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清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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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不穩(wěn)。 酈辛收劍站定,平復(fù)呼吸的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然而被關(guān)在這里之后,他心境便從來沒穩(wěn)過。安雨樓的強行占有也罷,體貼懷柔也罷,包含著的都是想收服他的心的企圖。他的心被擺來蕩去,根本穩(wěn)不下來。 所以練劍,在他的視野中,不過是身體的機械重復(fù),根本靜不下心思考。 但安雨樓現(xiàn)下不在,自己卻還總由他縈在心頭,便沒出息得很了。那完全是杞人憂天,卻把握不住眼前的事。得拋開他才行,心無雜念,潛心練習(xí),一定能…… 長劍“當(dāng)啷”一聲被擲了出去,酈辛咬著牙,攥起拳,卻終究壓不住心中的紛雜思緒。 他拋不開。 越是告誡自己,不要想那些,便越是有更多細(xì)節(jié)冒出來。安雨樓可恨的老是在審度他的幽邃眼神,若無其事風(fēng)輕云淡的爽朗笑顏,攙扶、擁抱、親吻……“有節(jié)有度”毫不過分的親昵,在他離去之后依然蹂躪著酈辛的心臟。 他不敢回想那場酣暢淋漓的歡愛,坐在院子里吃飯時,連青云棧玉簪峰的方向都不敢瞟一眼。卻也正因為如此,其他各種各樣的安雨樓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他的心,都是全然無害的模樣。 縱然有一根名為“寵物罷了”的針一針針刺下那些記憶,它們卻并不畏懼,依然翻滾起伏。 他是著了魔了吧,他的世界里什么時候只剩下安雨樓,連往事都變得模糊而遙遠(yuǎn)了? 他需要清醒清醒。 他拾起長劍,看著雪亮的鋒刃,那里面映出他有點變形了的半張臉,倒像是呈現(xiàn)出了扭曲的內(nèi)心。切開它,是否還能找到一顆未曾受到污染的心?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左臂,衣袖下滑,小臂剛好裸露在鋒刃之下,便輕輕一劃。 劍是開了刃的,而且還沒有真正切入過任何rou體,十分鋒利。一道血口當(dāng)即自臂上迸開,剛切開的肌理層次分明,旋即便被泉涌的鮮血染得一塌糊涂,疼痛襲上腦海,鮮血泉涌而出,他確實清醒了不少。 真要想一回安雨樓的事,便得割上一劍來醒腦,只怕手臂劃爛也不頂用。 簡直可笑之極。 春煙大嚇了一跳。好端端進去練劍,出來時便手纏繃帶,衣擺上還濺著不少血點子,她嚇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急忙一把捉住他左手仔細(xì)翻看,害怕地道:“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又……” “沒有?!?/br> 酈辛知道她想問什么,只是雖是自殘,卻并不是自殺。他伸直了手臂任她看,道:“不小心劃到了?!?/br> 春煙檢查來去,見傷在手臂內(nèi)側(cè),傷口并不很深,也并非手腕大血管,而且還自己好好上了藥裹了傷,看著確實不像自盡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氣,仰臉看他,眼里淚光閃爍:“這不行,要么你別練了,要么我得看著?!?/br> “……小牢頭,定要幫著安雨樓監(jiān)視我嗎?” 酈辛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劉海,竟是一個難得的玩笑。春煙眨巴眨巴眼睛,道:“你不生右護法的氣了?” 酈辛一怔,不知她從何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他方才確實想通,一味想著痛恨安雨樓,不但于事無補,還會讓自己心境動蕩,不如暫且拋開那些情緒。春煙自得地道:“你從前就沒這么好聲氣地喊過右護法的名字?!?/br> ……安雨樓干的那些事兒,就不配人給他好聲氣。 酈辛深吸一口氣,道:“說點別的吧?!?/br> “嗯……你受傷了,暫時就不練了吧?不如還戴上面具,咱們出去走走?”春煙一顆跳蕩的心止不住地向往自由,雖則只是在教中串門的小小自由,她也滿足極了。 酈辛嘆了口氣。 可惜自己的自由不是這些。但外出走走,瞧瞧摩云教的種種路線……倒也有用。 就是又要聽到那個名字了。 計劃在臨出門的那一刻便中止了。門口站著兩名護衛(wèi),院門移開,便交叉了長矛阻住去路。 “教主有令,右護法離教期間,除了丫鬟出入,一只蒼蠅也不能進出!” 春煙一臉懵懂:“可、可右護法說……可以出去逛逛,散散心什么的?” “我們只領(lǐng)教主的令,右護法的話,只有等右護法回來與教主稟報了才能生效?!弊髠?cè)那個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容置疑。右側(cè)守衛(wèi)見她年小,神色緩和一些,補充道:“你可以出門,有什么事要什么東西,你去就成了。這位玄英先生,便委屈他呆在院中,等右護法回來,想帶他去哪兒都可以。” 那個名字果然是盡人皆知的了。 酈辛固然有心理準(zhǔn)備,聽見別人喊出來還是有些窘迫,愈發(fā)覺得安雨樓那次帶他出去實在用心險惡。他在這些人眼里,怕是早被安雨樓cao了無數(shù)次……還他媽的根本沒法反駁。 春煙還在委屈詢問:“教主干嗎要派人看著我們?咱們又沒干壞事,教主信不過咱們嗎?等右護法回來,也一定要問教主,干嗎不讓我……讓玄英大哥出門……” “走吧。”他拉轉(zhuǎn)春煙,將門重新閉上。門縫里飄來半截話語:“……是為右護法好,那種事再來一次,教主也受不啦……” 安雨樓在教中沒有專門掌管職事,瞧他成天悠游自在的模樣,便連心腹下屬也不曾培養(yǎng),當(dāng)不會成為教主忌憚的對象。教主專程派人來看守他們……確切地說,是看守住他,應(yīng)與教中事務(wù)無關(guān)。倒是可能與上一個“寵物”有關(guān)。 那個寵物曾惹出什么事來,以至于教主也得顧慮幾分么?但上一次安雨樓離去,卻并沒有人守在門外。不過那一次他被鎖著,這一次他卻與安雨樓下過山,與摩云教教眾打過架,還到過天心閣外。 他的活動能力,與教中對他的看守力度很有相關(guān)。 這讓酈辛又不禁有些焦躁。 他能有多少戰(zhàn)力,值得給人這樣摁死在院子里。他本來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計劃,此刻連門也出不了,更只剩下一片無明之暗,罩住了這片院子。 若有驚虹一劍,劈得開這重晦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