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雋幫不了他，他只能筋疲力盡拖著自己的身子躺進(jìn)浴缸。燕枝玉依舊和楚人雋保持著通話，他把手機放到防水臺上，靠在浴缸邊緣垂著眼看時間的更迭。

    那根玩具射進(jìn)去太深，他手指盡力摳挖，帶出的稠白液體遇水時即刻化開，他膝蓋跪了太久，現(xiàn)下再撐著時整個大腿似乎都在打顫。

    手指免不了碰過敏感點，他又有抬頭的架勢。

    最深處那些白濁液體實在清理不出來，他無奈求助楚人雋，話音開口時還有些羞恥的阻澀:

    “……怎么辦。”

    “嗯?”

    “那個玩具…射進(jìn)去的太深了，我弄不出來?！?/br>
    楚人雋似乎心情很好，低笑通過聽筒傳來:“清不出來就放棄，它除了異物感以外不會給你帶來不適，放心?！?/br>
    “你可以當(dāng)是提前預(yù)習(xí)，畢竟以后會經(jīng)常含著。”

    燕枝玉彼時手指還待在溫?zé)醲uerou里，聞言觸電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他安靜了半響，又重新伸了手指去摳挖，實在摸不到后才作罷。

    他躺著仰頭看天花板，安靜等稍熱的清水重新放滿浴缸?；蛟S是水蒸氣的緣故，他臉紅著，指尖摩挲手機屏幕。

    “你合同談的怎么樣了，還順利嗎?！?/br>
    聲音微啞，鼻音還沒消，他揉了揉眉心。

    “很順利，像和你談戀愛一樣順利?！?/br>
    “……貧嘴?！?/br>
    話音剛落，他又收到消息。

    說來好笑，燕家的人希望他認(rèn)祖歸宗的心極其迫切，然而卻遲遲不對他下手，除了偶爾來的威脅以外，他們甚至連見都未曾見過一面。

    他從叛逃燕家后的前幾年幾乎從來是惶恐度日，生怕睡夢中下一刻就被人剝脫生息。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了三四年，才發(fā)現(xiàn)燕家的確沒表現(xiàn)出的那樣如此雷厲風(fēng)行。

    或許是得益于他生母，那個既惡毒又懦弱的人。

    他能設(shè)想出那個女人在他生父面前苦口婆心的勸說樣子，諸如給他放一條生路，諸如我們畢竟虧欠了他。男人畢竟對她深愛，因此現(xiàn)在按兵不動。

    燕家是華國老派的醫(yī)學(xué)世家，他厭惡那兒給他帶來的一切，卻造化弄人一般繼承了頂高的醫(yī)學(xué)天賦和興趣，甚至年紀(jì)輕輕在領(lǐng)域中小有建樹。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對于稍顯沒落的燕家而言，從心臟容器變成了一個頗有價值的后輩。

    不再去想煩心事，他刪了那條被遮掩起危險的訊息。

    和楚人雋道了晚安，他關(guān)上所有光源后把自己裹緊被子里臥進(jìn)角落，背靠冰涼的墻面。不自知地皺著眉，轉(zhuǎn)瞬睡去。

    或許會有魘，但不必害怕，等天亮后會消失的。

    他一夜睡得算不上安穩(wěn)，早晨起床時有些頭昏腦漲，索性上課時精神還算好。

    他剛想踏進(jìn)單元門，一旁草叢里頗有氣勢的貓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燕枝玉蹲下身，熟練地勾舌出聲吸引來小貓的注意。

    它倒不怕人，慢慢悠悠地挪著步子靠近燕枝玉。

    遠(yuǎn)看還沒什么，近看簡直瘦的可憐，脖頸以及背上脊骨凸出來五六厘米高，薄薄包裹著一身皮rou?？粗駝偞蛲昙芤粯?，毛發(fā)亂糟糟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他有些心動，橘白的毛發(fā)勾起年少時部分回憶。

    燕教授行動了。

    燕教授摸到貓了。

    燕教授爽到了。

    貓順從的被他抱起來，肚子上還應(yīng)景地打起餓響來。

    燕枝玉也沒嫌臟，把它帶回自己家里后轉(zhuǎn)身出去給它買些吃食兒和玩樂。他倒是對養(yǎng)貓頗有一手，這幾年雖然沒再養(yǎng)過，但刷視頻時總刷到一些萌寵類視頻。

    他回家時拎著大包小包，用到的用不到的基本都買了個遍。

    那只貓也給他面子，倒了貓糧罐頭后吃的相當(dāng)快。燕枝玉看它吃飯速度都有點心驚，揉了揉它腦袋后把它身子抱著向后移了移，結(jié)果對方剛順著他心意吃慢一口后緊接著又拼命吃了兩口。

    它對燕枝玉似乎毫不設(shè)防，對他摸來摸去的手相當(dāng)容忍。

    他拍了張照片傳給楚人雋，出鏡了他的一只手與鼓著肚子的小貓。

    配文:很可愛。

    楚人雋那邊是半夜，但很快回他，

    楚（思無邪）:養(yǎng)貓了？眼睛挺漂亮。

    Yan＿:剛撿的，她不怕我。

    Yan＿:打算養(yǎng)下去，明天帶她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楚（思無邪）:我也不怕你，可以養(yǎng)我。

    Yan＿:?

    Yan＿:一心向?qū)W。

    燕枝玉關(guān)了手機，心里發(fā)笑。

    他把貓單獨放在客房里適應(yīng)環(huán)境，自己又出門去準(zhǔn)備買些東西。

    他和楚人雋住在一起時一直都是楚人雋做飯，他臉皮薄，總給他吃軟飯的錯覺。

    燕枝玉實際上不太會挑rou菜之類的，他站在柜臺前面手插著兜盯了半天也沒下決定，恰巧身邊過來個同樣挑菜的人，他記了記對方買的東西，也照葫蘆畫瓢買了一份。

    “……呀，這不我燕哥哥嘛?”

    他抬頭，看見張有點熟悉的臉。

    “你可不像會屈尊親自逛超市的人?！?/br>
    燕枝玉看向梁宥之，對方正穿著當(dāng)季的新款高定，手里格格不入一邊推了個裝滿菜的推車，一邊還熟練地在菜堆里挑來挑去。

    梁宥之臉色發(fā)青，眼底下一片黑。聲音都憋著勁兒，咬牙道:

    “我他媽惹上人了。那男的腦子也是個有病的，叫我給他做飯，把我當(dāng)成個保姆使喚。”

    梁家畢竟也是個大家，能讓梁宥之栽了且目前在國內(nèi)的……

    “姓沈的？”

    梁宥之嘴角一抽，“我自求多福吧，死不了就成?！?/br>
    他除了憋屈點外也沒什么，至少沈家主沒把他扔獅子窩他就謝天謝地了。

    “沈家那傳言，就他家死了的二少爺和陳家那事兒?！?/br>
    “是真的，我cao我……”

    燕枝玉一把捂住他嘴，他雖然近幾年不處在那個圈子，但至少親身經(jīng)歷過。對那些如今被封起來的秘聞他印象頗深，“這事兒不管真的假的，你都不該說?！?/br>
    梁宥之看他一眼，忽然xiele氣，揉了揉眉心。

    “……”

    “你說得對。”

    他們分別時天色見黑，梁宥之幫著他挑了不少，順便還專心致志給他整了兩本食譜大全讓他研究。

    楚（思無邪）:在做什么。

    Yan＿:研究新世界。

    燕枝玉預(yù)約好第二天寵物醫(yī)院的體檢，剛推門回家就聽見精神飽滿的貓叫聲。

    ……

    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