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帶了個人回來(過渡段)
晨起,弦翎迷蒙睜眼,腦袋枕在一塊柔軟的地方,觸感彈性,他再度瞇上眼,略微舒適地蹭了蹭,聽到了某人悶哼一聲。 抬頭看去,是那人緊閉的雙眸,微抿的薄唇,面容潮紅,還沾著汗液,不難看出昨晚經(jīng)歷了什么。 思妄很少開懷笑過,偶爾露出的笑都帶著冷嘲熱諷,似乎早就不為任何事感到高興。 無論好壞,仿佛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修為。 也許生性薄涼,因此對所有人都抱有惡意。 弦翎修為處在中上等,在他這個年紀能修到這種程度已是天才,但還是不像那些修習數(shù)十年的家伙,階級相差依舊挺大。 “若是我修為能在高些,你……”少年垂眸,低聲自言自語,還未說完,就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公子!小姐她……她從昨晚就不吃奶,連羊奶都不喝,小的實在……實在是沒轍了啊。” 屋外,奶媽抱著嚎哭不停的孩子欲哭無淚,心中膽怯,屋里那主脾氣可大著呢,若是真被吵得一晚上沒睡還好,就怕公子帶來的孩子真出什么問題了。 畢竟尋常的嬰兒怎么可能一晚上都在哭,聲音還不啞,氣色紅潤,吵得人眼圈都黑了。 弦翎起床氣很重,一聽人講話心里就莫名煩躁得很,正欲罵回去,卻看見思妄熟睡的模樣,只得強忍脾氣,壓抑道:“知道了,等我起來再說,你先將她抱到別處去?!?/br> “好的,勞煩公子了,小的告退?!蹦虌屓玑屩刎?,抱著懷里的孩子小聲哄睡著,離開了這。 思妄聽見了些許動靜,但也因為身體勞累懶得睜眼,將弦翎再度湊過來的腦袋推開后,繼續(xù)睡覺。 只留少年一人苦惱。 他向來做事不過腦子,大晚上把人擄到自己府中仔細想來是真不恰當,盡管他一點也不后悔。 就是那孩子…該怎么辦…… 到底還是不能見死不救。 弦翎煩躁地抓了抓腦袋,陷入了兩難之地。 不用想也清楚,思妄肯定是不喜歡那孩子的,若是讓他知道那孩子正在自己府里…… 弦翎深吸一口氣,思緒早就亂成一鍋粥。 “真要命……”他嘆息,將那人身上的被子蓋好。 如今枕邊人睡得正熟,他不忍吵醒,只得先行起床,整理好凌亂的衣衫,洗凈臉手,興許是昨夜鬧得太過,脖子上和脊背上都撓破了血,在興頭上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么,如今痛感火辣辣的傳來,弦翎疼得齜牙咧嘴,隨意涂了點膏藥,披著外衣就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在他門外竟然跪了一排的人。 弦宗冷著臉,坐在木椅上,看著自家二弟那副模樣,手指不禁摩挲著木纂,聲音帶著寒意:“你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br> 弦翎撓了下耳朵,有些明白了,斜眼狠狠瞪了幾下那些個仆從,又撇嘴道:“哥,沒必要搞這么大陣勢吧,我就…就是帶了個人回來。” “就只是帶了個人回來?”聲音拔高,弦宗掃了眼這小子脖子上的痕跡,更是怒火中燒,恨鐵不成鋼地道:“我早就叫你收斂點性子,現(xiàn)在倒好,直接給我?guī)Я藗€孩子回來,你實話說,你那屋里是不是還藏了…” “沒、沒有……”弦翎趕緊打斷,生怕弦宗吵醒屋里熟睡的人,上前扶住輪椅道:“這件事我們?nèi)ゴ髲d說,哥你別這么大聲?!?/br> 弦宗氣得直瞪眼:“這是我的府??!怎的還要做賊了?” “好好好小聲點,哥你嗓門真大……” “你還敢頂嘴?!” 雖是很是不悅,但某人還是給了自家親弟一個薄面,臭著臉被推走了。 思妄聽到了屋外的聲音,沒了睡意,半起身,看了會窗外,隱約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垂眸看了眼不知何時被綁在手上的紅玉,貯存在內(nèi)的靈力順著手腕經(jīng)脈深入骨髓,丹田充沛,卻遠遠不如當年。 暗紅的靈力與身體并不排斥,相反很是柔和的注入,源源不斷,匯聚到全身。 昨夜鬧得著實晚了,思妄有些腰酸背痛,試著下床走了走,離開了柔軟的被祿,雙腳仿佛踩在棉云上,飄飄忽忽的。 某處黏黏糊糊的,就弦翎那毛頭小子,對這種事幾乎一竅不通,更不知完事后還要清理,思妄有些火大。 隨意整拾了下衣衫,思妄打量著屋子,一眼望去仿佛身處金庫。 金銀珠寶仿佛很不值錢似的丟在柜子上,名畫瓷器也沒有安正端放,歪歪扭扭斜擺著,還有凌亂的墨水痕跡,落在了幾副價值不菲的字畫上,猶如雪中一滴血,扎眼得很。 思妄內(nèi)心無語,以前他自個也有座府邸,奇珍異寶皆是端正擺放,他不似女兒家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珠寶,相反選人倒是選的一流,要rou嫩的,年紀小的,修為高的…… 許是好久都沒嘗過,他早忘記了人rou是什么滋味,喉嚨微微滾動,眸色略暗,似乎有些犯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