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別哭,最后的真相【超重要】
他們是什么關系呢…… 是恩惠,仇恨,還是此刻的纏綿? 床板有規(guī)律的晃動著,思妄看著頭頂上的流蘇,身后的發(fā)絲隨著頂弄散亂一床,他似痛苦又似愉悅地擰起眉,眼神恍惚,手臂勾摟住那人的后肩,呼吸急促,呻吟不再壓抑。 黏膩的汁水沾濕了床板,熱汗濡濕了那人的發(fā)梢,低垂的眉眼,溫順又沉靜,動作絲毫不減慢,喘息從嗓子中悶悶發(fā)出。 “呃……啊啊……啊啊啊……”本該富有男子聲調此刻卻虛弱又短促,刺耳的變調聲線隨著深入愈發(fā)加大,在這場纏綿的情事中更添旖旎。 思妄受不住這樣寸寸的侵蝕,手指卻死死抓著那人的后背,不像抗拒,更像是迎合。 內里被鑿開,刺進去,又抽出來,反反復復如此,烙鐵在內壁印下了一塊塊痕跡,思妄燙得雙腿發(fā)抖,他無措地抓緊床板,汗沾濕了枕頭,眼前的水似乎越聚越多,他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人。 伸手一抹,才發(fā)現滿臉是淚。 齊謨停了下來,撥開他臉上的發(fā)絲,低聲道:“哭什么?!?/br> 思妄有些顫抖,埋在枕頭里,略黑的眼珠緩緩閉上。 “痛……好痛……好痛……” 他一直喃喃重復著這句話。 “對不起?!饼R謨將他摟在懷里,低聲撫慰。 他從他身體里退了出來,將思妄和他裹在了被子里,悶熱濕暖的環(huán)境里,隱秘著兩個人。 思妄在暗夜里看清那人的輪廓,聲線沙?。骸澳氵€有什么隱瞞著我?!?/br> 他語氣太過平靜,似乎知道齊謨肯定有什么瞞著自己,即使是得不到這人的回復,他自己也會查下去。 為什么這么好的一個人要將他親手推入黑暗。 是懲罰嗎,有這么多懲罰,為什么偏要挑這種。 在黑色籠罩的屋子里,那雙金色的眸子稍顯暗淡,思妄與他對視良久,見他啟唇,心里卻咯噔一跳。 那雙眼睛里流露出太多情緒,不是觀望眾生的憐憫,而是單屬于人的,七情六欲。 思妄突然不太敢聽下去了,他伸出手,想捂住齊謨的眼睛,額頭卻落下一點溫涼。 輕輕的觸碰讓他逐漸平靜了下來。 那人語調平緩,在寂靜的黑夜里清晰透徹,像是講述一個故事般,與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 不少有飛升者探尋天理,他們游轉于三界,人魔仙,似乎是穩(wěn)定永恒的存在,直到某天,天界與人間的交界處被戳出了一個小洞。 那個洞實在是小的讓人看不見,幾乎只有沙礫大小,沒人注意到,也自不會有人去修補。 直到某天有仙者渡劫,企圖去往天界,而天雷降落處正好是那塊小洞。 天空被撕開了一小道裂縫,露出燦爛幽冷的星河,無數的陰魂從中千千萬萬的涌出,只是瞬間,那塊縫隙便又自動縫合住,形成了一個細小的黑洞。 齊謨當時還在閉關,這些也只是閉關后出來聽著掌門對他說的,當時距這一場浩劫已經過了十多年。 掌門說,那些靈魂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魂魄,齊謨這才知道,原來除了自己所生活的人間和遙不可及的天界之外,還有另一個“大陸”的存在。 只是天理猶存,兩個世界不應各自干擾,如今卻有千萬個魂魄擁擠進來,他們附身在已逝的仙者上,重新寄生存活,更有甚者附身在牲畜上。 他們企圖改變天命,擾亂世間的秩序,有的人甚至想將三界據為所有。 他們或多驚世天才,或多博學多識,或多俊美動人,擁有著這個世界不曾具有的思維。 像是高貴的神來懲罰世間一樣,越來越多的人死去,齊謨目睹了一家人的互相殘殺,目睹了溫柔的女子殺死自己的丈夫……人間的秩序被擾得一團糟。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齊謨忘性變得很大,他依稀記得,有一個陰魂附在了掌門的身上,為了奪得人間的主宰,甚至想要殺了他。 他手袖一揮,便是滿目的紅色。 再回過神來時,尸橫遍野。 人間仿若地獄,層層疊疊的死者堆起了似有一座山那么高。 千萬個異世界的人,被他斬于刀下。 過了十年,人間又恢復了以往的秩序。 他被推崇為世間的主宰,取之稱為——神主。 那個秘密被封存在過往,知道的人也是避之不提,沒有史書記錄這場浩劫,這件屠殺似乎被永遠的封藏在記憶里。 只是又過了百年,興許是十年,齊謨記不清了,他只認得,那個黑色的看不見的小洞一直都會隔一年涌出一些陰魂。 他那時已經成為了神主,殺戮會給他帶來天道的懲罰。 若他每次動手,臉上也會相應出現一道傷口,無法祛除,只是他并不在意,臉上帶著面具后,繼續(xù)鏟除外界遺留的痕跡。 那個小洞是無法修補的,齊謨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許是千年,萬年。 他得一直鏟除這些陰魂,這是他身為神主的責任。 后來他記性越來越差了,導致有一只陰魂從中逃出,附身在了個女孩的身上。 她和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一樣,也想奪得權利,占據世間。 齊謨忘性很大,導致過了許久一直沒注意到那個女孩。 后來遇到了思妄,他的一切關注便都落在了這個臟兮兮的男孩身上。 思妄性格堪稱惡劣,唯獨見到自己,乖巧得很。 齊謨很享受撫摸他腦袋的感覺,像是一切殺戮都被忘懷般,他感到少有的寧靜。 思妄興許是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喜好人rou,齊謨對此意見不大,雖為神主,卻也有私心。 他想,為什么不能對他偏心點。 神主能有雜念嗎?身上被天道處罰的傷痕很明顯的告訴了齊謨,不能。 他幾乎是恬淡地接受了那樣的痛苦,依舊自顧自給與那人權利,即使烈火灼燒,半張臉被灼燒的扭曲恐怖,他還是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他覺得快慰的事了。 思妄是罪惡的本源,世間所有的惡似乎都添加在了他的身上。 他無理,蠻橫,兇殘,血腥,狡黠,貪婪。 這樣的人,齊謨發(fā)現,他并不厭惡,他喜歡這個人的一切,乃至他的惡。 神主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悲憫眾生,心如止水,高貴圣潔,卻喜愛一個渾身都是惡的人。 天道的處罰越來越重了,他身上的靈力開始變得薄弱,幾乎連殺死那個陰魂的權利都不再擁有。 這樣極端極惡,食人血,吃人rou的存在,天道會允許他存在嗎? 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齊謨很早就知道。 他承擔著本屬于思妄的罪罰,靈力日漸消散。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興許活不過千年,也許百年也沒有。 神主看過太多世間了,卻沒有享受過自己的人生。 他私心想,為什么不去享受呢,去擁有想要的,在自己死亡之前。 但他死了之后,誰替思妄承受責罰。 本是抱著一試的態(tài)度,不曾想,那幾個人,比他還瘋狂。 “他怎么能死?!卑装l(fā)男子摩挲著木椅上的刮痕,黑眸郁然,半晌后,輕輕扯出一笑:“我想要他陪我?!?/br> “我愿意替他抵下責罰,但前提是,他得和我在一起一個月。”渙征用扇子輕扇著臉龐,粉眸輕潤又暗淡,身姿儒雅。 “何不如將他關進監(jiān)獄里,再想著如何處理?”樓俞陰森森地開口,眉眼狹長,帶著一絲絲戾氣。 氣氛有些沉寂。 在旁聽得有些懵逼的弦翎遲鈍道:“等等等等,你們不是來處罰犯人的嗎?我怎么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安靜?!鄙裰鞯f著,飲了口茶,片刻后,才道:“他的命,是屬于我的?!?/br> 微微抬眼,看到那幾個人不善的目光,齊謨平靜道:“如今,是屬于各位的?!?/br> “能不能快點簽訂契約啊!”弦翎完全弄不懂這群老狐貍在說啥,直接割開了手指,第一個滴上了血。 渙征冷嗤一聲:“急什么,你哥怎么會叫你個草包來,什么都沒搞清楚就簽下去,到時候可別后悔?!闭f完,他也用扇子割開了手指,滴在了契約上。 弦翎撇嘴道:“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就是處罰惡人嗎?小意思?!?/br> 周圍逐漸有冷笑聲傳來,弦翎怒了,直接摔門而出。 “為什么要這個小孩參與進來。”萬宸緊皺著眉,語氣煩躁。 他根本不想和別人分享他的東西。 “這小子靈力儲蓄很強,抵擋的罪罰會更多些?!睖o征在旁慢悠悠地道。 接下來其他的人也依次滴入了血。 “多謝?!饼R謨起身,收起了契約,微微垂眸:“還請各位保密,吾會找契機,將他帶來?!?/br> 這場暗自中進行的契約,注定了思妄之后要面臨的將是什么。 這是唯一的……能讓他活下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