 蘇沉濁:“但是這樣不就是欺騙嗎。” “治療的手段并不局限,目的達到最重要。給人生活的希望,這就是它們的使命?!?/br> “你要不要養(yǎng)一盆?!庇崾璋苍儐柕馈?/br> 蘇沉濁還是搖頭,“我不想養(yǎng)花?!?/br> 雖然聽完俞疏安的長篇大論,他承認自己是有觸動的,但他依舊對這些事情提不起興趣。 “不著急,以后再說。”俞疏安沒有強求,“來這里轉轉吧。” 俞疏安推開右手邊的門,白漆的門板上掛著一塊標示牌——“冥想室”。 房間內部構造很簡單,一把圈椅,上面鋪著鵝絨軟墊,地板中央放置一張?zhí)纱?,可以斜靠倚在上面休憩,房間的壁紙偏白,卻不晃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物件。 俞疏安捏了捏蘇沉濁的手,“選一張,靠上去試試?!?/br> 蘇沉濁躺在了床上,那床的弧度十分契合人體,內芯似乎是記憶海綿,躺上去的瞬間他就放松下來。 俞疏安也在旁邊的圈椅坐下來,他凝視發(fā)呆的蘇沉濁,男生的話越來越少,自從進來以后就再也沒開口。 蘇沉濁突然轉過頭,對俞疏安說:“……還可以牽手嗎。” 俞疏安還沒開口就把手遞了過去,他微笑道:“當然可以?!?/br> 蘇沉濁握住手里的溫度,緩緩閉上眼睛??帐幨幍姆块g,沒有任何分散注意力的東西,蘇沉濁就這么睡了過去。 他其實還想問俞疏安,冥想室用來干什么,應該怎么冥想,只是簡單地躺在這里嗎。 但是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就不想開口了,他覺得好疲倦,此刻的安寧多么可貴,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話題上。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安心地入眠了,這里簡直就是給了他一座避風的港灣,讓一路竭力逃跑的他終于找到暫時休憩的場所,即使醒來還要面對痛苦與逃亡,但現下的寧靜已經彌足珍貴。 蘇沉濁逐漸睡去,他腦海里還游蕩著那些疑問。 比如,俞疏安為什么要接納他,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現自己來這里的,不收費免預約甚至牽手,這些事情是會對普通病人做的嗎,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什么。 還有,冥想室對面的那間屋子,門口上著鎖,木牌上刻著“Deten”,那是用來做什么的。 “Deten”,也許很多人不認識,但蘇沉濁曾經偏愛語言學,他認得那個詞,與英語中的“Detention”十分相似,是西班牙語拘禁。 心理診所還需要這樣的房間嗎,既然有門牌肯定不是私人房間,但上鎖又代表著禁止入內,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時間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漸漸流逝。 俞疏安望著陷入沉睡的蘇沉濁,默聲起來,在男生緊皺的眉心烙下一吻。 沒有任何情欲,仿佛神父親吻信徒的額頭般圣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