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再次計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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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四年后。 傍晚的下班高峰期,繁華街道被接連車輛堵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尖銳鳴笛聲聽得人心頭煩躁。 吳釗一言不發(fā),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寬大指節(jié)用力叩打著皮質(zhì)扶手,高頻而急促的聲響顯出他極其不耐的心情。 前排的司機識趣噤聲,雙眼緊盯著前方的路況,暗暗祈禱著路況快點暢通,能趕緊把這個喜怒無常的小吳總送到目的地,省得他遷怒自己。 順著車流挪挪停停到目的餐廳,原本只需要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花了半個小時,車還沒停穩(wěn)吳釗就霍然打開了車門,嚇得司機趕緊剎車,生怕不小心弄傷自家老板,但吳釗沒在意,只氣勢騰騰地大步走向餐廳。 預約制餐廳在這個時間早就滿座了,而他步伐不停,周身外涌的沉厲氣質(zhì)讓門口的服務(wù)員還以為是來找麻煩的不善之客,見他要兀自闖入才急忙問道。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 吳釗打斷,說出一個包廂號,服務(wù)員松了口氣,立刻恭敬地領(lǐng)他過去。 這家裝潢豪華的高檔餐廳在顯城很有名,集休閑、娛樂、餐飲于一體,大小不同的包廂內(nèi)部含有餐桌、KTV、酒吧等娛樂設(shè)施,容納幾十個人都綽綽有余,因此常被當作聚餐或是談生意的最佳場所。 吳釗之前和合作方來過幾次這里,印象很深,公司蒸蒸日上后也在這里投資了一部分,算是個小股東。 服務(wù)員沒認出他的身份,他也全不在意這點怠慢,更重要的事情占據(jù)著他現(xiàn)在全部的注意力。 他腿長步子大,步步生風,服務(wù)員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余光偷偷觀察著他筆挺西裝與成熟氣質(zhì),不禁有些納悶。 那個包廂里明明是一群大學生在舉辦畢業(yè)聚會,而這個男人怎么看都與他們格格不入,真的沒有找錯包廂嗎? 心里這樣疑惑,服務(wù)員也不敢問出口,畢竟這里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終于走到包廂門口,服務(wù)員率先敲了敲門,然后殷勤推開,退到一邊。 包廂的空間非常大,容納三十人的班級也綽綽有余,一撥人圍在餐桌前吃著火鍋聊著天,一撥坐在中央的沙發(fā)上忘情唱著歌,余下的則三兩分散。 酒氣熏天,煙霧彌漫,燈光昏暗,聲音嘈雜,在熱鬧的聚會中沒人發(fā)覺吳釗進來了。 他也沒想大肆聲張,面沉如水地立在門口,陰沉眼眸凌厲一掃,便聚盯住最里端的吧臺,準確來說,是盯住了一個側(cè)對著他的人。 那人穿著柔軟的長袖棉質(zhì)襯衫,灰色袖口寬松地遮住腕骨,只露出幾根青蔥手指。 他正懶懶倚著吧臺,單手支著尖細下頜,蓬松柔軟的深棕頭發(fā)自帶清純干凈的少年感,側(cè)臉線條明晰瘦削。 似乎在笑,唇角擠出淺淺凹陷,帶著些嬌俏逼人的漂亮。 吳釗撥開人群,走到他背后,抬手搭住他肩頭,陰沉臉色擠出似笑非笑的虛假弧度,語語氣難掩陰霾。 “小魚,聊什么呢,這么開心?!?/br> 掌下皮膚驟然僵硬,輕微一顫,喬小魚略帶慌色地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笑意倏忽散去,抿著唇不說話,成了冷冰冰的洋娃娃。 坐在他對面的男生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吳釗,遲疑著問,“學長,他是——” “我是小魚的男朋友。” 搭在肩頭的寬厚指節(jié)勾住幾根卷發(fā),漫不經(jīng)心把玩的動作彰顯出他們獨一無二的親昵關(guān)系。 男生驚愕地看著他們,舌頭都要打結(jié),“男、男朋友?” “是啊,男朋友。” 吳釗語氣加重,瞥了始終沉默的喬小魚一眼,笑了一下。 這笑卻是皮笑rou不笑的那種。 上班后他將頭發(fā)都捋到了腦后,用發(fā)膠定型,天然帶著幾分兇煞的面部輪廓完全顯現(xiàn),眉角一處險些橫貫眼睛的傷疤又宛如野蠻惡徒,是這文明世界中的黑色爪牙,伴著深暗目光,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怎么,小魚沒告訴你他有男朋友?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我和小魚在高中就是情侶了,我們關(guān)系非常穩(wěn)定,再過幾年就要結(jié)婚了?!?/br> 聽到最后一句話,喬小魚忽而又看向吳釗,蹙著眉,不太高興地叫了他一聲。 “吳釗?!?/br> 他輕輕拽了一下吳釗的衣袖,從高腳椅站下來,擋在他們之間。 “走吧,我想回家了。” “別啊,我才剛來,回什么家?!?/br> 吳釗反而笑著握住他的手臂,將他又推回吧椅,而后,手臂越過他去拿方才他喝了一半的酒杯,自顧自地仰頭飲完余下的液體。 喬小魚的眉頭擰得更緊,正要說什么,卻見他迎面覆下,捏住自己的面頰,頰骨生疼的剎那間,含著酒水的嘴唇不由分說惡狠狠碾上,液體從唇縫中渡過來。 喬小魚本能地推搡扭拒,吳釗的力道卻比想象中還要強悍,指節(jié)宛如脖頸鐐銬鉗住他的呼吸,舌尖將沾染氣息的酒水全部推了進來,逼迫他飲下。 這酒是喬小魚隨便點的一杯,度數(shù)比他想象中得高,所以只抿幾小口就擱置了。 現(xiàn)在吳釗一下子喂給他大半杯,他掙脫不來吞了下去,烈酒入喉嗆得火辣,想咳嗽,吳釗又按著他的后腦順勢接吻,舌尖狂烈掃蕩吮吸,直將喬小魚吻得幾近窒息。 終于松開,他止不住地劇烈咳嗽,臉色泛紅,怒視著吳釗的水潤眼眸還帶著一絲難堪。 “你能不能別發(fā)神經(jīng)了!” 顧忌著人多,他壓著聲音低喊,但余光仍留意到包廂里大多人都望了過來,卻不是剛投過來的目光,興許是在剛才他們接吻的時候就忍不住偷偷看了過來。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生已經(jīng)震驚地被喬小魚的同學拉走了,匯入圍觀的人群。 他看到同學在對學弟說著什么,邊心有余悸地窺過來,如避蛇蝎,不必想也知道,他在好心提醒對方離自己遠點。 離喬小魚遠一點,他有男朋友了。 他的男朋友很兇,善妒,一旦被他盯上會很麻煩的。 ...... 喬小魚的周圍又變得空蕩蕩,只余吳釗。 方才喝的酒并不好喝,酸澀,甚至發(fā)苦,喬小魚的舌尖都要麻掉,又咳嗽得胸口鈍痛,一時喘不上來氣,難受地要落下淚來。 又一次,吳釗帶來的窒息感將他凌遲。 仿佛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再普通不過的雨后傍晚,他和舍友們趁雨下大前跑回宿舍,嘻嘻哈哈地抱著籃球討論剛才的戰(zhàn)績。 推開宿舍門,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鋪上的吳釗,正低頭翻看著自己的課本。 喬小魚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晃神愣住,下一秒,吳釗如有所感地抬起頭,兩年間愈發(fā)凌利的輪廓磨成一把殺人刀,漆黑幽暗的眼眸穿透而來。 遍體陡然發(fā)寒,喬小魚在一瞬間落入地獄,自此難以逃生。 離開那個難以啟齒的家鄉(xiāng)后他如獲新生,兩年的大學生活讓他變得活潑快樂起來,他滿心感激這樣的平凡,以為從此都是光明大道,卻沒想到這兩年已經(jīng)是他最自由的兩年。 從國外回來的轉(zhuǎn)校生進了金融系,并且在出現(xiàn)的第一天就成為了全校的焦點。 不是因為傳聞中雄厚出名的家世,不是因為近乎陰冷的英俊面孔,而是因為他在公共課坐在了喬小魚的身邊,并且親吻了他。 被戲稱為英語系系花的,潔身自好從沒感情緋聞的喬小魚沉默地坐著,沒有拒絕。 關(guān)于他們的桃色八卦在當事人的刻意允許下一上午飛肆傳遍整個學校,原來他們在高中就交往了,感情甚篤,兩情相悅,畢業(yè)后意外分開了兩年,如今終于重逢。 同性相愛招來的異樣目光在他們坦然承認的態(tài)度面前變得無足輕重,喬小魚搬離宿舍,和吳釗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同居,每天上下學吃飯時他的身邊不再是室友或同學,任何試圖靠近喬小魚的人都被情侶制造的無形圓圈排除在外。 在吳釗寫著“請不要打擾我們”的不快神色中,他們識趣地離喬小魚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遠到喬小魚的身邊只剩下吳釗一個人。 36 強烈的悲憤情緒被烈酒蒸涌上頭,鼻頭猛然一酸,隨之而來的是抽去脊骨般的深重無力感,喬小魚閉上濕潤的眼,墜倒踉蹌一下。 吳釗立刻用臂膀扶住他,低聲問。 “醉了?” 不生氣不吵架的時候吳釗對他極其溫柔,方才陰戾一掃而光,深情款款的語氣滿是呵護與愛憐。 喬小魚倚在他懷里,抬起霧蒙蒙的眼,看到他高聳眉骨上的那道疤。 那時吳釗剛轉(zhuǎn)來就逼著他搬出宿舍,還強硬地收緊他的人際圈,不準他和別人去打籃球去圖書館學習,不準他參加這些浪費時間的社團,喬小魚被這兩年的自由自在養(yǎng)得輕敵,以為自己忍一忍陪他玩幾個月情侶游戲,等他厭膩了就能再次分開,因此自然不滿這過分的管束。 他煩透了吳釗,掛斷連續(xù)的來電后就和一直對他很好的同專業(yè)學長去書店買資料,晚上他們在學校旁邊的小吃街吃燒烤時,被吳釗找到了。 吳釗當時的臉色極為可怕,看了喬小魚一眼,就徑直沖著學長走去。 喬小魚忽而生出強烈的不安,急忙要去拉他,反被他推到遠處。 隨即吳釗大步?jīng)_上前,一把揪住學長的衣領(lǐng)就狠狠打了過去,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拳就把對方的嘴角打出了血,臉頰迅速腫起來。 喬小魚嚇傻了,慌得聲音都在發(fā)抖。 “吳釗!吳釗你住手!” 吳釗不聽,氣紅了眼,把對方摜在地上狠砸了幾拳,幾乎能聽到骨頭斷裂的錯位聲響。 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連忙上前拉住他們,平白遭了一頓毒打的學長也氣得頭昏,混亂中隨手掄起旁邊桌上的啤酒瓶,沖擠過去,報復性地狠狠朝吳釗頭上砸去。 瓶內(nèi)的啤酒噴濺,沉厚底瓶在地上滾動,鋒利碎片扎在吳釗眉骨,擦著眼角傷到高挺鼻梁,鮮血直往外涌,浸入吃人眼眸,那可怖場景簡直叫人心驚rou跳。 他卻好似什么事都沒有,指著學長,一字一句地森寒道。 “小魚是我的,再敢靠近他,我殺了你?!?/br> 這條小吃街上大都是他們本校的學生,圍觀了這一場源于吃醋的悚然鬧劇,又認出這是學校里大名鼎鼎的同性情侶,第二天,這件事便飛進了所有人耳中。 之后,再沒人敢多看喬小魚一眼。 “剛才他叫你學長,是你的學弟?” 吳釗語氣沉了下來,“你的學弟我都見過,怎么沒見過他?” 吳釗出現(xiàn)后沒幾天就把他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摸了個通透,甚至包括同專業(yè)的上下班級,喬小魚和誰交朋友,和誰上課說話,和誰走得近一些,他都要完全掌握。 喬小魚習慣了他事無巨細的打探,淡淡道。 “交換生?!?/br> “交換生?我就說怎么沒見過他?!?/br> 吳釗又嗤笑著瞥了一眼燈光暗處的人群,勾著喬小魚的肩頭,俯身貼近,手背輕撫他的面頰,語氣沉冷。 “你不讓我去學校接你就是為了跟他一起?我說呢,公司到學校那么近,你怎么都不肯讓我接,剛才又沖他笑得那么開心,是不是看膩我了要找個新的?!?/br> 陰陽怪氣的話語充滿了妒意與猜忌,牢牢揪著任何有可能的時刻滿腹懷疑,喬小魚幾乎要瘋了,“我只跟他說了幾句話!你有完沒完!” 他只是想喘一下氣,從暗無天日的看管中稍稍放松一刻,吳釗卻偏要用力將他攥在手心里,剝離所有空氣,要活生生悶死他。 燈光斑斕的偌大包廂也令人胸悶,喬小魚狠狠推開他,轉(zhuǎn)身就往包廂門口走,他走得又急又快,顯然怒氣沖沖,吳釗臉色卻稍緩,冷冷掃了一眼眾人便緊追上去。 開車回家的路上吳釗心情很好,攪亂喬小魚的每一場社交,都會讓他心情很好。 而喬小魚板著臉一言不發(fā),倦怠地望著窗外,仿佛靈魂破了個洞,像個漏氣的干癟氣球直往看不到底的深淵,那種虛空感讓緊繃的精神極度疲憊。 他看著路邊衣著清涼的行人,已經(jīng)是臨近六月的夏季了,這是又一個分界點。 上一個分界點是四年前,他在高考后拋下一切來到這個城市,雖然兩年前吳釗截斷了他的新生活,又將他折磨得苦不堪言,他不忍中斷學業(yè)只好忍耐,但現(xiàn)在又是一個分割的機會。 正如四年前他借著高考離開辛瑯和白盼山一樣,這次,他照樣會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