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好消息,沒有人是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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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鼻端是陳舊的血腥味。不僅有陳舊的血腥味,隱隱約約有血腥味,由遠及近地飄忽——伴隨著戰(zhàn)斗的聲響。 他的身上穿著戰(zhàn)斗時的軍服,襯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 這是代達羅斯被槍殺的地方。 地毯被很快地換走,但血腥滲入地板,久久揮散不去,濃郁得讓人窒息。這樣的血腥味代表了死亡。 這條走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伊卡洛斯閉上眼,去感受這片地方每處細節(jié)留下來的記憶。 曾經(jīng)就是在這里,夜晚的走廊靜謐得可怕。當時的紐因就是在這樣的夜晚中,閑庭信步似地走進了這座宅邸,借著弗里斯蘭哨兵優(yōu)越的感官,一槍終結了代達羅斯的生命。血從血洞中涌出,形成一灘蔓延的血泊。 一切都安靜得可怕。 伊卡洛斯也記起,曾經(jīng)代達羅斯告訴他的——殺了紐因·萊,因為他是邪惡而不可理喻的。就像他在雙槍幫管轄的范圍內看到的宣傳單那樣。 而那時候,卡蜜盧就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哥哥?” 清冽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伊卡洛斯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后是卡蜜盧精致秀美的面容。 卡蜜盧很美,美到無可挑剔。 卻總是少了些什么。 這個世界總是不完美的。 雙槍幫總部的裝飾華麗,卻總是讓伊卡洛斯有一種不真實感。這條走廊發(fā)生過什么,這座宅邸發(fā)生過什么? “哥哥站在這里,是想起父親了嗎?” 卡蜜盧緩步上前,眼神逐漸變冷。他看著伊卡洛斯看向自己,那雙他朝思暮想的雙眼里沒有一絲情愫,甚至沒有欲望。 像是在透過他的臉看另一個人,從而回來審視他,然后越審視越不滿意的表情。 向導的心思比哨兵的五感更為縝密,嫉妒讓卡蜜盧幾乎發(fā)狂。 聯(lián)系兩人現(xiàn)在的處境,卡蜜盧在絞盡心思進行最后一場演講,為了說服伊卡洛斯。 “父親在這里……被紐因殺害了?!?/br> 他擺出一副悲傷的表情,“那個紐因……他雖然救了你,我很感謝他,但他真的很殘忍……” 伊卡洛斯欲言又止。 他的收權工作因為丹尼爾暗中的協(xié)助,雖然坎坷但也還算有成效。在這途中,他的雙手也沾了血,從而更能體悟到丹尼爾曾經(jīng)走過的路究竟如何。 狠,毫無慈悲的狠。稍有不慎,很容易迷失方向。 就像現(xiàn)在。 槍炮聲愈發(fā)地近了。 “……哥哥,這段時間你一直不愿意碰我。你說的培養(yǎng)感情,也是騙我的吧?” 卡蜜盧走到伊卡洛斯身前,抬起頭看著伊卡洛斯,眼中含著淡淡的悲傷,卻又有一種倔強雜糅在其中。換作其他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輕易被這樣的表情擊中,想呵護面前這個人——然后疼惜地告訴他,他變成這樣,不是自己的錯,都是環(huán)境的責任。 但伊卡洛斯實在是生不起這種感情來。 他對卡蜜盧沒有欲望。 而且紐因那種毫無感情的語調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蹦出來幫他吐槽一句,像一盆冷水將伊卡洛斯僅存的入戲感澆透。 更無奈的是,他知道紐因根本沒有打算和他繼續(xù)維持向哨關系,這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愿——一廂情愿地用那幅手銬銬住自己的靈魂。 “怎么會?!币量逅剐α艘恍Γ斐鍪秩嗔巳嗫郾R的頭,這是他會主動做的最親密的動作,也是為了消除卡蜜盧的戒心。 如果卡蜜盧是一個誤入歧途的普通人,那么他或許愿意幫助對方走出來,無論他喜不喜歡卡蜜盧。就像紐因撿起暈倒在荒漠的他一樣,僅僅是為了救一條生命,這樣的行為無關好惡??赡芗~因當時更想做的事是抽他一大嘴巴子。 但如果卡蜜盧是毒梟呢? 沒有如果,他就是。 在這樣的事實面前,一切的所謂情感都顯得無力。此時伊卡洛斯擁有的雙眼不再屬于曾經(jīng)的伊卡洛斯,而是紐因賦予他的——一雙冰冷到可以說是冷漠的雙眼。 因為向導往往都有極強的性格和情緒感染性,哨兵會不自覺地被賦予向導的性格特征。 因此,伊卡洛斯清楚,如果是紐因在這兒—— 那個人看著卡蜜盧,只會像在看一具尸體。 就像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對代達羅斯舉起槍。 有的時候,紐因不見得比任何人仁慈。 卡蜜盧伸手摟住伊卡洛斯,微微側開身體,讓寬松的布料下赤裸的肌膚呈現(xiàn)在伊卡洛斯眼中,再抬起頭,有意無意地凸顯頸部的線條。 柔軟美麗的向導的身體,哨兵的毒藥。 卡蜜盧卻驚慌地感覺到伊卡洛斯的視線在一點點變冷,那樣的感覺卡蜜盧十分熟悉。 “……我嫉妒他?!?/br> 卡蜜盧將臉貼在伊卡洛斯胸膛上,恨恨地盯著伊卡洛斯的胸口,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他剛剛通過伊卡洛斯的神情想起了那個叫紐因·萊的男人,那個人看著他的神情也是如此。 那個精神圖景里什么也沒有的人,究竟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哨兵的注意? 最近突然多出來的許多事情,讓他自顧不暇,也只是偶爾找到伊卡洛斯,想和他的哥哥敘舊。 卻也是這樣一頭掉入伊卡洛斯布好的陷阱。 很快了…… 卡蜜盧悄然揚起一個笑容,將手臂的力度收緊了些。 很快了。 宅邸響起槍械戰(zhàn)斗的聲音,伊卡洛斯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向走廊對峙著的眾人。 卡蜜盧知道這可能是一個局,還是選擇來赴約。他或許已經(jīng)了解了雙槍幫內部的分裂和叛變,知道伊卡洛斯逐漸在收權,但——他究竟在想什么? 其實卡蜜盧想的很簡單。 即使伊卡洛斯,他的哥哥,為其他人賣命,將天羅地網(wǎng)一點點收緊,他也有那個能力逃脫。 他只是想爭取伊卡洛斯的偏袒,但暫時看來,還沒成功。 卡蜜盧松開擁抱著伊卡洛斯的手臂,甚至都不需要揮手,他身旁的哨兵抱住他,卡蜜盧稍顯瘦削的身體很輕易地就被抱起。他攔住身旁哨兵的脖頸,笑著看向伊卡洛斯:“再見了,哥哥。” 也許他還是太年輕了? 誰知道呢。 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和一聲槍響,早已裝備完全的哨兵抵擋著炮火,伊卡洛斯想展開雙翼,卻忽然覺得腦袋一疼——卡蜜盧喚醒了他精神圖集中的舊傷,這是卡蜜盧的反擊。其他人被卡蜜盧手下自殺式的保護攔住,等到解決之后已經(jīng)攔不住卡蜜盧。 再抬頭的時候,卡蜜盧已經(jīng)被抱著飛遠,剩下一片黑夜。 喧囂的戰(zhàn)火中,卡蜜盧攜帶殘黨和剩余勢力逃脫。 濃郁的血腥味嗆得人胸口發(fā)疼。 伊卡洛斯手中的槍,槍口冒著青煙。沒有打中。 伊卡洛斯皺眉,呼吸之中鐵銹味嗆入肺部。隨即,他轉身只留下一句話: “——往下傳令,雙槍幫全范圍停戰(zhàn),投降!” 他的背影一半融入黑暗,身著軍裝,像新生的王。 …… 孤島之上,??恐鴰字淮?。 有的船剛靠岸,卡蜜盧捂著被子彈擊中的腰側。他剛剛及時強行干預了伊卡洛斯的精神領域,才讓伊卡洛斯打偏??郾R扯出一個牽強的笑,任由哨兵將他抱上島。宅邸后面是一片化工廠,負責生產(chǎn)、種植麻葉,宅邸配備有最基本的生存物資。 還有一個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宅邸內的人。 因為被打偏了,卡蜜盧身上的槍傷并不深,只是實在痛。處理好之后,卡蜜盧笑著望向府邸里的客人—— 那個人有著一頭深黑色的長發(fā),面容極其英俊,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著,動彈不得。 “給你設計了那么多場都不中招,一個小孩子給你喂一杯水,你就喝?” 卡蜜盧的聲音里帶著嗤諷:“弗里斯蘭將軍……你可真是和我一樣傻?!?/br> 弗里斯蘭沒有說話。 “不過你確實是個優(yōu)秀的哨兵……你究竟為什么會喜歡紐因·萊?他那樣自私又有心機的人,到底有什么好?” 卡蜜盧皺著眉,問弗里斯蘭。他實在是想不通。 弗里斯蘭微微動了動,看了卡蜜盧一眼,啟唇: “……至少他一定不會打偏。” 他指的是卡蜜盧腰側的傷口。 卡蜜盧氣極反笑,蹲在弗里斯蘭身邊:“……他只是個偽善者。” “我知道。” 弗里斯蘭的語氣有些虛弱,卡蜜盧將他扔到這里之后,那些哨兵們可沒吝嗇對他的“照顧”——至少幾頓暴打是少不了了。 他的身下是一灘血,流了半天。 哨兵的體質是頑強不假,但也遭不住這么幾頓暴打。 新傷舊傷牽扯在一起,弗里斯蘭只覺得自己的腹部疼痛得厲害。 “后悔嗎,大將軍?既然你知道自己很危險,為什么要喝下那個孩子給的水?”卡蜜盧問。 “……” 弗里斯蘭的眼神閃爍了下,沒有回答。 與此同時,被戰(zhàn)爭摧毀的村落,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拿著兩張小面額的紙幣,擺在了商販的面前。商販拿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挑出幾毫米,用臟兮兮的塑料薄膜壓好,遞給那個男孩。 男孩搶一樣將那樣的粉末奪了過來,往破舊的大街上走了幾步,沒有找著一處完整的建筑。初春比冬日更冷,他聽著不遠處的炮火聲,縮在一處殘壁的角落,一邊點燃吸食著粉末,一邊翻出昨天從那個穿著軍服的人身上翻出的東西—— 幾乎沒有東西,看上去軍銜那么高的人,身上只有寥寥幾張紙幣和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真的好看,面容清秀,眼神溫柔,他鬼使神差地想多看幾眼—— 明天拿它去換半塊面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