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關(guān)于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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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意模糊的做了個夢,在夢里他看見了他的母親,她坐在化妝鏡前梳妝打扮,描眉畫眼,妝容粉飾了她蒼白的面容,她原本就生得極美,端正的五官上添上幾分美艷的攻擊性。 他似乎知道這是個夢,因為從他能記事以來,江丹蓓從沒畫過這般艷麗的妝容,她總是掩蓋那股著惑人的美貌,妝扮著溫順又楚楚可憐的表象。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秦深南一開始喜歡的就是天真柔弱的江家小姐。 他的父親從來都以為自己的妻子是只無害的兔子。 但那女人實打?qū)嵉氖菞l能咬碎別人喉嚨的美人蛇,溫順美麗的外表遮住了森森的毒牙。 “我當(dāng)然也喜歡珠寶華服??!苯ぽ頁沃骂€笑了,她看著面前的兒子,將手里正翻閱的文件合起,“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讓自己看起來更漂亮的。” “但是比起這些,我只是更愛你的父親?!痹谔崞鹎厣钅蠒r,她連語調(diào)都放柔了一些。 江丹蓓向來只對秦深南一人費心,她從不在兒子面前偽裝本性。 知子莫若母,她從來都知道,她的兒子和她究竟有多相似。 她為了秦深南實在是付出許多,原本手腕通天,雷厲風(fēng)行的江家小姐在成為了秦太太后,便鮮少有人能記得江家的大小姐在生意場上也是個奇才人物。 “記不記得有什么要緊的?!苯ぽ斫舆^廖言遞來的文件,她稍稍抬起眼皮盯著廖言,有些漫不經(jīng)心,“做生意,我要那么好聽的名聲干什么?” 秦深南喜歡她天真溫順的樣子不假,可也只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女人才會把自身的籌碼都推給丈夫。 江丹蓓的愛意充滿著扭曲的掌控欲,她裝作溫順的綿羊,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在秦深南身上纏上道道的絲線,讓自己的丈夫如同一個乖順的玩偶在她的掌心里扮演著種種她期望的模樣。 所以秦朗意才會在雙親去世后得知秦衍的存在后久久回不過神,旁人只道他被父親的薄情背叛弄懵了,在外人眼里秦深南和江丹蓓原本就是佳偶天成,誰能想到秦深南在私下里還能玩出一個私生子來,還在遺囑里大方地給那私生子留了20%股份。 一時間秦朗意這位年少失怙的少年身上充滿了唏噓與議論。 可秦朗意比誰都要明白,他的母親擁有怎樣不足以與外人道的病態(tài)控制欲,秦深南就是她手里的風(fēng)箏線,她想收線還是放高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間。 江丹蓓不可能容忍秦深南的背叛,甚至還讓秦深南弄出一個私生子來。 秦朗意懷疑那份遺囑有問題,他請來之前為秦深南公證這份遺囑的律師,那律師也是個人精,他早早就有準(zhǔn)備,拿出之前公證時的錄音文件來證實的確是秦深南親自立下的遺囑。 他沉默地聽完了錄音里的內(nèi)容,說話的聲音的確是秦深南不假,證實完真假后,秦朗意便客氣地讓廖叔送客。 “不好意思,麻煩您跑這趟了?!绷问鍘е吞椎男θ菟涂?,那律師擺擺手,只說是應(yīng)該的。 秦朗意放下那份遺囑,他盯著轉(zhuǎn)身回來的管家,淡色的眼瞳里無波無瀾:“我媽知道這事對不對?” 廖叔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半響,他點了點頭。 他原本是跟江丹蓓一起長大的,從江家到秦家的管事。江丹蓓最信任的是他,也從來不把任何事瞞著他,甚至有些連秦深南不知道的事也是他來收尾。 秦朗意想知道這樁舊事,自然也只能來問他。 “我媽不僅僅是知道吧?”秦朗意嘴角嘲諷地往上一翹,他也說不通心里是個什么滋味,他早知他的母親異于常人,卻還是低估了江丹蓓一籌。 “按我媽的性子,我爸身上掉幾根頭發(fā)她都能一清二楚?!鼻乩室馐种肝站o那頁遺囑,紙張被捏得皺巴巴的,他壓住心里的火氣兒,“她故意的,是不是?” “讓我爸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她圖什么???!”秦朗意把那份文件往桌子上一摔,他不過才十六歲的年齡,家里突逢劇變,喪禮與繼承的擔(dān)子壓在他身上,到今天才算是磕破了崩潰的角。 廖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秦朗意,他也曾心生過疑惑,他和江丹蓓一同長大的,她幼年失母,江天盛便更心疼她,懷著對亡妻的思念恨不能將這女兒寵上了天。 原本的江家小姐出眾耀眼,是星辰上觸及不到的星星,但自從遇到秦深南后,一切仿佛都在偏離不可控的深淵。 那樣高貴出色的小姐變成了一個瘋子,可他又偏偏知道,江丹蓓依舊是江丹蓓,這讓他指責(zé)不了半句。 “就她吧,你去安排。”江丹蓓從抽屜里所以抽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廖言。 廖言沒接,他蹙緊了眉頭:“小姐,這根本沒必要?!?/br> 他一著急便不喊夫人了,喊起了跟了十來年的舊稱。 江丹蓓抬眼看他:“你不懂,廖言。” 她從花籃里挑起一枝淡白的玫瑰,修剪掉多余的枝葉,插在花瓶里。她抬起頭,露出了個溫柔甜美的笑容,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還要他更聽話一點?!?/br> 廖言從來都是聽話的,江丹蓓沒打算改主意,縱然他百般不愿,但還是照著小姐的話去做了。 從外地趕回的先生端著風(fēng)塵仆仆的狼狽,他臉上帶著愧疚與疲憊,一回到家便像亂頭蒼蠅一樣的去尋找妻子。 廖言在主臥門口靠墻站定,急匆匆進(jìn)屋的秦深南沒注意自己沒能關(guān)緊門,他聽著里頭秦深南對江丹蓓自白的愧疚與痛苦,只覺得茫然若失。 秦深南跪在妻子面前滿懷愧疚地將他做的錯事說來,他急切地同江丹蓓保證著,江丹蓓沒說話,只別過臉掉了兩滴眼淚。 這讓秦深南更覺得羞愧難當(dāng)。 可廖言也瞧見了,在秦深南低頭靠在江丹蓓的手背上時懺悔時,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分明是滿意極了。 但計劃再完美,終究是百密一疏的,為這次這個局布下的女孩在事情發(fā)生后便從秦深南的手下辭職了,別說秦深南后來找人,就連廖言也聯(lián)系不到人了。 江丹蓓知道這事也沒多說什么,只讓廖言再往那女孩的卡里打了一筆錢。 “她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而秦衍就是個計劃外的紕漏。 “少爺,小…夫人的本意起先也不是這樣?!绷窝哉驹谇乩室馍韨?cè),他想江丹蓓雖然對秦深南一人瘋魔,但到底對秦朗意還是有幾分母愛,不至于給自己兒子添堵。 “是不是重要嗎?”秦朗意嗤笑一聲,他早早便看透了自己的母親,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她口中所謂的愛,什么樣的事都能干得出來。 “廖叔,找人去查?!鼻乩室馄v不堪地捏了捏鼻梁,20%的股份不多不少,正好掐在他和董事會那群人扯皮算計的底線上,不管遺囑里頭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他所謂的‘弟弟’,也得把人找回來捏在手心里才算安心。 “好?!绷窝缘昧朔愿辣阃讼抡胰巳マk這事。 廖言辦事速度快,沒幾天便有了消息,那小孩一月前沒了媽,現(xiàn)在正住在福利院里頭。 秦朗意第一回見到秦衍時,小孩又瘦又小,身上是不貼身的舊衣服,眼睛明亮有神,卻怯生生地躲在廖言的身后張望著腦袋看他。 廖言輕輕拍了他一下,他猶豫地張了嘴,輕輕地喊了聲:“哥哥。” 秦朗意朝廖言看去,只見后者對他點點頭說:“之前的DNA報告出來了,的確是。” 秦朗意收回目光,也沒回應(yīng)小孩,他忙得很,學(xué)校里的課業(yè)不能落下,而秦氏也要在他外公的督促下接手,他便只跟廖叔隨意地囑咐了句:“廖叔,你先帶著吧?!?/br> 便再沒理會過這半路撿來的弟弟。 那小孩也像是怕他,在家里偶爾能碰上也只喊他一聲哥哥便不再言語了。 秦朗意也只對他留下個膽怯的印象。 直到有一日他才對秦衍改了印象,他難得放松躺在了玻璃花房里的躺椅上曬太陽,原本安靜的環(huán)境卻突然變得喧雜,聲音從遠(yuǎn)至近。 他蹙眉稍稍直起身望去,只見花房外兩個小孩推搡著,有一個是他半路認(rèn)領(lǐng)的弟弟,還有一個秦朗意瞧著眼熟,卻一下子認(rèn)不太出。 “我媽說了你是認(rèn)來的狗雜種!”那小孩看著比秦衍高半頭,他沖秦衍做了個鬼臉,“你快點把遙控飛機(jī)給我!” 秦朗意想起往日秦衍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表現(xiàn),覺得這半路弟弟得挨欺負(fù),他蹙了蹙眉,他對秦衍沒有太多的感情,但也沒有讓人欺負(fù)到頭上的說法。 秦衍把手上的遙控一遞,像是疑惑:“你想要?” “快給我!” 那小孩伸手來搶,被他側(cè)身躲過后,秦衍將手上的遙控用力地往地上一摔,那遙控再怎么精巧也是塑料的外殼,瞬間便四分五裂。 那小孩瞬間就紅了眼要撲上來打他,秦衍把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推,還不等人反應(yīng),就騎了上去一頓亂揍,邊揍邊罵:“你他媽算什么東西?!臭傻逼!” “你他娘的才是狗肚子里生下來的雜種——” 剛準(zhǔn)備起身阻攔的秦朗意頓在原地,倒是沒想到他這‘怯弱’的弟弟還能有兩幅面孔。 那小孩被揍得哭嚎起來,遠(yuǎn)處的大人像是被驚動了,秦衍停了手從那小胖子身上起來,等到大人趕來的時候,那小孩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和家大人告狀。 “嗚啊、嗚嗚…他打我!” 這小孩的父母是秦朗意的一位堂兄,兩夫妻急急忙忙地趕到兒子身邊又是擦眼淚又是心疼得緊,做母親的難免偏愛自己的孩子,話里便有些不客氣:“我們柯柯這臉都被打紅了,哪有這么欺負(fù)人的?” 廖言看著在旁邊站定后,便轉(zhuǎn)頭去問旁邊站著的秦衍;“出了什么事?” 秦衍抬起頭,眼眶是紅的,里頭眼淚打著轉(zhuǎn):“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沒拿穩(wěn)遙控,才摔壞了的。我沒想到他這么喜歡這個玩具,會這么生氣…” “你撒謊…嗚嗚…明明是你打我!”那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秦衍便不再說話了,只敢扯著廖言的衣角偷偷地掉眼淚,他強(qiáng)忍著委屈抽泣道:“我摔壞了玩具后他罵我雜種,我才推了他一把的……” 廖言便冷下了臉,那對夫婦也知道這話上不得臺面,連忙抓起自己兒子狠拍了幾下屁股,拍得那小胖子是嚎啕大哭不止,不明白上一刻爸媽還站在自己這邊,下一刻他怎么又挨了打。 那對夫妻原本還想見秦朗意一面,如今兒子禍從口出吃了個閉門羹,又得了廖言的冷臉,只得帶著兒子悻悻離去。 秦朗意今兒免費看了出戲,只覺得這認(rèn)來的弟弟倒真挺有意思。 他親眼瞧著秦衍在人走后便換下了那副委屈的神情,隨意糊了把臉,不耐煩地將臉上的淚痕擦去,剛想轉(zhuǎn)身走人,卻被一道聲音絆住了腳。 “秦衍?!?/br> 他抬起頭去看,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才看見玻璃花房里他當(dāng)家作主的哥哥坐在一張?zhí)梢紊蠜_他招手,他腳步一頓,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因為他也不知道秦朗意看到了多少。 秦朗意似笑非笑地沖他招了招手。 “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