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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的劉海長了點,有幾縷遮住他的視線,我用手把它們拂開,問他還有沒有要跟我交代的。何青搖了搖頭,只叫我把U盤送出去之后,去別的地方旅旅游。 我離開了,莫宇緊隨其后跟出來,隨我一塊踏入電梯。電梯里本來就站的有幾個人,我們兩人再進去,就顯得有些擁擠,不得不站近點,肩與肩之間差不了幾厘米。 莫宇還是沒跟我說話,從頭到尾也沒正眼瞧過我一眼。我不由得朝他看過去,他似是對目光十分敏感,下一刻就抬起眼皮與我對上視線,然后緩緩地笑一下,又別過腦袋。這才讓我感到熟悉起來。 之后我準備裝作無事發(fā)生一樣回家,被莫宇攔住,領到一輛車前,他打開車門讓我進去。 沈善虞果然坐在車里,朝我招了招手:“怎么樣?” 我彎腰坐進去,莫宇重新把門碰上,又坐上副駕的位置。司機是個老頭,不認識。 “沒什么問題?!蔽艺f:“這事還要慢慢來?!?/br> 他笑著表示理解,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你這是什么意思?” “一點小心意,快收下吧,不收我心里不安生。” 我推著他的手回拒:“事情還沒成,我怎么能收?!?/br> 沈善虞臉上的笑意更甚,眼底的陰霾也隨之濃重。 我繼續(xù)說:“這樣吧,你把莫宇借我玩一天怎么樣?!?/br> 沈善虞哈哈大笑,說當然可以。他那只拿著卡的手終于不再僵持于半空,我稍稍舒出一口氣。 突然,他朝我的上衣口袋探去。我的心臟瞬間狂跳,大片的冷意順著脊柱爬滿背,更糟糕的是,我記不清U盤裝在哪一側的口袋。 我垂下眼遮住微顫的瞳孔,死盯他手上的動作。 只見他撥開口袋,把卡輕輕投進去。 我小心翼翼地長吐出一口氣,問:“這又是什么意思?” “錢和人你都收著吧,這樣我會更安心一點?!鄙蛏朴菪χf。 虛汗浮在后背,我亦露出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沈善虞很夠意思,開車把我送到酒店門口,還墊費開了間豪華套房,生怕我玩得不夠舒心,又要叫一男一女過來伺候,幸好被我推脫開。 剛碰上酒店房門,我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莫宇一下抱住。他一邊揉我的yinjing,一邊舔我的嘴唇。他的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唾液中好像都沁著幾絲甜意,把我的煙癮勾起來一點。 好在我理智尚存,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將其推開,另一只抓住在我身下胡作非為的手,皺起眉,語氣不善:“老實點,我找你不真為了開房。” 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說他知道。 我掙開他的懷抱,進屋坐在沙發(fā)椅上,看莫宇倚靠著墻,讓他坐到床上好好聊一聊。 等他坐定,我剛好結束了短暫的思考。 我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司老爺的兒子,隨我媽姓,俗稱私生子?!闭f完這句,他自己都沒忍住露出一個笑容:“我跟在沈善虞手底下做事,開的西裝店其實是個窩點,起初為了掩人耳目,結果一不小心就出名了?!?/br> “你跟何青又是什么關系?” “我想造沈善虞的反,就倒戈了。” 我把手探進口袋里,銀行卡和U盤沒有放在同一側。U盤被我拿出來在手里把玩,我問他這里面是什么。莫宇說都是造假的資料,專門給沈善虞設得套。 我忍不住問:“何青只讓你把U盤交給我?別的什么都沒說?” “沒有,他相信你?!?/br> 我心里滋味不好受,一瞬間想把手里的東西扔出去,最后還是裝進兜里。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你也這么相信我?” 莫宇停頓幾秒,說:“有人讓我對你有問必答?!?/br> “誰?” 我猜測不是何青就是沈善虞。 誰知他說:“我也不知道?!?/br> “什么?” 他臉上劃過幾絲尷尬與煩躁:“你可能把我當成傻子……幾個月前有人給我發(fā)郵件,讓我開車時注意些。我沒有在意,結果當晚就破了腦袋——那次我正巧碰到你,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是你送我去的醫(yī)院,我認出來坐在你車里的胖子,當時懶得理睬,就放了他一馬,聽說他還是死了,我……算了,那晚之后我去查他的IP,可是根本查不到,郵件內容也變成了亂碼……過了很久后他又告訴我,想要扳倒沈善虞就聽他的指示行動。 “我知道這事兒很玄乎,才開始我賭的成分很大,但現在看來,照他所說去投靠何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有膽量和手段去跟沈善虞斗。 我問:“他最近一次跟你通信是什么時候?” 莫宇沉思一晌,說:“你被綁架的那天上午,他說如果你來找我,一定要對你有問必答,但不能暴露他的存在,不準再跟你zuoai?!?/br> 他說起來又開始笑:“不過我這個人天生就是欠,越不讓我干我越來勁?!?/br> 我已經確信這個神秘人就是系統,只是不明白他此番舉動到底有何目的,又為什么非要瞞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證據都在控訴系統的隱情,心中的僥幸終于無法為之辯護,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去欺騙自己了。從頭至尾我都被罩在他親手用謊言編織的網里,意識到這點后我的心臟擰成緊緊的一團。 “謝謝?!蔽艺f,聲音一時變得低沉與嘶?。骸爸x謝你愿意跟我說這些?!?/br> 莫宇盯著我看了半天,他沒有向我詢問這個人的身份,只說我臉色看上去很不好,要不要跟他zuoai來活躍一番身心。 我苦笑著拒絕掉,找他要了一支煙,走到窗邊,把窗子打開一點縫隙,點燃后抽起來,希望能將心頭積壓的云翳隨著這些煙霧一齊在風中散去。 窗戶的玻璃上隱隱映著莫宇的影子,他站在我身后停了一會,說要去洗個澡。 耳朵里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我將目光投向窗外。天空像涂了一層厚重的白漆,容不下一絲雜質。冷色的光線化作鈍器,不斷刺痛我的雙眼。一只冬鳥只身飛入它的懷抱,可惜馬上就被吞噬了原本的色彩,消失的無影無蹤。 入冬了,我抖了抖煙灰,知道與孤獨相伴的冬天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