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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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十分嚴(yán)肅,“一起走”卻頓時消解了這種沉重。至少對春煙來說,那三個字就好像冰凍三尺時忽然綻放的一捧鮮花,她甚至為此忘記了刺骨之寒,歡喜雀躍,為出逃做準(zhǔn)備的勁頭甚至比酈辛還足。 酈辛本以為這會變得更加困難,不料下定決心后,少女快活飽滿的情緒感染了他,而兩個人商量也比一個人冥思苦想來得更加順暢周詳。 何況春煙對教中地形比他熟悉得多,他的逃跑只是憑著一腔憤激,不愿再被如此圈養(yǎng),更不想重復(fù)被“捕捉”和“馴養(yǎng)”的過程。要么永訣無期,要么橫尸當(dāng)面。而以他現(xiàn)有的“武功”,后者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春煙說起,他才知道摩云教下山的道路不止一條,可通往不同地方。他和安雨樓去過的鎮(zhèn)子,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想來也是,摩云教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在自己勢力范圍內(nèi),根本無須藏頭露尾地故作神秘。他們不但不會隱藏總壇的地址,還會著意將那些山下集鎮(zhèn)發(fā)展成商賈云集的富庶之地,這樣才能讓總壇不至物資匱乏,教主以下位高權(quán)重的頭頭腦腦們更能享受到好處。 “右護(hù)法帶你走過那條路,準(zhǔn)是第一個被搜查的?!?/br> 春煙能想到的,其他人怎會想不到?酈辛只有點頭,他本來就只是“必須”得逃跑,至于跑不跑得掉,完全在他考慮之外。但能跑掉,自然比跑不掉好得多。所以他對春煙掌握的信息聽得十分認(rèn)真,那讓春煙得到了莫大的虛榮,得意地翹了翹下巴,又笑盈盈地道:“你知道右護(hù)法的忌諱嗎?” “忌諱”?從來沒聽說過。酈辛似乎這才想起,他和安雨樓之間正常的交流實在太少,多數(shù)是糾纏在情欲之中,他除了安雨樓身為摩云教右護(hù)法的身份外,對這個人是一無所知。 越是意識到這些,就越恨自己的軟弱。他搖了搖頭,不想說話,免得泄露自己低落的情緒。 “也不知算不算右護(hù)法自己的忌諱,其實是安小魚,從來不肯往西南方向下山。右護(hù)法入教這么多年,教主也從來沒派他往西南方向去過?!贝簾熯呎f邊自己點頭,得出結(jié)論,“也許那邊有他的什么克星?!?/br> “所以,你是建議我從西南路走?”酈辛思忖著,估計除了安雨樓帶他走的那條路,第二個要被搜查的方向就是西北去往太白劍派的路吧?回太白峰也相當(dāng)于是自投羅網(wǎng),何況他其實并不能托庇于門下。 “還有一個原因,”春煙笑得很燦爛,提起手中正在縫制的華麗腰帶,道,“那邊鎮(zhèn)上羌人聚居,五月初五的女兒節(jié),咱們教中姊妹也常下山去玩兒的,教眾不會阻攔?!?/br> 酈辛瞧著那從里到外一件件整齊疊在桌上的華服,感到一陣頭痛:“這怎么蒙混得過去……你直接下山,我還是自己趁夜偷跑吧……” “可是酈大俠,有好幾處關(guān)卡都只容一人通行,夜里守衛(wèi)得更嚴(yán)呢!”春煙收起笑容嚴(yán)肅地說,“何況你根本沒走過這條路?!?/br> “那我也不能……而且也不會像?!?/br> 酈辛身高七尺,雖不是虎背熊腰,但骨架粗大,與女子相去甚遠(yuǎn)。春煙一面往腰帶上縫著珍珠,一面認(rèn)真地看了他幾遍,道:“放心吧,酈大俠,咱們教中的‘大美人’不少,有幾位可比你豐滿多了。而且最近陽光太強(qiáng),姊妹們外出都會戴上面紗,免得曬黑了肌膚?!?/br> “……竟有這么巧?”酈辛只覺有些不可思議,要按春煙說的,所有情況都很適宜于他去假扮一個“大美人”侍女而不易露餡。 春煙抿嘴一笑,道:“其實她們搽的粉遮陽已綽綽有余了,但還是怕頸項手背曬黑?!?/br> 小丫頭鬼靈精的,擺出一臉天真說點戳人心窩子的“實話”,搽脂抹粉的大美人們雖則壓著一腔不滿,卻絕不會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等戴上面紗攬鏡自照,只覺更多幾分朦朧綽約之美,便更不會把她的“無心之失”放在心上了。 輕薄垂墜、裝飾精美的面紗儼然已成為摩云教首腦侍女們暗中較勁的新武器,“罪魁禍?zhǔn)住钡故呛笾笥X才去選料子,最適宜做面紗的輕紗早已被挑光了,她帶回來的紗理所當(dāng)然地便厚了些,不太能透光,少了點飄逸清透的美感。 而本有同年之誼的蘭芽近來苛刻極了,雖然礙于右護(hù)法的權(quán)威不敢克扣她選的衣料,但對于面紗這等明擺著是賣弄風(fēng)情的玩意兒,絕不會向她推薦更加輕薄透明的料子。雙方都自以為得計,背過身去后各自大松了一口氣。 春煙縫牢了最后一粒珍珠,特地拽了拽絲線,確定它服服帖帖地綴在腰帶上,不會輕易斷裂,便剪斷線頭,把腰帶疊放到那疊衣裙上,站起來拍拍粘在身上的各色碎線頭,聲音輕快地道:“好啦,現(xiàn)在只剩一件事了?!?/br> “等等,我看還是……” 其實當(dāng)然不止剩下一件事,離開摩云教總壇,也還要逃出幾千里外才可能避開他們的追捕。但春煙畢竟只熟悉總壇,她的謀劃只到下山為止,卻已經(jīng)用到了她所能用的一切智慧:偽裝、路線、時機(jī)……小姑娘未必懂得兵法,但靠她玩笑般的籌謀,竟也堪堪完美。 只除了酈辛還是不太樂意,因為春煙的最后一件事是要給他上妝。 “不是有面紗么,戴上也就看不見了吧?” 春煙神色鄭重,道:“戴面紗的jiejie們可不會素面朝天,何況去人家女兒節(jié)玩,不打扮得漂亮點,守衛(wèi)大哥們會更加懷疑的!” “離五月初五還有兩日,也不用現(xiàn)在就化妝啊。” 酈辛十分窘迫,小丫頭無奈地道:“我也沒辦法,酈大俠。我以前沒化過那樣招搖的妝容呀,得練練……還有發(fā)髻也是……大美人可不能跟我一樣束丫髻啦,我還得想想該怎么挽?!?/br> “……” 感到這自己本來不太樂意的計劃最終可能會敗在春煙不夠純熟的化妝技法上,酈辛竟有些擔(dān)心失望的焦灼。 他也難以說清這種焦灼來源于何處??赡苤皇?,春煙美好可愛的謀劃帶來的輕松愉悅,最終還是要被危險重重的逃跑取代吧。他其實早已有這種心理準(zhǔn)備,然而興致勃勃的春煙,懂不懂得這種嚴(yán)峻的情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