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今天怎么來了？”意外在員工更衣室門口碰到了請假的優(yōu)秀員工，滕鶴很是驚訝。

    作為金闌的二把手，滕鶴見過太多在金闌混不下去，最后落得個人財兩空的慘劇。

    金闌的侍應(yīng)生分為兩類，一類是絕對不會參與各種活動的正經(jīng)員工，一類則是玩具。

    說是正經(jīng)員工，多多少少也會被客人掐玩揉捏一把，只是不會像對待玩具那般放肆。

    滕鶴不知第多少次救下在客人手里快被玩死的員工，最后定下了絕對規(guī)則。

    而陶子，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好苗子，目前仍舊是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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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子主動上門應(yīng)聘時，什么都不懂，還以為只是當(dāng)個普通服務(wù)員，滕鶴看他體格不錯，長得也算端正，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六。

    誰不喜歡這個年紀(jì)的男孩？

    干凈、純潔，充滿了被玷污的可能性。

    意外的是，陶子知道了工作內(nèi)容后，直白地表示，如果要做到最后也行，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滕鶴當(dāng)時聽了，還有些糾結(jié)。

    他看得出來，說出這種話時，陶子只是強裝鎮(zhèn)定，顯然是缺錢缺得狠了。

    能接受和客人的性行為自然是好事，滕鶴說到底也是個商人，干凈不到哪兒去，可在金闌，玩具是未成年的話，恐怕會惹來不少麻煩。

    這兒還有不少有錢的公子哥兒，一個比一個會玩，群交、捆綁、凌辱這些都是小意思，只要不在店里嗑藥犯法，滕鶴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思慮再三，滕鶴決定讓陶子試試，可就這么一試，他居然在上崗的半個月就開了五瓶滴金酒莊甜白酒。

    幾乎是一躍成為業(yè)績排名前二十，連排名第一的孟覺都感慨后生可畏，就這樣，陶子留了下來，用著所謂「陶子」的假名，沒人知道他的本名，只有滕鶴還記得。

    他似乎永遠是剛來的那樣，眼神澄澈，少年意氣又純潔熱烈地活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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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不是擔(dān)心被人超了嘛，別和孟覺哥說我來過啊，我就走了，還得上課?！?/br>
    抱著白綠色校服，朝他擠眉弄眼地表示自己火急火燎地要走，這才像個在學(xué)校里乖乖讀書的學(xué)生，滕鶴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全酒，好好讀書，別把人生都泡在金闌里?！?/br>
    全酒愣了愣，沒回話，眼尾耷拉下來，滕鶴自知不該提這茬，只能糊弄著叫他趕緊去換衣服，穿著店里的西裝去上課像什么樣，便急匆匆回了大堂。

    站在更衣室，全酒將頭發(fā)放了下來，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又戴上厚厚的黑框平光眼睛，背著書包才從酒吧的后門溜出去。

    店的位置極佳，占據(jù)CBD的中心位置，從后門出去也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高樓林立，赤裸裸地將黑夜里隱秘的欲望全數(shù)暴露在世界之眼中，沉醉于貪欲的人們看不見來自地獄的掙扎，也聽不見他這樣的螻蟻嘶吼。

    上什么課？

    他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讀書。

    在這個世界，能靜下心來好好汲取知識的人，都是最幸福的。

    全酒疾步跑去城西的補習(xí)班，上個月的工資剛到手，轉(zhuǎn)眼就被高利貸劃走了，即便是他拼了命地賣酒、打工、兼職，都還不完家里的無底洞。

    校服口袋里的金屬領(lǐng)帶夾和孤零零的鑰匙碰撞，發(fā)出可悲的咆哮聲。

    是他偷偷拿走的領(lǐng)帶夾，還帶著那人的體溫和味道。

    算起來，讀完高二后，輟學(xué)也有一年了，全酒在城西附近的補習(xí)班里做幫工，才換來學(xué)生用過的習(xí)題冊和草稿紙，就連身上這套校服，都是別人見他可憐，拿了自己穿不下的舊衣服送他的。

    保佑我考上大學(xué)吧，全酒腳步輕快，摩挲著口袋里的東西，盡管冰冷，可他的內(nèi)心火熱。

    離開那灘爛泥，是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