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圖騰神殿靠近的時候，楚暮發(fā)現(xiàn)天宮女xìng成員居多了。

    白sè宏偉的宮殿上，總是會有一群步調(diào)優(yōu)雅一致，穿著高雅不失xìng感束腰藍(lán)sè長裙的女子們走過，身姿綽約、容貌美艷，倒是給這冷冰冰的白sè宮殿增加了一些令人值得回味的景sè。

    “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庇赕兜坏恼f道，“其中有一些圖騰信女，看似純潔高貴，內(nèi)心卻比魔鬼還要殘忍，可在她們眼里人命比牲畜還更低廉！”

    “你自己也是圖騰信女，何必把自己也一起詆毀了？”楚暮說道。

    “我沒把自己從她們之中dúlì出來。也不知道為何，很多男人明知道她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卻費(fèi)盡心的接近她們。總是妄想成為那個能夠采摘毒花慢慢品嘗的人……呵呵，這種人，她們見多了，一個眼神，一個轉(zhuǎn)身，他們就會乖乖的獻(xiàn)上一切?！庇赕墩f道。

    “你對這些理解得倒很透徹啊，也很好的利用這點在地面上開始大肆蠱惑和收攏人心？”楚暮說道。

    雨娑板著臉，為什么自己每說一句話楚暮這家伙都要諷刺自己一句。

    “對，你就是我的第一個戰(zhàn)利品，神魂顛倒送上兩個魂約的蠢人?！庇赕恫恍嫉姆磽舻馈?/br>
    楚暮現(xiàn)在早就不執(zhí)著那種陳年舊事了，淡然的說道：“別把每個人都想得那么唯利是圖，興許這些追求者真的只是單純喜歡，雖然明知道沒什么可能，還是希望能夠得到，并且去努力爭取?！?/br>
    雨娑眼神怪異的看著楚暮，往常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楚暮都會是毫不氣的把自己送到他的魂寵空間里面壁過，今天竟然用平和的語態(tài)糾正自己的偏執(zhí)的觀念，雨娑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楚暮？

    “你的意是，那個時候獻(xiàn)出自己的兩個魂約……”雨娑轉(zhuǎn)過臉去冷冰冰的說道。

    雨娑這么一說，楚暮自己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當(dāng)初為什么會將自己的兩個魂約獻(xiàn)出與她簽訂魂約，是因為她美得不可方物讓自己完全著迷了，還是僅僅因為她那可憐的哀求之聲，心里泛起了同情？

    那么早的事情，楚暮記不清了，含糊的回答道：“那個年紀(jì)的心智，看到有人尋求幫助都會伸出援手的吧。”

    回望過往的事情，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的楚暮反倒覺得沒有像當(dāng)初那么執(zhí)著了。

    在和雨娑簽訂魂約之前，自己是一個單純的向往魂寵道的小少年，如果沒有遇到她，興許踏上的就是一條所有人都在走的魂寵道。

    而因為她，本xìng的觀念也隨之改變，善隨之消失，漸漸轉(zhuǎn)換為惡。

    疾世憤俗、麻木叛逆，一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心境，可經(jīng)歷了碑泣的洗禮，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的洗禮，經(jīng)歷了更多足以觸動內(nèi)心的事情之后，心態(tài)又會因此而改變。

    說為善，那是因為楚暮內(nèi)心已經(jīng)將整個新月之地作為自己必須守護(hù)的東西。而對待聯(lián)盟討伐軍，又是截然相反的殘忍，惡至極。

    “純粹的善，終有一天會被外物侵染。純粹的惡，終究會麻木和迷惘。”楚暮感嘆了一句。

    每個人都在經(jīng)歷這樣兩個極端的來回轉(zhuǎn)變，有些人擺幅過大，有些人波動較小，但最后都會趨于一個靜止的點。

    楚暮也不敢確定自己的這個善惡靜點是否已經(jīng)穩(wěn)定。

    雨娑停下了步子，站在光滑如玉的大殿的zhōngyāng，那雙紫sè的眼睛平靜的注視著楚暮。

    “你是想說我對事情的看待還是太過偏激、不成熟嗎？”雨娑說道。

    以前在雨娑眼里，楚暮就是一個偏執(zhí)狂、不可理喻的瘋子，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理想主義，如果不是他運(yùn)氣好擁有眾多強(qiáng)大的魂寵，他已經(jīng)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但現(xiàn)在雨娑發(fā)現(xiàn)楚暮的心境真的改變了，或許本身他也不年輕了吧。

    “差不多吧。”楚暮說道。

    仔細(xì)一想，楚暮覺得和雨娑這種人談人生哲理問題是不是太無意義了，這女人本身就大智近妖，觀念也是根深蒂固，尤其是仇恨這一塊……雨娑沉默了片刻，用非常低的聲音道：“你遇到我的那天，是我跳下懸崖變成怪物的第十天。也就是你說的，從善化惡……”

    “恩，說說怎么回事吧。”楚暮點了點頭。

    雨娑看了看楚暮，猶豫了一會……最后她還是沒有開口，而是帶著楚暮繼續(xù)朝著圖騰神殿中走去。

    兩人都沉默后，空曠宏偉的大殿內(nèi)就只能夠聽到雨娑鞋跟踩踏出的優(yōu)雅的旋律，相較之前紊亂了一些。

    ……步入到圖騰神殿，或許因為這里大部分為女xìng的原故，圖騰神殿會較之天宮其他地方有活力一些。

    忽然，一只深黃sè的小仙兔從楚暮面前跳過。

    小仙兔可愛至極，rou呼呼、毛絨絨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抱一抱。

    小仙兔轉(zhuǎn)動著純凈的眼睛看了看楚暮和雨娑，而這個時候旁邊的一條迂回的走廊中，一穿著長裙子的小女孩滿臉笑容的追了過去。

    “不許到處亂跑！”小女孩一把抱起了那只小仙兔，然后看著有些陌生的楚暮和雨娑。

    “jiejie，你為什么戴著面紗？是怕被人認(rèn)出來嗎？”小女孩問道。

    雨娑站在那里，有些出神的看著這個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文靜、可愛的像一位小公主。

    “嗯，這里有很多壞人?！庇赕陡∑鹆诵θ?，用手輕輕的摸了摸小女孩紫sè的頭發(fā)。

    “沒有啊，這里的人都很好，有壞人也是這位哥哥吧，他身上的氣息好古怪，像那些吃人老妖身上的味道?！毙∨⒅钢赫f道。

    “……”楚暮無語了。

    這什么世道，一個天宮小女孩這么輕易就把自己本xìng看穿了？

    要知道剛才自己還領(lǐng)域了一大堆關(guān)于善惡的人生哲理，考著自己到底算好人還是算壞人……聽到小女孩的指證，雨娑卻露出了笑顏。

    “jiejie笑起來好漂亮，不要是不戴著面紗的話，我能看看jiejie的樣子嗎……”小女孩嘴很甜的說道。

    “你長大了也會很好看?！庇赕墩f道。

    “真的嗎？”

    “嗯?！庇赕侗３种男θ莸?，“假如你還有機(jī)會長大的話……”

    話音剛落，雨娑的手掌心上泛起了一朵妖花！

    這朵妖花上出現(xiàn)了一根毒刺，毒刺輕輕在撥開了小女孩紫sè的頭發(fā)，扎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

    小女孩的笑容忽然凝固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雨娑手掌上妖花毒刺已經(jīng)深入了，毒素迅速的注入到小女孩的身體內(nèi)。

    女孩原本是穿著藍(lán)sè的長裙，可很快她的皮膚她的衣裳都變成了灰sè，就像被石化了一般。

    小女孩緩緩的癱軟下，那雙眼睛瞪得很大，天真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而她懷里抱著的那深黃sè仙兔忽然竄起，朝著雨娑的臉上撲去。

    雨娑目光一凝，這只黃sè的仙兔在半空中被禁錮住，黃sè的身體也立刻變成了灰sè，如一死物。

    站在一旁的楚暮微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小女孩和那只仙兔。

    “嗒嗒嗒~~~~~~~~~~~”

    鞋跟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顯然是有人要走過來了。

    雨娑手一揚(yáng)，眾多花瓣飄灑在了小女孩灰sè的身軀上，很快小女孩就被這些花瓣給分解成了花粉，帶著一縷香氣飄散在這座冷清的宮殿中。

    “嗒嗒嗒嗒嗒嗒~~~~~~~~~~~”

    鋒利的鞋跟，優(yōu)雅高貴的襯托出了幾名圖騰信女高挑妙曼的身姿，她們朝楚暮和雨娑這里望了一眼，并沒有覺得異常，又繼續(xù)邁著步伐朝著外面走去。

    這幾名圖騰信女離開后，楚暮滿臉不解的看著雨娑。

    舉手間，雨娑奪走了兩個生命，還是那樣令人憐惜得不忍傷害的小女孩和珍貴仙兔。

    “她是天宮巡官，看上去跟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一樣……哼哼，她真實年齡可能有上百了?！庇赕镀胶偷恼f道。

    “上百歲？？”楚暮驚訝的說道。

    明明看上去跟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差不多，怎么可能上百歲！

    “我三歲的時候她是這副樣子，我十五歲的時候她還是這個樣子。她剛才應(yīng)該是認(rèn)出我了，但又不敢確定，因為她親眼看見我死了。”雨娑說道。

    “她是故意上來試探的？”楚暮問道。

    “嗯?！庇赕饵c了點頭，沒有一絲憐憫的說道，“她將像她這個年齡大小的女孩帶走，用她們的xìng命換取她現(xiàn)在這副童顏童軀。這個駭人聽聞的事情是被我發(fā)現(xiàn)的，很可惜在我還沒有來得及處決她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人取代了……哼哼，她剛才上來試探我，其實就是想看揭我面紗，可她真的以為我還是像當(dāng)初那樣任人宰割嗎？”

    “你們天宮真可怕?！背焊杏X到一陣?yán)湟狻?/br>
    剛才他確實沒有對這個小女孩有太多的防備，因為看到她楚暮就想到了最初遇到寧曼兒的時候。

    “天宮存在的時間太長太長了，又是一個封閉的形態(tài)。里面存在的病垢和骯臟是你無法想象的。”雨娑一臉厭惡的說道。